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业粮行经历改朝换代,这里的主人已经从富满墩换成富余地,但是它依旧是鲲鹏国首屈一指的豪华酒馆,一样是日日高朋满座,夜夜笙歌不休。
今日,酒席的主人正是新的东家富余地,座上主客则是鲲鹏国的当朝宰相推象,那个当年举事造反失败,最后仍备受星月国主倚赖,如今位极人臣的大王子推象。
相较于富满墩总是霸气测漏的君临天下,富余地则是广结善缘的八面玲珑,尽管过去他也曾经度过一段目中无人的轻狂岁月,却在他成为大业粮行的东家后,便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
他一方面倾力讨好星月,一方面仍与各家王子交好,相较于富满墩的只手遮天,富余地则更显得与人为善,他要让所有人知道,现在的大业粮行已经是富余地的大业粮行,而不再是过去富满墩的大业粮行。
此刻富余地正眉飞色舞地对推象说道:“当年我义父总是对我耳提面命,他说,大王子推象不但是他的患难之交,最重要是义父以为大王子是万山诸国这几十年来,最值得推崇尊敬的一代贤相。
义父还不时对我谆谆教悔,让我事事以大王子马首是瞻,只要跟着大王子的脚步走,肯定诸事顺遂,万事大吉。”
一旁的鸿展布庄蒲三甲说道:“没错,这一点我们都能为富老板作证,当年富满墩富老板对大王子那是一口一个赞,只要是大王子登高一呼的事,富满墩富老板总是带着我们毫无保留的力挺到底,现在想起来,那段岁月还真是令人怀念。”
另一旁做陪的松福楼薛莱接着说道:“蒲老板说的是,当年的鲲鹏国可不像今天这般壮大,做起生意可不像现在那么容易,我还记得大王子曾经说过一句话,国不强,何以家为?
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对大王子所说的这句话,更是点滴在心头,那时候谁不是跟随大王子的领导,一个劲的跟着大王子去劈荆斩棘。”
这时推象尽管表面上满脸笑意,心里却是冷眼看着众人极尽所能的奉承阿谀,就像在当年所有人押宝自己或将成为明日之君的模样。
这些甜言蜜语,乍听之下不免让人有点飘飘然的虚荣,但是推象知道这些商人无事献殷勤,其中必定有诈。
更何况鲲鹏国王权早已定于一尊,这些人尽是拿着往事来说嘴,这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推象心知向来宴无好宴,心里对这些商人的嘴脸早有计较,姑且看看他们想玩点什么把戏。
“那都是年轻时候的往事了,不就是几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腔热血,没什么好惦记的。
反倒是如今富老板这样的少年豪杰,才刚挑起大梁,就尽显大将之风,丝毫不逊于当年的富满墩。”推象礼尚往来的先应付着。
“大业粮行是义父当年打的天下,余地不过是乘凉的后人,哪里敢跟义父比肩。
反倒是义父总是念叨着,大业粮行能有今天的局面,都得感谢大王子的庇荫,要是没有大王子,大业粮行不过是这王城街角的一家小米店。”富余地继续恭维谄媚的说着。
“不只是大业粮行,在座所有人的那点产业,谁还不是受大王子的照顾,才能一点一滴的拉拔到如今的局面!来,我们先敬大王子一杯!”蒲三甲随即站起身来,举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推象见众人言行之间颇有默契,看来他们早有预谋,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先下为强。
“既然在座的都是多年老友,今天老夫也跟大家说个好消息,一起同乐。”推象老谋深算的说着。
众人一听大王子有好消息可分享,都是一脸期盼地等着推象开口。
“前几天,我才刚刚向国主告老致仕,眼下我也六十几岁了,这把老骨头,也禁不起多少折腾了。”
推象先声夺人地说着,反正自己是否曾经向星月国主告老退休,除了星月国主与自己外,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件事。
“那怎么行?鲲鹏国怎么少得了大王子这个谋国老臣?星月国主虽是少年英雄,但是大王子才是定海神针啊。”蒲三甲讶异的说着。
“这句话,就连咱们私底下喝酒也不能乱说。星月国主上位以来,老百姓安居乐业,众朝臣尽忠职守,这都是国主的英明睿智,你们可千万别无事生非。”
推象急忙提醒大家慎言,过去星月还不是国主时,这般说说倒也无伤大雅,毕竟是各拥其主。现在星月已然大权在握,这些人还这么肆无忌惮的乱说,那就不是开玩笑,而是逆反,是叛国。
“我们也就是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大王子千万别多心。我们就是关心大王子,大王子还这般正当盛年,现在就告老辞官,这可是鲲鹏国莫大的遗憾,当然也是星月国主的损失。”薛莱打圆场的说着。
“大家都别紧张,就算大王子想辞官,我相信国主也不会轻易答应。眼下国事如麻,国主怎么少得了大王子的辅佐?
