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百姓被大火照耀的脸色发红,却喜气洋洋,比过年还要兴奋:“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恶霸流氓胡人还有该死的胡问静了!”一大群百姓欢笑,胡人肯定不敢在再来,胡问静既然走了就不会再来,这是太好了。
有年轻男子看着大火,鄙夷极了:“胡问静以为可以烧掉了信都城?愚蠢!”
另一个男子踏前一步,挺起了胸膛:“就算信都城被大火烧成了灰烬,我们也不会退缩!啊,大火啊,这就是我们对胡问静的回答!”
一个女子用力点头,热泪盈眶:“我们绝不会屈服在胡问静的淫威之下。”
无数少男少女脸上焕发着喜悦的光芒,看着大火,只觉迎来了新生。
一角,有百姓大声地叫着:“我们赢了!我们打败了胡问静,我们赢了!”一群百姓点头,有人抹着眼泪:“对,我们有浩然正气,我们用沉默的力量打败了胡问静!胡问静看到我们不理她,她怕了!这就是沉默的力量!”听说某个番邦通过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打败了占领当地多年的殖民者,今日信都城也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用沉默打败了胡问静,这沉默是金,沉默是火,沉默就是力量!
另一角的百姓就没那么有节操了,大声地道:“今天一天之内我们打败了城中的地痞流氓,打败了胡人,打败了胡问静!我们一天之内打败了三股强大的势力!我们是无敌的!信都城的百姓万岁!”无数百姓大声欢呼,一日之内赢三次,这是赢麻了。
有百姓大声叫着:“信都城是英雄的城市!信都城是伟大的城市!信都城内的百姓都是伟大的人!”无数百姓欢呼,一口气打败了邪恶的地痞流氓、外来侵略者胡人、残忍暴戾的□□者胡问静,信都城内的所有人当然是伟大的人,定然将会名留青史。
有百姓擦着激动的泪水,幸福地道:“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信都城的大火太过显眼,周围的郡县分分钟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某个城池之中,一群百姓无视街上到处都是门阀贵人的尸体,大声地笑着:“还以为胡人和胡问静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门阀老爷都被我们杀了,谁还会怕胡问静?赶来本城我们就将她砍成肉块!”
某个城池之中,几个门阀中人脸色铁青,有人缓缓地道:“胡问静为什么不取了信都城?城内已经毫无抵抗,城池已经落到了胡问静的手中,她为什么不取信都城?”其余人同样不理解,已经到了嘴里的肉竟然都吐了出来,胡问静是不是脑子有病?但是以为胡问静脑子有病的人都被胡问静杀了,一群门阀贵人可以鄙视胡问静的礼仪,看不起胡问静的出身,但是绝不敢无视胡问静的选择。
一个门阀中人缓缓地道:“派人再去查!一定要搞清楚胡问静舍弃信都城的真相。”其余人一起点头,若是不知道胡问静夺了信都城后却退出了的原因,今晚睡觉都睡不着。
忽然,一个门阀中人道:“难道是因为风水?天下第一大师殷浩陨落在了信都城,百姓暴动,这信都城的风水太差了。”其余门阀中人死死地盯着那人,若是信你一句话我就是白痴!
清河城中,司马越仔细地听着汇报。
“……胡问静率数百人杀入胡人之中……”
“停!”司马越打断道,“数百人到底是多少人?”
一百人是数百人,九百九十九人也是数百人,到底“数百”是多少人?
那汇报的人瞠目结舌,消息就是这么写的,他哪里知道,而且差几百人而已,很重要吗?
