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臻开着车子,行驶在这条能让人的心情莫名沉静下来的路上,冉一凡小朋友均匀的呼吸让她心安,早晨起得太早,瞌睡都没醒,此刻正坐在后排儿童安全座椅上睡得正香。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无法释怀的往事,在当初发生的时候总觉得是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实际上回头看,就变成了疼痛的青春。
如果再经历一次,还会不会那样选?用一个中年人的阅历和智慧回望当年,冉臻无数次想起,无数次都忍不住在心里捂脸,甚至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爆粗口,当年怎么能那么傻缺呢?
那些任性的勇气和底气,究竟从何而来?冉臻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得到的唯一答案,大约也就是小时候没有叛逆过,成年了却突然叛逆了。
但是这些话,冉臻无论如何,是不会表露出来的,因为对于小小的一凡来说,这是最不公平的一种想法和念头。
对孩子不公平,对父母又何尝是公平的?他们从小到大以自己为荣,用尽心血培养自己长大,到头来,却是自己给他们捅上了最结实的一刀。
一辈子体面的两个人,连单位的房子都不愿意再住,一把年纪,硬生生脱离大院的小楼,跑到外面买电梯房住,为的是什么,冉臻心里再清楚不过。
即便她也曾梗着脖子想,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别人说什么,有什么可在意的,可是,过了这几年,再回头看,又有谁不是生活在别人的眼光和口水中的?
听说,今年父亲退休了,本来,应该不会那么快的,冉臻知道,这和自己有抹不开的关系,有些事,心气儿没了,就是大不相同的。
母亲病退,家里搬家,父亲退休,他们没有给自己打一个电话,冉臻也不敢回去……
面部濡湿温热,冉臻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因为眼睛已经迷蒙,她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情绪波动了,眼泪这东西,对她来说,早就成了奢侈品,可这一刻,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无法自制,倾泄而下。
“妈妈,你是在哭吗?”感受到车子停了下来,一凡也醒了。
冉臻不敢回头,连原本粗重的呼吸都放缓了几分,忙忙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才挤出一个笑脸回过头:“饿了吧?我们等下到前面找个地方吃早饭好不好?”
一凡摇摇头:“妈妈,你眼睛都哭红了,是不是跟我一样想妈妈了?”
抿了抿嘴唇,冉臻突然觉得心里鼓鼓胀胀的,原来早已经遗忘的想念父母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的,喷薄而出,让人猝不及防!
“是,妈妈也想妈妈了,还想爸爸了!”….“那妈妈就去找妈妈和爸爸啊,我想妈妈的时候,就想马上见到妈妈,妈妈,一凡能不能见到爸爸?”
听着孩子一长串绕口令一般的爸爸妈妈,冉臻却听得明白,儿子想爸爸了。
冉臻只能让笑容更盛,语气无比温和有耐心:“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在外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是妈妈可以带你去找外公和外婆,好不好?”
小朋友充满希冀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爸爸去了连手机都没有信号的外国,这个答案,他听了无数遍,却还是忍不住想问。
“那好吧,妈妈,爸爸如果回来,他会来看我吗?”一凡又升希冀。
“会的,肯定会的!”不是没想过让发小继续这个父亲的骗局,可是他也是真的出国了,并且过得并不太好,是真的不太好,不好到不知道药物还能延续多久的生命。
忍不住轻咬了嘴唇叹了口气,冉臻岔开话题:“我们去前面吃了早饭就去看外公外婆好不好?”
一凡心情不是很好,闷闷地点了头,默默拿了瓶牛奶自己先喝上了。
二百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冉臻开着车子,下了高速,回到从小长大的城市,却变得极其陌生,尤其是父母的新房子,只能靠导航,才能回家。
原来听说和亲眼得见,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小区挺大,靠湖的一片都是六层左右的洋房,只有外围临街的一圈,才是高高的电梯房。
湖是城市南端的一处新近开发的市民休闲景区,湖的这一边是高端小区,小区里的绿化和铁栅栏外的景区绿化蔓延成一体,对面是商业街区和休闲广场,湖上九曲廊桥相连,高的树,矮的灌木,五颜六色的鲜花,相映成趣,让人颇有赏心悦目之感。
两老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虽然不比从前在大院里那般气派,可也算是还不错的地方,冉臻心内稍安。
这是洋房的一个看湖景最好的一楼端户,院子里打理得极其干净,透过木栅栏门,看不太真切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却是母亲一贯的爱干净风格。
冉一凡见母亲站在门前迟迟不动,很是干脆地按了门铃。
听到铃声响起来,冉臻本能地心里一颤,手心倏然发潮,习惯性地咬了咬嘴唇,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可一凡的小手就攥在自己手里,又如何能后退一步呢?
“来了来了,是谁啊?”门里妇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冉臻再熟悉不过,那不是妈妈又是谁?
门户啪嗒一声从里面往外推开,冉臻牵着一凡站到门口,门里的母亲手搭在门上,瞬间石化,眼睛从冉臻挪到一凡身上,眼眶瞬间就红了……
“妈……”
“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
冉母的手扬起来,一巴掌想要打下去,却看见一凡巴巴的眼神,只能突然折下去,从女儿手里牵过一凡的手。….“外婆,你是外婆吗?”一凡两个眼睛亮闪闪的。
“是,是,我是外婆,一凡都不记得外婆了?”
