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对上庄王,以及被庄王这一问吸引过来的众多目光,裕王眼神躲闪,连嘴皮子都在哆嗦。
他这几日原就没怎么休息好,稍一有空便闷在府里喝酒,今日因着要面圣勉强打理了一下容貌,但面容看上去仍旧颓唐憔悴,再配上他现在的表情,一点皇子该有的精神气都没有,那本该衬得他神采奕奕的皇子服饰在这等情境下反将他衬得面容可鄙,活像一个戏台子上的小丑。
这要还看不出他有事瞒着,在场众人可就白长了一双眼睛。
“裕王,老五问你话呢!”
大殿之中落针可闻,钟羽这句话竟带出了一点回音。大家都知道陛下通常只会在跟旁人说话时按爵衔叫这些皇子,而在跟这些皇子对话时一般按出生先后“老三”、“老五”的叫,心情再好一些则会叫“阿晋”、“阿路”。
眼下陛下却对着三皇子直呼“裕王”了,其中的生分和要公事公办的态度显而易见。
“儿臣、儿臣觉得五弟说得有理,只是……只是皇宫这么大,从盒子来看这尊寿佛不过三尺来长,能藏的地方太多了,找到天黑也不一定能找出来……”
裕王骤然被庄王点名,正心慌意乱,又被陛下这么一问,愈发失了冷静,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心虚之意溢于言表。
“不找找怎么知道呢?我瞧云翰林这般肯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庄王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
“对了,方才那名小太监是不是也应该好好审一审,怎么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到了云翰林这里就摔一跤,还刚好摔出个巫蛊木偶来?”
众人目光又随着庄王这话望向陛下。钟羽抬起右手小幅度挥了挥,张公公会意,迈出殿门对门口值守的宫人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外面便响起了先前那名小太监的哀叫声。
张公公转身正要回皇上身边,瞧见皇上紧皱着的眉头脚步忽又一顿,回头冲外面喊道:“拉下去打,别让这小畜生在这儿吵着陛下!”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说完他躬身向钟羽行礼请示:“陛下,还要派人去寻那青铜寿佛么?”
“去,多派些人去找。”钟羽沉声道,“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陛下吩咐了要多派些人,不止宫女太监,在宫中各处巡逻的侍卫们也加入了搜索行列。因为金祥殿同样需要人搜查,霍岚这一队侍卫便没被派出去,不过霍岚倒宁愿被派去别处找,在搜查期间钟羽朝她这边看了两次,每次都让她觉得后心一寒。
“禀陛下,那小公公招了,说是……说是……”
进来回禀的侍卫正是半年前在上元节跟踪过霍岚的那两人之一,霍岚进侍卫处这半年很少见到他们,那两人还有另外六人负责贴身保卫皇上的安全,平素不跟其他人混在一处。
这人显然是皇上的心腹,深得皇上信任,即便如此,他还是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才将结果说出来。
“他说是裕王殿下指使他这么做的。”
“他胡说!”这回不等陛下发问,裕王自己先叫了起来,“我根本不认得他!定是有人故意教他这般说,是想陷害我,栽赃我!请父皇明鉴啊!父皇!”
钟羽撑着头不理他,连眼睛都闭上了。
庄王见状上前温声对裕王道:“三哥,就算你平素对父皇有些怨言,但父子之间何必如此呢?今日是父皇的寿辰,你想闹些手段也挑个别的日子不是?你好生跟父皇认个错,父皇那般宠爱你,不会忍心太苛责你的。”
“你少来假惺惺装好人!”钟羽的漠然让裕王彻底急了眼,扯着庄王的领子怒道,“你分明知道那尊彩陶寿佛不是我放进去的,父皇平生最恨巫蛊之术,我怎么会拿这东西来伤父皇的心?”
庄王被人提着领子还能保持住笑容,不紧不慢道:“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你往云翰林的礼盒里放了什么东西?你刚才慌成那样,大家都瞧见了,你敢说自己没对云翰林的礼盒做手脚吗?”
“我……”裕王咽了下口水,一张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反正我没有往里面放巫蛊木偶!”
这话说出来之后,他似乎松了一大口气,放开庄王,跪到钟羽脚跟前:“儿臣确实一时鬼迷心窍,但——”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又进来一名侍卫:“禀陛下,青铜寿佛找到了!”
“居然真找着了!”
