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历史军事>喋血情缘>第十三章“猴山”
  当李虎把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的那刻,突然,听到外边响起猛烈杂乱的枪声,还有‘嗵嗵’的火枪声,这让李虎实感意外。愣神儿间心说:鬼子怎么突然变招啦,怎么还又用火枪打我呀?他们这是哪来的火枪?不对,难道是有人来帮我?那他们是啥人?失去活着希望他忙把要抠动枪机自杀的手指头松开退出来,乐而忘死心说:命不该绝总会有贵人相助,我看是那路贵人?他见有机会死里逃生,精神也从内心焕发起来,有欲求地探出半张脸朝外观察,见远处的苇芦丛里冒出很多放枪的光火,他知道光火的形成是从射击鬼子的枪膛里发出的,李虎把团团红红的火光看成是救自己的祥云。伍长见自已背后猛然遭遇偷袭,慌神喊着“土八路埋伏大大地,快快撤。”他们朝芦苇一边开枪一边向独流溃逃……

  很快有人在外喊道:“屋里的好汉报个名号,也不冤我们救你一场呀?”李虎在屋里听喊音儿似乎有些耳熟,忙冲外喊道:“是那路好汉出手相救,我多谢啦。”外边儿的人回答说:“我们是抗日自卫队的。”李虎这下听出是谁了,心情如在绝壁上遇见悬梯般地喜从天来,忙亲切喊道:“你可是郝大哥,郝队长吗?”外边回答说:“正是我郝友亮,你是哪位朋友?”李虎听罢高声回答说:“我是二十九军的李虎,郝队长还曾记得?”郝友亮听屋里人说自已是二+九军的李虎,一下也辩別出了是李虎的声音,也真是让他喜出望外。如久别的亲人突然面对而又产生不敢相认的感觉,郝友亮明知是李虎而又不自信地喊问着说:“真是你吗,我的李虎兄弟?”重逢在生死间的李虎欣喜若狂地说:“郝大哥,是我李虎回来啦。”郝友亮健步如飞地率几个队员直奔土房子。他和几个队员跑到房前,二话不说先拉开被枪弹打冒烟要起火的苇箔进入屋中,伸双手紧紧抱住站在墙旯旮的李虎激动万分地说:“忘不了的兄弟呀,真是老天有眼,让我意想不到地又见到你,天降缘分哪!”李虎因右胳膊受伤,腿上的旧伤疼得也十分厉害,忙用左手抱住郝友亮说:“大哥,我也正在寻找你们哪,今晚总算是相逢啦,感谢大哥在危难中搭救了小弟。”郝友亮激动得摇头不语,更加用力紧抱李虎,李虎疼得实在不能再坚持了,忙对郝友亮说:“大哥,我胳膊有伤。”郝友亮抱他的时候,感到了他右胳膊湿漉漉的,因高兴天又黑让他没在意,经李虎这么一说才猛然想起,忙松开手对李虎笑着说:“兄弟,一高兴什么都忘了。”他扶住李虎对几个弟兄说:“快扶我兄弟出屋去。”几个人进屋来架李虎时,李虎让一个人从苇箔中拿出另一支空枪。Hττρs://wWw.hしΧS9.CòM/

  众人到屋外后郝友亮急忙点亮提灯查看李虎胳膊上的伤情,见李虎右前胳膊还在滴滴答答地从布中往外浸血,郝友亮要过他手里的枪后,命令两个队员架扶李虎向洼边儿的船上走去。上船后郝友亮帮李虎躺下好盖被子,自己也坐在李虎身边儿,李虎感概地对他说:“大哥,今晚如果不是遇到你相救,我也就下世为人啦。”郝友亮带有成就感地哈哈一笑对他说:“兄弟,你大难不死必有厚福……”

  郝友亮话没说完从独流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吱吱’的子弹叫着飞向这里。有些子弹落入水中发‘卟卟’声。大家都明白,这是逃跑的鬼子又带增援部队反扑回来了,郝友亮对各船上下令说:“弟兄们,今晚的行动去消,带我兄弟返猴山。”自卫队员听到队长的命令,纷纷蹬上自己的船向猴山而去。

