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毕竟是女生,而这里都是糙汉子,诸多不便。于是,戴姆勒找来平日和她关系甚好的格雷特,作为陪伴。
看见萎靡不振的安娜,戴姆勒隐隐觉得这事会弄得很大,自己扛不下来。于是,打了个电话给诺曼后,直接跑去校长室搬救兵。
等男人们离开,安娜克制不住蜂蛹上头的愤恨,终于爆发了,冲着格雷特恶声恶气地大叫出声,“我弄成这样,你满意了吗?”
格雷特眼中的光芒冷了冷,安娜弄成这样,她是有些后悔,两人毕竟当了好几年的闺蜜,可被她这么一嚷,心中的愧意瞬间所剩无几。
见她不说话,安娜心中的怨怒和怪责更甚,“要不是你逼我,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今天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一手造成。格雷特,我恨死你了!”
安娜平时娇纵惯了,这些话没经大脑就直接说出了口。
耳边听到她的埋怨,格雷特心潮起伏,暗忖,为了给你出头,我都失去了父亲,这笔账我也没和你算,而你现在不过受了一点委屈,就这样胡乱牵连别人。还说把我当好朋友,事实上只是把我当枪使,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罢了。
这种想法一旦萌芽,就在心田中生根发芽,且迅速壮大。格雷特咬住嘴唇,拼命克制住翻腾的思绪,压制下与她争辩的冲动,道,“安娜,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警察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
***
话说另一头的游泳馆。
瑶光到的时候,诺曼还没来,于是她一屁股在水池边坐下,两条白皙的腿一前一后地在水中划动,一时掀起水花无数。
不得不承认诺曼是个优秀的教官,耐心且循序渐进,短短一星期的时间,她已经能在水中闭气游泳了。不过,主要还是她蒋瑶光天资聪慧,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
思想正活跃着,一抬头,瞧见了靠在门框上的诺曼。
其实诺曼已经来了一会儿,看到瑶光一个人坐在那戏水。她双手撑在池子边,脸上表情天真而又调皮,好似一只初入尘世的精灵,完全不是那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坏女人。
诺曼看着她,出不了声,也跨不出步伐,被搅乱的不是池水,而是他的心湖。
见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凝固,瑶光扬了扬眉,无声地询问,你看我作甚。
诺曼收回视线,没话找话,随口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瑶光眨了眨眼,“你。”
诺曼面上一黑,斥责道,“蒋瑶光,几天没去军校,是不是把规矩忘了。”
嘴上声色俱厉,心里却荡漾涟漪,暗忖,这哪是天真无邪的精灵,分明就是食人心肺的女妖怪。
被数落了,瑶光一脸无辜,耸肩,“你问我答,何罪之有。”
诺曼在军校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带出的学生更是一批又一批,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有脾气倔的、有背景硬实的、有聪慧过人的、有阴人卑鄙的……最终也都被他收的服服帖帖。也只有蒋瑶光,让他屡次吃瘪,他拿她是真没办法。
诺曼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下心跳,大跨步地走了过来。正打算说些什么,眼睛一转,视线突然落到了她胸口颈间。
瑶光身上穿着泳装,虽然没有袒胸露乳,却依然藏不住这锁骨上青紫的吻痕。
诺曼脸色一沉,问,“这是什么?”
瑶光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摔了。”
诺曼的眉头紧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哪里摔的,能摔成这样?”
他的目光如开封的刀,在她脸上刮过,满是严苛。
瑶光不想在这话题上纠缠,“你说不是就不是。”
见她下水,诺曼也跟着下去,连身上的背心也顾不得脱去,脚步一跨,飞快地堵住她的去路,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样子不像教官,倒像是一个吃醋的丈夫,瑶光嘴角一勾,道,“我和人睡了。”
诺曼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爆炸的声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吐出她的名字,“蒋、瑶、光!”
“你追问不就是想得到这个答案吗?那我老实交代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说……”说到这里,她低低地笑了起来,一点点凑近他,眼波流转,“和我睡的人不是你,让你觉得很失望?”
诺曼的心重重一跳,厉声喝阻,“住口,身为一个姑娘家,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
瑶光不以为然,“我不是姑娘家,只是历经风霜的残花败柳,所以,我想和谁睡就和谁睡……”
说到这里,她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他身上。只见他的背心已经湿透,贴在身上,完美勾勒出他胸腹的线条,尽显阳刚。
瑶光起了坏心,又想去逗一逗这个总是在她面前装腔作势的教官,便欺身上前,伸手拂过他的胸膛,往下一撩,轻轻触碰了下他的腹部,道,“要不你也试试?”