祖逖插嘴道:“重要极了!若是这‘数百人’不到五百,那跟随胡问静出战的就是胡问静最精锐的五百铁骑,五百人怎么可能掌控整个城池?胡问静退出信都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胡问静的地盘内正在紧急的春耕,在不影响耕种的情况之下能够调遣的士卒也就只有那五百铁骑了。若是根据情报看,只怕胡问静只带了两三百骑人潜入信都,这就更不可能管理一个信都城。
他有些感同身受:“区区两三百人怎么可能守住一个城池?就凭那些懦弱的百姓?”信都城的百姓懦弱无能并不稀奇,敢于拿起刀剑杀胡人的百姓反而是稀罕货,胡问静以前能够逼迫百姓拿起刀剑杀贼也是因为贼人已经破城,危险程度的不同导致信都城的百姓绝不会跟随胡问静拿起刀剑杀胡人或者进攻信都的其他势力。
司马越点头,祖逖还是年轻了。他下令道:“来人,加强对信都方向到清河等地的道路的管理,严格禁止任何外来人进入清河等地。”
祖逖一怔,司马越淡淡地道:“胡问静已经撕下了最后一层善良,她不需要再对百姓善良了。”
“以前胡问静的行为看似乖戾残暴,但杀的不是门阀权贵就是贼人和胡人,对普通百姓也就是杀几个带头的,然后强行押解到农庄,究其本质是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幸福。”
司马越笑了:“胡问静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自古以来口口声声心怀天下,为百姓谋福祉的人数之不尽,但真心为百姓谋福利的人有几个?打江山无非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抢钱抢粮抢女人,能够把以前看不起自己的美貌小姐压在身体底下而已。”一群谋士点头,事实就是如此,但也就只有司马越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敢说出口。
司马越一点不介意这些言语说穿了他的心中也没有百姓,只是为了权利和利益,继续道:“本王没想到怀着如此幼稚的理念的胡问静竟然快要统一天下了。”
司马越微微有些出神,他仔细研究过集体农庄制度,确定这制度的蛮横和专治之下隐藏着让所有人过得更好的愿望,他没有想到胡问静竟然是这样的人,更没想到胡问静竟然成功了。这个结果违反了他从小学习的阴谋诡计权谋斗争,他可能要花毕生的时间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夺取天下的核心手段是什么。
司马越笑了笑,收回了心神,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地看着他的手下们,道:“不论百姓愿不愿意,胡问静就是强硬地逼着百姓们走上相对更幸福的道路,有饱饭吃,有肉吃,有衣服穿,有住的地方。”
祖逖缓缓点头,集体农庄绝对不符合圣人之言,但是百姓吃得好住得好,身体更强壮了,不需要溺死子女了。这可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在没有仁义没有道德的行为之下百姓竟然过得更好了?
司马越继续道:“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胡问静已经看穿了大缙朝的致命弱点。”他大笑着,戏谑地看着一群手下,这群手下看清大缙朝的致命弱点了吗?
司马越不想用羞辱式的手段考核一群手下的能力,他直接揭穿了真相:“大缙朝的致命弱点就是‘以文定才’。”他想了想,又道:“或者说‘以文统武’。”
祖逖和众人缓缓点头,心中雪亮,文人读了几本书,认识几个字,就以为上天下地无所不能了,其实所学大部分不能落地而不自知。殷浩作为天下第一大师,人人都以为是诸葛亮再世,司马懿复生,不想在胡问静面前就是一个菜鸟。
司马越道:“胡问静击杀了殷浩才发现大缙朝的名士个个虚有其表,坐而论道那是人人牛逼无比,真的带兵打仗全部都是废物。”他苦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本王屡次败在胡问静的手中就是例子,什么道德,什么读过兵书,其实比纸上谈兵还不如。”
司马越心中凄苦,他真是用血泪作为学费才明白了真相。不然他怎么会采取集体农庄制,全面山寨胡问静的手段。
祖逖见司马越眼角隐隐有泪水,急忙替他说下去:“胡问静之前大量招揽百姓,吸收流民,建设田地,是因为畏惧各地门阀中名士如云,唯恐遇到名将,想要用绝对的人数优势碾压名将,但击杀了殷浩之后发现大缙朝的名士在沙场都是废物……”他心中想着何止沙场,那些名士所学的琴棋书画哪一样对治理地方有用了?写一篇华丽的骈文与管理地方有什么关系?“……所以,胡问静决定在最快的速度内以武力征讨四方,什么民心,什么威压,什么大势,统统不考虑了。”
众人心中悲凉,好几人哭了,胡问静抛弃一切礼仪道德民心民意直接以武力碾压,这如何是好?该死的!那个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家伙站出来受死,“人和”有个P用,民心利得过刀剑吗?
司马越毫不遮掩的抹掉了眼角的泪水,道:“这信都城的百姓就是胡问静向天下发出的警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众人点头,信都城的百姓竟然还在欢呼,他们不知道自己即将饿死吗?