“云翰林没说谎呀……”
“裕王也认罪了,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你们说这事是不是跟霍——”
“嘘!这时候你还敢说这个,不要脑袋了?!”
……
人群议论纷纷,钟羽睁开眼,脸色比之前还要黑上几分。
“东西呢?”他问道。
回禀的那名侍卫对外面招了下手,另外两名侍卫架着一名浑身湿漉漉的宫女走了进来。
宫女怀里抱着的正是一尊青铜寿佛,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架着她的侍卫一松开手,她便软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又是怎么回事?”钟羽发问。
“属下经过玉瓶宫时闻见一股烟味,进去看见这宫女在里面烧纸钱,边上还放着云翰林说的这尊寿佛。”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哗然,宫里明令禁止宫女太监们私下烧纸祭奠亡人,更何况今日还是陛下寿辰,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烧纸钱,不是咒人晦气么!
“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比过寿的皇上本人还气,急吼吼怒道:“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么?陛下要是因此被煞出个好歹来,打一万下板子都便宜你这小贱人!”
那宫女不回话,死死抱着寿佛,湿透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看上去分外狼狈。
“你们先说玉瓶宫?”比起张公公的急躁,钟羽的反应还算淡定,他甚至眯眼回想了一下,而后才又慢悠悠说道,“朕如果没记错的话,自从曦嫔被打入冷宫,玉瓶宫现在不应该没人住了么?”
“曦嫔”二字就像一道惊雷炸中了场中两个人,那宫女猛然抬起头,恶狠狠瞧向裕王,而裕王则满脸呆滞。他本还跪着,此时竟连跪也跪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是玉瓶宫的宫女?叫什么名字?”钟羽瞥了一眼裕王,继续向那宫女提问。
“启禀陛下,奴婢名叫小如,并非玉瓶宫宫女。”那名名叫小如的宫女伏地答道。
“既然不是玉瓶宫的宫女,跑去玉瓶宫做什么?”
“奴婢是在冷宫伺候的,从前经常受人欺负,两年前就是该死之人了,多亏曦嫔娘娘搭救才苟活到今日……”
小如的故事有一个很普通的开局,冷宫里的奴仆没有主子可倚仗,在整座皇宫里地位十分低下,谁都能来踩上一脚。小如在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得罪了一名宠妃宫里的宫女,那宫女趁着天黑叫了好几些人来冷宫欺辱小如,若非被曦嫔喝止,她当天就要丧命。
曦嫔为救小如,事后还被那宠妃找了麻烦,小如自此惦记着报答曦嫔,然而没过多久,曦嫔就死了。
“别人都说曦嫔娘娘是上吊自杀,只有我知道她根本不是自杀的,有人做贼心虚,害娘娘失了宠被打入冷宫还不够,还要杀人灭口!”
小如说到曦嫔的死十分激动,连“奴婢”的自称也顾不上了。
一桩盗换寿礼的案子还没扯清,又牵扯出了一桩后妃之死,头脑快一些的已经变了脸色,反应慢一些的还听得云里雾里。
“你这奴婢在瞎说些什么?侍卫抓你来是因为你手上的寿佛,你却扯这一通有的没的。即便有人害了曦嫔,与你偷盗云翰林献给父皇的贺礼有何关系?”庄王一脸不解地上前盘问。
“因为谋害曦嫔娘娘的人就在这殿上!”小如尖声道。
庄王面上浮现出惊讶之色,扭头看向云书简:“难不成是你?”
“这当口殿下就莫要开臣玩笑了……”云书简跪了、这么久腿都麻了,对着庄王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钟羽自一开始问过那一句之后便一直不再发话,庄王自觉替父皇充当起审问小如的那个人,听云书简否认,又转回头问小如道:“你说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说着看了眼小如怀里紧抱着的寿佛,忽然恍然大悟道:“难不成是三哥?”
众人的视线再一次集中到庄王身上,这一次庄王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自打听见“曦嫔”二字起他就双目无神,面如死灰。
“就是他!”小如直勾勾盯着庄王愤恨道,“我一个下贱的宫女,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法替曦嫔娘娘报仇了,幸亏老天有眼,今日让我瞧见裕王将一个包裹偷偷塞给了一个小太监。我见他们鬼鬼祟祟,就好奇跟了过去,看见那小太监将包裹抛进了御花园明镜湖里。”
“所以你就跳进湖里把东西捞上来了?难怪你身上衣服头发全湿了。”庄王好像终于听明白了一般,眉心刚一舒展却马上又皱了起来,“可不对啊。曦嫔一个后妃,我三哥一个皇子,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做什么要杀曦嫔灭口?你是不是弄错了?”