  李虎闭着眼在‘哗哗’的木桨划水中听出船有十来只,睁眼一看不多不少整十只。每条船上都有十一二个人,他问郝友亮说:“大哥,这都是你的手下弟兄吗?”郝友亮说:“对呀,这是我的一部分,还二百多人没来哪。”李虎很感吃惊地又问他说:“这两年多不见,由+几个人发展到三百多人啦?”郝友亮自豪地说:“觉悟的年青人都想抗日打鬼子、杀汉奸。所以,我的队伍发展很快。”李虎点头心想:郝大哥真是有办法,从两年前的十几个人,一下发展到三百多人的队伍了,要是再过几年人就得上千啦。唉,国军是黄鼠狼拉鸡越打越稀啦。他想到这儿问郝友亮说:“大哥,今晚带这些人是要干啥去?”郝友亮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地对他说:“弟兄们这些天没动都憋得慌啦,今晚出来想到独流一带搞点外快(抢富家人的东西),练练这些新入伙人的胆子,寻机会搞日伪军一家伙,得几条枪武装武装弟兄们,现在我的队伍是人多枪少,有的还用土火枪啦。”李虎问他说:“日伪军说的土八路是不是你们哪?”郝友亮一笑说:“也是也不是,咱这一带确实有股子八路,他们神出鬼没地整天和老百姓混在一起,枪少人少,有时被日伪军追得满地跑,扎在苇子地里几天没吃没喝地不敢出来,听老百姓说,他们也是宣传打日本的。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李虎问他说:“你说的这伙八路的头是不是叫刘照义呀?”郝友亮说:“对对,就是这个刘照义,怎么,你还认识他?”李虎说:“我们曾在杨柳青一起抢过鬼子的仓库,我跟你说,他们的人可不是少数,能聚能散的。”郝友亮说:“还不能小看他们啦?”李虎点头问他说:“上次咱在王庄子打鬼子时他们也去了,因你带人走得早没遇到一起。”郝友亮点头。沉默片刻李虎问郝友亮说:“大哥,你们打鬼子有啥章法?”郝友亮一笑说:“打他们还讲嘛章法呀,得空就干他们一家伙,让他们的贼心都收敛收敛,有几个给鬼子报信的土汉奸让我们都给杀了。”李虎笑着问他说:“啥是土汉奸哪?”郝友亮说:“就是村里的保长、地主之类的人,他们被鬼子收买后,偷偷把我们的行踪告诉日伪军,好让日伪军消灭我们,我们知道是谁干的后,先绑他的票,然后通知他家人拿赎金,赎金到手后在根据他的罪行是杀还是放。我们的原则是,没给我们造成什么损失的,交赎金经教育放人,给我们造成巨大损失的,包括死两个弟兄以上的,报信人交赎金也必须杀掉,不在找他家里的麻烦,两次以上给鬼子报信的,我们不但要杀了他本人,还要抄他的家,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警告其他的那些土汉奸不要妄动。”李虎听罢认为他们的行为是土匪所干的事。一笑问郝友亮说:“郝大哥,你们这不是土……”李虎没说出匪字。郝友亮一听李虎不愿说出匪字,哈哈一笑说:“兄弟,你说出我们是土匪行为也无所谓,我们干的就是伸手抢物瞪眼杀人的买卖。不过,你还是有些想错了。我认为有纪律的是好汉,无纪律的才叫土匪。别人虽称我们是匪,但我们从来不抢百姓,不骚扰百姓,反而我们很受老姓欢迎。如果我们对百姓胡来,哪会有这么多人加入咱这队伍啊?说明我们的行为不是土匪。”李虎听后感觉也有道理。为避开匪与不匪的问题。李虎转话题问郝友亮说:“大哥,你们是咋赶到这里的呀?”郝友亮说:“我们的目的是独流,从猴山划船出来不久,听到这里枪声激烈,猜想是我的弟兄遭遇了日伪军的围攻,借芦苇掩护忙划船向这边儿赶,当我们到近前时通过芦苇空儿发现+几个鬼子兵隐藏在破箔后向屋里开枪,我听屋里反击的不是普通枪音儿,而是徳国纯造的二十响匣子枪,我知道鬼子打的不是我的人。我想,不管你是八路还是什么人,敢和鬼子交手就是条好汉,一定要先救出你再说,我们就动了手。牙根儿就没想到是你李排长。”李虎点头。郝友亮自我宽解地说:“今晚收成大大地好,救了兄弟还白得汉奸的两支好枪。”他说到这里突然问李虎说:“兄弟,怎么不在二十九军干啦?”李虎有些郁悒地说:“完啦,二十九军没有了,在唐官屯作战时就被改编啦,我和赵连长都被改编到五十九军。”郝友亮又问他说:“兄弟这次回到独流是有何打算吧?”李虎犹豫了一下对郝友亮说:“不瞒大哥你说,我对国军连连后退的阵地战打法很不赞同,我在唐庄阵地率全营反击小日本时不辛负伤,在蚌埠医院养伤期间想了很多,同时也想到你们的打法,伤好后我接到的命令还是南去,我没奉令而行,而是开了小差儿,到这故地一是想看看你们都在干啥,二是就清明节之机,给长眠在静海的满连长、马排长等战友祭奠下。再有,寻找我在曹庄失散的妹妹。不行,我也就回西北老家啦。”郝友亮关切地问他说:“兄弟,心愿都了了吗?”李虎摇头说:“没有,战友祭奠了,算是了了我的心愿,可我的妹妹还没找到下落。”郝友亮听罢长叹一口气,对李虎说:“这都是小日本给我们造的祸,要不都能安居乐业,我们也不能为匪。兄弟,你要是不嫌弃哥哥的所为,就跟我干吧?虽然,我们不是嘛样的正规部队,但打鬼子是真心的。阵地战我是打不起,也不敢打。实话说,我们就是采取刘照义他们的打法,能打就打,不能打钻苇子地走人,反正不能让日伪军安生了。”……

  零辰时分,李虎被郝友亮用船送到猴山。郝友亮吩咐自卫队的医生来给李虎料理枪伤,医生熟练地为李虎清洗包扎好了伤口。因李虎这几天没得安闲,身体也乏到极点,到了这平安的地方后,躺在芦苇席上很快入睡……

  天麻亮时郝友亮亲自架挠船(两头翘起的船,此船行驶快,靠岸时能爬浅水泥,让人脚不沾泥地上岸)划向台头村,经半小时船划行到大清河北岸的台头村,他让两个随从拴好船后直奔鱼市而来。台头村乃东淀复地,鱼、虾、鳖、蟹是少不了。台头的形成是有着神奇传说的(此书不作为历史)。

  相传,在宋未元初时期,这一带是茫茫大水浩渺烟波,无风时万顷波涛银光粼粼,水面鱼儿跃天上鸟儿飞,不免有船帆点缀其中。大风时水面波涛滚滚浪花四溅,如玉碎翠飞般滚滚东流。

  元朝未期的一天,刘姓人家因黄河水泛滥,从山东逃荒致胜芳时冷宿于水边儿,夜静更深之时,一白须老者推醒刘家主人说道:“这里不是你家的安身之处,乘我的船,把你们送到一处丰衣足食的好地方吧。”刘家主人见老者慈眉善目一脸忠厚载德样儿,谢过后叫醒家人随老者蹬船儿。刚开始船在浩瀚空蒙的水面上自行,微波细浪轻拍船帮,平静的万倾水面被划出了碎玉荧飞,很快船在水面变成一条昂首眦目的游龙,它斩清波碎碧浪地飞驰前行,刘氏一家眨眼被送到这处世外的宁静之地,刘家主人见船转眼逝去。

  天亮后刘家见此地清流环绕,虾成行鱼成群,遍洼水面上的莲藕花、鸡头花、棱角花不胜其数,五色缤纷的各种水鸟飞翔于水面儿,远处青苇荡荡,不尽的睡莲婀娜于水面儿,恰是一处人间仙境……

  从此刘氏一家割苇造屋,过上了踩藕取莲、捕鱼捉蟹的平静生活。刘家主人见此地不大又无名称,自取名刘家疙瘩。刘家疙瘩经几代人经心耕耘,成为了一处姿容自然的田园景色。葱茏的树林遮天蔽日,群鸟从晨曦到黄昏啼婉不绝,水田中雁、鹅、鸥、燕亮翅抖尾,安然觅食鱼虾填腹。

