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阀的阀主微笑着,真是一个真实的噩梦啊。他大声的道:“来人,老夫要……”忽然,一张带着血的脸映入了刘阀阀主的眼睛,那带血的脸凄厉的叫着,刘阀阀主可以看到他的嘴唇上下动着,可就是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刘阀阀主瞬间惊恐了:“原来我还在做梦?”
下一刻,无数乱七八糟的声音陡然闯入了刘阀阀主的耳中。
“……阀主!快逃!胡问静杀过来了!”“……脱了衣服!快换仆役的衣服!”“……啊啊啊啊啊!”“救命!”“不要杀我!”“我投降!我真的投降!”“阀主,阀主救我!”“啊!”
刘阀阀主听着纷乱的声音,看着眼前不住的晃动的一张张脸,终于记起来了:“……老夫被人推倒,晕了过去……”
身边一群刘阀的人哪里有空理会刘阀阀主的呓语,只顾着惊恐的看着身后。有人大声的叫着:“快!这边,这边安全!”死命的扯着刘阀阀主向某个方向跑去。有人却松开了手,大声的道:“不,这边安全!”离开众人向另一个方向跑。
刘阀阀主转头四顾,四周是无数张恐惧的脸,每一个人都在哭嚎和奔逃,他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坐在了地上大声的哭泣:“娘亲,娘亲,我要娘亲!”也看见一个男子抱着另一个男子的大腿:“救我!救我!”而被抱住大腿的男子疯狂的殴打那男子的脑袋:“放手!放手!再不放手我打死了你!”也看见一个脑袋就在几步远滚着,被混乱的人踢中,远远的飞了出去,又被混乱的人踢了回来,在一群人的脚下胡乱的滚着。他盯着那个人头看了许久,却看不清那个人头的脸面,只看见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阀主!”近在咫尺的巨大的吼声终于让刘阀阀主收回了心神,他定了定神,沉声道:“不能进城,我们去江夏。”上万义军已经崩溃,胡问静率领百余骑四下冲杀,无数义军和门阀仆役逃进了襄阳城,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关闭城门,这襄阳城还没有“守”就已经破了,逃进襄阳城只是死路一条。
一个刘阀的子弟慌张的叫着:“阀主!我们有密室,我们可以躲在密室里!”荆州是兵家必争之地,襄阳更是必争之中的必争,百年来不知道易主了几次,刘阀为了避祸在襄阳的宅子地下挖有宽大的密室,里面常备有食水。
刘阀阀主摇头,那个密室对外人是秘密,对刘阀中人而言人尽皆知,胡问静只要随便抓住了一个人就能知道密室的存在。他厉声道:“不想死的就跟老夫去江夏!”只要胡问静没有在混乱之中找到他们,他们就有的是机会与胡问静算总账。
胡问静在城外与城门附近的街道上反复冲杀,门阀仆役和义军士卒被杀者数以千计,余者尽数遁入荒野和周围的房舍之中。不论仆役还是义军士卒都是本乡本土的人,对街巷那是熟悉无比,几个拐弯就逃回了自己家,不少人拼命的换了衣衫,洗干净了脸上身上的血迹,厉声对家人吼道:“听着,我今日哪里也没去,我一直就在家里!”只是那颤抖的手脚却暴露了色厉内苒。
襄阳郡府衙之内,一群官吏坐立不安,惊恐的看着紧闭的府衙大门。襄阳城中的厮杀声惨叫声太过响亮,纵然是府衙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胡刺史带领大军杀来了。”
这个念头在府衙之类所有官吏的心头掠过,人人不敢置信。
襄阳太守汗水湿透了官袍,死死的咬住了牙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胡刺史来的这么快?”
一群官员悲愤的看头顶的天空,若是胡问静击杀了门阀中人,他们这些躲在府衙之中的官吏算什么?
有官员颤抖着道:“从贼……”门阀造反作乱,朝廷官员视而不见,这不是从贼是什么?
一群官员坚决反对,他们怎么能够算从贼?他们一直待在府邸中哪里都没去。
有官员极力挤出微笑,道:“门阀并不是要造反作乱,我等也不知道门阀要做什么,今日之事胡刺史怪不到我等头上。”一群官吏惊讶的看那人,你脑子被狗吃了?门阀聚集上万人高呼杀了荆州刺史不是造反作乱,难道非要喊杀了皇帝才是造反作乱?