话再说回来,大王子又不是布衣宰相,辞了官就能拍拍屁股隐身田园,还不是得在王城里随时等候国主召唤,倘若如此,退与不退又有什么分别。”蒲三甲意有所指的说着。
“我们既然为人臣子,该知所进退时便该知所进退,至于圣心独裁的事,我们就无需多问了。”推象听着蒲三甲这么说着,估计很快便会讲到他们今天的重点,因此先表面文章的应付着。
“大王子过谦了。国主重用大王子,自然是对大王子有所倚赖,否则满朝文武至少一、两千人,国主何以独钟大王子一人。
别的不说,就说国主的宠臣霍西亭,不管他这个神探再怎么受到国主赏识,也不敢将宰相之位托付给他,顶多让他代替国主四处去跑腿,这就是差别。”薛莱直接点名的说着。
推象见他们终于具体的说出了一个名字,看来他们今天的目标多半就是霍西亭,准备要拿他来开刀。
推象知道大家都认为霍西亭当年辅佐星月国主平叛有功,因此自己一定对霍西亭心存芥蒂,这才会想借自己这把刀来对付霍西亭。
虽说推象的确与霍西亭并不对盘,但是推象知道霍西亭是星月国主最信任的重臣,霍西亭的能力与忠诚也值得星月国主如此对待,为了未来的朝局稳定,眼下推象必须帮星月国主照看着霍西亭。
“霍神探功在朝廷,国主更是屡屡想要提拔重用,只是霍神探意不在此,他可是多次辞官被国主给拒绝,绝非你们所说的不受国主信任。”推象试探性的说着。
“大王子,国主要宠信哪位臣子,我们自是不敢多言。不过若是有关百姓生计,有关我们的生意,我们可不能默不吭声。”蒲三甲直截了当地说着。
“有关百姓生计?有关你们的生意?霍西亭现在连大理寺的事都很少管了,哪能影响到百姓生计?影响到你们的生意?”推象不解的问着。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做为神探,霍西亭确实是个中翘楚,偏偏他不安份,老是想着假借辞官以退为进,总是做一些不符体制的事。”蒲三甲开门见山的直指霍西亭的罪证。
“以退为进?不符体制?蒲老板这么说,可有什么依据?”这几个人终于直奔主题了,开口的既然是蒲三甲,主谋就一定不是蒲三甲,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推象认识他们几十年了,对他们再是了解不过。
推象推测,这主谋十之八九是富余地,因为今晚他说的话最少,也是在场与霍西亭最没嫌隙的一人,这也是富满墩过去惯用的手法,看来富余地果然是克绍箕裘。
“霍西亭是否以退为进或不符体制,这些事自有国主裁夺,轮不到我们说三道四。但是最近的确有几件事,我们几个是如梗在喉,不吐不快啊。”薛莱紧接着说道。
“有这么严重?严重到让你们几个如梗在喉,不吐不快?这倒是让我有点兴趣,霍西亭现在不过就是个闲官,他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你们?”
