那礼仪嬷嬷也不会和她多说一句话,只让她安安静静地“罚站”。外头的日头很大,秦甘棠渐渐觉得自己身上汗出了许多,好不容易等来了里面传出来的太监宣读了一大堆的彩虹屁之后,秦甘棠才能活动起自己都快僵硬了的四肢,正准备往前踏步时,身体一晃,差点摔倒,幸好身旁的礼仪嬷嬷扶稳了她,然后叮嘱道:“娘娘注意脚下,仔细仪态。“
秦甘棠忍不住腹诽:还不是因为脚都站麻了,谁还故意想着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不成?
等秦甘棠在礼仪嬷嬷地搀扶下,踏进了大殿之时,她才惊觉,自己这封妃大典是不是,过于隆重了?她怎么记得自己当时写罗清瑶的封后大典,也不过就是差不多这样的形式,自己只是个封妃哎?
别的不说,就这一殿,站的都快满满当当的人,秦甘棠就觉得头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呼吸不畅通导致的,还是头上那冠饰压的,总之她就是觉得自己真是随时有可能会晕倒。
秦甘棠深呼一口气,缓步走向仪式台,而站在仪式台正中央的,就是萧瑜越本人了。
秦甘棠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唾沫,急匆匆看了衣冠齐整庄重的萧瑜越,就又低下了眉眼,光看自己脚下的台阶了。
一直走到台阶最上方,到了萧瑜越面前了,萧瑜越伸出手,给予了秦甘棠封妃大典上的无上荣耀。秦甘棠只是犹豫了半秒,便伸出手,将自己的手交到了萧瑜越手中。
秦甘棠的手,被萧瑜越用力握住。秦甘棠感受到萧瑜越的力气和温度,一时好像得到了什么样的支撑,整个人都冷静理智了下来。
秦甘棠走到萧瑜越身旁,略微退后到萧瑜越身后一步,等着礼仪太监继续宣读章程。这本来就是极其无聊的时候,就像以前上学每周一做的升旗仪式,校长主任总要长篇大论一番,不管到底能有几个人听进去,总之形式要走就对了。
就因为这样无聊着,所以秦甘棠就有了闲时去偷看萧瑜越的背影。
依旧是那么挺拔,真是不愧自己当初给他设定的英挺多谋的人物形象……等等,是她眼花了吗?秦甘棠眨眨眼,再用力再眨眨眼,才确信,站在她跟前的萧瑜越,好像的确是身形有些恍惚。
秦甘棠想开口关心一句,可是萧瑜越又自己稳住了自己,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又想到,之前的管教嬷嬷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随意开口,在殿前失仪胡言乱语也是大罪时,她就又悻悻然地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可看着萧瑜越没过多久,又开始有些晃动,秦甘棠还是没忍住,不露痕迹地向前挪动了小半步,然后用手轻轻托着萧瑜越的后腰,帮萧瑜越平稳住后,再抬头看,萧瑜越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转头看向一旁的徐顺海,用眼神示意他快点结束这个仪式。
徐顺海也在接受到秦甘棠的目光后,立马会意,察觉到萧瑜越的异常后,立马着人去通知那个还在宣读的太监快点结束仪式。
于是不多久,那原本应该还得半个多时辰的仪式,也匆匆忙忙地收场了。
萧瑜越硬是撑着自己的身体,等到仪式结束,才低声对秦甘棠说道:“扶朕回去。”
秦甘棠哪里敢推辞,连忙扶着萧瑜越的手臂匆匆回齐乾殿,给众人作出一副帝妃恩爱的样子来,还惹得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这草草收场的仪式和这帝妃突然而来的“秀恩爱”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皇上对淑妃,这算是宠爱无极了吧?怎么之前听说,皇上一怒之下,差点赐死淑妃,怎么如今又宠爱到这种地步,连升数级,直接坐了四妃之一?“
“是啊是啊,还真是皇恩难测,本以为这淑妃娘娘是在后宫没了前程的,如今却一步登天。”
“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好好的封妃大典,却好像急匆匆的,之前都好好的,难道是皇上不耐烦了?”
“可你没瞧见,皇上可是牵着淑妃的手离开的,这是何等的明显?”
……
诸如此类的讨论,也是一直持续到他们这些人出宫后各自归家。
萧瑜越被秦甘棠搀扶着,很快就上了御撵,直接被人抬回了齐乾殿。
秦甘棠心里也莫名有些担忧,觉得自己明明没把皇帝写得这么短命,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呢?
“你,不要声张这件事,朕心中自有数。”萧瑜越躺在齐乾殿的龙榻上,还不忘叮嘱秦甘棠。
秦甘棠也晓得天子病倒会引发多大的骚乱,所以用力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守口如瓶。
萧瑜越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徐顺海那儿已经是领着太医连滚带爬地到了齐乾殿给萧瑜越把脉诊断。
萧瑜越整张脸上毫无血色,躺在软塌上,闭着眼,也不知是昏迷了还是太累歇下了。
只见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在旁边诊断了一会儿,才有些惶恐地说道:“皇上,皇上这不是病了,是,是中毒啊!“
秦甘棠和徐顺海同时惊得叫了一声:“你说什么?你可确定?”