又是一个官员小声的道:“我等其实一直与反贼作战,只是被困在了这里不得出。”
一群官员慢慢的点头,战败顶多是无能,上万反贼围困府衙内百余官吏,府衙能够不失守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虽然不知道这个道理会不会被胡刺史接受,至少有辩解的余地。
一个官员忽然疯狂的在身上掏摸,使劲的扯住身边的官员:“谁有刀子,借我一使?”被扯住的官员使劲的甩手,又不是金毛打手,身上怎么会有刀子。
那个官员看看周围的官吏都没有刀子,一咬牙,拿起案几上的茶壶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瞬间鲜血直流。那个官员摇晃了一下,抹着额头的鲜血,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
四周的官吏悲凉的看着那个官员,这么快就吓疯了?一个官员陡然反应过来,也拿起一只茶壶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有官员惊慌的扯住他:“张兄,你疯了?”那张兄得意的笑:“若不流点血,怎么证明我们奋力抵抗逆贼了?”
其余官员恍然大悟,一个个衣冠笔挺面如冠玉,说与逆贼大战三百回合都没人信。
刹那之间,府衙内呆若木鸡的官吏疯狂的行动,抢茶壶的抢茶壶,找刀子的找刀子。可惜茶壶就这么两三个,哪里够百来人砸脑袋?
有官员反应极快,厉声道:“来啊,打我啊,快打我啊!”立刻一群官员涌了上去互相厮打,片刻间人人鼻青眼肿,却笑逐颜开。
有官员使劲的扯烂衣衫,衣衫不破不烂怎么显得战况危急。
有官员遗憾的看着府衙的大门,若是门上有血迹,地上有尸体,那这奋力杀贼守住府衙的功劳谁也无法抹杀了。
有官员厉声呵斥一群仆役:“为什么没有猪血鸡血鸭血狗血?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忽然,有官员脸色大变,低声道:“嘘!”府衙内众人一齐变色。
府衙外,马蹄声越来越近。有官员浑身发抖:“胡……胡……胡……来了……”
马蹄声中,胡问静率百余骑疾驰到了襄阳府衙之前,勒马人立,战马仰天嘶鸣,她厉声道:“襄阳郡太守何在?”
襄阳府衙颤巍巍的打开,一群官吏小步跑着出了府衙,恭恭敬敬的跪在胡问静的面前。襄阳郡太守脸上惶恐,心中却已经淡定了,胡问静会问些什么,会做些什么,他大半都猜得出来。HΤτPS://wωw.hLxS玖.còΜ/
胡问静厉声的呵斥:“马阀刘阀杨阀造反作乱,为何不出兵缉拿?”
襄阳郡太守心中微笑,门阀公然誓师杀朝廷命官,身为襄阳郡太守守土有责,这些责问理所当然,但是他早有准备。
襄阳郡太守流着泪水颤抖着回答:“贼人势众,我等兵微将寡,被逆贼困在府衙之中,不得脱,多亏刺史虎威,贼人退去,这才侥幸得脱。”
襄阳郡太守心中给自己点赞,这个回答完美极了,只看他脸上身上都是伤痕鲜血,衣衫褴褛,这血战之后却被困在府衙之内的解释合情合理。
当然,胡问静不是菜鸟,一定会继续追问。
胡问静追问:“死战?外头既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连个刀痕都没有,你敢和我说你们死战保住了府衙?”
这也很容易回答。
襄阳郡太守惶恐的回答:“吾等都是文官,但依然是朝廷的官员,纵然手无缚鸡之力,纵然手中没有刀剑,唯有笔墨砚台,但是依然会竭尽全力与敌人厮杀,但是力有未逮,未能伤得贼人丝毫,这衙署内外自然没有血迹和尸体。”又悲伤的道:“下官等人虽然与门阀有些勾结,收过门阀银两,但是终究是朝廷命官,不是门阀命官,永远都会站在朝廷这一边。”
胡问静继续追问:“为何门阀逆贼不杀了你们?”
