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管事大声地道:“以上一千人加入农庄义勇军,拿起刀剑,杀光贼人,保卫家园!”
那一千人大声叫道:“必胜!必胜!必胜!”
县令这才站了起来,从高台上俯视着那一千人,这些人是农庄中表现最好的。他大声道:“你们都知道了,最近有抢劫百姓,抢劫农庄的运输马车!”
台下的百姓转头互相打着眼色,他们早就根据小道消息知道了世道不太平,盗匪横行。
那县令用力挥手,身后的衙役押解着几个人出来。高台下有人惊呼出声:“是章管事!”“是王三哥!”
县令冷冷地道:“这几个人就是抢劫农庄运输车的贼人。”他指着章管事,道:“这些贼子前前后后至少抢劫了价值几千两银子的货物,以为我们大楚朝会抓不住他们吗?哈哈哈哈!本官告诉你们,人在做,天在看,大楚朝就没有抓不到的贼人!”
他厉声道:“来人,将这些人凌迟处死!全家一辈子挖矿。”
一群衙役绑了贼人开始凌迟,凄厉的惨叫声中,鲜血四溅,台下的农庄社员脸色惨白,见到一个认识的人因为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被凌迟,一块块血肉落在地上,这带来的冲击不是喜闻乐见,而是感同身受。好些人浑身发抖,而呕吐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那县令厉声道:“本官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大楚朝做贼!”
台下无数人急忙看着地面,恨不得堵住耳朵,不让那凄厉又绝望的惨叫声进入耳朵。
……
某条官道上多出了一个哨卡,几十个农庄士卒拿着刀剑对准了路过的商队和行人,厉声道:“路引!没有路引的一律抓起来!”
有农庄士卒恶狠狠地盯着一个男子,道:“你的路引呢?”那个男子赔笑道:“小人就住在城内,是出门见亲戚,马上就回城,何来路引?还请官老爷通融一二。”
那农庄士卒厉声道:“没有路引,就在这里等着,城内的里正自然回来带你回去。”
那男子应着:“是,是。”慢慢地走向一边,猛然拔腿就跑。立刻有几个农庄士卒追了上去,厉声叫道:“杀了他!那是贼人!”
四周被检查的马车之中,有人大声地叫好:“杀了贼人!杀了那王八蛋!”出门在外最恨贼人了,杀光了贼人才有安稳的世界。
……
另一条管道上,几个行人慢慢地走着,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众人急忙避让到了路边。几十骑官兵疾驰而过。
一个行人对着那些官兵用力地挥手,马上的官兵同样挥手示意。
那行人笑道:“有官兵在,以后再也不怕贼人拦路抢劫了。”其余行人点头,有官兵每日巡逻,量贼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放肆。
……
四五辆马车缓缓而行,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恶狠狠地看着四周,厉声叫道:“都睁大了眼睛打起精神,这一段路林子密,多有贼人!”
其余马车夫用力点头,恶狠狠地看着四周,农庄的运输车辆被抢了几次了,大部分都是在这一段路上。
远处,忽然一声呼哨,有几十个人从树林中冲了出来,为首的蒙面人大声地叫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其余蒙面人笑眯眯地看着车队,等着马车上的车夫老老实实地跳下车,蹲在路边。
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陡然厉声大叫:“王八蛋!就是你们抢老子的车队!”拎着一把长刀就跳下了马车。
一群蒙面人不屑极了,偶尔会有人要钱不要命,竟然敢与他们厮杀,最后当然是被他们砍成了肉酱。
一个蒙面人娴熟地道:“货物是公家的,命是自己的,你们想清楚了,需要为了公家的钱财送了自己的性命……”他忽然住口,呆呆地看着车队,一辆辆马车之中不断有人手拿刀剑从马车中跳出来,小小的马车仿佛藏着无穷无尽的人。
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厉声叫道:“列阵!”
四五辆马车中跳下来的六七十人飞快地列出了一个方阵,一齐厉声叫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几十个蒙面匪徒中有人倒退一步,凄厉地大叫:“我们上当了,是农庄的士卒,快逃!”几十个蒙面匪徒怪叫着逃入了密林之中。
农庄士卒之中有人叫道:“方管事,怎么办?”
那被叫做方管事的第一辆马车的车夫厉声叫道:“追!不杀光了这群王八蛋,老子绝不罢休!”
