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都市言情>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第 427 章 当了皇帝后肚量变大了
  皇宫的偏殿中,去泰和早夏毕恭毕敬地坐在案几后,等待胡问静的召唤。

  案几上有茶水有点心,还有一碗冰淇淋。

  早夏几口吃完了冰淇淋,随手将案几上的东西拨在一边,娴熟地趴下。

  去泰急忙低声提醒:“早夏,这里是皇宫,注意仪态。”他有些敬佩地看着早夏,真是能够研究出电力的超级天才啊,有些怪癖也不足为奇,何况动不动就趴下也算不上什么恶习,就是看着有些懒散而已,去泰本人是毫不在意早夏是趴着还是坐着的,规规矩矩地仪态要求是对普通人的,天才怎么可以用仪态限制?但面对皇帝陛下无论如何要讲究一个恭敬的态度,趴着很容易被人以为对皇帝不敬的。他低声地催促着:“快坐好,被人看见了不好。”

  早夏嗯了几声,依然懒洋洋地趴着。她一点都不累,可是从小趴到大,好像已经习惯了。

  偏殿门口,小问竹大声地叫:“早夏!真的是你!”她好些年没看见早夏了,可是只要看到趴在案几上的熟悉姿势,她一秒就想起了喜欢偷懒的早夏。

  早夏抬头,欢喜地叫:“问竹!”

  小问竹跑到早夏身边,仔细地打量她,佩服地道:“你好厉害啊!”早夏的“电力”在整个大楚引起了轰动,工部对电力投入了大量的研究,民间更有人谣传早夏是雷公电母,或者雷公电母被早夏抓了等等。

  早夏笑眯眯地,有些得意,又有些茫然:“我就是忽然想到了,也没怎么用力想。”

  小问竹羡慕了:“哇!这就是天才啊,我要是能够每天睡觉不做功课还能想出‘电力’,我姐姐就不会打我了!”

  早夏揭穿小问竹胡说八道:“你姐姐才舍不得打你呢。”

  小问竹得意地笑,然后扁嘴:“我姐姐真的很凶的,老是打我,你就是没看见罢了。”她扯着早夏的手:“我们去御花园,姐姐在练功呢,我们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等她。”

  早夏用力点头:“有草莓味道的冰淇淋吗?我要两碗。”

  去泰在一边听着,早夏说她就是“忽然想到了”,他一开始是不信的,发明一个小物品可能是“碰巧”什么的,但是发现一个系统的知识怎么可能是碰巧?“电”的知识牵涉到太多的新东西,没有长期的实验和数据积累是绝不肯发现的。但是调查和接触早夏久了,去泰开始相信早夏是“忽然想到了”电。

  懒洋洋不爱学习的早夏实在是太醒目了,荆州集体农庄的学生和夫子个个都拿人头保证没看到早夏搞什么特殊的实验,别说雷雨天放风筝“抓”雷电了,就是看着雷电发呆深思的情况都没有。早夏真的是“忽然想到了”。

  去泰仔细调查了早夏的笔记本,发现了无数稀奇古怪的设想,有的他一看就懂,道门研究了许久的东西被早夏小小一个简略图讲得明明白白,有的他完全摸不到头脑,仿佛在看天书。去泰能够确定的事情只有一件,早夏不是寻常人,她极有可能是“生而知之”。

  去泰敬畏又敬佩地看着与小问竹嘻嘻哈哈地出了偏殿的早夏,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是鬼神转世,是神灵托梦,是超级天才,统统与他无关,他对早夏唯有钦佩,以及想要知道更多的超级知识。

  御花园中,胡问静看见两个女孩子跑过来,只是挥了挥手,继续练功。

  早夏看着胡问静身上的粗布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颜色都深了,佩服地道:“问竹,你姐姐真是用功啊。”在荆州的时候就知道胡问静每天都要练功,这么久了竟然一点都没变。

  问竹得意地道:“我也开始练功了,我也很厉害了!”