襄阳郡太守眼神古怪:“下官猜测,原因多半有三。”
“其一,马阀刘阀杨阀起不义之兵,倒行逆施,定然知道成功的几率渺茫,不杀了我等襄阳官员是为了留下与朝廷谈判的退路。”
“其二,我等力战被困,誓不投敌,这是高尚的节操。马阀刘阀杨阀算是贼寇,但心中也知道忠义的珍贵,佩服我等,不忍杀之。”
“其三,我等终究收过门阀的钱财,马阀刘阀杨阀以为我等会贪小利而忘大义,会屈服从贼,故想要慢慢的说服我等。”
襄阳郡太守再次给自己点赞,这个说辞放到天边去都完美无缺。不过,还有可能胡问静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看穿了真相,那也没关系。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一群官吏:“你们待在府衙之中既不是从贼,也不是杀贼,你们是要划清界限,等着看结果。门阀逆贼击杀了胡某也好,胡某击杀了逆贼也罢,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只要不牵扯在内,坐看荆州风云起,到大局鼎定的时候出来锦上添花,何乐不为?”
襄阳郡太守淡定的想着,若是胡问静这么聪明也不怕,因为他早有了准备,在门阀起事的第一日就写了门阀作乱的紧急公文飞鸽传书给了各处衙署,有这封公文在,这从贼二字是怎么都扣不到他的头上的。
襄阳郡太守恭恭敬敬的跪着,盯着地面,他唯一担心的是胡问静有可能是个中二。
胡问静的声音陡然转厉:“以为写了门阀作乱的公文就可以无事了?是胡某不吃这一套!”
“襄阳城内门阀隐藏多日,胡某可以认为你们确实不知道;襄阳城内门阀在府衙门口搭了高台起兵作乱,你们还能不知道?”
“身为朝廷命官,坐视门阀作乱,你们是朝廷的官,还是门阀的官?不能镇压叛乱,不能安抚百姓,朝廷要你们何用?”
“人皆有私心,襄阳郡只有区区一百士卒,能挡得住门阀数千人?你们想要保住性命,或遁逃,或降贼,胡某都理解,可是,你们竟然愚蠢以为可以左右横跳,何其愚蠢。”
“在胡某的地盘上要么就是从贼,要么就是杀贼,从来没有可以看热闹、看哪边风大就向哪边倒的墙头草!”
“你们统统都从贼!你们统统都是贼人一党!”
襄阳郡太守有些无奈,若是胡问静真的是这种中二,说出了这种少年菜鸟垃圾爬虫才会说得言语,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或许,他可以长叹一声,以中二对中二?
襄阳太守目眦欲裂,猛然站起,指着胡问静的鼻子厉声道:“我左右横跳?我坐视不理?我为了大缙流血流汗,你在哪里?”猛然撕开了衣服,露出一块伤疤。“这是十年前被蒯阀的某个子弟捅的,他当众抢劫百姓,被我抓了,他捅了我一刀。”再撕开裤子,指着腰部的伤疤。“这是我五年前被蔡阀的某个子弟砍得,他的儿子强奸民女,被我杀了,他想要杀我,我命大,躺了半年。”愤怒的指着胡问静:“你可以说我无能,可以说我贪财,可是我从来没有左右横跳,我一直都是朝廷的官员,是百姓的父母官!”
襄阳郡太守心中微微安定,这种中二的言语一般很是对中二的胃口,蒙混过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再然后,应该就是……
胡问静翻身下马将他扶了起来:“胡某错怪了你了。”慢慢的看向其余官员,认真的道:“你们人人都该杀,但是,胡某此刻用人之际,绝对给你们机会改过自新。好好的安抚百姓,查出马阀刘阀杨阀的余孽,胡某就既往不咎。”
襄阳郡太守和一群官员泪水在眼眶中打滚,慢慢的跪下磕头:“我等愿意改过自新将功赎罪。”
襄阳郡太守看着眼前的泥土,只觉机会只等待有准备的人,他已经预测了胡问静的所有言语,准备了所有的应对,胡问静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跪在地上,等着胡问静开始责问,然后就是他的表演时刻。
胡问静眯起眼睛盯着汗流浃背的襄阳郡太守,冷冷的道:“来人,全部杀了。”
襄阳郡太守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胡问静,为什么不按照剧本出牌?他厉声叫道:“胡刺史,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杀我?”
胡问静平静的盯着襄阳郡太守,道:“胡某很困惑,胡某的名声很差,手段很残暴,到了荆州没几天就灭了荆州八大门阀中的五个,这人头也砍了,京观也筑了,被京观吓得晕倒的百姓数以百计,这荆州历史上只怕再也找不出比胡某更残暴不仁的人了,可为什么这近在咫尺的襄阳百姓竟然还敢跟随门阀作乱,这荆州门阀就比胡某更凶残,或者荆州门阀给的好处就能让襄阳百姓甘愿去死?”