  因元朝残酷统治中原,造成群雄四起,绿林遍地。向来平静祥和的刘家疙瘩,由安然无忧的生活变成了每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有时一天遭几次匪掠。这日太阳偏西时,一位风尘仆仆的人路过刘家疙瘩时,因天热又走了很远的路,口渴难忍地拍响刘家大门想讨口水喝,前来开门的刘家主人想是土匪又来抢掠,嘴里说着“我家已经是没值钱的东西啦。”当他双手拉开大门时,刘家主人见是位三十上下、头绾发纂,古铜色的脸面儿上双眼透出着深沉睿智的光泽,魁梧的身材存有着饱满的精、气、神儿,怀抱一把绿鞘单刀,这把单刀抱在他怀中如条短悍的蛟龙。长衫中有着壮饥丰劲儿的胳膊,看他那坚硬铁耙似的五指能力抓千斤。刘家主人再看他这一米八九的身材和气派,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强匪草寇,而是个不凡的练家子。刘家主人忙笑问他说:“客官,请问何事叩门?”此人客气对他说:“我乃过路之人,实因饥渴,想讨碗水喝继续赶路。”刘家主人听后热情地把他让至院中,喝水后刘家主人诚意款留他在家吃晚饭。此人不但口渴,更是饥肠辘辘。谢后等与刘家一起吃饭。很快粗茶淡饭做熟,一家人正吃饭时,大门突然‘咣当’一响冲进六七个满脸污垢、黑肉横生的人,他们个个手拿刀枪,眼冒着贼光地围住刘家和此人,刘家知道这是土匪又来抢劫,刘家主人慌忙起身苦求这些人,却无济于事。领头的上前用力推倒刘家主人,用刀尖指着他凶恨地说:“快把你家的好东西全拿出来。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全家人的忌日啦。”并转眼看见此人在怒目而视他,他把刀指向此人怒骂道:“你个狗肏的也别装嘛穷人,看你的穿戴也不象个穷人,快,有银子都给老子掏出来?不然,你也一样等着挨刀。”此人早对这几个土匪恨之愤然了,他站起身切齿地对他说:“我身上有黄金,你敢要吗?”土匪头儿一听此人说自己身上有黄金,傻二百五般地也不问真假,挥刀便对手下说:“弟兄们,抢他身上的黄金哪。”六七个土匪蜂拥而上想抢黄金,此人未用自带的单刀,而用蒲扇般的大手三下五除二把七人打倒在地,七个土匪见不是此人的对手,吓得是屁滚尿流地离开刘家。此人是脸带轻松心如止水。

  土匪跑后刘家主人从地上爬起来劝他快走,怕他们一会多叫人来遇遭杀身之祸。此人一笑对刘家主人说:“几个小小抢匪何惧于他,再来抢劫我要儿等的狗命,你家不要怕,我等他们便是啦,再来就不轻饶他们啦。”黄昏时分,被刘家客人打跑的土匪果然又气势汹汹返回刘家,这次他们纠聚了二十多人,一是想杀死打他们的人抢黄金,二是想灭了刘家霸占此地。刘家主人见这二十多土匪个个手持刀枪如凶神恶煞,知道今晚在劫难逃,便也横下心带领全家要于土匪拼命。但刘家主人怕客人白白跟自家赔了性命,下决心劝客人说:“这位壮士,你还是离开我家吧,这群土匪三番五次来我家,不光是为抢劫,更是想霸占我家才是目的。”此人毫不动摇地安慰刘家主人说:“这些土匪能耐我何?比他们多的达子兵我都不惧,照样杀得他们是喊爹叫娘的。这几个蟊贼其是我的对手,刘家大哥,你领家里人回屋为我观敌料阵,动起手来别无辜伤到你们。”他说着把刀递给刘家主人说:“我对付他们先用不着刀,有根木棍打得他们就能满地找牙啦。”刘家主人既担心又无耐地领家人避进屋中。客人随手拿起刘家的一根儿粗细可手的擀面杖纵身跳入群匪中对打起来,他手中的擀面杖在群匪刀枪中,由如一条游龙上下翻飞,眨眼间二+几个抢匪都如石刻泥捏一般,举刀的扬枪的都瞪着眼站着不动了,此人冷若冰霜的脸上有着严峻的表情,用擀面杖一指匪首的脑门说:“别说是你们这几个抢劫良民的恶匪啦,你们就是千百个达子兵我也不会放在眼里,今晚我留给你们一个面子,不杀你们,如果谁下次再敢来刘家一步,我绝不手软地一刀一个叫你们的脑袋满地滚。”他说完照匪首肋下狠狠一拳,瞬间匪首如只上满发条的兔子蹦跳起来(点穴法),脸表情痛苦地冲此人求喊道:“好汉爷饶命啊,放过小人们这次吧,刘家疙瘩我们永远不再来骚扰了,好汉爷,手下留情啦。”此人问他说:“你说话算数吗?”匪首蹦跳不止地对此人说道:“好汉爷,我说话一定算数,要是不算数我是你儿子还不行吗?”此人脸一绷,起脚照他屁股踢了一下,匪首顿时安静下来后,又跪地求此人道:“好汉大爷,我们多有冒犯,刘家疙瘩我们保证不再来半步,求大爷开恩放了我手下的弟兄们吧?”此人狠狠一指其他抢匪说:“你们都听清喽,下次谁来刘家疙瘩,我就让谁的脑袋留在这里看家。”他说完用挥擀面杖打向站姿各异的土匪屁股上。

  匪徒们在匪首带领下千恩万谢地谢过此人,灰溜溜地离开刘家疙瘩后,此人叫出刘氏一家谢过后也想告辞,刘家主人见他武艺高强又怕土匪再来,说什么也要婉留他多住几日。此人明白刘家主人婉留的含意,便爽快答应下来,以防土匪言而无信。

  有人要问此人姓氏名谁,家在那里,又如何到了刘家疙瘩?答说:此人姓郝名宗密,山西平阳府人。从小拜名人为师习文练武,十八岁到元军总兵府当差,因郝宗密作战勇敢不怕牺牲,又武功谋略高人一筹,在他二+岁的这年,随总兵出战明军时,总兵重箭身亡,总兵一职由他担任。因战事四起,皇室不稳,汉官处处受到元官排挤。在一次郝宗密领兵与明军作战时失败,元军大将铁律尔刺说他暗投明军故意失败要杀他,经重多官员求情他未被杀头,但被铁律尔刺免了官职。郝宗密心灰意冷地请假想回山西老家探望双亲,可铁律尔刺忌妒他的武功与才华,怕郝宗密一但被明军所用,两军对垒,郝就是元军克星。所以,大敌当前铁律尔刺不想放过这员汉将。派兵一路追杀,郝宗密为躲避元军追杀,一路与追兵厮杀中,晓行夜宿赶到紫荆关时,紫荆关己被明军占领,自己为不降明军赶回老家去,绕关而行,历经千辛万苦地到了这刘家疙瘩……

  刘家特意为郝宗密收拾一处房间住下后,刘家主人劝郝宗密暂居一时,等战火稍有平息,寻找机会返回家乡,郝宗密也很是同意。十几天中郝宗密于刘家同吃同住同劳动,土匪始终也没来此地。闲余时刘家主人陪郝宗密在刘家疙瘩周围转瞧一翻,很快郝宗密对芦蒲遍地,藕菱满洼、鱼虾成群的刘家疙瘩的美丽景色产生留恋,脑中冒有留于此地的念头。人,可能是生有地死有处。他的想法对刘家主人一说,刘家主人从心底高兴。因为,留下郝大侠为邻,首先土匪不敢来捣乱,其次自家有了象样的好邻居。二人经详细攀谈,郝宗密得知刘家是被老龙驮于此地。心想这地方已后定是旺盛之地,更曾加了他留在此地的决心。经二人多次合计,想把刘家疙瘩改为龙头庄,龙有头无身无尾不是真龙,二人撑船到洼中寻找龙身与龙尾,果然,二人在刘家疙瘩东发现一处长长的黑土蒙于水中,如条硕大龙身安趴水下,龙身弯延数里,巧得是越靠近刘家疙瘩龙身越宽。远望刘家疙瘩真如是出水的龙头。龙身附近还有条深不可测沟相伴,二人叫它老龙湾,后因龙头庄犯真龙天子之忌讳,改龙为台。