对推象个人而言,霍西亭一直是个非常尴尬的存在。对朝野上下来说,协助星月国主平叛有功的霍西亭,无疑是当朝宰相的不二人选,但是星月国主却出人意表的重用大王子推象,众人不免对此心存疑问。
尤其在推象担任宰相后不久,霍西亭便立刻向星月国主辞官,此举更是让所有人浮想联翩。
虽说霍西亭后来在星月多方慰留下,勉强继续留任大理寺丞一职,但是一个居功至伟的重臣,最后只落得官居原位的下场,一个反叛受降的逆犯首脑,反而能位极人臣,没有人会相信此间没有猫腻。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多数人都认为,是推象承接了富满墩过去积累下的庞大势力,强行架空了星月国主,排挤了星月国主身边的能臣,进而狭天子以令诸侯。
因此,推象对霍西亭当初率性辞官的举动颇有微词,毕竟此举势必让大家对自己产生更多误解,也会因而认为星月国主尚未实际掌握全局,政权仍然岌岌可危,更是让其他有意夺权的王子蠢蠢欲动。
今天这顿鸿门宴就是最明显的例证,这些富商一定认为自己与霍西亭有着瑜亮情结,才会想透过自己去对付霍西亭。
“日前霍西亭代替国主出使顶上国,听说居然还卷入他们内部的王权斗争,不但激化了敦品国主与寿德王储之间的矛盾,敦品国主最后还不明不白的突然死去。
这件事往小处说,那是霍西亭不知分寸,身为鲲鹏国使团代表,怎么能如此逾矩;要是往大处说,会让万山诸国以为鲲鹏国介入顶上国的政争,这件事可千万不能小觑。”蒲三甲继续说着。
“这件事在霍神探回国时,都已经一五一十向国主呈报过,事实跟外界的以讹传讹差异甚大,你们就别再捕风捉影了。”推象试着解释。
“大王子,万万不可只听霍西亭的一面之词,难道他会自己招认自己在外头干了什么坏事吗?”蒲三甲不放心的提醒着。
“这一点就不劳大家多心了,要是霍神探真有什么出格的事,顶上国还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就算不是当场将他扣在顶上国,也免不了事后来找星月国主究责,大家大可不必过度反应。”推象继续解释着。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件事闹出的动静很大,大王子这么解释我们或许能够理解,但是芸芸众生会怎么想,难道大王子也能对他们一一去解释吗?”薛莱接着说道。
“芸芸众生?这件事怎么会跟芸芸众生有关系呢?”推象不解的问着。
“当然有关系!霍西亭去顶上国参加的可是浴佛大典,这不但是顶上国举国上下的盛事,前往朝圣的还有万山诸国各地的善男信女。
这顶上国的浴佛大典,举办了不知几十年,往年都是顺顺利利,唯独今年意外频传!
听说又是释尊金佛迟不起驾,又是释尊金佛不愿让寿德少主护驾,最后居然还发生敦品国主驾崩这样的憾事。”薛莱如数家珍地说着这次顶上国浴佛大典所发生的事。
“薛老板说的这些事,跟霍西亭又有什么关系?”推象仍是不解的问道。
“怎么会没关系!听说释尊金佛起驾延迟时,敦品国主私下跟霍西亭不知谈了什么,接着霍西亭就亲自跑了一趟广佛寺。
大王子您说,霍西亭与顶上国向无瓜葛,为什么突然要去掺和这件事?
等霍西亭离开广佛寺,没过多久,释尊金佛就起驾了,诡异的是寿德王子居然没有随侍护驾!顶上国浴佛大典举办了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当朝王储亲自护驾。
现在顶上国到处传的沸沸扬扬,都说这是因为霍西亭的原因。
尤其是敦品国主临终之前,满朝文武谁都不见,就只召见了霍西亭一人,一个顶上国主在死前还要把鲲鹏国大理寺卿找来见一面,这难道还不奇怪吗?
这些事早就人尽皆知,到处都是流言蜚语,大王子,不可不慎啊”薛莱巨细靡遗的说着。
推象虽然对这些事也有所耳闻,却没有薛莱此刻所说的如此详细,倘若真是如此,霍西亭的确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推象随即又想回来,霍西亭为人处世向来谨慎低调,为何会在这件事上如此张扬?难道这件事的背后是星月国主交代的任务?
就算如此,也跟眼前这几个人无关,他们如此编排霍西亭,为的又是什么?