那太医院院首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只硬着头皮说道:“确信无疑,皇上此次,确为中毒所致。”
“是谁……”徐顺海的疑问还没有问出口,那外头就传来一声冷呵:“哀家倒是觉得,这下毒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秦甘棠和徐顺海还有一众太医听闻这声音,连忙堆着门外跪了下去。
“给太后请安!”
西太后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地直闯入内殿,看着自己躺在龙榻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儿子,眼中有着不难察觉的心痛,可却没有立即上去查看自己儿子的状况,反而是直接走到秦甘棠跟前,抬起手,就落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在秦甘棠的脸上。
秦甘棠本就没想到自己会忽然遭受这么一出,毫无防备,再加上头上的冠饰过重,被打了后,只能身体向后仰倒,爬都爬不起来,愣怔地看着西太后满面凶狠的样子,心里一阵发怵。
“来人,给哀家把这个包藏祸心的贱人给绑了!”西太后大声喝道。
秦甘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她的头一个反应就是去看那躺在龙榻上的萧瑜越,只是可惜,萧瑜越已经昏迷不醒,是不可能站起来,再维护于她了。
“太后!臣妾做错什么了?”秦甘棠决定,即便是机会再渺茫,自己也该为自己争取一下活下去的机会。
“你还敢跟哀家顶嘴!”西太后抬手又是一个巴掌,秦甘棠忽然尝到嘴巴里的咸腥味,知道自己的嘴巴是被打破了皮。
秦甘棠那一身杀鸡都不够用的力气,哪里能抵抗的住两三个蛮力嬷嬷的压制,很快就被绑了起来。
“看你的样子,你是不服气了是吧?给哀家扒了她的衣服,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你们就能知道,这个贱人,到底是存了什么歹心!竟然还敢谋害皇上!”西太后一手指着秦甘棠,宛如她就是最最低贱的一只狗。
秦甘棠再是现代人,又怎么能忍受自己被人当众扒衣服,于是拼命挣扎起来,怒吼道:“太后即便是怀疑什么,也不能这样羞辱臣妾,臣妾并且做出何等伤害皇上龙体之事,太后难道除了这样羞辱臣妾的法子,就没有别的可以证明的吗?”
徐顺海瞧着事态不对,也对秦甘棠那一身狼狈生了恻隐之心,于是拱手对西太后说道:“太后娘娘,这淑妃娘娘怎么说,也都是皇上身边的妃子,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请太后娘娘网开一面。“
“怎么?连你这个没根儿的太监,也敢来管哀家的事了?”西太后不满地睨了徐顺海一眼道。
徐顺海立马身体更弯了下来,厚着脸皮继续说道:“奴才不敢,只是现在皇上还在昏迷之中,等皇上醒来,不管这事是不是淑妃娘娘做的,太后此举,恐怕都会让皇上觉得扫了颜面。万不能,因为一个淑妃,影响了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母子情分呀。”
西太后倒也是把徐顺海的话听了进去,于是吩咐自己身边的桂嬷嬷,把淑妃押下去查验。
秦甘棠心中虽然感激徐顺海出言相帮,但今日一遭,恐怕也难能有机会去对徐顺海道声谢。
那几个嬷嬷架着秦甘棠去了内殿里面的小间内,扒了衣服,都不用搜查别处,很快就撕开了她身上的礼服夹层,从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香囊。
秦甘棠瞪着眼瞧着那枚绿色香囊被一个嬷嬷拿捏在手中送了出去,只听得外间的太医诊断一二后便说这是毒药。也不容秦甘棠分辨,她就那么稀里糊涂地下了天牢。
此事行得很是隐蔽,在场的人各个都被西太后和徐顺海威吓后封了口,所以连带着秦甘棠入狱,都没能有他人知晓。
秦甘棠此刻一身白衣,散着长发坐在湿冷的天牢里,虽不至于有什么蛇虫鼠蚁满地乱爬,可到底里面还是有很浓重的腐臭阴湿的味道,十分呛鼻。
秦甘棠坐在杂草堆上,看着那天牢上方有一小方的天窗,用铁栏杆给封了,越狱,是不可能了。
昏暗中,秦甘棠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哎,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别人穿越开金手指,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我呢,我是一来就死而复生又差点再嗝屁,不受宠的时候吧,淹水伤寒差点没了命,西太后那个老东西看我不爽又差点打死我,现在呢,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是想扶持罗清瑶当皇后,好日后卖个人情放自己出去过逍遥日子,反倒罗清瑶还是老样子,自己却成了淑妃,以后出去就是难上加难,谁承想,做了淑妃,自己还没享受到那种人上人的耀武扬威的日子,就直接被贬成了阶下囚。
人生啊,真是世事无常。
秦甘棠在狱中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说实在的,她现在是真的很想回家了。
这地方,有什么好的啊,早知道写个宫斗剧本要遭这种报应,还不如当初就写点和和美美的家庭剧了。火不火的另当别论,怎么说,自己就算是穿越进剧本里,好歹也还能活在文明社会不会随随便便丢了性命不是?