“胡某很困惑,胡某下了命令追查荆州八大门阀余孽,胡某没有撤换追究刺史府衙以外的任何一个官员,胡某摆明了告诉荆州所有官员胡某只针对门阀,不针对官员,既往不咎,以后好好合作,共创美好未来。可为什么近在咫尺的襄阳官员无视胡某的善意,包庇荆州门阀,坐视荆州门阀起兵作乱诛杀胡某?”
一群襄阳官员惊恐的盯着胡问静,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他们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也没空去想,他们只想知道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胡问静平静的看着一群襄阳官员,眼神之中略过一道悲凉。
“胡某漏算了一点,那就是信息的传播。”
“胡某在江陵杀人如麻,与襄阳百姓有什么关系?襄阳百姓中有几人知道胡某杀人如麻了?胡某筑了京观,与襄阳百姓有什么关系?九成九的襄阳百姓这辈子没有出过家门口三十里地,更不用说跑到江陵看京观了。只怕襄阳百姓连京观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刺史哪里有门阀的老爷可怕,哪里有门阀老爷给的猪肉可爱。”
“一个一年看不到一次的顶头上司哪里有近在咫尺的门阀老爷亲密,哪里有门阀老爷给的银子可爱。”
胡问静目光中没有一点点的杀气,认真的道:“胡某今日才知道,胡某想要真正在荆州站稳脚跟,竟然必须在荆州所有城镇所有乡村筑造京观,让所有人都亲眼看到胡某杀了无数的人,这才稍微有些作用。”
襄阳郡太守惊恐的指着胡问静,道:“你……你……你不要走上了邪路。”
胡问静笑了,一剑斩下,襄阳郡太守的人头滚落到了地上,一群襄阳官员凄厉的尖叫。
胡问静下令道:“全部杀了。”
片刻之间血流遍地,襄阳郡官员尽数被杀。
姚青锋和百余骑兵傲然看着满地的尸体,一丝一毫都没有同情,朝廷的官员与造反作乱的门阀友好相处井水不犯河水,说到天边去也是从贼作乱。
胡问静轻轻的笑了一声,道:“去查那些参与作乱的百姓,全部找出来,十抽一杀了,其余人全部去挖矿,有胆子参与造反作乱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长街之上,街坊之内,一个个骑兵驱赶着百姓聚集在一起,拿着名册一个个点名。
“你身上的伤哪里来的?定然是从贼了!带走!”
“你为什么躲在床底下?定然是从贼了!带走!”
无数百姓被挑了出来站成了一排,又十抽一被挑了出来,被十抽一的人惊恐的惨叫着,倒在地上不肯动,周围却没人愿意帮助他们一把。
胡问静道:“谁指认出同党,谁就免死。”
立刻有人跳了起来,指着人群中的某个人道:“他!他也跟着门阀老爷们了!我亲眼看到的!”那个人浑身发抖:“你胡说!”奋力的分辨。
半个时辰之后,十抽一杀,襄阳城中血流遍地,嚎哭声惊天动地。
胡问静冷冷的下令:“来人,筑造京观!”
她跳上马背,在凄厉的哭喊的襄阳百姓面前往返奔驰,大声的笑:“我就是那个价值五千万钱一万亩良田的胡问静,谁来砍下我的脑袋?”