五六十个农庄士卒大声地叫着:“杀!”冲进了密林之中。
……
另一个官道边的密林前,十几个壮汉悄悄地聚集,左右看看没人,有人这才道:“最近风声紧,不如干了这一票后停手休息一段时日,等风头过去了再说。”众人中有人点头附和:“不错,最近‘严打’,各处都有哨卡,必须避避风头,反正我们有的是钱,就当放假了。”有人却坚决反对:“你们说得轻松,‘就当放假了’?你们手里有钱,不动手也有饭吃,老子的钱全部花了,若是不开张,老子吃什么?官府哪一日不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来,理他作甚?”好几人支持继续抢劫,钱来得容易就去得容易,基本手里没有存款,必须继续动手抢劫,不然真的会饿死。
有人跟着道:“就是,何必在意‘严打’,我们手脚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手尾,没人知道我们是谁,官府哪里找我们去?那些哨卡又怎么样,不走哨卡不就好了,路是两只脚走出来的,天下哪里不是路?那些巡逻的骑兵也没什么难对付的,每日经过各处的时间都是固定的,避过那些骑兵轻而易举,就算被遇上了,难道我们不会往林子里跑吗?难道官兵还能骑马冲进树林,那我们就杀了官……”
“噗!”一支箭矢射穿了那人的脖子。
其余人看着鲜血四溅,齐声惊呼,转身四顾,发现密林中竟然到处都是官兵。
有贼人尖叫:“快逃!”
“噗噗噗!”箭矢如雨,十几个贼人纷纷中箭,有人立刻毙命,有人却凄厉地惨叫。
百十个官兵从密林中出来,带头的将领冷笑着,以为只有贼人会埋伏吗?他道:“活口重刑伺候,逼问销赃的同党。”有士卒应着自去抓人逼供。
有士卒忙着收拾路上的痕迹,捡回射失的箭矢,掩埋地上的鲜血。有士卒站在几具尸体边,张望着远处,远处有马车缓缓靠近,那士卒将尸体扔上了马车,道:“老规矩,送去筑京观。”
……
城门外的官道上,几十具尸体垂挂在树上,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在风中打转,有的肩膀上停着乌鸦,不时发出渗人的鸣叫。
一群入城的百姓老老实实地排队等候检查路引,有人脸色惨白根本不敢转头看路边的尸体,有人却大声地骂着:“吊死了?就这么吊死了?官府会不会办事啊?应该千刀万剐,然后筑京观!”这些百姓不懂律法不懂心理学不懂社会学,他们只是朴实地认为只有对贼人凶残无比,才会没有人敢做贼。
……
某个城内的一条街坊中,有里正拿着户籍,挨家挨户地搜查是否藏了贼人。
“搜!仔细地搜!若是不在户籍,且没有路引的,一律拿下了!”那里正厉声叫着。
一群百姓有的唉声叹气,觉得真是倒霉,官府扰民,侵(犯)人权,嘴里骂骂咧咧的。有的无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里正对百姓的咒骂一概不理,官老爷没有让他搜查百姓的家,但是官老爷下了命令,各地严格排查贼人,若是十日后哪个街坊依然发现藏匿了贼人,那当地的里正就要去挖矿。如此严重的命令之下,里正根本不考虑什么人权,什么扰民,他只考虑将街坊中的每一个角落挖地三尺。
某个男子淡定地打开房门任由里正带人搜查,既不抱怨骂人,也不谄媚地赔笑,平静无比。他淡淡地道:“我家中就我一个,若有外人,你们只管杀了。”
那里正带人仔细地查了,确定家中没有潜藏贼人,转身欲走,忽然看到了家中崭新的装饰,心中一动,翻看户籍,问道:“王老五,你家中只有你一个人?”那王老五平静地道:“是。”那里正继续问道:“你做何职业,以何为生?”那王老五心中一惊,脸上不动声色,道:“我在酒楼做店小二。”那里正笑了,继续追问道:“哪个酒楼?掌柜是谁?东家是谁?”那王老五额头微微见汗,几个里正带来的士卒已经将王老五围住,手里的刀剑对准了他。
那里正笑容一敛,厉声道:“怎么?说不出来吧?你家中这许多昂贵崭新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那王老五微笑道:“是我祖上留下来的。”
那里正哈哈大笑:“来人,拿下了!”