司马越道:“本王也不要信都城的百姓。”
“本王不在意信都城的百姓愚昧无知贪生怕死,人都是贪生怕死的,百姓越是愚昧无知越是容易管理。可是,信都城的百姓已经被‘均贫富,分田地’养刁了胃口,任何要他们辛苦工作的地方都不可能得到他们的感激,他们只会在其余百姓之中散播瓜分田地,所有东西归自己的幸福,本王已经火烧眉毛了,为什么还要让一粒屎坏了一锅粥?”
众人点头,听着“火烧眉毛”四字,人人知道司马越对胡问静毫无底气。
……
荒野之中,几十骑疾奔而过,马蹄带起一朵朵野花和草叶,花香和草木的香气四溢。
一个骑兵道:“将军,前面十里就是衡水城了。”
石勒心中一宽,低声道:“好!”他有千余骑就在衡水城,虽然不多,但是与那千余骑汇合之后就不怕胡问静了。
张宾不善于骑马,此刻只觉浑身骨头疼,双股之间更像针扎一样,说话都不利索了,但是他依然大声地道:“若是那……些鲜卑人……羌人的豪……杰到了衡水城,我们……就有更多的人了。”他这是提醒石勒,到了衡水之后万万不能提再次大败的事情,不然威望再次下滑,只怕再也不会有人投靠他了。
石勒听着张宾断断续续的言语,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缓缓点头,无论如何不能说又败了,若是他一再败在胡问静的手中,天下豪杰为什么要投靠他而不是投靠胡问静?只是他不说,胡问静会说,无数信都的百姓会说。
他看着张宾,这如何是好?
张宾在马背上微笑着,只是疲倦痛苦之下这笑容一点都不温和,反而诡异无比:“我们没有失败!我们在信都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石勒死死地盯着张宾,你脑子秀逗了?
张宾继续道:“我们粉碎了胡问静一举击杀我们的阴谋,沉重打击了胡问静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我们用浴血奋战告诉胡问静,我们胡人是不可战胜的!我们没有输,我们赢了!我们在胡问静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我们改变了世人对胡问静不可战胜的错误看法,改变了世人认为胡人残忍好杀的片面看法,我们用信都城的血战证明了我们胡人是善良的,是勇敢的!我们才是信都城的胜利者!我们赢了!胡人万岁!”
石勒佩服地看着张宾,真国士也!
张宾继续道:“胡问静畏惧我们胡人的力量,畏惧我们执行汉人种地、胡人打仗的方针,这是我们的胜利!我们又赢了!我们一定要坚持到底,绝不改变我们的方针!”
几十骑一齐鼓掌:“我们赢了!我们又赢了!”
石勒容光焕发,一扫方才的犹豫和惶恐,对,他赢了,他又赢了!他大声地道:“我们去衡水城!”声音中充满了自信,意气风发。
张宾看一群人,知道赢了还发什么呆?赶紧整理衣衫啊!一副逃兵的模样像个P的英雄。
衡水城中响起了号角声,有人大声地叫着:“是石勒将军来了!石勒将军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石勒将军!”
城内无数胡人轰然大叫:“迎接石勒将军!”无数汉人百姓无奈地被裹挟着出了衡水城,衡水城内最近多了不少胡人,以后只怕日子不好过。
有汉人百姓看看左右,低声道:“有消息说,张宾建议汉人种地,胡人打仗。”四周的汉人松了口气,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大好事,其余也不敢奢求了。
无数胡人和汉人百姓出了衡水城,看着远处的石勒缓缓而至,有汉人百姓大声地叫:“石勒将军万岁!”其余汉人使劲地鄙夷那个家伙,你丫就是汉奸王八蛋!然后微笑着欢呼:“石勒将军万岁!”
千余羯人骑兵挤在城外大声地呵斥着:“那就是我们的将军石勒!”“我们羯人的英雄石勒!”“还不快点跪下!”
一个个汉人慢慢地跪下,大声地欢呼:“石勒将军万岁!”“英雄石勒!”“石勒石勒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张依柔站在无数人的前面,看着石勒骑着骏马缓缓靠近,心中柔情百转,低声道:“那就是我的英雄,那就是我的天神!”她浑身颤抖,想着石勒会当着无数人的面从马上俯身将她扯上马背,横抱在怀里,她就浑身发软,脸泛红晕。“啊,我的天神啊!”