  一天,郝宗密随刘家洼中打鱼时,忽然,听到远处一条从西驶来的船上传出一女子喊救命声,声音是那么的绝望与凄凉,这哭喊声不由震荡起郝宗密的侠义之肝胆,他叫刘家人撑小溜子船迎头而行。他手握一条白腊杆子威风凛凛站于船头儿,当小溜子船拦住这条船时,众匪见是郝宗密吓得跪在船求饶。郝宗密怒斥众匪后,将被劫女子救到自已船上送到刘家,经刘家女主人仔细询问该女子,得知她姓庞,西+五里的胜芳人。郝宗密与刘家人怕女子家人着急想送回胜芳时,女子父母己找来刘家。

  因为,庞姓女子正是妙龄女子,长得更是眉清目秀、身材苗条,上午出来到河边洗衣服时被土匪劫上船一路东来,庞家父母得知女儿被抢慌乱找船在后追赶,到台头村西时看到有人拦下贼船救下女儿,他们这才来台头找寻女儿……

  庞姓女子的父母到来,让刘家主人喜出望外地眼前一亮,在庞氏一家向郝宗密道谢要告辞中,刘家主人非得留住庞姓一家吃饭。吃饭间刘家主人有意把庞家主人叫到屋外边儿,说合他女儿与郝宗密的亲事,庞家主人也见过了郝宗密的长像于为人,心中非常同意。刘家主人又偷偷询问郝宗密有无家室,因郝宗密连年征战,没顾得娶媳妇,刘家主人听听后非常高兴。既向郝宗密提议宠女婚事,郝宗密听完也非常同意。刘、庞两家为郝宗密定下婚期,从此郝宗密定居台头村。

  郝宗密与宠氏结婚后,连生八子,因战乱不停郝宗密怕全家遭有不测,为留有血脉和庞氏商定,迁移四个儿子到外谋生,留下四个儿子居住台头。垂之暮年的郝宗密去世之日,外地四子赶来台头料理丧事,为立祖并带走郝宗密人头,从此台头郝氏一族留有‘面肥’脑袋的传说……

  阳升月落,岁月更迭。由元朝变成明朝,再有明朝改变成清朝的乾隆初年,台头村真来了龙皇帝高宗(乾隆年间的弘历)。乾隆皇帝是个体察民情的好皇帝,来台头村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因为东淀洼黄河水泛滥成灾,造成百姓不能安居乐业。他为治理水患三住台头行宫(台头行宫占地八十八亩,行宫四周河水环绕,绿树成荫,桥台楼阁处处显出皇家气派,有证可查)修堤八十余里,名为格淀提,并浚通上游的白沟河、中亭河、大清河等水系,能让东淀洼之水顺利流入了渤海,使东淀洼水患得到有效控制。因乾隆皇帝在台头得到郝氏一族的经心照顾,为郝氏家族写下‘郝氏祠堂’一皇匾……

  物阜民丰的台头古镇,历来是个富庶水乡,盛产出的活鱼、鲜蟹不胜其数。闻知其名的外埠客商,来台头购买鲜鱼活蟹的难计其数。造成镇上的鱼市很大,每天也都很兴旺。所以,给台头带来空前的繁华……

  今早郝友亮来鱼市是有目的,一不买鱼二不买虾三不买蟹。开始看每家鱼贩都卖什么鱼虾,他走到那家商贩前,那家摊主儿都要送好鱼好蟹给他,送鱼、蟹的摊主儿都是真心的,还不是虚假的应付眼时下。因为,这里的鱼贩都知道郝友亮是干什么,谁敢惹翻他,谁就是拿肉逗老虎,不死也要掉只手。郝友亮更从来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对在自己管辖水面捕鱼的人,从来都是很庇护,外匪敢来抢掠渔民时,他们会奋力保护,捕鱼人在水面遇什么危险时他们更会全力搭救。除渔民每月要向他们交些平安费外,郝友亮严令手下不许拿要打鱼人的一条鱼,有谁违反规定定不轻饶。就是买鱼贩子的鱼也是公平交易,从不占鱼贩们的一点便宜。反而形成自卫队买谁家的鱼虾,谁家就占便宜的说法。所以,商贩卖给自卫队东西,一是放心二是自豪三是绝不会吃亏。今日众商贩见郝友亮亲自到鱼市上来买鱼,都非常感到意外,纷纷都问他要买什么鱼蟹,明白跟他做买卖不给钱都高兴,但郝友亮拒绝买各家的鱼虾。

  郝友亮三人走到鱼市中途的一鱼摊前站住脚,见高木盆中有三只乱爬的王八,每只都有五六斤的样儿,它三个盖子都是青虚虚的,满身肉实,肥边儿宽厚,四肢健壮肥大,一看就是野性凶顽的王八样儿。当郝友亮三人站到木盆边儿看时,一只王八瞪着小眼张开满牙的嘴伸脖子咬向郝友亮,郝友亮冲它伸手一晃,它的脖颈立刻缩到腔道中,还张着嘴伺机而动。这时另一只也伸脖子咬他的手,郝友亮趁它伸脖子的空当儿,弯腰伸手从它尾部掀翻,深黄色的肚皮朝了上,四只肥大的爪子乱登,脑袋伸向盆底想借故翻过它那圆肥的身子,它翻了几次都没成功,惹得郝友亮三人和摊主儿大笑。郝友亮站起身问摊主儿说:“你这王八怎么卖呀?”起初摊主人认为郝友亮路过只是逗王八玩会儿,不成想他问价要买,摊主人笑着对他说:“这行子(东西)哪值钱哪,人们都嫌它那股子腥气味儿大,不愿吃它。我是托衬着鱼才把它们捎带来了。兴许碰上人要呢,我也就三瓜两枣地给人家啦,你郝当家的要是看上快弄走吧,省得呆会儿没人要,还又得把它三儿弄回去。”郝友亮对他说:“你说价我好给钱哪。”摊主人诚意地笑着对他说:“哎哟,郝当家的呀,你这是要寒碜我啦,这几个破王八才值几个钱呀,你还想给钱?你要是要快拿走,可省我一份心思吧。”郝友亮对他说:“多不值钱,也得有个价吧?你不要价我怎么买呀,快说价吧。”摊主人诚心实意地对郝友亮说:“郝大当家的,这几只破王八你还真叫真啦?跟你实说吧,今天它就是三个金王八,郝当家的看上了我也分文不要。还记得今年开春风大刮翻船的事吧?要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全家早就淹死在洼里啦,这个情我到现在光记着也没还哪?你连几个大子的恩都不让我报吗?”郝友亮一笑对他说:“咱是各自各码,别提过去的事,买王八也不是我吃。”二人因为熟呛驳了半天摊主人就是不收一文钱。因为,郝友亮今早来鱼市买王八不是为自己,纯是为补贴李虎的身子用,所以,必须要买。他强行掖给摊主儿足够买三只王八的钱后,叫随从提王八回到船上划船奔猴山去了。