我这苦啊,命真是太苦啦,没能开成金手指,反而要丢了性命,送上宝贵人头一枚,我真是太他妈苦啦!
正在秦甘棠暗自抹泪,觉得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天牢里的侍卫突然打开了她的牢门,拎着食盒给她把牢饭挨个地放置到了小桌上。
“淑妃娘娘,用饭了。”
那侍卫也不和秦甘棠多说别的废话,称呼上倒还算尊重。
秦甘棠本也不指望自己能被以扣着谋害圣躬意欲行刺这样大的罪名后还能在牢里吃好喝好。往常那些电视剧小说里,入了天牢的,谁不是吃馊饭剩菜挨着狱头的羞辱,可等秦甘棠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小桌上的饭菜,倒还算,说得过去?
至少闻着,不馊也不坏。
可到底是在牢里,不能指望还能和在丽景轩里的伙食一样了。
秦甘棠情绪低落地席地而坐,盘着腿,捧着那碗白馒头,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她是找谁惹谁了,那衣服里怎么会有什么毒药的,她哪儿知道啊。本来自己日子就过的举步维艰,现在倒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因为这事也算是坏到头了。
正当秦甘棠准备把那个馒头塞进嘴里的时候,突然拉扯到自己被打破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气得她想砸了手里的碗,可抬起手,又怕这顿饭是自己的上路饭,砸了,可就得是饿死鬼了。
再次叹息,秦甘棠老老实实吃起了馒头。
原本秦甘棠以为,自己保不齐就这两天就掉脑袋,却没想到,自己在天牢里,混吃等死了几日,都还活得好好的。出了伙食不如从前,再加上心绪不好,清瘦了许多。在狱中没人探望,更没人和她说话,所以她对外界的事,是一无所知,却总是在最最难受的时候,憋屈地埋怨起萧瑜越,不是一向料事如神所向披靡的吗,怎么一个小小的毒药,就把他给绊倒了。真是纸老虎,中看不中用!等以后她变成厉鬼,肯定天天爬他床头吓死他。
而丽景轩里现在也已经是一片混乱。整个丽景轩没能等待自家的主子荣耀归来,反而是整个丽景轩都被侍卫太监给看关注了,不允许随意进出。
红缨因为连着几日都没见到秦甘棠,心里早就急的没了主意,只能坐在丽景轩里埋头哭。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小银子拎着外头太监送来的食盒放到桌子上,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这一上午,对着外头那些人是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嘴皮子都磨破了,都探听不到一丝风声,真是不知道,主子如今到底是什么境遇。”
青银也是面色沉重,从食盒里取出饭食来,推到红缨跟前说道:“先吃点儿吧。”
红缨心中是又气又急,看到那些饭食,伸手一推,直接打翻在桌面上怨怪道:“你还有心思吃饭?外面都什么样了,主子是好是坏,你却像个没心肝的,看不到你的半分伤心难过,亏得主子往日里对你那样好,还处处跟我夸你做事妥当,合着你就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青银深看了红缨一眼,决定忍下她的不识好歹,捡起那些饭食送回碗中,拿到自己跟前说道:“主子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不会被这么软禁着,外面既然没有传什么坏消息来,那就证明主子还活的好好的。我们在丽景轩,难道不吃不喝饿坏了自己的身体,主子就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咱们面前?小银子为了弄来这些吃食,也不知要跟外头打点多少,你倒是会不顾惜他人,也就会白糟蹋自己而已。再有,主子平日里对食物多么上心,哪儿会像你这样浪费食物,你这样,小心我回头等主子回来好好地告你一状。”
红缨被青银说的是哑口无言,咬着嘴唇,也已经意识到是自己做的不对,可偏偏拉不下来脸去道歉,只能憋着气,坐在那儿默默流泪。
青银吃了点东西后,对小银子说道:“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你在这儿好好看着。”
小银子应了声,等青银出去了,又开始好声好气地劝和红缨。
红缨也就是嘴犟,看着青银走开了,才委委屈屈对小银子说道:“我心里知道她也在为主子担心,我就是,就是,就是心里难过,才那样的……”
小银子苦笑着说道:“青银不会跟你记仇的,等主子回来,咱们还是照样过以前的自在日子。青银姐姐说的没错,主子肯定不会有事的,好人肯定有好报……”
青银托了人去皇上那儿打探消息,可消息仍旧是迟迟不来,于是青银他们也只能是自我安慰,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日,给丽景轩送东西的宫人被换成了丽妃跟前的宫女太监,小银子连拿食盒的时候,都少不得要被讥讽挖苦一番。