“我记得,但是家里相册里的外婆,头发是黑色的,外婆你的头发怎么是花白的?”
冉母很想把一凡抱起来,却发现他已经长到了自己抱不起的重量:“是,是,外婆年纪大了,头发就白了……”
冉臻真恨不得母亲那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自己身上,从小到大,母亲都没有沾过自己一个指头,可这一刻,看见从前那么爱美的母亲,头发已经斑驳到这个样子,脸上再也没有从前红润的光泽,她很想自己给自己一个耳光,痛到浑身颤栗的那种耳光!
无论如何,总好过此刻的心如刀绞,她就站在门口,看着母亲试图抱起一凡,却怎么也抱不起来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开始泪如雨下。
“多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还不快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言语中的宠溺之情一如从前般含蓄。
冉臻抬头之间,那道男声又扬了个调门,一双大手冲小朋友拍了拍,然后伸展开来:“一凡,快到外公这里来,外公抱抱!”
“外公,外公,你跟照片上一模一样!”
“爸……”冉臻抹了把眼泪,一声呼唤千回百转,直把身形高大的老人叫得心里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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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老两口的注意力有意无意间,就完全放到了小朋友身上,外婆忙进忙出切西瓜,拿吃的,外公则带着小朋友到后面的院子里,展示给小朋友准备的游乐设施。
后面的院子比前面更大,不像左邻右舍那般弄出几垄菜地和花圃或是晒台,反而平平整整,迎着湖装了个带着棚子的秋千,还有一盒一盒没有拆开的玩具、电子琴,就连自行车,都有从小到大三辆,还有个可以充电的玩具赛车,都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
老爷子三两下就教会了一凡开玩具汽车,小朋友开着车子在院子里转悠,笑声一串一串传进屋里,冉臻端着杯水,站在门口的屋檐下,看着老爷子的背影,心里酸涩得厉害。
他们早就做好了随时迎接自己回来的准备,买这个房子,不是为了他们脱离从前的环境,而是想让他们母子俩回来,能有个自由自在的生活环境,三辆自行车就是三年,每年生日买一辆,可是年年都落空。
冉臻握紧手里的杯子,小口小口抿着杯里的茉莉花茶,强自压制住根本就无法压制的泪意。
“听说你那个律所开得不错,你老师还挺欣慰,这就行了!”老爷子悄无声息站在她前面,眼神一直黏在孩子身上。
冉臻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像很多年前那样,腕住父亲的胳膊,轻轻摇了摇:“爸,对不起!”
老爷子没回头:“别哭了,怎么还越活越小了,叫一凡看见,成什么样子?”….冉臻咬着嘴唇,把额头靠在父亲宽阔的肩膀上,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父亲身上,撕心裂肺却也终于尘埃落定——踏实了!
感受到女儿终于慢慢平复了情绪,老爷子才问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冉臻实在不想在父亲面前再藏着掖着,吸了吸鼻子,声音极轻:“一凡,一凡的爸爸,我碰见他了。”
老爷子那么睿智的一个人,自然知道冉臻话里的意思,许久没吭声,很久之后,才略略回过头,压低了声音:“一凡知道吗?他知道一凡吗?”
“不知道,我是说,我不知道!”
老爷子又侧头看了眼女儿,默然叹了口气,本以为总该成熟一些的女儿,在这一刻,又变成小时候做错事的模样,眼里的无措分明。
耳朵里却是小朋友玩嗨了的兴奋笑声,老爷子没说话,这会儿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小朋友起得太早,中午被外婆喂得饱饱地,就开始打蔫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和父母坐在一起聊这么严肃的天儿了,冉臻老老实实,把范其冈的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老两口从前做过无数的猜测,并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他们虽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眼面前的情况,按照他们对女儿的了解,如果说完全没那个心思,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模样。
老太太还是心疼女儿,当先开口:“要说现在时代是不同了,一个人带孩子也不是不能过,但是有多辛苦,这几年,你也应该感受到了。”
老爷子想的就更多些:“这个人不简单,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现在谁也不清楚。有些事看上去简单,但这就不是破镜重圆那回事。再说,想远一点,要是好,还好说,要不好,将来怕是……”
老爷子一辈子说话讲究个点到为止,老太太开始没想那么多,这下脸倒是跟着白了起来。
冉臻一听就明白,这是她都没有考虑到的,不讲在孩子面前名誉不名誉的事情,只说真接受了范其冈,不管他现在怎么承诺,将来万一两个人在一起不和谐,闹到要分开的地步,他再把一凡的身世拿出来说事,那时候一凡也大了,就不像现在这样自如了。
老爷子学法律出身,也曾在法院工作过,冉臻做律师,人性最丑恶的那一面见过不知凡几,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离婚当事人,见不着曾经的幸福和美,只能够看见互相之间不遗余力地扎刀子。
老爷子看着妻女脸色不好,心里也不落忍,又转个弯道:“当然了,看人总是要往好的方面去看,不管什么事,先想好最坏的结局,却也应该往最好的方向去努力,你现在也三十多岁的人了,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阅历,人我们没见过,也不好多做评价……”
老太太倒被说急了:“你这老头子,这是多大的事,孩子栽过……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的意思就是说,不管怎么地,你不能袖手不管。”
冉臻心里一热,吸了吸鼻子:“爸,妈,我买那房子,你们还没去过,我平时工作也忙,你们要不跟我去住一段,马上一凡就要上小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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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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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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