  胡问静练功完毕,又洗澡换了衣衫,这才到了两个女孩子身边。早夏乖乖地打招呼:“问静姐姐。”

  胡问静热切地看着早夏,问道:“能搞定水泥吗?橡胶呢?”其他穿越者个个随便搞定水泥和橡胶,可是胡问静就是想不起来怎么做水泥以及橡胶的替代品是什么,工科的细分真是让人绝望啊,儒勒凡尔纳的《神秘岛》一定是不动大脑写出来的,哪个工程师可以又懂水泥又懂发电又懂电报又懂造船又懂种地?极端偏科才是工科狗的宿命!

  早夏眨眼思索:“水泥?橡胶?我好像都知道啊。可是该怎么做呢?”她用力摇头:“好像不知道啊。”

  胡问静恶狠狠地盯着早夏,早夏一点都不觉得恐惧,问静姐姐经常发神经的,不过问静姐姐是“文疯”不是“武疯”,不用担心挨打。

  胡问静瞅了半天,惨叫出声:“又是个废物渣渣!”穿越者不会制造水泥,你丫哪个学校毕业的?

  早夏小心地拿手指捅小问竹:“你姐姐又疯了?”小问竹瞅瞅胡问静,用力摇头:“没,还没呢。”

  胡问静再次没能得到橡胶和水泥,无精打采地道:“要喝些什么?卡布基诺还是蓝山?”早夏用心地思索:“咦,我好像知道……卡布基诺吧。”

  胡问静怒视早夏:“别的不记得,就记得吃吃吃!没有!我哪有咖啡!要么冰淇淋,要么茶叶!”

  早夏扁嘴,小声嘀咕:“不是你问我的吗?又发飙。”她斜眼小问竹,还说你姐姐没神经!

  小问竹欢快地反对:“我姐姐一点都不神经。”

  早夏回想着卡布基诺,这个词语让她想起了另一个词语,她小心地问:“没有咖啡,有慕斯蛋糕吗?”

  胡问静卷袖子:“你果然就知道吃吃吃!”

  小问竹举手:“咖啡和慕斯蛋糕都是吃的吗?姐姐我也要!”

  胡问静想了想,道:“虽然没做过,但是蛋糕来来回回就是鸡蛋面粉白糖和温度控制,胡某就不信搞不定了。走,我们去研究怎么做蛋糕。”

  早夏眨眼,胡问静找她进皇宫就是做蛋糕的?她欢快地道:“我好像会做!”小问竹急忙招呼侍卫:“快去贾府,告诉女彦有好吃的,快来!”侍卫急急而去。

  胡问静一边走向御膳房,一边问道:“早夏,玻璃也是你想出来的?”早夏犹豫了:“我不记得了……我有时候就喜欢在纸上乱写乱画,自己也不知道写了什么……”玻璃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小问竹羡慕地看着早夏:“玻璃也是你想出来的?早夏你真是太厉害了。”

  胡问静认真地对小问竹道:“早夏就是每天认真做功课,才会变得这么厉害的,你以后也要认真做……你跑什么?”小问竹一边跑,一边鄙夷地回头道:“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

  御书房内。

  王莎莎恭敬地站着,禀告道:“从太康五年到太康七年所有新的发明都在这里。”

  胡问静叹了口气,道:“辛苦你了。”挥手让她退下。

  御书房内只有胡问静一个人,静悄悄地,她微微苦笑:“竟然是早夏啊……失败了,我还以为会冒出几百个呢……”

  胡问静为什么要离开大楚近两年的时间?她有很多很多理由,其中一个理由就是钓鱼穿越者。

  玻璃已经证明有其他穿越者存在,这个小小又巨大的世界有了至少两个穿越者存在,为什么就没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一万个?

