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而过的风吹熄了烛灯,室内的光线昏暗,他的侧脸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辨不明情绪。
顾时宁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想关心。
软骨散的药效退去一半,她手脚并用,提起力气艰难地从床塌里往外爬。
顾长於懒散地半倚在床塌边,修长的双腿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一只腿漫不经心地曲起,手腕搭在膝盖处,手里把玩着已经空了的小瓷瓶。
娇娇小小的顾时宁被他整个挡在榻间。
顾时宁皱着眉,“让我出去。”
顾长於没有动作,幽幽盯着她看,“你想嫁给萧晏?”他的声音低低凉凉,似在确认。
顾时宁此刻一心只想离开,没有注意到顾长於大逆不道地直呼太子姓名。
她抬头睨着他,“想与不想有什么区别吗?”
若她不想就能不嫁吗。
抗旨不尊,连累的将是整个将军府。
顾长於一言不发,只静静凝视她。
眼前的顾时宁,终于撕掉了在他面前的伪装,不再撒娇卖乖地讨好他,不再对他唯命是从,不敢反抗。
她的眼眸明亮,不屑隐藏脸上的不耐烦。
顾长於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蹙起,小姑娘当真是记仇了。
像是被激怒的小刺猬,全身竖起了倒刺,奶凶奶凶。
殊不知在真正的毒蛇猛兽面前,她的武装其实不堪一击。
顾长於并不介意时宁记他的仇,不如说这样更好,也省得见她整日小心翼翼,一副亏欠了他的样子。
只是小姑娘未免太不让人省心,竟然一点也不介意嫁给萧晏。
萧晏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那是一条真正阴森可怖的毒蛇。
顾长於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见床塌边的人一动不动,并没有打算让开,顾时宁不再和他僵持,跪在榻边想要直接跨过阻碍。
不料顾长於冷不防将曲起的长腿伸直,要给她让出路。
顾时宁正好抬起的脚被他绊住,重心不稳,一下跌进男人宽厚的胸膛。
她的一只腿卡在男人双腿中间,脸埋在他的胸前,只看得见玄色锦衣精致的提花暗纹。
一股淡淡雅雅的浅香扑面而来。
顾时宁暗骂一声,周身气力本就尚未完全恢复,这一摔更是让她没力,只能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身上。
她尝试着用手肘撑起自己,几次三番复重新跌回那人怀里,倒像是故意的勾引。
顾长於感受到女孩酥软宛若无骨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动作间相碰的地方温度渐渐升高。
他早察觉出了顾时宁的异常。
萧晏向来喜欢对女人用软骨散,服了软骨散,全身软绵无力,骨酥销魂,可以随意让人摆弄。
想起萧晏,顾长於的眸里闪过转瞬即逝的寒光。
顾长於只手捧起时宁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小姑娘的脸只有巴掌大,他的一只手掌便能盖住。
顾长於低下头,漂亮的眸子里含有几分揶揄,慵懒缓慢地说:“你若求我,我可以帮你。”
帮你从床塌上拉起,帮你摆脱皇权的桎梏,帮你解决萧晏。
顾时宁睁着明亮倔强的大眼睛,咬着牙不肯开口。
门外隐约传来吵闹的声音。
一个矫揉造作,上了年纪的女声焦急地说:“唉呀——公子一定是误会了,这里没有您要找的姑娘。”
“少废话,识相的快给小爷把人交出来,不然小爷我砸了你这店!”
说话的人嚣张纨绔,是顾钰衡的声音。
浓妆艳抹的妈妈拦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木质楼梯上,将顾钰衡堵在下方,不让他上楼。
顾钰衡抿着唇,手掌握成拳头,正要打破他一向不打女人的底线。
妈妈的视线看向顾钰衡身后站着的人,慌忙地寻求救兵,“世子,您也知道这三楼,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的,您快劝劝您这位朋友。”
苏邈只淡淡扫她一眼,并未出言劝阻。
他们找来的速度也是够慢的。
顾时宁出神地想。
掐住她脸的手力道加大,顾时宁皱着眉回过神。
顾长於薄唇扯起淡淡的弧度,不紧不慢地说:“要没时间了,你想让他们看到我们这样吗?”