襄阳百姓的哭声更加的响亮。
太康三年秋,襄阳城马阀、刘阀、杨阀聚众万人谋反,五日后,胡问静至,大破贼人,马阀刘阀杨阀子弟尽数被诛,其余作乱者十抽一杀,前后被杀者四五千人,尸横遍野,流血漂橹。
……
江陵城外胡氏公社营地。
“……所有人举起长棍!”李朗大声的喊着,前方数千百姓懒洋洋的举起了长棍。
“刺!”李朗大声的叫着。
数千百姓装模作样的刺出了木棍,谁也不愿意多花力气。
有几个百姓随意的聊着天,欺负距离远了,李朗听不见,声音都不曾压低了几分。
百姓甲道:“我说大兄弟,刺史老爷为什么要我们练这个?”他掂量着手中的木棍,这也叫木棍?柴火棍而已。
百姓乙笑着:“管它呢,刺史老爷说练,我们就练呗。”懒洋洋的跟着口号举起了木棍,与干不完的农活相比,这操练又算的了什么,无非就是晒得厉害。
百姓丙鄙夷的道:“怎么,你们没有听说吗?有贼人作乱了。”
周围一群百姓都看了过来,有人惊慌的问道:“有贼人作乱?在哪里?”贼人作乱可不是好事,大家都要倒霉的。
那百姓丙笑着:“远着呢,再说,关我们p事?”他得意的看着周围的百姓,道:“贼人作乱是官老爷兵老爷的事,与我们何干?当兵的不就是吃这口刀头舔血的饭的吗?难道当兵的军饷没我们的份,官老爷的好处没我们的份,送命就有我们的份了?天下没这个道理。”
一群百姓一齐点头,杀贼那是官府的事情,百姓只管躲在一角看官兵和贼人厮杀就好,若是官府逼着百姓打贼人,这种官府灭亡好了。
有百姓丁摇头:“不是贼人。”他笑看四周的百姓,问道:“你们说,除了灾民,荆州多久没有听见贼人作乱了?”一群百姓都摇头,荆州只有官府公然抢劫富商,哪里听说过有贼人了?
那百姓丁笑着道:“是啊,荆州哪里有贼人?以我看,多半是刺史又想玩什么花样了。听说了吗,前些日子刺史老爷为了让妹妹开心,找数千人到处泼水呢。”一群百姓点头,大家都听说了,好像有一个村子的水都被刺史老爷用光了,要跑到几十里外去挑水。
有百姓又是愤怒又是羡慕,有钱人真会玩,努力的吐口水:“呸!贪官污吏,浪费民脂民膏。”一群百姓点头,这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枯燥又乏味啊,什么时候也能让他们乏味一下。
不远处,白絮带着一群百姓跑步,没几步就看到一群百姓开始走路了,她急忙跑过去叫道:“加油!锻炼身体保家卫国!”
一群百姓瞅瞅白絮,跟着呼喊:“锻炼身体保家卫国!”然后又凄凉的道:“白姑娘,我一心为国,可是我实在跑不动了,让我休息一会吧。”
白絮看看出发地到这里还没到二十丈,忍着气劝道:“再努力练习一会,若是有贼人来了,有力气才能和贼人厮杀。”一群百姓用力的点头,坚决的不跑。更有人刻意的叫着:“老爷,地里还有很多农活呢,让我回去干农活吧,不干活,明天吃什么?”一群百姓跟着起哄,个个都要回去干农活,干农活还能偷偷懒聊聊天,这操练又是跑步又是举木棍,折腾的要死。
白絮愤怒的看着一群不配合的百姓,竟然手足无措。总不能打死了这些不肯练习的百姓吧?
营地的最中间,小问竹看着稻草人,小心翼翼的拿手指捅了一下,然后开心的笑,急急忙忙寻了一把剪刀,跑到稻草人前比划:“啊啊啊啊!”乱叫乱嚷,乱蹦乱跳,乱砍乱杀。
贾午小心的看小问竹,没看见她紧张哭泣,心里放宽了大半,胡问静终于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小问竹出去砍砍杀杀,这是好事,哪有让小孩子见血腥的?但是她很担心小问竹不见了胡问静就嘶声裂肺的哭喊,没想到小问竹竟然是个心大的,一点都不在意胡问静不见了。
小问竹得意的看贾午:“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觉了。”贾谧佩服的看着小问竹:“你真厉害。”他一直要贾午陪着才敢睡觉,即使贾午不在也有一大群奶妈丫鬟陪着,从来不敢一个人睡。小问竹更得意了,继续乱叫乱嚷,像个疯子一样在稻草人前蹿来蹿去。