  胡问静当年为了活命,能够用得上的后世手段尽数都用上了,一点没有想过会不会被其他穿越者看破身份。而且她当年一心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心里还抱着“集合七个穿越者拯救世界然后就能顺利回家”等等念头,更是毫不克制的使用各种“穿越者基本技能”,什么壮阳韭菜,什么蹴鞠比赛,什么联合议会,什么诗词打脸,她几乎把“我是穿越者”写在了脸上了。这片天地之间的穿越者只要听说过胡问静的事迹就一定可以确定她是穿越者。如今她已经是大楚皇帝,为什么其他穿越者没有跑出来投靠她?胡问静认为这只代表了一个可能,那就是穿越者看穿了她凶残自私的本性。

  以为都是穿越者就是一家人,就应该抱头痛哭互帮互助的善良人士在穿越的最开始就被残酷的大缙朝淘汰了,傻白甜在落后又凶残的古代只有死路一条。剩下的穿越者个个都是聪明又谨慎的人,对大名鼎鼎的穿越者胡问静保持高度警惕。谁知道胡问静与其余穿越者是不是来自同一个位面的,就算是,谁说老乡见老乡就要泪汪汪的?日韩卖伪劣产品给国人的老乡多了去了。

  从胡问静的言行看,一个只知道杀杀杀,凶残无比,对原身家人不是凌迟就是送去挖矿了的穿越者心中绝对没有真善美,谁敢保证这个穿越者不会砍杀其余穿越者,独霸地球?

  其他穿越者低调做事,隐藏身份才是最佳选择。

  胡问静扪心自问,若是她发现当朝皇帝是个穿越者,还凶残无比,她应该也会做出隐藏身份绝不暴露的选择。

  但这又如何解释玻璃的出现呢?

  那“发明”玻璃的穿越者一定知道会被胡问静发现,为什么要主动暴露?既然要主动暴露,为什么不主动见胡问静?

  胡问静当时在荆州核查了所有的案件信息,人口死亡原因,确定不是某个穿越者被土著捆绑殴打压榨,生不如死,只能通过“玻璃”这个词语向她求救。

  那么,穿越者暴露“玻璃”的最大可能就是向她传达世上还有其他穿越者的信息了。这个信息是良性的友好的提醒,穿越者并不孤单?是恶性地警告,身为穿越者不要改变历史?还是猖狂的挑衅,“我也是穿越者,我也要夺取天下”?HttpS://WWW.hLχS㈨.CōΜ/

  胡问静没有下令继续追查玻璃的“发明”者,她不动声色地等待那个穿越者冒出来与她争夺天下。她大军在手,除了马克沁(机)枪谁都不能战胜了她,但制作热武器需要的钢铁火(药)等等的动静极其得大,想要瞒过官府是极其艰难的。

  可是几年过去,那个传出“玻璃”信息的穿越者却仿佛人间蒸发了,再没有一点消息。

  胡问静立刻判断这是一个恶劣的信号,那个代号“玻璃”的穿越者想要夺取天下的可能性陡然高了几倍,并且这个“玻璃”是个极其冷静且有耐心的人,在大楚的局势可以碾压任何穿越者崛起的时刻绝不会冒然暴露。

  于是,胡问静决定钓鱼。

  这个有野心争夺天下的穿越者会不会在大楚皇帝陛下离开大楚数年,对大楚的掌控力最弱小的时候冒出来造反?大楚会不会冒出无数的跨时代物品以迅速地积累资金和声望?会不会有穿越者煽动朝廷大臣造反?

  胡问静就在等这个穿越者做出动作。

  王莎莎奉命严格调查胡问静不在大楚时候的所有新发明新思想和朝廷的所有官员的动向,就等穿越者跳出来。

  然后果然有穿越者跳出来了,穿越者搞出了“电力科技”。

  胡问静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冷笑几声,还以为钓鱼成功了。没想到这“电力科技”和“玻璃”都是荆州集体农庄的学堂之内那个每日懒懒散散地上学,欢呼雀跃与小问竹踢蹴鞠,甜甜地喊着“问静姐姐”的小早夏。