红缨为此,又是暗骂了丽妃一番。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红缨蹑手蹑脚地起床,看着青银已经熟睡,披上衣服,悄悄打开屋门,溜了出去。
她心中实在放心不下秦甘棠,又逢今日丽妃宫里的宫人在那儿讥讽挖苦,说的好像秦甘棠已经是大事不妙,所以她心里实在睡不踏实,所以决定趁着夜里,翻墙去探探消息。
可她也着实是手忙脚乱,又没有什么经验,以至于她笨手笨脚,翻个墙都耗费那么多的力气。夜里巡逻值夜的侍卫近来又比平日里更加紧密,所以红缨是在丽景轩的宫墙内折腾了好久才终于翻上了墙头,谁知道刚溜出去没多远,就碰上了折回头巡逻的侍卫,红缨是吓得魂都离了身,站在那儿傻乎乎的都不知道腿该怎么动了。
就在那侍卫觉得前方好像有个黑影正准备上前查看时,红缨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扯住手臂就拽了进了拐角,另一只手还捂住了红缨差点尖叫出声的嘴巴。
那人在黑暗中,力气奇大,拖着红缨就往死角的暗处走。
红缨挣扎着,连脚上的鞋都差点掉了。
那些侍卫小跑着过来,在刚刚红缨站住的地方查看了一番,便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拿着手中的灯笼照了照就走了。
等那些侍卫走了,捂着红缨嘴巴的手才松开,红缨也就在这时才能得到机会,大口喘息起来。
“你这样冒冒失失,是怕丽景轩现在处境还不够惨吗?”
那低沉的男声,让红缨听着隐隐有些耳熟,转过身,借着那遮住月光的暗云暂时离开的光,红缨有些不确定地惊讶道:“宋琴师?”
宋先荣说道:“你大半夜的出来瞎晃悠什么?要是我记得不错,丽景轩应该现在所有人都被禁足了,你是如何逃出来?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刚刚被侍卫抓住,不管是当场杖毙还是被抓到皇上太后跟前,你都只会被冠以抗旨不尊的大罪,保不齐还要株连九族,连累你家主子的!”
红缨被宋先荣的一顿苛责和威吓,说的早就吓破了胆,可心中惦记秦甘棠,于是顾不得许多,当下就直直跪到了宋先荣的跟前。
宋先荣也是吓退了半步,看着红缨一张脸都哭得皱在一起,眉头紧蹙。
“宋琴师,奴婢知道奴婢说这些话不应该,可奴婢实在是太担心我家主子了。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回来,奴婢们也被关在丽景轩,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宋琴师,您在这宫中到底是可以走动的,您认识的人,必定也多,奴婢斗胆,想求宋琴师能否帮奴婢打探一下我家主子的消息,奴婢实在是求不到别人,只要宋琴师能够帮奴婢这一次,日后奴婢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宋琴师……“红缨对着宋先荣不停磕头,差点额头都要磕破了。宋先荣叹息一声,伸出手,虚扶住红缨的手臂,低声说道:”这件事,我会留意替你打探,你好好回到丽景轩,不要再肆意妄为。“
红缨抽泣着,拼命点头,对着宋先荣一而再再而三地致谢,然后看着四下无人,便匆匆忙忙回了丽景轩。
而被人惦记着的秦甘棠,正躺在草堆上。特别担忧的那几日过去了,秦甘棠觉得自己这命也算是过一日算一日。
为了打发自己日日无趣的牢狱生活,秦甘棠从自己身下抽出几根稻草来,躺在那儿,编起了稻草花环。
编着编着,就想起,自己这编花环的手艺,还是自己亲爹教的。
她那在现世中的亲爹,是个手巧的,小时候给她编蚂蚱,活灵活现的,自己却是手笨的,怎么都学不会,也就学会了最简单的编花环。
现在回想起来,倒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自己以前还总爱抱怨,工作忙,总是坐在电脑前修修改改,没有足够的时间出去旅游蹦迪的,还嫌日子寡淡无味,如今倒这里才发现过去的日子是多好。而且,自己那上了年纪的亲爹亲妈,也不知道,自己穿越进剧本里,他们会有多伤心,日子又该过得如何。
哎,苦啊……
正在秦甘棠伤春悲秋之时,忽然寂静的牢狱之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秦甘棠循着哨声转过脸一看,宋先荣竟然就那么大喇喇地站在牢门之外,当真是神奇得很。
秦甘棠翻身坐起,瞪着一双看,看着宋先荣,走到牢门那儿,张望着周围,空无一人,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宋先荣对着秦甘棠扯嘴一笑,倒是好生潇洒的样子说道:“瞧你在这天牢之中,倒也能把自己过得自在,不像是惹了大祸的样子啊。”
秦甘棠料想这个神神秘秘的宋先荣知道自己进天牢,恐怕也对自己怎么进的天牢有所了解,干脆也懒得追问他怎么知道的,只翻着白眼,甩手说道:“干嘛,来看我笑话?”