  猴山,地处东淀洼深处,是处方圆不足一里的大土堆,每当淀水过大‘全山’被淹没在水中,水小它就是淀中之‘山’,致于为什么叫它猴山,传说不一。猴山离台头有十来里地,因水面辽阔,芦苇纵横交错。又因有自卫队时常扎住,打鱼人很少靠得太近,猴山却变成了自卫队的天堂。大城县的日伪军也曾多次围剿过他们,因鞭长莫及,又有渔民暗中协助自卫队,自卫队不但受不到围剿,反而围剿的日伪军却受到痛击,日伪军再也不敢来清剿了。现在猴山、老龙湾等地聚有自卫队上千人,因没有正轨收入,上千人吃饭是他们长期存在的最大难题。郝友亮虽采取些收打鱼人的费用等,但还是不能满足日常生活,时常干绑富人的肉票要赎金,劫商人的船要物资。为减少费用还要遣散些人回家待令。有些村里心眼活的保长,为在村人面前说话硬气和村里不受干扰,自动送来些柴米油盐。特别到冬三月的时候,自卫队员都要变成不同身份、职业到各村镇谋生,如修鞋的、锔锅的、算命的、挑货担子卖针头线脑的、打把式卖艺的、卖臭豆腐酱豆腐的、卖药糖的、还有装成要饭的等等。他们看好那家地主可以绑时,入夜就动手。他们在文安县、大城县、霸县、静海县抓机会就绑,地主、有钱人都叫他们土匪。日伪军叫他们土八路,有时他们也会黑吃黑地灭掉小股真土匪,百姓又称他们是好汉。不管怎么样,自卫队绑来的肉票,很少有撕票的,尽量诈取钱财和粮食,维护自卫队的开销。但对那些恶霸地主、伪军官、通敌敛财的汉奸可就不同了。绑来不拿钱,就很残酷地对待他们,对这些人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五月的天气云蒸霞蔚,舒温适度的大地处处充溢着绿色。特别是猴山附近的芦苇翠绿油油,眼望通天。在水中的它们又复生出很多新根儿,于发黄的老根儿亲密交织在一起,形成厚厚的水上之路,自卫队的人除坐船行走,还可以在这芦苇根儿路上畅行无阻。这水中芦苇路可不是死的,而是可以随时挪动。自卫队就是借助四通八达的芦根儿路,和来这里剿袭的日伪军多次展开激战,每战都成功击败敌人,使大城县的日伪军对自卫队恨之入骨,但也无可奈何。使这一带的日伪军都十分惧怕郝友亮的自卫队。占据独流的井下、王大眼子几次出高价收买郝友亮招安都没成功,猴山也成了独流日伪军的心头大患……

  李虎在猴山经郝友亮等人精心照顾,几天后枪伤完全康复,精神气色好于从前。心中除怀着对郝友亮等人的感激和憎恨日伪军外,就是挂念着高进徳一家的安危,他不知高家现在如何,想尽快去趟高家。

  这天傍晚郝友亮陪着李虎慢步在芦根儿路上,二人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吱喳’声,苇根儿路不由也下沉一点,然后又浮起上来。郝友亮不明白李虎伤好后心糸何处,想讨李虎一个实底。目前从自己内心讲,十分想把李虎留下来帮自己一起打鬼子。又怕李虎看不上自己这个地方。虽然,于李虎交往甚短,但看出他有着一身正气的同时,还是受过正统训练的军人,更是一位不惧凶险而遇事冷静的军人,比自己这个土包子打日本、汉奸更有经验。现在自己的自卫队在快速扩大,要真和日伪军真枪实刀的对着干,所缺乏的就是军事素质和勇气。这几天来郝友亮一直想和李虎推心置腹地谈谈,决心把这位血火中滚出来的兄弟留下,帮自已训练自卫队,让自卫队变成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目前有钱人虽骂自卫队是土匪,可广大穷苦百姓还是拥护的。所以,当下队伍在壮大中,严肃军纪也是迫在眉睫。他对李虎攻心笼络和有些拨弄地说:“……在你们二十九军身上,让我看到了军人的气节和中华民族的精神,敢和侵略者不怕死地厮杀,那就是中华民族的英雄,是中国人学习的楷模。和那些不敢抗战的军人相比,一个是蛟龙,一个是软蛋。军人不敢保家为国还何谈是军人?手中有着精良武器的军人面对国土沦丧却不敢抵抗,一枪不放地把大批武器留给侵略者,让侵略者举着这些缴获的武器屠杀中国同胞,他们却视而不见。谁是大汉奸?他们才是国土不守,百姓不顾的大汉奸,是辱国辱民族的大罪人。在守土有责的时候,某些人在干什么?兄弟,实话跟你说,自个认为是蛇长犄角——成龙了,实际,是怂蛋一个。现在我的自卫队里有很多东北军的抗日勇士,他们作战勇敢不怕牺牲。这些弟兄为什么这样儿做?就是因为家乡沦丧,亲人被杀。所以,打小日本个个是满腔热血,希望早日把侵略者赶出中国,自己回到家乡安居乐业。跟那些不敢应战的缩头王八官儿比,这些弟兄才是民族好汉,抗日英雄。作为一个中国官儿明知国土被侵,百姓涂炭,还装聋作哑地找什么和谈理由,甚至有些官儿还抱着女人不知国耻。我希望兄弟能留下来共图大业……”