  可胡问静在波斯的时候就知道早夏是“玻璃”了啊!胡问静在发现蜀地第一个制造玻璃的“夏霖”投降大楚,并且就在波斯的时候第一时间问清楚了玻璃的来历,得知出自荆州学堂一个小女孩的手中。胡问静仔细思索,将“小女孩”的身份锁定在几个人之中,早夏就是怀疑的目标之一。

  荆州集体农庄学子早夏的身份来历胡问静知道得清清楚楚,她怎么可能让来历不明的人与小问竹一起上课?胡问静原本还以为家中几代单传,有些钱财,能够毫不犹豫地带着家产投靠集体农庄孤儿早夏是极其早慧或者有高人指点的,没想到早夏也是个穿越者啊。更奇妙的是胡问静几乎可以确定早夏的“穿越者记忆”是不完整的,不然不至于傻乎乎地随便乱画黑科技图纸,并且毫无防备地跑到皇宫叫“问静姐姐”。

  胡问静唯有感慨世界真奇妙,遇到一个“失忆”的穿越者的可能性她不是没有设想过,但是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到万分之一,没想到竟然偏偏遇上了。她进一步深思,会不会有更多的“失忆”的穿越者就在她的身边?

  胡问静笔直地站在御书房内,双手负在身后,身上杀气四溢,这次“钓穿越者”可以说彻头彻尾地失败了,隐藏在这个世界的穿越者绝不可能只有她和早夏两个。

  目前已知两个穿越者,穿越者A胡问静记忆齐全,还有武功金手指;穿越者B早夏缺失穿越者的记忆,貌似没有其他金手指,或者开启了“科技记忆”金手指。

  就这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谁敢说不存在记忆完整且有强大金手指的其他穿越者?

  胡问静淡淡地笑,哪怕出现一个有随身老爷爷或者随身灵泉随身空间金手指的穿越者,她就要惧怕了?

  穿越者又想出头又想要老实过日子的,那就让穿越者在工部发光发热;以为穿越之后带着王八之气将要引起翻天覆地地变化的,那就让他带着王八之气去挖矿好了。

  胡问静轻轻地笑:“其他穿越者有没有野心已经不再重要了。在胡某离开大楚两年都不敢有所动作的野心家穿越者只是蝼蚁,胡某一个手指就能碾死了。”她有决定的信心掌控世界,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世界的掌控力将会越来越强大,在此刻都不敢招惹她的穿越者更不敢在未来招惹她。

  胡问静的心中对其他穿越者再也不以为意,在她找到回去的办法之前,这是她的天下,谁都休想染指。

  “该怎么继续控制西方呢?”胡问静的心思转到了西方上,大楚已经上了轨道,只要继续稳步前进就能有巨大收获,尽早在西方布局才是对大楚对华夏更有利更重要的事情。

  ……

  当日,大楚皇帝胡问静传下圣旨,任命早夏为工部侍郎。

  早夏眨眼:“可是我更想到处玩,吃更多的美食,看看世界。”

  小问竹瞅早夏,认真道:“早夏,你还太小,到处玩会被人拐卖的。不如当几年官,为我姐姐多想出一些有用的东西,等年纪大了些,带上几百个护卫游山玩水。”

  早夏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大楚治安再好也存在歹人,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有官袍在身,有几百个甲士保护才好。咦,哪里不对?

  早夏认真地盯着小问竹,道:“问竹,我年纪比你大,应该我对你说。”她伸出手摸着小问竹的头顶:“问竹,你还太小了,要好好读书。”

  小问竹睁大了眼睛:“我是你同学!同学不分年龄!”欢快地扑上去与早夏厮打。

  ……

  豫州的某个县城。

  火热的太阳之下,一群百姓用力地夯实地面。有百姓抹了一把汗水,问道:“萧管事,为什么要把路夯实?”