张依柔看着远处石勒洁白的皮肤,刀削般的脸庞,碧绿的眼睛,只觉幸福到了极点。
石勒微笑着望着两里地外迎接的百姓,这英雄归来的底气是不怎么有的,但是无论如何必须为了大业撑下去,只要有了十万胡人铁骑,那么他就是真正的胡人的英雄。他情不自禁地低声道:“我石勒回头就砍死了胡问静!”
忽然,身边有人道:“胡问静……是胡问静……胡问静来了!”
石勒浑身一颤,死死地盯着那群欢迎的人,不可能,不可能!胡问静不可能又潜伏到了衡水城!他恶狠狠地看着一张张欢迎者的面孔,想要找出胡问静的踪迹,张宾的怪叫声传了过来:“胡问静追来了!”
在心里混乱无比的时刻,石勒竟然神奇地理解了“追来了”三个字,转头望去,只见身后百余丈的地方胡问静带着百余骑慢悠悠地靠近。
石勒使劲揉眼睛:“不可能!不可能!胡问静不可能追得上我们!”从信都城出来之后他一路马不停蹄,怎么可能被胡问静追上?大家都骑马,难道胡问静的马长了翅膀不成?
张宾惨叫着:“将军快逃!”管胡问静的马有没有长翅膀,快逃啊!
石勒陡然一震,急忙催马,可是战马跑了许久,早已彻底没力气了,哪里还有力气奔跑?
张宾厉声道:“都跟着我喊!胡问静偷袭将军,快来护驾!”词语是不是用错了,这个时候谁忒么的在乎!
几十骑陡然反应过来,齐声大叫:“胡问静偷袭将军,快来护驾!”
信都城外无数人听见了呼喊,一齐怔住。不少从草原来的胡人莫名其妙:“胡问静是谁?”其余胡人也不知道,好像对这个名字稍微有些印象,似乎是汉人的一个头领,其余就不怎么清楚了。一群胡人无所谓,管那个胡问静是谁,看上去只有区区百余人,这里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她。有胡人的目光立刻深邃了,石勒好好的豪爽草原男儿到了汉人的地盘之后也变得狡诈了,竟然想要表演当众击杀汉人头领威震天下的戏码。来自草原的胡人们热切或无聊的看着石勒,草原生活枯燥无聊,能够看戏也是不错的。
一群汉人百姓惊得呆住了,有人道:“胡问静不是在洛阳吗,怎么到了衡水?”有百姓驳斥道:“胡问静就在邺城,听说她吃了邺城三四十万人。”又是一个百姓道:“胡说,那是胡人吃了邺城的三四十万人。”有人喃喃地道:“胡问静难道不是传说,是真人?”平民乞丐在几年之内成为皇帝的故事与放牛娃娶了仙女有什么区别,怎么会是真的?
千余羯人骑兵翻身上马,纵马疾驰:“救石勒将军,杀胡问静!”
有羯人骑兵看了一眼距离,两里地,有些远啊,战马不可能一口气冲锋赶到的,是不是先小跑一里半,最后半里地冲锋?
一群羯人用看傻瓜的眼神看那羯人骑兵,石勒被人追杀,你丫的竟然小跑?石勒若是死了也就罢了,石勒没死信不信你全家就成为胡问静的奸细被砍成几百段?
一群羯人骑兵毫不体恤马力,死命地鞭打,战马冲锋两里地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救石勒必须表现的无比拼命,要是战马吐血而亡,那么就下马跑步救石勒。
石勒催着战马,但是战马不论怎么鞭打也就只能小跑,他惊恐地转头看身后的胡问静,不见胡问静催马冲刺,他心中大定:“大家不要慌,胡问静的战马也没有力气了!”张宾等人大喜,大家的战马都是废物了,谁怕谁啊!
石勒一会儿转头看胡问静,一会儿转头看迎面疾驰而至的千余羯人骑兵,估算着距离,只觉只要情况没有变化,他绝对可以在胡问静追上他之前与千余骑兵汇合,然后看着千余骑兵斩杀胡问静。
“一千个体力充沛的羯人勇士面对精疲力竭的胡问静,谁会赢?”石勒问自己,然后P的客观冷静评价统统滚蛋,羯人勇士必须赢!