那王老五手无寸铁,而身边都是拿着刀剑的士卒,不敢反抗,任由士卒将他绑了,大声地叫着:“冤枉啊,我家中有钱犯了什么法了?”
那里正笑道:“家中有钱当然不犯法,可是若你解释不清楚钱财从哪里来,这事情就大了。”他丝毫不担心那王老五的钱财真的是祖传的,王老五编造工作就振明心虚,他只管拿下了送到官府,是冤枉了还是真抓了贼人,自然有官府审判。若是抓错了,他上门赔罪就是了,若是放过了,他要去挖矿的!
那里正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
某个农庄之内,几个支队长规规矩矩地站着,他们知道自己只是来作证,倒也没有一丝的惊慌。
一个官员问道:“今年收成总数是……”几个支队长茫然摇头,他们只知道自己的支队的收成,哪里知道整个农庄的粮食总数?
那个官员微笑道:“这收据上有你们的签字,可是你们亲笔所写?”几个社员凑过去看收据,仔细看了半天,点头道:“是,是草民亲手所写,数字也对。”各个支队的粮食收成是各自炫耀的资本,自然记得清清楚楚。Hττρs://wWw.hしΧS9.CòM/
那个官员微笑着,拿起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最后汇总了一个数字,核对了账册上的数字,对站在一边的农庄管事道:“不错,数字没错。”
那农庄管事用力点头,他没有一丝的侵吞,也没有勾结匪徒监守自盗,但在朝廷严格地核查每一处细节的时候依然情不自禁的紧张。
……
某个县衙之内,一个农庄管事惊恐地对赵县令道:“朝廷严查各地账本,只怕瞒不住。”朝廷从支队长级别开始核对稻谷、猪肉、兔肉等等的实际数字,他利用管事职权和信息差,勾结县令侵吞农庄钱粮的事情再也隐瞒不住。
那农庄管事想到邻县的集体农庄中的管事因为被查出了假账而当众凌迟,全家挖矿的惨状,心就跳到了嗓子口,早知道朝廷竟然为了一点钱财大动干戈,他就不监守自盗了。他苦苦地看着赵县令,道:“如何是好?”别说他不仗义,若是朝廷查到了他的头上,他一定会把赵县令抖出来的,哦,甚至不用他抖出来,朝廷只要严查账本,立刻就能查到农庄的数目在与县衙交接的时候发生了伪造,自然就会核查赵县令是不是参与了,赵县令以为能够甩锅吗?
赵县令微笑着看着那农庄管事,若是能够杀了他灭口就甩干净,他一定就杀了那农庄管事,农庄管事畏罪自杀,案件终结,多么的完美。但是他知道只要朝廷一查就能查出他的问题,他家中堆积如山的金银怎么解释来处?难道说是路上捡的吗?
赵县令微笑着,道:“你慌什么?我已经有办法了。”
那农庄管事惊喜地看着县令:“什么办法?”
赵县令笑道:“你农庄之中,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个七十几岁的老妇死了?”
那农庄管事点头,确实有个妇人老死了。
赵县令笑道:“本官查清楚了,就是那个老妇人贪污了农庄的钱款,做了假账,勾结匪徒抢劫农庄的钱粮。”
那农庄管事瞬间懂了,这是要让不会说话的死人背锅啊。可是,这个老妇人怎么可能接触农庄的钱款,怎么可能做了假账,怎么可能勾结匪徒,又把那些抢来的钱财藏在了何处?他完全想不出怎么将这个故事编得合情合理。
赵县令笑道:“只要是那个老妇人办的,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解释的?你只管说不知道那老妇人是怎么办到换了假账,勾结了匪徒的,你能有多大责任?玩忽职守而已,顶多就是撤职,只要这件事情过去了,本官作为县令难道还没有办法让你东山再起?只要风头过去,本官就给你换了名字,在另一个农庄继续做管事。”
那农庄管事缓缓点头,飞快地想着怎么解释那死了的老妇人可以触碰到农庄的账本,果然死人背锅是最简单的事情,随便他怎么说都可以。
赵县令心中大定,只要将那罪名都甩给死了的老妇人,追究责任也就是追究到农庄管事,与他何干?