  一群百姓同样疑惑不解,虽然这道路不怎么样,坑坑洼洼的,下雨天更是满地泥泞,但是何必把路夯实呢,道路嘛,能走就行,若是破损了就挖一些泥土填补就是了,夯实道路实在是有些“洗煤球”的味道。

  萧竹回答道:“这是朝廷的命令,你只管老实做,不要问为什么。朝廷下令不许随地大小便,挖阴沟排水,你当初还不是莫名其妙,现在不是知道好处了?”

  一群百姓用力点头:“对,朝廷的命令一定是有道理的。”有百姓道:“以前不觉得随地大小便有什么不好,现在看看干净的地面真是完全不同啊,现在下雨天再也不用担心踩着屎尿出门了。”一群百姓点头,以前觉得一坨屎在街上随着雨水漂流是很正常的,一脚踩进积水之中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当,现在习惯了干净的地面,再要踩着满是米田共的积水就很难接受了。

  萧竹道:“大家抓紧时间干活,争取在中午前再夯实一段道路。”她其实有些知道朝廷为什么要夯实道路,不就是秦直路吗?但是她此刻的身份不宜懂得太多,低调一些比较好。

  远处,几个原门阀子弟看着萧竹,惋惜无比。

  “不用想了,她已经是管事了。”一个门阀子弟低声道,萧竹很聪明,也有学识和教养,又长得漂亮,除去身份来历有些不明之外,实在是一起在农庄落难的门阀子弟的良配。可是萧竹显然无法忘记某个人,拒绝了农庄内其余门阀子弟和农庄社员的求亲,这些年来勤勤恳恳,又愿意帮助人,终于受到提拔成了管事。那就再也休想与萧竹成亲了。不仅是双方的身份地位发生了质的变化,更有“农庄管事不得成亲”的无情铁律在。

  其余门阀子弟黯然摇头,这就是缘分不到。

  一个门阀子弟想要说话,终于没有说出口。他偶然听说太守戴竹有意将萧竹提拔到县衙当小吏。这“小吏”在十年前是绝对不被门阀中人放在眼中的,但此刻“小吏”竟然是高不可攀的职务了。

  府衙之内,太守戴竹一身锦衣,冷冷地看着一群官吏。

  官吏们汗如雨下。

  戴竹慢慢地道:“若是完不成……今年的考核尽数差评!”

  一群官吏躬身,缓缓地退出了府衙大堂。走出了老远,一个官员这才道:“戴太守的官威越来越大了……”其余官吏苦笑,不是戴竹官威大了,而是戴竹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太守了。以前戴竹虽然对歹人心狠手辣,凌迟,筑京观,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可是对官吏和良民的态度却极好,下级官员有什么事情办不好,戴竹多半会柔声询问原因,能帮忙的就帮忙,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绝不会因此呵斥和追究下级的责任。这种“谆谆君子”之风自然是好评如潮,然后办事的时候人人偷懒摸鱼,反正没有责任,反正太守会亲自动手,何必太卖力?只要对着太守“诚恳”地求援,太守一定会觉得“孺子可教”,“没有能力不要紧,能力可以教,只要用心,没有什么学不会的”,在“谆谆君子”戴竹面前装很用心的笨蛋是升官发财的捷径。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谆谆君子”戴竹终于成了官场老油条,一眼就能看破下级的偷懒和诡计,娴熟地挥舞考评大棒。

  一个官吏叹息:“都老实点去干活吧,不然明年就要去扶州和沙州了。”一群官吏抖了一下,以前流放琼州就是到了蛮荒之地,如今被贬谪到琼州不过是普通调动,扶州和沙州才是终极贬谪。

  另一个官吏抬头看着烈日,喃喃地道:“听说扶州的土著一年四季都热得不穿衣服。”又是一个官吏道:“听说沙州不仅可以晒死人,泥土都被晒成了沙子。”

  一群官吏发抖,这扶州和沙州是人待的地方吗?

  一个官吏厉声道:“都去干活!别以为现在天气热就想要偷懒,到了扶州和沙州这点太阳什么都不是!”