“因为他与曦嫔娘娘有奸情!”小如高声道。
如果说之前的烧纸只是让在场众人感到惊讶,小如现在扔下的这一句话就让在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皇子,跟他父亲的后妃有奸情!这是一桩什么样的惊天丑闻!
“荒唐!”张公公大喝一声,“快来人,把这胡言乱语的贱婢拖下去掌嘴!”
小如大约知道自己说出这个秘密后是没命活了,当下也不再等人发问,语速飞快道:“当日在渡平行宫,裕王殿下约了曦嫔娘娘幽会,被杜尚书撞破,裕王殿下为灭口杀了杜尚书,回去以后又怕有朝一日曦嫔娘娘把这事说出去,就设计陷害了曦嫔娘娘,还派人去冷宫唔……唔!”
先前守在小如身边的太监和侍卫们七手八脚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往外拖,见小如还在大叫不止,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小如还没把秘密彻底说出来,蹬着双腿拼命挣扎。
“慢着!”一直沉默着的钟羽终于发了话,“你说杜尚书是被裕王所杀,可有证据?”
捂住小如嘴巴的手移开,小如大口喘了几下气,而后言道:“没有,但这都是曦嫔娘娘亲口对我所说,我虽没有他杀杜尚书的证据,但我有他与曦嫔娘娘暗通曲款的证据!曦嫔娘娘告诉我裕王背后有三颗痣,大腿内侧还有一块胎记!”
背后的痣还勉为其难能找个理由圆一下,大腿内侧的胎记,这么隐秘的位置如非有特殊关系怎么可能知道?!
“我没有!杜文曜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冤枉啊父皇!儿臣冤枉啊!”裕王瘫软了许久,此刻方才如梦初醒,扒着钟羽的小腿苦苦哀求。
他只说自己没杀杜文曜,那就是默认跟曦嫔私通一事了。
本来宫里给皇上准备的那些贺寿节目没了,在场这些大臣皇族们还道这次陛下的六十大寿会比较无聊,没想到竟耳闻了这么一桩儿子给老子戴绿帽的大戏,其精彩程度哪里是几个戏班子能比得上的。
众人脸上各色纷呈,裕王一党心凉成一片,而剩下诸人不是事不关己就是早就盼着裕王出事,只是碍于另一名苦主还在现场,没敢出声议论。
“混账东西!”钟羽一脚将裕王踢开,着人把裕王押下去,关入天牢候审。
裕王一声叠一声的“冤枉”声逐渐远去,殿内众人一个二个低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在这个关节触了陛下的霉头。
当然也有几个胆子大的,暗中偷瞧皇帝的脸色,比如霍岚,比如庄王。
大殿正上方座椅上,钟羽胸膛剧烈起伏,看来是气得不轻。想想也是,任谁被自己儿子戴了绿帽估计都得气个半死,何况这件事还被人当场揭发出来,闹到所有人都知道。
众臣默默站着,没人敢出声,良久才听上面那位开口道:“家门不幸,让各位看笑话了。关于杜文曜一案,既然有了新的证词,朕会再命人重新审查,如果真是钟晋所为,朕必不姑息!”
场中,低着头的庄王钟路逐渐勾起了嘴角,他这次为整裕王做足了准备,保管叫裕王进了天牢就别想再出来。没了裕王这个绊脚石,太子之位于他岂不是唾手可得?
他还没得意上半刻功夫,座上那人下一句话便叫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另外,既然都是家丑,另一件事朕今日索性也一并说了。关于霍岚侍卫的身份,近日你们私底下多有猜测,朕现在告诉你们,确实如你们所想一般,他是钟韫在外面跟一位民间女子所生。
对于钟韫,他当年做错了事,是朕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好他,这些年来朕心中一直有愧。然而斯人已逝,朕本以为这辈子也无望弥补了,但不想竟让朕意外寻得了阿韫流落在外的遗孤。霍岚虽从小长在民间,但诗书礼仪都学得不错,武艺本领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况且太后在世时一眼便很喜欢他,想来这就是天意吧——朕已下定决心,择日让霍岚认祖归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米酒圆子的江山为聘[重生]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