贾午问道:“问竹,你在干嘛?”小问竹睁大了眼睛,挺起了胸脯:“我在练功。”贾午微笑,这也是练功?小问竹拍拍手上的灰尘,道:“姐姐说,这是天下第一杀人功夫陈氏疯狗拳。”贾午大笑,一听就是忽悠小孩子的,她用力点头:“嗯,天下第一杀人功夫,问竹要好好练习。”
贾午哪里知道胡问静一个字都没有说谎,陈氏疯狗拳当真是天下第一杀人功夫,21世纪空手道跆拳道截拳道太极拳泰拳巴西柔术等等无数格斗门派无数格斗大师就没有一个人敢挑战陈氏疯狗拳的,更有陈氏疯狗拳的弟子公交车上一对三匪徒,匪徒两死一重伤,陈氏弟子毫发无伤的超级战绩。胡问静不敢让幼小的小问竹练习鬼气森森的华山派武功,但是又想让小问竹从小练一门功夫防身,这没有玄之又玄容易走火入魔的内力,不需要各种沉重的兵刃,不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又能飞快的提高人的战斗力,武林实战榜第一位的陈氏疯狗拳立刻成了胡问静的首选。
小问竹点头,欢快的拿着一把剪刀在稻草人身上乱刺。贾午看着跃跃欲试的贾谧,坚决的扯住了他,就算要练武也要找个师父像模像样的练武,没得练什么疯狗拳的。
贾午转头,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原千阳县的人死死的盯着小问竹,心中微笑。胡问静留下小问竹去襄阳平叛的时候对她千叮万嘱,一定要看紧了小问竹,尤其要小心那些千阳县的人,千万不要以为那些人是她的老部下就一定忠心耿耿了,她信任的只有贾家的人。贾午回想着,心里很是高兴,盯紧了小问竹,绝不让小问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不远处,那几个原千阳县的衙役坐在一边仔细的盯着小问竹,胡问静说了,这营地中有数万人,但是她只信任来自千阳县的老部下。几个衙役很是得意,万里迢迢赶来投奔老上级,被老上级赋予超级信任,还有比这个更完美的吗?纵然流血牺牲也要盯紧了小问竹,不让她受一点点伤。一个衙役低声提醒其余衙役:“小心贾太尉的人,县令老爷只信任我们。”其余衙役用力点头,按着腰间的刀柄,除了小问竹谁也不信任。
入夜,月明星稀,夜色凄迷。
小问竹到处的跑,李朗和贾午在背后奋力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
小问竹做鬼脸:“笨蛋,来抓我啊!”好不容易姐姐不在,一定要玩个痛快,不做功课,不早早的睡觉,玩个天昏地暗。
李朗大口的喘气,小孩子怎么有这么好的精力?他板起脸,厉声道:“再不睡觉,你姐姐会打死你的。”搬出胡问静来,就不信小问竹不怕。
小问竹吐舌头:“姐姐不在,我才不怕呢!”李朗怒了,说好的小孩子没了姐姐痛哭流涕的场面呢,为什么老胡家的丫头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贾午追得太急,只顾着大口喘气,用力的向小问竹招手:“问竹……问竹……”
小问竹得意的看贾午,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贾午从怀里取出几块糕饼,摇晃着:“糯米糕,绿豆糕,枣泥糕,哇,还有薄荷糕。”
小问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乖乖的走到贾午身边:“我老实睡觉,可以给我一块吗?”
贾午一把抱住小问竹:“可以都给你,不过晚上不能吃,会牙疼的。”
李朗转身看一群原千阳县的人,怒了:“你们就不知道带些糕饼吗?”一群废物,辜负了胡县令的信任。
一群原千阳县的人尴尬极了,没有哄熊孩子的经验啊。
小问竹抓住糕饼,努力的嗅着,甜甜的香气让她幸福无比,欢笑着:“姐姐,吃糕饼!”转身,愕然看着空荡荡的身边,大大的眼睛忽然闪烁着泪光。
贾午和李朗脸色大变,不好!
小问竹扁嘴大声的哭嚎:“姐姐!姐姐!我要姐姐!”