  一群官吏点头,急忙加快了步伐,夯实地面又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他们就是坐在那里晒一会会太阳而已,找个绿荫应该还是很凉爽的。

  府衙之中,戴竹轻轻地磨墨,墨香四溢。她提起笔,微微犹豫,然后提笔写道:“以下人等考评‘丁’等……”

  戴竹很清楚这封公文之上有名的官吏都会在秋后被送去沙州和扶州,每一个名字都是一家人的嚎哭。但是她不需要一群混日子的老油条,大楚朝也不需要一群混日子的官员。

  “唉,这是怎么了?”戴竹有些郁闷,这些官吏个个都是她亲手提拔的。她是县令的时候,这些人是县衙的官吏,她是太守的时候,这些人是府衙的官吏,她升官,这些人也跟着升官。她对这些人很熟悉,每一个人都是从农庄中脱颖而出勤勤恳恳的老实人,可为什么现在个个都学会了偷懒耍滑?

  戴竹认为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若不是她对这些人太过宽容,这些人怎么会飞速地堕落?

  戴竹吹干了公文上的墨迹,她给过他们太多机会了,但是这些人个个都不珍惜,仿佛吃定了她。她冷笑一声,真是一群蠢货啊。

  戴竹将公文封入了信封。对这些官吏而言贬谪去沙州和扶州是生不如死了,可是这是戴竹或者说朝廷给他们最后的机会,若是再不能符合朝廷的标准,那么这些忘记了初心,以为当了官老爷就可以偷懒耍滑的人将会在扶州的集体农庄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来人,送去洛阳吏部。”戴竹淡淡地喝道。集体农庄之中有个叫做萧竹的管事表现很不错,最重要的是能够猜到朝廷做事的目的,严格执行,将萧竹提拔到府衙或者是个好主意。

  戴竹微微一笑,“萧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真以为大楚朝的官员都是死人?或者以为当初隐藏她的门阀是忠贞不屈,宁死不开口的君子?

  戴竹笑着,哪怕隐藏“萧竹”的门阀没有招供出来,“戴竹”的身份也藏不住的,戴竹身上那一套儒家礼仪清清楚楚地透露着她官家子弟的身份。戴竹微笑着,“萧竹”是学着儒家礼仪长大的,但是这不要紧,只要没有站出来鼓吹儒家伟大,没有反对朝廷的格物道,大楚朝可以接受“前儒家子弟”进入朝廷的。大楚朝现在有很多很多官员都是“前儒家子弟”,毕竟独尊儒术四五百年,识字的人谁没有误认为自己就是儒家子弟?但随着“科举”的兴起,随着学儒学毫无用处,“前儒家子弟”将会越来越少,儒家必然渐渐消亡。

  戴竹想到这里,微微一笑,以前以为“罢黜百家”的儒术不可动摇,没想到“罢黜儒家”轻而易举。

  “来人,拿本郡的地图进来。”

  戴竹趴在案几上盯着本郡的地图,这些年来郡里哪里有矿哪里是良田已经有了初步的探查。

  “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做耕地,但是拖拉机竟然不够了。”戴竹拍着案几,一点点淑女的气质都没有。

  “来人,催工部快点发拖拉机!”虽然今年已经快到秋收,拖拉机到了也不能提高产量,但是到处都在向工部要拖拉机,早点到手才安心。

  ……

  洛阳。

  六品秘书郎唐绚从马车中下来,像往常一样慢悠悠地进了宅子。

  仆役端了茶水进来,唐绚浅浅地抿了一口,然后道:“取冰水来。”茶水香气沁人心脾,可是炎热的天气之下喝热茶有些受罪的感觉,还是冰水更加舒服。可惜冰茶一点点香气都没有,不然他就喝冰茶了。

  唐夫人进了房间,手里拿着一碗冰镇绿豆汤,道:“老爷,吃饭尚早,且吃些绿豆汤。”

  唐绚应着,见仆役散去,招手让唐夫人坐到了身边,唐夫人脸上一红,啐道:“干什么?老夫老妻了。”

  唐绚肝疼极了:“有她的消息。”

  唐夫人顾不得因为会错了意思而害羞,紧张地低声问道:“如何?”