数日后,果然农庄中的账本被查出了猫腻。农庄管事一脸的大吃一惊:“不可能啊,我绝对没有作假?”他拿过账本,仔细地看,愕然抬头道:“这不是我的字迹!”四周的官吏冷冷地看着他,道:“真的?”那农庄管事用力点头,随手写了几个字,果然与账本上的字完全不同。他皱着眉,道:“可是,我总觉得哪里见过这个字迹。”猛然道:“对!是钱大妈的!我记起来了,这是钱大妈的字迹!”
一群审核的官吏厉声道:“钱大妈在何处?”
那农庄管事神情更加古怪和莫名其妙了:“钱大妈已经死了。”
当天下午,赵县令与几个审核的官吏进了府衙见太守刘星,认真地道:“……农庄管事玩忽职守,被钱大妈偷了账本作假,又勾结了人手偷盗,只是钱大妈已经死了,后续的侦查有些艰难,只怕要花些时日……但是,我作为县令当不辜负朝廷的重托,以人民的名义严查到底,绝不让一个贼人逃脱法律的制裁。”赵县令一脸的浩然正气,全身几乎要冒白光了。
刘星镇定地唱着曲子,手里还打着节拍。
赵县令心中咯噔一下,刘太守只怕有些古怪,难道知道了什么?但是绝对没有证据。他心中冷笑,他只与那农庄管事联系,只负责无视账本上的错漏,只悄悄地拿钱,没有证人证据,太守又能拿他怎么样?总不能说农庄内发生了贪腐就是县令干的吧。
大堂内众人不说话,只有刘星轻轻地唱着曲子,一曲完毕,又是一曲。许久,一个衙役进来,在刘星的耳边低声说话,刘星笑了,这才停下了唱曲,看着众人道:“本郡内一共有七个县,有五个县发生了农庄账目造假,其中有一个县的造假人是八十岁的老翁,说话都不利索了;有两个县的造假人已经死了许久了;有一个县的造假人是个教书先生,倒是还活着,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刘星微笑着看着四周的人,道:“本官很失望,与你们共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们竟然以为我是白痴吗?”
四周的官员大汗淋漓,那赵县令心中冷笑,刘星不是白痴,看穿了真相,可是有证据吗?农庄管事勾结官府作假,未必要勾结县令的,县衙之内官吏不少,谁知道是勾结了谁?刘星现在就是在用诈,谁愚蠢地跳出来承认了,谁就上了刘星的大当了。赵县令厉声道:“谁敢欺瞒刘太守?好大的狗胆!”
刘星看着赵县令,然后低头轻笑,道:“来人,将赵县令押下去,凌迟了。”
赵县令猛然站起来,厉声道:“你有什么证据是我干的?我要去朝廷告你!”他起身想要走,却被一个衙役一脚踢在膝盖上,脚上一软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官员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星,赵县令作为朝廷官员,哪里由得刘星肆意杀了,必须上报吏部刑部复审。
刘星冷冷地看着周围的官吏,忽然笑了,道:“其实,你们谁贪污了,谁监守自盗了,谁杀人放火了,御史台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她轻轻地从案几上拿出一份公文,道:“吏部的公文,凌迟,全家挖矿。”
一群官员脸色再次大变,想到了一直负责造谣和刺探消息的王莎莎去了御史台,这大楚朝最凶残最危险的部门果然是御史台。
刘星冷冷地道:“本官没有在第一时间拿下你们,给你们机会贼喊捉贼,只是想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有多少人参与了,以及……”她微笑了:“……以及该让你们全家在挖矿的时候死于非命,还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挖一辈子矿。”
赵县令死死地看着刘星,厉声道:“祸不及家人啊!”