眼看千余羯人骑兵越来越近,距离石勒同样只有百余丈了,石勒大喜,千余羯人迎面而来百余丈,胡问静在背后追赶百余丈,换个稚童也知道谁先到。
石勒回头看了一眼胡问静,眼神之中充满了得意和狂傲,霸气侧漏:“胡问静,我石勒将会取代你的存在,吞噬你的气运,你的一切都会成为我石勒的!”
“啊啊啊!”张宾惨叫。
石勒怒了,老子在装逼,你惨叫什么?他转回头,还没有去看张宾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千余羯人骑兵,同样惨叫出声:“啊啊啊啊!搞毛啊!”
那千余羯人骑兵的速度竟然越来越慢了!
那千余羯人骑兵一点办法都没有,战马冲锋两里地已经尽了全力了,速度不可避免地开始下降,还会不断地下降,直到无限接近零。
石勒死死地看着百余丈外的千余骑兵,身为草原的雄鹰不知道战马不可能冲锋两里地?
千余骑兵悲哀地看石勒,我们忠心救主!
石勒眼神冰凉,王八蛋,老子要砍死你们!
千余骑兵悲哀地看石勒,不是我们不中用,是马儿不中用,能怪我们吗?
石勒恶狠狠地看着千余骑兵,千余骑兵悲伤极了,要是战马停下了奔跑,难道他们真的要跑步救石勒,直到跑得吐血?
千余羯人骑兵越来越慢地靠近石勒,石勒计算距离依然很是欣慰,怎么都比胡问静先接触,然后有一千骑兵阻挡,他怎么都来得及逃进衡水城,然后换一批新马继续逃,什么千秋功业统统没有小命重要。
胡问静测算着距离,高高地举起了手臂:“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
百余人齐声呼喊:“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
整齐的声音传出老远,哪怕是衡水城内的百姓也听见了。石勒惊恐地转头,正好与胡问静目光相遇,只觉一股杀气直入心中,所过之处浑身冰凉。
“杀!”胡问静厉声道,纵马疾驰,百余骑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冲了出去。
石勒的几十骑、千余羯人骑兵、衡水城外的无数胡人和汉人百姓一齐死死地盯着胡问静,只觉那擂鼓般的马蹄声让心跳加速。
石勒看着胡问静的战马速度陡然拉满,眼珠子都要掉了,为什么你的战马能够跑这么快!
有草原来的胡人看着战场,只觉石勒演戏是不是演过了,千余耗尽了战马力量的骑兵遇上百余骑冲锋,只怕要承受巨大的损失。
那千余骑兵的头领咬牙厉声叫道:“救石勒将军!”一刀刺在了马屁股上,战马惨烈的长嘶,陡然奋力冲了出去。其余骑兵同样一刀刺在了马屁股上,这已经不是为了救石勒了,这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无论如何要把战马的速度提起来!
石勒看着再次提起速度冲锋的千余羯人骑兵很是安慰,战马死了大不了再买,与性命相比银子算老几?下一刻,石勒的脸色大变:“不对……不对……不对啊!老子就在两只奋力对冲的骑兵中间啊!不要对着我冲锋!避开一点,避开一点!擦肩而过!你丫个蠢货,擦肩而过啊!”
胡问静与千余骑兵谁胜谁负还不知道,但是被两只骑兵夹击的石勒等人死定了!
三支骑兵队伍飞快地撞击在了一起,惨叫声四起,鲜血四溅,不时有人坠马,也有战马倒下。地上的沙尘四起,很快比马还要高,遮蔽远处观望的视线,衡水城外的百姓的心怦怦地跳,到底是赢了?
百余骑冲出了沙尘勒马修整,但朦胧中看不清是谁。
衡水城外的众人睁大了眼睛,有的人期盼是石勒,有的人期盼是胡问静,有的人谁也不期盼,只想看热闹。
沙尘渐渐平息,那百余骑越来越清楚。有眼尖的人大声叫道:“是汉人!”