  李虎被郝友亮的话,引勾起很多往事。知道二十九军抗日也是因下级军官义愤填膺所起,便笑着对郝友亮说:“大哥,首先,我要感谢这几天来你对小弟无微不至的照顾。如果我留下不给大哥带来啥不便的话,我就留下来。实话说,现在我也没啥好地方安身,开小差脱离军队,也许部队正在追找我,到时咱可要好离好散哪?”郝友亮听罢哈哈一说:“兄弟,这你放心,真有那一天我叫全体弟兄以枪带炮欢送,如果需要带走大哥的自卫队,大哥也绝无一句怨言。但大哥要丑话在先,他们要抓你走或你有别的异端大哥可不答应。”李虎点头,并又说:“大哥,我还有个心愿未了,在战斗中我曾在一个小村犯下过错误,当时欠点叫赵连长砍了头。”郝友亮哈哈地笑着问他说:“是那件吃人家胞胞的事吧?”李虎不好意思地问他说:“你怎么也知道这件事呀?”郝友亮笑着说:“当时在独流打仗的时候,赵连长在哪个茬口上说起过你认干妈这件事。”李虎一笑说:“我在那里认下干妈和一个妹妹。所以,才没被砍头。我这次来独流一带,就是想找到在曹庄失散的妹妹,看她处境好不好,如果好我也就放心了,不好,我想带她回我的老家去,不能让她孤苦伶仃地在外生活。”郝友亮对他说:“曹庄一带我不太熟,咱找人可慢慢打听,人要是有缘总相逢的。”李虎问郝友亮说:“大哥,你留下我,你手下的弟兄们同意吗?”郝友亮说:“你是正规军训出来的军官,你能留下弟兄们那是求之不得,我想好了,你留下来是咱自卫队的副队长,先帮我训练队伍,严明纪律,讲讲军事要领。打仗虽然咱不敢和正规军比,但咱也要有套自己杀猪捅屁股的法,对付小日本啊。”李虎点头。问郝友亮说:“大哥,偷袭王庄子时你们不是得了些枪支弹药吗,怎么弟兄们的装备还这么差呢?”郝友亮叹了一口气儿说:“兄弟,你是不知道啊,这两年多来我们都是在刀尖上滚哪,连续和日伪军交战,那是散了聚,聚了散。造成人员武器都消耗很大。现在除三个中队长和几个小队长是老弟兄,其于都是新弟兄啦,所以,咱自卫队现在就是缺少象你这种既懂军事又能指挥的人。”李虎点头。这时一个队员跑来向郝友亮报告说:“报告大队长,李家湾子的郭二爷郭保长撑船送粮食来啦,让他进不进来?”郝友亮对他说:“又不是外人,怎么还不让他进哪?拉开路请他到队部,我俩马上回去。”队员转头跑走了。李虎纳闷地问他说:“怎么保长还敢给你们土匪送粮啊?”郝友亮嘿嘿地笑了笑说:“我们这都是打出来的好弟兄,这郭二爷可不是一般人,能给日伪军当保长,还能给八路军通风报信,也能把日伪军的行动及时报告给我们,几次日伪军暗中想偷袭我们,都是他冒险来通知。平日我们缺什么时,他都会出头帮忙。他这样的关系村,在猴山周围有几个。最好的要属郭二爷啦,他在村里不光是保长,还是村里有钱有地的地主啦。不过,他这个地主在村里口碑很好,不象其他村的地主一样,混横不讲道理。实际,郭二爷他也明白,跟咱搞好关系并不吃亏。走,跟我回去见见他。”二人转头回走。

  李虎笑着问郝友亮说:“大哥,有人为你们送钱粮,怎么为啥还要绑票呢?”郝友亮苦笑一声对他说:“兄弟,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每天睁开眼就是上千人要吃饭,东西少了能行吗?实话说,当土匪要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怎么能笼住他们的人心哪?在家一呆,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为嘛出来当土匪这都是有说道的。再说,我们绑票也不是什么地主都绑,象郭二爷这样的地主能绑吗?有些地主不光是该绑,是应该杀。他们有了地和钱后,就忘了天高地厚,对穷苦人不但没有丝毫照顾,反而变本加厉。有的地主为自己有势,花大把的银子买通日伪官员,造孽于百姓。他们买枪后公开和我们叫板,我们明着打不过就欻冷子绑他一家伙,我们得手后就找他们要钱要粮,有些地主真是舍命不舍财,逼我们撕票。有时情况也是不同的,如去年开春我们在运河边儿,通过内线绑了地主家的一个独生男孩儿,要大洋五百块,期限满后这地主家没送一分钱来,听内线对我们说,他家不但一分不出,还要勾连日伪军剿杀我们,我们又增加赎金五百,限期两天送到指定地方,否则撕票。但另条內线找到我们说,人家早把赎金给了内线人,问我们为什么给了钱不放人还要加钱?后经打听人家确实是给了钱,但这钱叫內线人私闷下了,小孩放了。我们杀了坏道上规矩的内线。”李虎说:“杀得对,救命钱他都敢昧下,说明这个内线没有良心。”郝友亮说:“对,钱财很能让人起邪念。唉,当土匪也是叫社会不平逼出来的,政府公平,社会才稳定,稳定的社会那会孳生出土匪这个行当来呀。”李虎点头……