“是啊,这个笑话可真是够我笑上半年的。一个好端端要做淑妃的人,转眼就成了阶下囚,真是富贵如云烟,转瞬即逝。你说,好不好笑?”宋先荣嘲笑着反问。
秦甘棠才不理会他,径直走到草堆那儿坐下,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没好气地问道:“知道我都是犯了大罪入了天牢的人了,你还来天牢串门,真是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待的时间太久腻味了吧?”
宋先荣坏笑道:“你这莫不是在担心我?”
“我担心你个大头鬼。我是怕你在这儿被别人看到,以为我还跟你有什么阴私,回头再给我添上一笔罪名,保不齐原本只是杀头,之后又得变成株连九族,带累旁人。”秦甘棠说道。
宋先荣双臂抱胸,依靠在牢笼门上,说道:“想不到你还挺会替别人着想的啊。”
秦甘棠又白了宋先荣一眼,嘴也撅了起来。
“喂,淑妃娘娘,想不想出天牢?”宋先荣一手挡着嘴巴,小声对秦甘棠问道。
秦甘棠觉得,宋先荣能探听到宫中这么多密事,就已经够离奇的了,现在他竟然还能提出带自己出天牢。天牢哎,又不是什么花园,逛逛,想走就走的,他难不成还有这种通天的本事?不对啊,难不成她穿越过来,连剧本里的男主角都变了,他这金手指开的,才是符合情节的啊。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秦甘棠干巴巴地说道。
“你当我是在开玩笑?”宋先荣“啧啧”几声,笑着摇摇头。
“哎,我有个事想问问你。”秦甘棠说道。
“什么啊?”
“那个,那个,就是,皇上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消息啊?”秦甘棠犹犹豫豫地问道。
宋先荣目光扫过秦甘棠那有些尴尬的面色,哼笑一声,然后说道:“我一介琴师,哪儿能知道皇上的事儿。”
“你少来!”秦甘棠说道:“你都能进天牢里看我,怎么就不能知道这宫里的秘密了?别装啊。”
宋先荣也没继续逗秦甘棠,回答道:“皇上的事被西太后压着,不过对外说是你这个祸水狐媚惑主,纠缠得皇上不得上朝,所幸连朝政也一时都交由了瑞王处置。”
秦甘棠惊得嘴巴都不自主地张开了:“瑞王算哪门的东西,也能代为执掌朝政,西太后她……”
宋先荣见秦甘棠忽然收住嘴,讥笑道:“老糊涂了,是吧?”
秦甘棠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不是我。”
“你可真是个小白眼儿狼啊。”宋先荣感慨道,转脸,宋先荣又说道:“哦对了,原本你的父兄们在朝中,也算是步步青云,前途可见,如今出了宫里这些事,大臣们就对你的父兄有所怨怼,瑞王便暂时做主,直接让你的父兄们闲赋在家了。说来,也算的是忽遭大难了。”
秦甘棠听闻后,心中很是内疚。没想到,自己在这宫中的一时不察被人陷害,竟然就这么快连累到了母族了。
宋先荣见秦甘棠突然黯然下来,再看看天色,于是对秦甘棠说道:“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跟我走?
秦甘棠心中惦记秦将军府里的情况,于是就咬牙,答应了宋先荣,先出去了再说。
否则,在这天牢中,自己恐怕只能是坐以待毙,连累家人了。
宋先荣从身后掏出一套侍卫的衣服扔到了秦甘棠跟前说道:“外面的侍卫估计再过不久就得醒来了,你也快点儿的。”说完,宋先荣就先行避开了。
秦甘棠迅速换上了那身侍卫衣服,改了束发,一副瘦弱小侍卫的模样,从天牢里出来,跟着宋先荣穿过那些个喝晕的侍卫溜出了天牢。
宋先荣带着秦甘棠,穿梭自如地在这后宫小道之中,显然是比秦甘棠要了解这后宫太多了。
走到一面高墙处,秦甘棠抬头望着那面红墙,犯了难说道:“宋先荣,这,我可上不去。”
宋先荣也不理会她,直接一手勾抱住秦甘棠的腰,一下子就飞上了墙头。秦甘棠捂着眼睛,不敢看,也不敢叫,浑身绷紧,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的,一下子,自己又双脚着地了。
“哎,别捂着了,该走了,快点儿的。”宋先荣推了秦甘棠一把,是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秦甘棠被他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转过头,狠狠瞪着宋先荣一眼,然后就大步跑了起来。
宫门外,有一辆简陋的马车,宋先荣带着秦甘棠上车后,就驾车送她去了秦将军府。
可如今,秦甘棠却不能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进去,而是依旧靠宋先荣的翻墙技术,去到了秦将军府的内院。
秦甘棠还记得秦将军府的各处住房,所以很快就找到了父亲的书房那儿。
此刻,书房内还亮着烛光。
秦甘棠和宋先荣躬着身子,躲在窗台下,缓缓探出头,推开一丝的窗,也能见到书房内的境况。
只见秦老将军和秦家大公子和二公子,皆是一副丧气样,和之前回来,完全是两种景象。
“也不知小妹在宫中到底如何了,皇上向来英明不会贪恋女色,要说皇上宠爱丽妃之流如何,尚且可信,小妹那样的性子,哪里是会那种狐媚手段去蛊惑君王的?”