贾午和李朗肝疼极了,你就不能没心没肺到底吗?何苦到了晚上就折腾他们。
营地的某个角落中,白絮正在深刻反思白天训练灾民的失败原因。她认为训练百姓有些作战能力终究是好事,至少强身健体,万一遇到了贼人也多少有些自卫能力。她重重的叹气,很是不理解那些灾民为什么就不肯练武,她是一个女子也喜欢舞刀弄枪啊。她下定了决心:“明日一定要对那些百姓狠一些。”训练的所有标准参考公社的农活,规规矩矩的完成才有饭吃,谁敢不认真训练不仅不给饭吃,还要当众鞭挞。
另一个角落中,一个男子在空地上摇着蒲扇,淡淡的道:“……张公子深情的看着李公子,轻轻的勾起了他的下巴,柔声道: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那李公子怒道:岂有你这般不讲理的人!”回凉兴奋的叫着:“亲他!亲他!亲的他浑身发软,脸颊发红!”周围一大群人怒视回凉:“不要捣乱!”正听得兴头上呢。
回凉急忙乖乖的坐好,鄙夷极了:“这种烂剧情也敢拿出来?不如我来写!”周围的人更怒了:“再逼逼就赶你走!”回凉立刻老实了,没有听完坚决不走。
几十步外的房间中,一个妇人轻轻的给孩子盖上了被子,已经是秋日了,但是今日特别的炎热。
又百十步外,两个年轻男女靠在一颗树上,轻轻的说着无关重要的言语,他们只是享受着能够独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再百十丈外,几个男子恶狠狠的看着四周,低声的咒骂着:“官府不讲理,为什么不准我们回去?我家中的大水肯定退了!”一个男子重重的点头:“官府就是想要让我们白干活开荒!”又是一个男子恶狠狠的道:“官老爷都不是好东西!”一个男子想要说这里累是累了些,但是十天就有肉吃,可看看其他人的神情,急忙闭上了嘴。
……
黑暗中,千余人远远的望着灾民营地。
“张大哥,胡刺史真的不在?”有人颤抖着问道,江陵城外的京观实在是太吓人了,到处都在流传胡刺史是杀星转世,每天都要吃一百个童男童女。
张昌笑道:“胡刺史绝不在营地之中,就算在又如何?我张昌难道会怕了她?”
一群人用力点头,张昌从小就武力过人,村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打得过他的。有人谄媚的笑着:“小时候张昌哥最喜欢看着树林说,这个地方可以埋伏大军,这个地方可以建立营寨,我那时候就知道张昌哥长大后必成大器。”
张昌大笑,这群同伴小时候听见他的言语,个个都嘲笑他,现在却只能拍他的马屁。他心中冷笑,却不发作。他自从进了灾民营之后一直认真的种地,好好的表现,营地中的管事们对他很是放心,任由他在营地中走动,他终于抓住机会逃出了灾民营,回到族内召集了数百兄弟,又一路裹挟了一些流氓无赖和百姓,终于有了千余人,谁人敢再不尊重他?
张昌大声的道:“都放宽了心,只要有我张昌在,这荆州就是我们的!”
周围的人大声的欢呼。
“只要我们攻占了那个营地,我们就能得到大量的粮草,猪肉,牛羊,还有女人。”张昌大声的道,他知道这些人想要什么。
千余人眼睛放光:“好,干了!”只要喜欢杀人筑京观的刺史老爷不在,怕个毛啊。
张昌笑着,他有消息,胡问静真的不在,但是,胡问静的妹妹在。
张昌灿烂的笑着,胡刺史从来不离身的妹妹竟然在营地落单了,那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只要破了营地,抓住了胡刺史的妹妹,胡刺史就算杀了回来又怎么样?
“今日就是我张昌成为王侯的日子!”黑暗中,张昌狞笑着,眼睛闪烁着光芒,望着远处的营地,心中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疯狂的控制了全身。他武力过人,晓畅军事,有国士之才,却因为是汉化的蛮族就被人看不起,朝廷不肯用,门阀不肯收,只能做些低贱的事情,颠沛流离,食不果腹,而胡问静小小年纪却成了高官,不就是因为身上的人厉害,或者她妈身上的人厉害吗?
张昌重重的呼吸,这个世上所有成功的女人统统都是靠卖,而他这种老实男人却只能与狗争食。他恶狠狠的在心中想着:“我要杀光了世上的贱人!”
张昌厉声叫着:“杀!杀!杀光了他们!”
千余贼人用力点头,握紧了手中乱七八糟的武器,贪婪的看着远处的灾民营地,米面,肉食,钱财,女人,里面应有尽有。
“杀!”千余贼人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疯狂的冲向远处的营地。
营地中立刻响起了难听的警钟声:“贼人!有贼人!有贼人来了!”
李朗和贾午正在努力哄哭泣的小问竹,听见警钟声响,猛然回头,脸色惨白如纸。
“贼人!”两人厉声叫道,不约而同的去抱小问竹。小问竹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ps:张昌是历史人物,作乱也是历史真事。感谢在2021042817:11:362021042921:5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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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讨厌夏天的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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