经他提醒,顾时宁的头皮发麻,意识到要是被那两人看见她和顾长於在床塌之上这副暧昧不堪的样子,真是不用活了。
顾钰衡猝不及防打晕了叽叽喳喳的妈妈,沿着走廊一间间的雅阁推门而入。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
顾长於不为所动,波澜不惊,只似笑非笑盯着她看。
他倾身靠近,鼻尖若有若无擦过她的侧脸,声音压得低柔缠绵,贴在她的耳边,似能蛊惑人心,“嗯?我的妹妹。”
顾时宁焦急万分,心中堵着一股气,却又不得不低头,奶猫儿似的小声开口,“求你——”
“求我什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
脚步声好似就在隔壁,下一秒外面的人就要推门而入。
顾时宁又羞又急,脸颊一路红到了耳根,眨着湿润的眼睫,“求你帮帮我。”
她的声音怯怯软糯,即使低着头也盖不住脸上的娇媚妖姿。
顾长於的眸色幽深,单手搂住她的腰身,盈盈不堪一折。
另一只手抬起不知触及了什么机关,床塌中间突然凹陷下去,开出一道口子,将他们容纳进去。
顾时宁惊讶地睁大眼睛,只听见机关合上的瞬间,雅阁的门被人推开。
顾钰衡冲进房间时,雅阁里空无一人。
离雕花紫檀床塌不远处的地上,静静躺着一个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
狐狸妩媚的桃花眼下,沁着殷红的血,像是从眼角流出的血色的泪。
顾时宁来不及反应,向下的坠落感袭来,越来越快,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攥住。
不知从何而来的穿堂风,扬起两人的墨发,纠缠在一起。
顾时宁本能地搂住顾长於的脖子,埋在他的胸前,闭上眼睛不敢朝下看。HttpS://WWW.hLχS㈨.CōΜ/
顾长於将人护在怀里,很快稳稳地落在地上。
小姑娘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坠落吓得面色苍白,紧闭双眸,在他的怀里缩成小小一团,
顾长於不禁轻笑,温声细语安抚她,“好了,睁眼。”
顾时宁听见耳畔的声音响起,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周围的环境幽闭狭小,满是岩石青苔,与方才雅间里高贵华丽,宽敞明亮截然不同。
密室里的光线昏暗,只能靠青色岩壁上的微弱灯火勉强可视。
地下水从岩缝中漏下的声音,一滴一滴,啪嗒——啪嗒——
像极了刑部地牢。
顾时宁忍不住一颤,颇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触。
她松开挂在顾长於身上的手,“放我下来吧。”
顾长於微微挑眉,从容优雅地半蹲下身,让她的双脚落地。
没成想,她的脚一沾地,软弱无力,根本撑不起身体站立。
顾时宁一屁股坐在了潮湿的地上。
冰冰凉凉的脏水渗透进衣物,贴着肌肤。
绷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突然的崩溃。
柳诺冤枉陷害她时,她没有哭。
刑部地牢被拷打时,她没有哭。
萧晏倾身欺辱她时,她没有哭。
只不过是摔了一跤,打转的泪花像是收不住似的,一滴一滴往下落。
“你怎么没有扶住我?”顾时宁睁着水润的大眼睛,怒目而视,软软糯糯的声音却让她气势全无。
顾长於一时之间哭笑不得,怎么突然说哭就哭了。
他蹲下身把小姑娘搂进怀里,哄小孩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低柔地安慰,“别哭了,怪我没护好你。”
胸前的锦衣被泪水沾湿了大片,顾长於的下巴抵在她的发梢间,眼眸幽深,低哑呢喃,“以后不会了。”
顾时宁哭个不停,没有听见他极轻的这一句话。
顾长於抱着她一路走出密道,将长乐坊留在身后。
·
顾远山得了时宁在西街走丢的消息,直接召集了皇城兵马在将军府门口。
正准备出发找人,就见侍郎府的马车悠悠停下。
顾时宁揉着哭红的眼睛从马车上下来,小脸满是泪痕。
顾远山面色一沉,锐利的目光扫向跟在她身后的顾长於,脑子里嗡嗡作响,一股怒气涌上,厉声质问:“你又做了什么?”
顾时宁还在伤心,看见顾爹护她,更觉自己委屈。
抬手指向顾长於,带着哭腔,奶酥奶酥地告状说:“他欺负我。”
顾长於差点没被她气笑,白白哄了一路,没良心的小姑娘,真是越哄越上脸。
顾远山不想在将士面前处理家务,挥手让百余人的皇城军退下。
浩浩荡荡,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在巷陌。
顾长於薄唇轻抿,眉心微微皱起,凝视远去的队伍。
顾远山此番调动皇城军的消息,定会很快传到皇宫,惊动那位多疑的皇帝。
若他没猜错的话,永庆帝将萧晏召回宫去议政,议的便是顾远山手里的兵权。
顾远山还如此不知收敛,一旦顾时宁嫁进皇家,成了皇家的人,将军府必得被扒掉一层皮。
顾远山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冷冷扫了庶子一眼,“跟我去祖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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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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