“你们的担心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再多所调查。你们今天找我来吃这顿饭,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推象试探地问着。
这时薛莱、蒲三甲与富余地相互看了一眼,似乎一时还不知由谁来回应推象这个问题。
“行了,大家认识这么久了,谁还不知道谁!说吧,你们希望我怎么做?”推象不耐烦他们的拖拖拉拉,改为自己主动出击。
蒲三甲这时看了看富余地,只见富余地极为隐蔽的以眼神示意,蒲三甲便开口说话了。
“是这样的,听说国主已经决定派霍西亭明年代替国主去七色国举办法会,并对七色国广为布施,不知可有此事。”
推象一听蒲三甲提到星月国主要在七色国举办法会与赈济的事,心里已然有底,这件事的影响层面极广,绝对是各方势力较劲的战场。
霍西亭的身份与历练或许不是承担这个任务的最好人选,但星月国主指派霍西亭去办这件事,并非是单纯为了法会或赈济,关键是要与星月国主出身的红色家族建立关系,这件事星月国主只信得过霍西亭一人。
“你们说的这件事,我确实曾经听国主提过,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推象说着。
“这个霍西亭绝对不是适当的人选。如果国主执意要派霍西亭出使七色国,非但办不成事,只怕还会惹出事端!”蒲三甲刻意夸张的说着。
“不至于吧,此话怎讲?”推象疑惑地问着。
“首先,霍西亭才在顶上国惹上一身腥,又是破坏顶上国的浴佛大典,又是介入敦品国主与寿德王储的关系,还跟敦品国主之死扯得不清不楚。
倘若这时再让霍西亭代表国主出使七色国,一定会引发七色国各方的不满,无端引发新的祸端。”
“新的祸端?原来在你们的眼里,霍神探就这么能干,到哪都能闯祸?”推象揶揄的说着。
“大王子可千万不能大意,另外还有件事更是非同小可!在座都是自己人,有话我就直说了。
当初霍西亭协助国主对付富满墩富老板,不论背后的原因是什么,结果就让鲲鹏国众家王子失去大业粮行的金钱挹注,随之而来的就是七色国六大家族也失去了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对七色国六大家族来说,这笔帐可都要算在霍西亭身上!霍西亭接下来要去七色国举办超度法会,举办大规模赈济,要是没有六大家族的配合,光凭他一个人,成的了事吗?
再者,听说五年前七色国王城的五圣教发生了一场大火,起因是五圣教与东牙国乌赤金之间的冲突。
那场大火后,五圣教就此分崩离析,广受七色国百姓景仰的五圣教主更是葬身火窟,而我们这位霍大神探,当时就与乌赤金一伙,亲自陪着乌赤金去到五圣教总坛,七色国王城百姓当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五圣教对七色国百姓影响何其巨大,我们现在派霍西亭去七色国办法会、赈济,这不是反而火上浇油吗!”
推象点了点头,他知道蒲三甲此刻所言,句句在理,当时国主的确没有考量到这些因素。
但问题是,这些事怎么说也轮不到眼前这些人来关心,他们不过是商人,这些事的成败又不影响他们什么,他们何必如此着急呢?
“既然你们都把问题看的这么透彻,不妨就说说你们有什么建议,不要光知道反对,却提不出办法。”推象反客为主的问着。
蒲三甲、薛莱与富余地让推象这么一问,又是面面相觑的好一会儿,看样子又是拿不定主意由谁开口说话。
“你们既然把我找了出来,不会没把法子想出来吧?要是这样,我也不好去向国主禀告。”推象绵里藏针的说着。
此时蒲三甲再次看向富余地,而富余地又是以那隐蔽的眼神予以回应。
至此为止,推象算是确认今天这场饭局的幕后主使正是富余地。没想到富余地上位不过五年,就能让蒲三甲与薛莱这两只老狐狸替他鞍前马后,看来还真不能小看他。
正当蒲三甲要开口对推象进一步建言时,推象直接阻止他的发言。然后对着富余地说道:“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就直接说吧,就像你义父过去那样,不需要假借他人之口。”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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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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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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