  当二人来到聚义大厅时,见到送粮食来的郭二爷有人陪着说话,郝友亮上前握住他的手热情地问道:“郭二爷好啊?”郭二爷满面春风地对郝友亮恭维并带玩笑着说道:“托郝大当家的福啦,吃得饱睡得着啊,哈哈哈。”郝友亮诚然对他又说:“你看在这大春头子又送粮来,真是感谢啦。”郭二爷笑着说:“一点心意罢啦,多给咱也没那个能耐,都凑合着往前熬这青黄不接的春吧。”郝友亮笑着又问他说:“这段时间保长当的还顺心吗?”郭二爷脸色一变说:“顺他奶奶个屄的嘛心哪,今天小日本来讨伐,明伪军就来征税,闹得老百姓是苦不堪言,照这样下去老百姓可真要背井离乡的去要饭啦。”郝友亮点头并问他说:“郭二爷今天来有什么事吗?”郭二爷看了看李虎忙有些掩饰地说:“没有,没有,今天主要是看看你和弟兄们,顺便和送些粮食来,一两个月没过来心里总惦记着,在这熬春的月头子里,我知道弟兄们有些粮食不足先送点过来应急,省得你们去下村划拉,惹得百姓对你们说三倒四的不乐意。”郝友亮哈哈一笑对他说:“这狗营生我们也不想干,有时逼得不是没辙吗。”郭二爷笑着对他说:“已后缺粮先说句话,我发动别的村保长们也来暗中送粮来吧?”郝友亮说:“我也想过这事,可你们当保长的不是铁板一块,万一哪个保长偷偷告诉小日本,那就惹大祸啦,还不如我们自已动手吃大户啦。”郭二爷看了一眼面生的李虎说:“对对对,郝大当家的,今天我来也没准备别的,二百斤面粉,五百斤高梁面和五百斤棒子面儿,还有几坛子我自家腌的咸菜,到时接个短吧。”郝友亮客气地对他说:“我代表弟兄们感谢郭二爷啦。”郭二爷冲他拱手一笑,看了眼生面的李虎想对郝友亮说些什么,可又象不敢的样儿,郝友亮看他那表情复杂的脸笑了,知道他有话要说而顾忌李虎,便哈哈一笑对他说:“郭二爷,你有什么事尽说无防。”而后一指李虎对他介绍说:“这是我过命兄弟,已后是自卫队的副大队长。”郭二爷听罢忙向李虎拱手,并恭维地说道:“原来是副大队长呀,幸会幸会啦。”郝友亮接着又有些骄傲对他介绍说:“我这位李虎兄弟是二+九军出身,别看年轻但有为,杀起小鬼子来比我们厉害,在静海县四庆庄战斗中,他一人就干掉鬼子的四辆坦克,大刀杀得那小日本喊爹叫妈不说,脑袋象刨出的狗头山芋一样四处乱滚。我们在王庄子一起偷袭小鬼子时,我兄弟那是龙行虎步,真是快刀不怕鬼子的脖子粗,最后还送给我不少枪支弹药,我兄弟这才是真正的军人。”郭二爷听后十分激动抓住李虎的手说:“原来李副大队长是二+九军出来的?真是令我没想到。二+九军在静海抗日那是有口皆碑,英勇杀敌的故事让人传颂不止,二十九军个个是我们老百姓心中的英雄”郭二爷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儿,冲郝友亮、李虎又说:“当着真人的面儿我也不瞒啦,今晚找你郝大当家的确实有事要出手帮忙。”郝友亮有些惊异地问他说:“怎么,郭二爷?你当保长难到还有人调腚(捣乱)?”郭二爷一拍自己的大腿愤然地对二人说:“我是村里的保长、地主全不假,可我这几年在村里当保长、做地主的所作所为,你郝队长是清楚的,咱欺压过哪家善良百姓啦?从来都是哪家出了为难作灾的事,咱都主动出头帮助。村里的婚丧嫁娶咱哪家也没落下过,太穷的咱还暗中帮忙,村里的苛捐杂税我是处处多拿,从不让老百姓暗地念窝窝(说闲话)……”郝友亮笑着拦住他说:“郭二爷呀,你为村里百姓做的好事就别叨叨啦,大晚的天过来就说正事吧,看我能怎么帮你?”郭二爷还是愤恨不平地说:“郝队长,今晚找你来也不是为我个人的事,是为我村一个村民来的。”郝友亮一听郭二爷来还不是为了个人,问他道:“村民出了嘛事,你替他这么着急呀?”郭二爷说:“我村有个村民叫张三林,在村里是个三杠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老实人。他家房前有七八棵祖传的老枣树,每年靠秋后打下枣卖点零花钱贴补家用。你二位说说,这年头老百姓除种点地抓点鱼还有嘛进项呀?不都是苦熬着过日子吗。可他家的这几棵树却被乡里的伪军小队长赵小杆盯上了。刚开始他说要买张家这几棵老枣树,张家说嘛不卖,人家靠这几棵树生活能卖吗?现在赵小杆借给鬼子修炮楼为由,要占张家这块地,扬言要把这几棵枣树全伐掉,赵小杆这不是明摆着想坑死张家吗?我实在是气不过啦,才来找郝大当家的出手帮忙。”郝友亮问他说:“你没出头找他吗?”郭二爷气不忿儿地说:“大当家的,我能不找他吗?去了好几趟,他都敷衍我说是日本人看上了张家这块地方,他也不敢做主。我又找了和他投簧的人说合,他这才吐出实话来,说:不占地不伐树也行,让张家拿出五百大洋来他去找日本人说合,这五百大洋张家往哪弄去呀?赵小杆这是故意欺诈张家了。我作为保长能不出头管管吗?好狗还护三村啦。”郝友亮用大拇指食指一比划说:“八路没出头吗?”郭二爷一愣神儿说:“赵小杆根本没把他们看在眼里,他说啦,就是你们出头他也不怕,随时‘恭候’你们光临啦。”郝友亮冷笑一声说:“这小子还挺狂妄的,那我可要出头帮帮你啦,让这赵小杆看看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郭二爷听郝友亮出头帮忙,脸带喜色地向郝友亮拱手说:“我替张家谢过郝大当家的吧,你们出手也为我郭某长脸哪。”李虎问郭二爷说:“这赵小杆横行乡里是不是有啥来头啊?”郭二爷从鼻子眼‘啍’了一声说:“赵小杆本人没嘛来头,倒是他老婆‘大皮箱’有些说道。”郝友亮‘哦’了一声问郭二爷说:“他老婆怎么还叫大皮箱这个名呀?听着让人琢磨,她家姓大吗?”郭二爷嘿嘿一笑说:“赵小杆的老婆既不姓大也不姓皮,应该姓白,可因她长得白嫩,都叫她白藕儿。传说她在家做姑娘时就不正经,一次在她表哥家二人正干着好事的时候,正巧她表嫂回来了,她怕被表嫂抓到便慌忙钻进表哥家的皮箱里了。后来她父母知道这事后,不敢在附近给她找婆家,便通过熟人把她从东乡远嫁到河沿的独流来了。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人们也很快都知道她叫大皮箱了。据说,她嫁到独流也还是不守妇道,经常描眉画眼地到集市瞎逛游,后来勾搭上了做小买卖的赵小杆,她男人知道后又休了她,她跟赵小杆在独流住了半年后,小日本占领了独流,她很快和小日本的井下小队长好上了,赵小杆不敢得罪日本人,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地装看不见,他借日本人的势力,当了个伪军小队长,在乡里没事就耍王八头的横气儿,还从独流搬到我村来住后。因为,白藕儿在独流吃过张家这甜、脆、个大、核小的枣。所以,她动了歪心眼儿,撺掇赵小杆把张家的枣树占为自有,吃枣不花钱还可以卖钱,她就不想张家还活得了活不了啦,真是太欺负人了。”

  郝友亮听后看着李虎问道:“兄弟,这种货咱该绑吗?”李虎狠劲地说:“该绑,赵小杆该绑,那个嘴馋的娘们儿更该绑。”李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郭二爷说:“我不知绑票咋干,要明白现在我就干了他,对这些汉奸卖国贼和欺负老百姓的人不要手软。”郝友亮见李虎也同意收拾赵小杆一笑对他说:“杀鸡焉用牛刀,你看着就可以啦。”他问郭二爷说:“赵小杆嘛时候去你村伐树啊?”郭二爷忙说:“后天早上说到我村。”郝友亮对他说:“后天我派人早去你村等着他,绑不成就杀了他。”郭二爷忙摇手说:“杀,不行不行,大当家的,你怎么也得给我留个做好人的机会呀?你们绑成我来出头说合,在村里我不也脸上有光吗?你们一杀他,我就说不清啦,咱既能保住张家的树,又能让他破财免灾,一举两得这不是更好吗?”郝友亮一笑说:“好人你做了,坏人只能是我啦。”郝友亮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做这件惩恶扬善的事也很高兴。郭二爷见事己谈妥也是满心喜悦。但也怕时间过久引人注意,忙向二人提告辞,郝友员也理解他的心情,客套几句让队员趁夜送他出了猴山……