只见那百余骑身上满是血迹,却个个坐的笔直,傲然看着四周。
一群草原来的胡人大骂:“石勒这个废物!”有人叫道:“我们去杀了那些汉人!”其余胡人大声地叫着:“杀了汉人!”至少有千余胡人跳上了马背,想着里许外的胡问静疾冲。
胡问静举起满是鲜血的长剑,厉声道:“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百余骑跟在胡问静背后再次疾冲,蓬松的纸甲在风中颠簸,身上沾染的血迹在颠簸中洒落,留下一道满是斑斑点点的血迹的道路。
两军相遇,某个草原来的胡人厉声大叫:“杀!”一刀砍下胡问静。
剑光一闪,那个胡人的人头飞起。
不等那人头落地,胡问静已经冲入了胡人骑兵之中,一颗颗人头抛飞,仿佛永无止境。
战马对冲瞬间对冲而过,胡问静厉声大叫:“转弯!转弯!”战马奋力兜转,再次与同样奋力兜转的胡人骑兵相遇,人头和鲜血四处乱飞。
衡水城外,无数人看着战场上的胡人骑兵越来越少,只觉如梦如幻。
厮杀声终于停止的时候,衡水城外两里之内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再也看不到一个骑在马背上的胡人,无数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驻留。
石勒在一堆尸体之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没有受伤,他找准机会主动跳下马装死。石勒心中有些愤怒,又有些得意,胡问静一定想不到他会装死。他不担心胡问静检查尸体,他在脸上抹了一把鲜血,粗粗一看就是一个死人。胡问静多半会以为他已经在战乱之中纵马逃到了其他地方,然后四处搜索,或者乘机进攻衡水城。不论哪一种他都会安然无恙。
石勒心中大笑,只要躲过了这一劫,他就会得到巨大的提升,直接化为蛟龙。
“砍下每一具尸体的脑袋,胡某要拿胡人的脑袋当球踢。”胡问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石勒大惊失色,死变态!砍人脑袋干什么!他听着四周不断传来的刀剑入骨声音,只觉身上所有的汗水都疯狂涌了出来。
“不,不要杀我!”远处有人惨叫道。
石勒悄悄睁开一条缝,看到一个胡人拼命地逃走,可没跑了几步就被一个小巨人追上,一刀砍成了两截。他心中惶恐,若是继续装死只有死路一条。石勒一咬牙,道:“胡问静,我是石勒。”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缓缓站起,平静地道:“我就是羯人石勒。”
一个个装死的羯人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一眼看去至少有三五十人。
石勒看着四周,看到了正慢慢爬起来的张宾,看到了张宾脸上的苦笑和无奈,他心中有些鄙夷和愤怒,若不是这个人说要用信都的汉人种地,他会落得如此下场?若是他能够侥幸不死,他一定要杀了张宾全家!
石勒继续向四周看,看到了远处衡水城外呆呆站着的无数胡人和汉人,看到了正在四周砍下尸体脑袋的胡问静的士卒,又看到了正在从身上解下小问竹的胡问静。
张宾轻轻地活动筋骨,他倒不是故意装死,而是骑术不佳,不小心摔了下来,然后运气爆棚没有被马蹄踩死,干脆倒地装死了。他看了一眼四周,确定石勒今日必死无疑。胡问静一路追到了这里,又要砍下所有尸体的脑袋,摆明了是要将石勒斩草除根,石勒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张宾再也不看石勒,这个蠢货还以为有机会活下去呢。张宾淡淡地笑着,他倒是有机会活下去的。胡问静缺少管理地方的官员,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只要愿意投降胡问静,胡问静一定倒履相迎。
张宾淡淡地笑着,贾诩投降曹操后过得舒服极了,他也可以做贾诩的,当然,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做个司马懿。张宾扫了一眼胡问静,没有成亲,没有儿子,没有兄弟,他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司马懿。
石勒看着胡问静,缓缓地道:“胡问静,我石勒愿意向你投降。”他脸上带着温和又自信的微笑,他石勒愿意向胡问静投降,胡问静应该会接受他的投降的,因为他有胡问静不得不接受的理由。
石勒认真地道:“我是羯人的英雄,未来的几个月内会有十万羯人到达衡水听从我的命令,这十万羯人勇士中的大半会自带战马,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他们能够在百丈之外射中鸟儿的眼睛,可以砍断比人还要粗的大树,可以连续追赶敌人七天七夜。”
石勒微笑着,胡问静一定会冷冷地质问真的有十万胡人勇士投靠他?只要胡问静这么问,他的小命就保住了。
他微笑着看着胡问静,等着胡问静发问。
胡问静的声音认真极了:“有没有受伤?”石勒心中大喜,胡问静关心他?难道又是一个张依柔?他是不是该用最帅的姿势微笑?是不是该大步走过去一把搂住胡问静深情地吻下去,吻得胡问静全身发软?