“儿子也觉得十分可疑,再者,如何,皇上也不会同意将朝政交到瑞王手中吧?蹊跷,实在是蹊跷。”
“棠儿,不是那种捻不清轻重的,为父如今,也是十分担忧,可请去探听的人,都被回绝,真是一丝宫里的消息都无法得到。你娘,也担心得病倒,若是再没有你妹妹的消息,恐怕,连汤药,她都不愿意喝了……”
秦甘棠心中泛起各种酸涩苦楚。
自己原本以为,像秦将军府这样的门楣家族,会最最在乎自己家族的前程脸面,没想到,他们是真正的家人,担心着自己亲人的安危,而将前程脸面放置其次,着实是让她更加内疚了。
低下头,强按下自己心头的万般滋味,秦甘棠又溜去了母亲的卧房处,果见秦夫人面色蜡黄地趟在床榻上,汤药都不大喂得进去。
秦甘棠心绪沉痛,被宋先荣强行带走,出了秦将军府了,秦甘棠眼中的泪水几次差点憋不住流出来。
“哭什么,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指不定就有什么好日子等着你了。”宋先荣没好气地说道。
秦甘棠此刻却没心思跟他斗气,只垂头丧气地喃喃道:“我这,哪儿还有什么好日子。我要是被人发现从天牢里溜了,只会更加拖累秦将军府上下的人的。”
“我可只管带你出来,没说带你回去。“宋先荣无赖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秦甘棠抬起头,狠狠瞪着宋先荣说道。
“我这个人就这样,你现在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了,你即便是现在回去了,也不过是等着西太后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地摘了你的脑袋。眼下情况已经是这样了,你还不如先让自己活下来,再图日后。”宋先荣劝说道。
“你会帮我救我的家人吗?”秦甘棠痴心问道。
“尽力。”宋先荣说道。“不过,以秦老将军忠君之心,恐怕是宁死不会逃命的,这你得做好准备。”
秦甘棠咬唇,觉得宋先荣说的,也是事实。
“好了。”宋先荣见她情绪低落,开导她说道:“走一步算一步。眼下,你可得屈尊跟我去前方的一处破庙中休息一晚了。条件,未必能比天牢更好了。”
秦甘棠呼出一口气,点点头。
都住了天牢了,哪儿还会怕什么破庙。
等到了那座都没几片遮风瓦片的破庙里后,宋先荣给了秦甘棠一个半干的馒头吃下后,天色也不早了,秦甘棠睡在里面一些,宋先荣睡在外间些。
宋先荣这一天忙碌下来入睡的极快,秦甘棠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今日在秦将军府见到的那些让人伤心的情景,于是坐起身,决定出去透透气再说。
秦甘棠就那么缓慢地走在破庙附近,晃晃悠悠,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对自己的将来,是一片迷茫。忽然听到一处窸窣,自己怕遇上什么匪徒坏人,于是赶紧蹑手蹑脚,找到一处山丘下坡的凹坑里躲起来。
“……瑞王等了这么些年,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
“哼,那个昏君现在沉迷女色,不理朝政,瑞王集结的军队早就在东城外安排妥当,就只等瑞王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
“大事必定可成,你我日后也必定有着从龙之功,保不齐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
秦甘棠听着那些人说话,真是听得心惊胆战。
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出来瞎晃悠,都能听到这么一个劲爆的大新闻。
瑞王,这是要造反啊!趁着萧瑜越病,就要萧瑜越的命啊!