刘星冷冷地道:“你夫人买了价值一千两银子的头面的时候,她怎么不说与你无关?你儿子买了一辆马车在闹市招摇的时候怎么不说与你无关?你家人享受着民脂民膏,本官自然要他们付出代价。你在黄泉路上慢慢走,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让他们去见你。”
赵县令猛然冲向了刘星,一拳打了过去。刘星微微一晃就闪过了拳头,一脚踢在赵县令两腿之间,赵县令立刻在地上惨嚎着成了一只虾米。
刘星冷冷地俯视蜷缩着的赵县令,下令道:“拖出去,凌迟。”
府衙外的高台之上,刘星俯视四周的百姓和官吏,恶狠狠地道:“以为可以作奸犯科贪赃枉法的,只管站出来,本官不在意被你们坑了多少银子,也不在意你们是不是享受了人间的富贵,本官只想知道你们身上一块块肉被切下来,看着自己变成一具白骨,成为京观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超生,是不是真的就一生无憾了。若是你们觉得哪怕凌迟处死也要贪污腐败,只管来,本官在这里等着。”
高台上,十几个官吏和农庄管事身上的血肉一片片的落到了地上,鲜血不断地从高台上流下来。
郡内各地的县城、村落、集体农庄之中,锣鼓声不绝:“……赵县令凌迟处死,全身的血肉一片片的被割下来……王管事被割了上半身的血肉,露出一根根肋骨后仍然未死,凄厉地大叫,只看到一具白骨在惨叫……郑仓曹只割了三刀就咬舌自尽,却没有死,被切成了白骨……”
未曾亲眼见了凌迟的百姓浑身发抖,那些衙役的描述比亲眼看到还要恐怖。
有百姓叹息道:“还以为他们抢了钱财之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没想到死得这么惨。”一群百姓点头,有人叫道:“吃多少,用多少,都是老天爷注定的,这些人超出了老天爷给的,自然就要被老天爷收回去了。”有人叹气,望着远处,几个贼人的家眷哭天喊地,却被几个士卒又打又踢,驱赶着走出集体农庄。他慢慢地道:“张大娘还是很和气的,就是有个贪心的儿子。”其余人点头,若不是官府查出来,他们完全想不到那看似朝气蓬勃的张三竟然做出了抢劫农庄运粮车的事情。有人唾弃道:“活该!李大头就是张三杀的!张三全家都该死!”李大头是农庄运输车队的车夫,被劫匪杀了,这不是张三杀的还能是谁?
有人沉默不语,浑身发抖,周围有人冷笑道:“叶小凡,你不是一直想要打农庄粮食的主意,想要建一个葡萄酒游泳池,那么去抢劫农庄的运粮车啊,我们保证不拦你。”周围的人嘻嘻哈哈地看着,叶小凡动不动就说“老子也要去抢劫,只要一次成功了,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只管去抢啊,看是朝廷的刀子快,还是叶小凡的肉多。
叶小凡满脸通红,愤怒地看四周,见有衙役恶狠狠地盯着他,急忙厉声叫道:“需要侮人清白!我什么时候要抢劫了?衙役老爷,我告他诽谤!”
……
大楚各地“严打”,树上的尸体和京观再次大增,社会治安大好,但洛阳各个官员却皱着眉头。
“恨人有,笑人无”只是普通的心态,以为物质享受就是一切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朴素得不能再朴素得心思,胡问静今日杀了一群车匪路霸贪腐官员,其实只是杀了第一批冒出来的车匪路霸贪腐官员而已,以后将会冒出无数个想要比别人有钱,想要有个葡萄酒游泳池,为此不惜做任何违法的事情的人。人心如此,人性如此,没有见识过富裕的人怎么能够经受富裕的诱惑?屠刀怎么能够杀得干净。
王敞皱眉,喟叹道:“贼人代代无穷已,贪腐年年望相似。”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搞定的事情,胡问静真的搞得定?他认真地问胡问静:“你的办法真的能成?”
胡问静仰天大笑:“当然……不能!”多少伟人都没能搞定人心贪腐,她何德何能可以搞定?
“胡某不需要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胡某只需要懂得拖延问题。”
胡问静找不到任何解决经济发展过快的情况之下产生的一连窜人心变化的办法,但是她懂得甩锅给时间大神。在经济继续发展,百姓的收入越来越高,抢劫付出的成本远远高于收益的时候,抢劫自然就会减少乃至消失,然后,就会有新型的犯罪冒出来,比如金融创新什么的。胡问静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稳定一时,让百姓有个暂时的(欲)望的宣泄口。
王敞点头,胡问静的手续手段匪夷所思,一看就知道不靠谱。
胡问静目露凶光:“怎么不靠谱了?这些人不是想要发财吗?想要一夜致富吗?胡某就给他们合理合法又简单的途径!”