“姐姐,我没有受伤……哎呀!我的糕饼压扁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委屈地叫着。
石勒温和地看着小问竹,只要他能够成为胡问静的手下,迟早把小问竹砍死了,办法很简单,只要他稍微对小问竹好一些,胡问静一定会吃醋而砍死了小问竹。
胡问静仔细检查小问竹的身体,确定没有受伤,柔声道:“哎呀,糕饼压扁了,不过糕饼压扁了也能吃。”小问竹用力点头,拍拍身上的灰尘:“姐姐要不要吃糕饼?”胡问静道:“要!大的一半给我,小的一半给你。”小问竹用力点头:“好啊,好啊。”
石勒心中怒火冲天,他在谈大事,胡问静竟然陪小孩子吃糕饼?他就要呵斥,忽然心中一动,这叫做欲擒故纵。胡问静一定看中了他的十万胡人大军,看中了他的英俊脸庞、二十六块蜈蚣精腹肌,故意打压他的气势。
石勒微微一笑,继续平静地道:“阁下为何不能统一中原?因为没有兵马,因为没有粮草。汉人很会种地,可是汉人却不是最好的战士,汉人的身高和体型注定了汉人不如胡人的力量大。若是阁下有十万勇猛的胡人大军在手,有无数的汉人耕种粮食,何愁不能统一中原?”
“我石勒屡次败在阁下手中,深深地感受到了阁下的武勇,天下唯有阁下才是真英雄。我石勒愿意为真英雄效力,征讨四方,剿灭天下不服之臣,统一天下,创建万世不易的王朝!”
石勒单膝跪下,眼神之中冒着光,诚恳的神情感动了天地。
胡问静的声音温柔无比:“来人,找棵树把这家伙绑起来,剐了。注意不要被小问竹看到,小孩子不要看太多血腥,看多了很容易成为变态的。”
小问竹扁嘴:“我才不要看,又不是没看过。”又殷勤的看着胡问静:“姐姐,把他的人头砍下来给我当球踢吧。”
胡问静怒视小问竹:“你已经是变态了!今晚不准吃饭!”
石勒微笑道:“我石勒精通……”
“噗!”石勒肚子上挨了一拳,立马变成了虾米。
祂迷收回拳头,转头看四周,怒了:“树林竟然距离这里好远!”其余人嘻嘻哈哈,一点没将四周无数的胡人和汉人百姓放在眼中。
衡水城外,一群汉人百姓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沙场,好些人情不自禁的走近几步,满脸的笑容,附近虽然血腥了一些,但是亲眼看到打仗、杀人、凌迟等等事情够他们吹牛一辈子了。HΤτPS://wωw.hLxS玖.còΜ/
一群胡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人惊恐不安,虽然与石勒不是一个族的,但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有人完全不在意,草原上你杀我我杀你的事情多了去了,石勒战败了,石勒的部落就该归胜利者所有,胜利者怎么会杀死自己的俘虏毁坏自己的财产?当然,他们不是石勒的手下或者族人,不属于胜利者的财产,有机会逃走就是了。有人鄙夷地看着石勒,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羯人英雄?垃圾!有人却拼命地向后退,百余人杀了两千余胡人骑兵,似乎还毫发无伤,这些人太可怕了!
自从石勒站起来后,张依柔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石勒,她喃喃地道:“还好,我的天神没有受伤。”她看着狼狈不堪,脸上身上都是鲜血的石勒心疼极了,胡问静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石勒?
张依柔看着祂迷扯着石勒准备千刀万剐,愤怒地大声地叫道:“你不能伤害石勒!”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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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讨厌夏天的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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