等那边说着计划的两个人慢慢消失在树林之中,秦甘棠就小心翼翼地离开,回到了破庙之中。
第二天一早,秦甘棠就跟着宋先荣身边,搬作是两个普通农家的兄妹,计划一路向西,准备去藩国。
可秦甘棠心里还惦记着昨晚听到的瑞王意图造反的事,她实在是想去东边城外看看到底是不是有军队集结,如果瑞王意图造反的事是真,或许她也可以悄悄给萧瑜越送点消息去。
只是……秦甘棠抬起眼,偷偷瞧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宋先荣,心想:他恐怕是不愿意帮自己这个忙的。
于是,整个向西去的路上,秦甘棠就成了个事儿精,一会儿说饿了想吃包子,一会儿说渴了要喝水,看到哪儿卖糖人,她也要凑热闹去看看,气得宋先荣直骂她不识时务,还不赶紧走。
就在这样的折腾之下,好不容易出城后,秦甘棠又说自己尿急,要去茅厕。借口去找茅厕,秦甘棠就背着宋先荣,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了。
从城西跑到城东,路途实在是远,秦甘棠是连跑带走,忙到傍晚,才走到了城东处,却不知自己这偷溜出来,身后还一直跟着个尾巴——宋先荣。
宋先荣瞧着她那可怜巴巴狼狈不堪,却还要不自量力,拼命去城东搜集瑞王私自集结军队的罪证,实在是觉得又可气又可笑。
可等秦甘棠切实看到那乌泱泱的一大片军队时,却又不知该从何搜集罪证。
这是时代,可没有相机手机之类的东西呀。秦甘棠挠头,觉得十分棘手。
就在秦甘棠为此头大之时,忽然见到头顶上飞过几只麻雀,秦甘棠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直接就跑去找了两个正在拿着弹弓打鸟雀的小孩子,用自己头上唯一剩下的一根素簪子,换了他们陪她守了两个时辰才等来了一只白色信鸽。
那拿着弹弓的两个小孩儿果然是从小打鸟的好手,两个人愣是把那只鸽子给打了下来。
秦甘棠欢天喜地地跑过去,捡了信鸽,就把素簪子交给了那两个孩子。然后拿着受伤的信鸽躲到远处,拆开信鸽脚上绑着的信纸。
上面正是写命了端王的一些指令。
这,总算是铁证如山了吧。秦甘棠没想到自己能一出手就这么顺利,赶忙拿着信纸一路小跑回了秦将军府后门。
这次,秦甘棠没有再躲闪着自己的家人,而是翻墙入府,直奔了秦老将军的书房。
推开门时,秦老将军还以为是家仆,不耐烦地说道:“不是说了不许人打搅吗?是老夫现在说话不管用了是吗?”
“父亲说话,自然还是管用的。”秦甘棠进门后,轻声说道。
秦老将军一听那熟悉的声音,立即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看着如今正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穿着粗布麻衣,头上裹着农妇头巾的女儿,满眼里都是不相信。
“是,是老夫眼花了吗?棠儿?怎么会是你?你究竟,究竟……”秦老将军情绪有些激动,有些颤抖地站起身,却又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走到秦甘棠身边,将秦甘棠一把拉扯到身后,接着就赶紧探头去看外面,没有人发现,连忙关紧了书房门。
“爹,我来的时候,没有人看到。”秦甘棠说道。
“嘘!”秦老将军对着秦甘棠用手示意她小声,然后带着她往书房里间走了过去。
“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父听人说,你在宫中对皇上意欲行刺,被关押在天牢里,你怎么又回了家?”秦老将军上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女儿,除了瘦黄狼狈了些,别的都还好。
秦甘棠叹息一声,给秦老将军把当日封妃大典之后所发生的事都给说了一遍。
“什么?那现在皇上到底如何了?”秦老将军忙关切地问道。
秦甘棠于此时,对秦老将军真是有些吃味了,自己这个女儿都得排在他心中那个圣明贤德的皇上之后。
“没打探到什么具体的消息,但是可以确信的是,皇上应该暂时没什么大事。毕竟,西太后是他的生母,总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亲生儿子的事来。”秦甘棠如此揣测道。
秦老将军却对此不敢苟同:“西太后本为皇上生母,可终究皇上不是她亲手抚养。且西太后母族,也不是什么大家名门,背地里龌龊事没少做。西太后心胸狭隘,目光短浅,难保是如何打算。”
“父亲,皇上暂且无碍,女儿也是受人相助,才能从天牢里出来。西太后想找女儿做替罪羊,女儿心中不甘,便胆大妄为,越狱而出,担心会牵连家中。”秦甘棠对秦老将军说道。
“事已至此,即便你留在宫中,也不过是死路一条。西太后不会放过你,不管你出逃还是坐以待毙,家中都难逃大难。眼下看着,倒不如你出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秦老将军倒是很能想得开,却又不放心道:“那救你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你怎么如此相信他?他又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在宫里这样肆无忌惮?”