……
县衙之前又筑起了高台,一群百姓又惊又喜,难道又要凌迟谁了?真是想不到有人胆子这么大,竟然顶风作案。
有人摇头道:“未必是顶风作案,多半是旧案。再蠢的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抢劫。”
有人无所谓,经历了最初的震撼之后,他很高兴能够看到那些大发横财的人被凌迟处死,全家挖矿,不然对他这样老老实实种地的人而言太不公平了。
有人皱眉道:“最好不要是蹴鞠队的人。”眼看各州的蹴鞠联赛就要开始了,若是哪个蹴鞠队的队员脑子进水竟然抢劫,然后被凌迟了,这蹴鞠队立马士气跌到脚底板,人人自危,唯恐被贼咬一口,蹴鞠比赛还没打就输了一半了。
岑浮生慢悠悠地站到了高台上,弱不禁风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高台下的百姓神情肃穆,脸上别说蔑视轻视的表情了,笑容都看不到,谁不知道岑浮生看似柔弱,其实心狠手辣,杀人全家不眨眼。
岑浮生皱着眉头,揉着额头,道:“哎呀,有些头晕呢。”
台下无数百姓一声不吭,信你才有鬼了。
岑浮生揉了半天额头,四周寂静无声,鸟儿都不敢鸣叫,这才道:“这大楚蹴鞠联赛就要开始了。”
四周好些百姓脸色大变,难道真的有不开眼的蹴鞠队员参与了抢劫?老子不用官府就打死了他!
岑浮生慢悠悠地道:“朝廷决定与民同乐,发行蹴鞠彩票,一文钱一张。”
四周的百姓看着岑浮生,蹴鞠彩票,什么玩意?
岑浮生微笑着:“猜对了蹴鞠比赛谁输谁赢,谁是冠军,就有钱拿。”
四周的百姓瞬间就懂了,什么彩票嘛,遮遮掩掩的,不就是赌博吗?
岑浮生板着脸,道:“这可不是赌博!赌博犯法!这是朝廷为了蹴鞠事业,与民同乐,全名参与的彩票,不是赌博!谁敢赌博就抓谁!”
有人一脸的鄙夷,无耻!有人却兴奋了,一文钱的彩票不可能输得倾家荡产的,就是个小玩意儿。
岑浮生微笑道:“从第一次资格赛开始,到八强赛,四强赛,冠亚军赛,彩票上要写清楚每一次比赛谁输谁赢……”
一群百姓打哈欠了,这么复杂?若是真要赌博,随便扔个666就能知道输赢了,搞这么复杂是劝退参与者吗?
岑浮生笑道:“……猜对所有输赢的人,最后可以平分……”她停下来,看着台下的无数百姓,在百姓们焦急的目光中,悠悠道:“……猜对所有输赢的人最后可以平分一万两银子!”
台下安静了数秒,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
“一万两银子?”有人眼睛直接凸了出来,皇帝陛下有一万两银子吗?
有人握紧了拳头浑身发抖:“一万两!若是有了一万两银子,我就能够……”他止不住地想着,一万两银子可以做些什么?是娶一百个老婆,还是买几千亩地?不,应该立刻开个阿里妈妈商铺,金融创新!
有人闭上眼睛,这辈子数学都没有这么好过,好像这里有漏洞可以钻!大楚蹴鞠比赛参加的州蹴鞠队伍是有限的,因此胜利的可能是不是同样有限的?该死的!为什么明知道结果一定是有限的,却想不出有多少种结果?老子要去学格物!
有人的心怦怦跳,抢劫可以发家致富,但是更大的可能是被朝廷凌迟,风险太大了,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尤其是现在到处都是检查,到处都有官兵钓鱼执法埋伏执法,抢劫九成九会死得凄惨无比。而且抢劫需要武力和人手,虽然自己的武力天下无敌,但是没有人手啊,如何抢劫运输车?这蹴鞠彩票就完全不同了,不需要一点点的武力,更不需要人手,需要的是眼光和运气!以自己的才华难道还怕没有眼光,不能从无数的蹴鞠队伍之中找出真相,发现谁是最后的胜利者,然后得到一万两银子吗?合理合法合情的一万两银子啊!朝廷保护的一万两银子啊!
有人脸色陡然惨白,他就是蹴鞠队的一员,他是不是可以操纵比赛结果,最后赢了一万两银子?