  第二天李虎起来到了聚义厅,隔窗望着遍地青翠的芦苇出神儿时,郝友亮也到了聚义厅,他问郝友亮说:“大哥,现在青苇密麻和林,到冬天没苇的时候,咱该如何安身呢?”郝友亮哈哈一笑对他说:“冬天咱自然有冬天的活法。跟你说,每到冬天结冰的时侯,我们这些人有部分就成苇民啦,打苇、拉苇、卖苇。有好差使就欻愣子干一票。没事时也打鱼卖鱼和村民一样。日伪军根本看不出我们是干嘛的。冬天弟兄们拉苇卖苇都是要起早贪黑的。”李虎不明白地问他说:“这苇卖到啥地方呢?”郝友亮说:“到一拢冬周边就有本地收苇的,还有很多外来的苇商。”李虎又问:“用啥运输呢?”郝友亮一笑说:“更简单啦,打下的苇可以直接装到拖床上拉到周边收苇的地方去,实话说,我们卖苇要比村民卖苇便宜些。有些苇商知道我们的底细,喜欢和我们做买卖,虽然,我们的苇有些湿,但要价也低。苇商核算起来要比买苇民的苇利润高多啦。所以,到了秋后苇商提前约定下了我们的苇。”李虎点着头问他说:“大哥,拖床一定不是马车、驴车、牛车吧?要是有轱辘的车就不能叫床啦,那拖床是啥样子呀?”郝友亮笑着说:“走,我领你见见拖床去,瞎解释你也听不明白,见到实物不用说也就明白啦。”李虎随郝友亮出聚义厅后,郝友亮对一个卫兵说:“你通知一二三中队的正副队长,中午赶来聚义厅。”卫兵答应后架一条小船儿飞速离去。

  郝友亮带李虎到聚义厅北的两间苇席房前,伸手推开一间房的木门进入其中,李虎见房内码放着很多木板而不见拖床。便问郝友亮说:“大哥,拖床呢?”郝友亮上前搬起一块带铁条的木板放到地上对他说道:“这就是拖床呀。”李虎前后看了一眼木板儿,没看出心中想象的那拖床样儿,眼带出奇异的目光问郝友亮说:“这就是拖床吗?”郝友亮答应着把带铁条的这边冲上对他介绍说:“这是拖床上的冰刀。”然后指着木板儿说:“这是刀托。”李虎见铁条嵌在木板中央成一条直直的线儿,有几厘米厚,四五公分高,两头有些向木板抠抠着。木板厚有七八公分,宽有二+几公分,长约三米左右。木板上的两头、中间都有榫眼儿,李虎怎么也没看出拖床的原样儿。便指木板问郝友亮说:“大哥,这单条木板嵌上块铁条就叫拖床吗?”郝友亮一笑说:“这一面哪能叫拖床呀。”他一指这块木板上的榫眼儿对他解释说:“你看见这榫眼儿了吗?还要连接上和它一样的另一块儿,才成拖床,不用的时候,连接的木条从榫眼儿抽出来,拖床变成两块木板便于存放,冰刀也要卸下来保养。拖床连起来一般在一米左右宽,然后铺上一米五宽或两米宽的木排子。冰刀要朝着冰面儿,这样装上货物撑起来阻力小滑得快,人也省气力。用拖床在冰上运东西比马车跑得快不说,还+分便捷哪。”李虎问他说:“拖床是人推着它走吗?”郝友亮一笑说:“不是,是有专门撑拖床的鋺子。”说着郝友亮从房角处拿来一条鋺子让李虎看,李虎见这鋺子实际是一根两米左右长、鸡蛋粗细的木棍,木棍一头上有块横木(叫拐子)另一头有个不到半尺长的铁裤子,木棍要伸进铁裤子里,连着铁裤子下端的是两根用铁棍打成上有钩下偏外尖的东西。李虎问他说:“这叫鋺子啦?”郝友亮点头说:“对。”接着他又对李虎介绍说:“你别看这条不起眼的鋺子,它可是用白蜡杆子做的,做鋺子前要用水煮三四个钟头,晒干后才能用,煮出来的白蜡杆用起来有柔软劲儿,绷足劲儿一鋺子能把拖床上七八百斤重的东西撐出十几米远。撑拖床于撑船大不一样,撑船是两边跑,撑拖床,必须要站在拖床后边儿的中央处,把鋺子要夹在两腿间撑,角度也必须要掌握好,要是让白蜡杆子碰到裆里的蛋上麻烦可就大啦。另外,拖床的快慢要用鋺子头划冰定,拖床要拐弯时鋺子也可当舵用,左拐时鋺子划冰右边儿,右拐时鋺子划冰左边儿,减慢速度时鋺子直着划。另外,鋺子还是一种野外防身武器。今年冬天我撑拖床去肖家堡看朋友回来晚了,半路遇到两个瞎眼的劫我,行话说出后二人都不理我的茬儿,用枪逼着我掏钱,我怎么说二人生熟不吃,再掏枪是不行啦,我一怒之下把卖苇子的三+大洋扔撒在冰面上,在二人光顾拾钱的时侯,我把白蜡杆子弯成亏形,鋺子头对准其中一人的脑袋就撒了手,鋺子头带出风声’啪‘地打在他头上,顿时脑浆迸出,一声没‘哼’地蹬了几下腿趴在冰上不动了。另一个见势不好超枪要打我,我那容他动枪呀,我把白腊杆顺势一拧,鋺子头直朝他的嘴捅去,‘卟’的一声,鋺子尖扎透了他的嘴,我用力一拽,鋺子钩把下牙带嘴唇钩下一大块,他趴扑在冰上,我跳下拖床用白腊杆接连抽了他几下,瞬间他也口吐鲜血呜呼归天了。我喘匀气儿后拾起冰上的大洋,又解开两个小子的皮袄一看,原来是两个伪军截道。我把他俩放到拖床上撑着找了冰闪(一种没冻上的冰窟窿),让二人洗澡去了。”李虎望着满屋的拖床还想问时,一个卫兵跑来向郝友亮报告说:“报告大队长,那个穿长袍子的人,又来求见你啦?”郝友亮皱眉说:“放他进来吧,让他在聚义厅等我,我和李队长吃完早饭再见他。”卫兵走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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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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