  唐绚低声道:“她快要当官了,我在吏部看到新晋官员的名单上有她的名字,九品令史。”

  唐夫人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唐绚低声呵斥:“不能哭出来!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唐夫人反应极快,立刻一个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然后顺势哭了出来,想到宝贝女儿明明可以因为与胡问静的亲戚关系飞黄腾达,偏偏屡屡与胡问静作对,只能隐姓埋名在豫州吃苦,她越哭越是凄凉。

  唐绚叹气,道:“好了,都过去了,以后就有好日子了。虽然是九品官,但官员就是官员,她这么聪明机灵,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有仆役闻声探头张望,见唐夫人脸上的红印,而唐绚板着脸,眼神复杂,立刻懂了,急忙通知其余仆役:“老爷打了夫人一个耳光,大家小心点。”一群仆役用力点头,老爷夫人吵架,府内的气压一定低得吓人,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做错了事情。

  唐宅的大堂附近再无一个仆役敢靠近。

  唐绚取出手绢递给夫人,唐夫人只是心疼女儿以及感慨女儿终于熬出了头,他可不会这么糊涂。

  老天无眼,唐薇竹在与胡问静有关的每一件事情上都做了错误的选择。在关中的时候逼迫胡问静自尽,在贾府命令胡问静给萧明涵官职,在荆州配合宜都王司马冏发动门阀与胡问静作对……

  唐绚长长地叹气,唐薇竹几乎是为了反对胡问静而生。考虑到胡问静把胡家家族杀得杀,挖矿的挖矿,唐绚丝毫不觉得胡问静会放过唐薇竹,以唐薇竹对胡问静做的事情,指望胡问静让唐薇竹终生挖矿都是奢望,最好的结果只怕是干净利落地砍头了。

  所幸唐薇竹还算机灵,在荆州办砸了宜都王司马冏的事情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潜藏起来了。

  唐绚又是高兴,又是伤心,以后只怕一辈子见不到女儿了。他没敢离开洛阳,唐家往死里得罪了胡问静,胡问静权势熏天,定然是要报复唐薇竹的,他留在洛阳由得胡问静千刀万剐,胡问静的气说不定就消了,以后就不会找唐薇竹的麻烦了。

  然后,胡问静就杀光了司马家的王侯,再然后胡问静就是皇帝了……

  唐绚默默地等着胡问静下令将他全家千刀万剐。可等来等去都没有动静,胡问静仿佛将他忘记了,他每日老老实实的去衙署办公,老老实实地干活,老老实实地绝不参与任何风风雨雨,绝不站队,几年下来反倒从七品议郎晋升到了六品秘书郎。

  虽然这个官职依然是个小官,在无数晋升的官员当中毫不起眼,甚至晋升得有些慢了,但唐绚却战战兢兢。这是胡问静故意钓鱼吗?若是唐薇竹以为他晋升了就表示胡问静放过了她,悠悠回到了京城,会不会眨眼间就全家被千刀万剐?

  唐绚只盼女儿没有能力盯着洛阳,或者女儿能够聪明一些,千万不要被假象迷惑。胡问静可不是大肚量的人,这辈子不露面才是最佳选择。

  直到几年前的某一天,直到大楚四年的某一天,一封信悄悄地出现在唐绚在衙署的案几上。信中只有几段话。

  “唐薇竹改名萧竹,在豫州某某县集体农庄教书。”

  唐绚是一脚高一脚低回到家的,这是谁送的信?是真的还是假的?唐绚想不清楚。能够将信件放在他案几上的定然是能够进出衙署的官吏,是唐薇竹托的人,还是胡问静的钓鱼?