有人热情地搂住身边的伙伴,道:“你最懂蹴鞠了,你说,冠军会是谁?每一场比赛会是谁赢?”那伙伴大喜,蹴鞠胜负本来就是他吹牛的长项,他就要开口,忽然一怔,骂道:“王八蛋!想要分老子的一万两银子!”朝廷的蹴鞠彩票是全部猜对者平分一万两银子,什么叫做平分?就是一个人猜对是一万两,两个人猜对就是每人五千两!他为什么要白送别人五千两!
那打探蹴鞠结果的人愤怒地指着他,道:“大家都是好朋友,不会这么不讲义气吧?”那精通蹴鞠的人用力格开他的手臂,厉声道:“五千两银子的好友?你撒泡尿照照镜子!”
四周的人长长地叹气,可惜,若是他们听到了,也能平分一万两银子的。
岑浮生俯视一群为了彩票而疯狂的百姓,微笑道:“三日后开始,到蹴鞠比赛开始前一天为止,衙门出售彩票,一文钱一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几个衙役在岑浮生的背后打开几条横幅。
“一夜暴富不是梦想!”
“搏一搏,仓鼠变马车!”
“人生难得几回搏,实现梦想就在今朝!”
“全程公开公正透明,人人都是裁判,人人都能看到结果。”
四周的百姓心头火热,用力点头,只要一文钱就能实现人生质的飞跃,阶级的飞跃,为什么不赌一把?
有百姓忽然大哭:“可是,我不知道大楚有哪些队伍啊!”一言之下,无数百姓陡然脸色大变,纷纷痛哭。身为百姓很多人只知道自己的村庄名字,能够知道县城名字已经是很有才华了,知道州郡的名字绝对是万中无一,能够说出大楚朝各个州郡名字的人肯定是朝廷官员或者门阀遗留。大家伙儿平时为了蹴鞠而欢呼雀跃也就是为了自己的家乡队伍欢呼而已,家乡队伍输了就没人在乎结果了,哪里会知道大楚朝有几个州,各个州的蹴鞠队又谁强谁弱?难道靠瞎蒙吗?瞎蒙也要知道州的名字啊!
无数百姓痛哭失声,曾经有一万两银子放在面前,却被自己亲手错过了,人世间的悲痛还有比这个更强烈更惨的吗?
岑浮生微笑道:“无妨,衙门已经准备好了各个州蹴鞠队的资料,五十文钱一份。”
无数百姓心疼了一秒,五十文钱?老子能够吃十七只鸡了!可是想到花了五十文就有机会赢取一万两银子,区区五十文钱实在是微不足道。
有百姓立刻大声地叫道:“我买!”无数人跟着呼喊:“我也要买!”
无数百姓涌向衙署,又有无数百姓逆流而行,疯狂地向自己的家跑,身上没钱,必须回去拿钱啊。
当日,衙署内收到铜板无数,一群衙役数钱数到手抽筋。
当夜,漆黑的夜色中万家灯火,所有百姓挑灯夜读大楚蹴鞠比赛简略资料。
有人在烛光中仔细地看着资料,大喜过望:“原来我大楚有这么多州啊。”他就知道兖州,豫州等等,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州。
有人揪着儿子的脖子,厉声道:“爹不识字,就靠你了!来,把每个州的名字都读一遍。”儿子茫然:“爹,这个字我也不认识啊。”当爹的大怒:“这么简单的字都不认识,你每天在学堂学什么了?”动手就打。
有人脸色铁青,这份简略资料真是太忒么的简略了,竟然只有大楚州郡的名字,然后一张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大楚各州地图,各州的蹴鞠队伍有什么特色,队员都是谁,统统更不知道,这也叫资料?简直侮辱了“资料”二字。
有人闭上了眼睛,道:“明日去找官老爷,他们一定还有更详细的资料!”至少要介绍一下各州的蹴鞠队伍的成员能力啊,比如身高,体重,腿粗,不然怎么猜测谁是冠军?
第二天,街上有熟人见面,开口就问:“你猜谁会赢?”
农庄中,有人一边劳动,一边背着大楚的州的名字,所谓熟能生巧,说不定他背熟了名字,然后就有了灵感呢?
有人仔细地回想着脑海中的大楚简略地图,北人强悍,一定是北面的州赢。
有人却想着,原来我大楚的地盘这么大啊,自豪之心油然而生。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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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讨厌夏天的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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