秦甘棠对宋先荣其实,也不算多了解,不过就是想着,要是宋先荣要害死自己,早前就不会救自己,所以就对他十分信任,但是这话,秦甘棠觉得自己要是说了,秦老将军保不齐会追问更多,于是对秦老将军说道:“父亲,此人与我有交情,身份也颇为神秘。现在不是追究他的身份的时候,待这件事过去了,再做打算。父亲,我昨日在外出逃,偶然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
“端王要趁机造反!”秦甘棠说道。
秦老将军的目光中一下子充满了震惊,但只片刻,就想到,端王,不是没有可能。
“此事你怎么知道的?有证据可有?”秦老将军声音压的极低,唯恐被什么有心人听去,坏了事。
秦甘棠这时从自己的怀中取出那张小小的信纸,交到秦老将军手中,然后凑近了秦老将军说道:“父亲,女儿亲自去了城东郊外,亲眼见到那边已经集结了无数的军队人马。这也是女儿从那信鸽身上搜出来的。亲耳所闻,不敢胡言乱语。父亲若是不信,也可派人去城东打探。端王这次,想必是想趁着皇上暂时无法主理朝政,一举反攻。”
秦老将军花了半盏茶的功夫去消化这个天大的消息,然后转过身,走到书桌前,又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没想到,亲生母子,最后为了个皇权,也能闹到如此地步。我现在就去联系朝中对皇上衷心的臣子。”
“父亲,如果你要联系朝臣,女儿建议,千万不要去联系罗家。”秦甘棠说道。
秦老将军说道:“自然是不能走漏了风声。端王府本就是罗家嫡出的女儿,端王若是成皇,罗家自然是水涨船高,是利益受惠的。”
“女儿在宫中,多受东太后照拂,且东太后为人正直,母族势力也有,父亲不如和东太后的母族朝臣联系,想必,他们不会乐的见到西太后独占后宫权势的。”秦甘棠说道。
秦老将军听后,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父女二人在书房里,谋划这别人都不知道的大事,也无人打搅。
而就在秦甘棠和自己父亲谋划着如何为萧瑜越保住江山的时候,萧瑜越也在太医的精心照料下,时而有了清醒的时候。
这日傍晚,萧瑜越从昏睡中睁开了眼,看着自己的生母西太后正衣冠华丽地坐在自己的床边,看他清醒,便端着汤药送到了萧瑜越的嘴边,说道:“皇上醒了,那便把这碗药给服下吧。”
语气听上去,一如一个爱子情切的慈母,可眼神中却存着一丝冰凉。
萧瑜越缓缓挣扎,半坐起身,眯起眼看着西太后,却还是顺从地喝下了西太后喂的汤药,喝下大半后,挥手,不愿再多喝。
西太后见那碗底也不剩多少,也不强求,用自己手中的锦帕给萧瑜越擦了擦嘴角的药汁,然后说道:“皇上中毒颇深,多亏太医院的太医精心诊治,哀家也是日夜不离地守候在床边,皇上可得顺着母后心意一些才好。”
萧瑜越慢慢抬起自己的眼皮,目光很是深沉,却也透出一股子无力:“母后,朕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能让母后你煞费苦心,做出这些事来?”
“皇上在说什么?哀家真是一句都听不懂呢。“西太后淡淡地说道。
“母后,朕叫你一声母后,难道还不能够换来母后的一句如实相告?那毒到底是谁下的,母后当真以为,儿子蠢笨无比?”萧瑜越撑着自己的气,有些不稳地问道。
或许是被萧瑜越的话感触到,也或许是觉得,如今的萧瑜越是无法和自己抗争的,于是,西太后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了:“皇上果真是像你的父皇,聪明过人。有些话,哀家本来也不想说的那么直接,但是你非要听个明白,哀家就给你说个清楚。哀家很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处处听从别人的话,却要喝哀家作对。哀家不喜欢的人和事,你是样样都喜欢,都要做。你是哀家生的,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却总爱让哀家心不顺气不平。既然是这样,那换一个人做皇帝,也不是不可以。”
“母后以为,端王就是最好的人选?”萧瑜越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在身上,最后只能平躺下来,有些苦涩和嘲讽地说道。
“他若是不听话,哀家自然还有别的选择。”西太后说着,拂开袖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又要昏昏欲睡的萧瑜越说道:“睡吧,很多事,母后替你解决了,你也不用操心太过了。”
秦甘棠那边和自己的父亲谋划好后,就想着回宫的事了。
“你现在还要回去?你再回宫,若是被西太后的人抓到,你要怎么办?”秦老将军不放心地问道。
秦甘棠想了想,对秦老将军说道:“没事的爹爹,你只需要想办法把我送进去就行。西太后现在顾不上我,而且,我也着实是担心皇上。现在宫里上下被西太后把持,皇上和东太后处境也危险。我若是不趁此机会将功补过,恐怕将来不管是哪方上台,我们一家子都不会落到好的。“
秦老将军还想再劝,可秦甘棠就是坚持,最后没有办法,秦老将军就让长子安排了人,让秦甘棠混在御膳房的采办人员中再次潜入了皇宫。
好在这件诬陷栽赃的事本就做的隐蔽,秦甘棠从天牢里消失,西太后也没大张旗鼓。所以秦甘棠低调潜入皇宫没有被立即发现。
“哎哎哎,那边儿的,手脚都利索点儿。搞什么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花富贵的女N号的宫闱生存之路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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