  唐绚咬牙苦忍,甚至不敢告诉夫人。但这个消息一直折磨着他,他必须搞清楚真假。直到大楚五年的时候他才找到了机会,借着公务去了一趟信中的地点,远远地看了一眼集体农庄中的学堂。

  唐绚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唐薇竹!他不敢与女儿相认,不敢暴露自己的惊喜与惊恐,努力不动声色地回到了洛阳,这才与夫人秘密说了前因后果。只是两夫妻都不是机灵的人,想不透传递消息的人会是友人还是敌人,唯有继续保持现状。

  唐绚夫妻二人想得通透,只要女儿活着就好,就当女儿远嫁了,怎么都比生死不知要好一万倍。

  唐宅的大堂中,唐夫人嘶声裂肺地哭着,女儿是几品官她根本不在意,她只知道女儿终于有好日子了,不用在集体农庄中干活,不用每天只能吃野菜了,不用嫁给一个大字不识的庄稼汉了。

  唐绚想要解释,女儿哪怕在集体农庄也是清贵的教书先生,用不着下地干活,集体农庄的吃食更不差,大字不识的庄稼汉只要人品好,老实,嫁给庄稼汉又有什么不好?但他终于什么都没有说,何必在此刻与发泄心酸的妻子争执呢,以后有的是机会解释。

  ……

  皇宫中,胡问静合上了奏本。她笑了笑,唐薇竹熬出头了。唐薇竹只是一个向往自由恋爱,以为爱情无比重要的女孩子,她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唐薇竹的。这几年的集体农庄生活与唐薇竹以前的生活相比,不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是一种折磨。

  胡问静笑道:“由得她继续隐瞒身份好了,胡某没有找她麻烦是因为胡某气量大,但是要胡某明确告诉她可以回家了,胡某还不至于一点不记仇,这就是胡某的报复,唉,我真是太善良了。”

  小问竹趴在案几上很不满:“为什么要放过敌人?姐姐,你不能心软!在集体农庄当夫子算什么折磨?必须让她种地!”她气呼呼地看着胡问静,虽然她不记得唐薇竹了,但是既然唐薇竹是得罪过姐姐的人就必须往死里报复,心慈手软的姐姐一点都不像姐姐。

  胡问静板着脸:“谁说我没报复的?她像老鼠一样每日提心吊胆地躲着难道不是报复?心理层面的压力比身体上的报复凶残多了!”

  小问竹一点都不好忽悠,大惊失色,睁大了眼睛盯着胡问静:“姐姐,你是不是神经了?快变得正常啊!”小手用力拍在胡问静的脑门上。

  司马女彦欢笑:“多打几下问静姐姐就变得正常了!”跟着拍打胡问静的脑门。

  胡问静大叫:“护驾!护驾!”

  此刻唐薇竹地位太低了,对朝廷的运作不了解,再过几年见到了各地官府对门阀子弟的深入监视和调查,多半就会醒悟她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也能继而猜到胡问静放了她一马,从此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胡问静真心认为发财立品,自己当了皇帝之后气量大多了,好些与自己作对的菜鸟她都放过了,比如唐薇竹,比如司马冏,比如苏小花。胡某作为强悍无比的哥斯拉怎么会在乎小爬虫?

  胡问静张开了手臂:“海乃百川,胡某终于有了大海一般的度量了,哈哈哈哈!”

  小问竹认真地问:“姐姐,到底这个唐薇竹对姐姐做了什么坏事?”

  胡问静张大了嘴:“……这个……不记得了……”

  在唐绚和唐薇竹心中激烈地对抗胡问静的言行,在胡问静的心中其实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一个把宅斗套路当真的人能够对胡问静有什么伤害和阻碍?

  小问竹奋力鄙视胡问静:“肯定是非常非常小的事情!姐姐心眼最小了!”

  胡问静坚决不承认:“胡说!唐薇竹在非常非常非常大的事情上得罪了我!真的,不骗你!再扁嘴我就打你!啊呀,真的扁嘴了,打死你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讨厌夏天的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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