诺曼顿时像是被她烫到了一般,将她推开,同时向后跨了一大步,“蒋瑶光,你别太过分!军中纪律严明,我不允许有搅屎棍搅乱一潭清水。”
清水?有男人有女人的地方,就不会是一潭清水。
两人正僵持,这时,突然有人走了过来,“诺曼教官,军校来了电话,说有急事找你。”
诺曼走到岸边,手一撑,跃出了池子。他走了几步,回头望过来,道,“等我回来再来处置你。”
处置?就怕你马上要自顾不暇了。瑶光有恃无恐地冲着他笑了笑,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吹过就散,半点没留下。
果然,诺曼接完电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短短一个晚上,日本使臣长泽瑛太被杀,嫌疑犯锁定安娜。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学生,一个是少女团的成员,都是他在负责。现在发生了这事,上头追究下来,自然第一个找的人就是他!
***
彼得是个憋不住话的人,等教官走远,便迫不及待兴师问罪,“昨晚你在哪里?”
赫尔曼,“图书馆。”
彼得,“一个晚上都在?”
赫尔曼点了点头。
彼得瞪着他,阴阳怪气地道,“所以你和蒋瑶光在图书馆待了一整晚?”
赫尔曼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看见他这样子,彼得就来气,几步冲过去抓住他的衣襟,怒道,“你嗯什么嗯。你的朋友落难受欺负,你却在温柔乡里逍遥快活,赫尔曼,你对得起安娜!”
面对他的口不择言,赫尔曼的眉头皱了起来,道,“彼得,安娜是你的女朋友,不是我的。有义务保护她的人,是你。你应该感谢我和她保持距离。”
声音不响,却带着一定分量,让彼得一怔。安娜从一开始的举棋不定,到后来对赫尔曼的死缠烂打,这个转变太明显。他不是瞎子,都看在眼里。正如赫尔曼所说的,他应该感谢他,没有趁虚而入,可是……他还是觉得憋屈。
“不管怎样,安娜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你怎么忍心让别人伤害她?”
赫尔曼沉寂半晌,缓缓道,“她不是别人。”
彼得说的是那几个流氓,但赫尔曼说得却是瑶光。
彼得再度一愣,等他回过味来,心中的火苗不由蹭蹭向上蹿。他想也不想地拔出拳头,朝着他的脸狠狠揍去一拳,道,“你这混蛋,难道几十年的友情,还比不过几个月的爱情?”
不满和愤怒一下子爆发,彼得又是一拳送过去,吼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坐视不理,事情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赫尔曼踉跄后退,但眼底坚定的信念却没变,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把刚才说了一半的话说完,“瑶光不是别人,是一个能拯救帝国命运的人。”
没想到他沉默半晌就憋出这么一句屁话,彼得心肺都炸了,挥舞着拳头揍向他的腹部。
“狗屁!”
赫尔曼闷哼了一声,受下了他的攻击,就安娜这事,他确实心中有愧,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不曾躲避。
狠狠揍了他一顿,但是彼得还是不解气,拎起他的领子想继续拳打脚踢,这时,瑶光和诺曼赶到。
看到赫尔曼被揍,一张俊脸挂了彩,瑶光上扬的嘴角瞬间沉了下来,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火,压都压不住。
丫的活的不耐烦了,连她的男人也敢打!
她一个箭步挡在赫尔曼面前,顺着彼得的攻势,扣住他手腕上的命门,稍一用力,轻而易举就废了他的招式。她弓起腿,毫不留情地顶在他的下巴上,乘他吃痛之际,回旋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一下子将他踹出了几米外。
彼得多次领教她的功夫,知道自己打不过她,也不打了,冲着赫尔曼骂道,“赫尔曼,你孬种,居然躲在女人背后。”
赫尔曼一脸淤青,全拜这傻大个所赐,瑶光不由气笑,冷言讥讽道,“连自己的女朋友都看不住,任由她三心二意地勾搭别的男人,到底谁是孬种。”
被踩中痛脚,彼得顿时恼羞成怒,“蒋瑶光,你嘴巴放干净……”
瑶光向来毒舌,现在更是嘴下不留情,打断他道,“要不是她耐不住寂寞,半夜出去会其他男人,怎么会被地痞流氓缠上?怎么没见地痞流氓来纠缠别的谁?”
一句话说到了根本上,一瞬间四周鸦雀无声。
时间停顿一秒,背后陡地传来了安娜几近歇斯底里的尖叫,“我没有,蒋瑶光,你血口喷人。”
瑶光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知道。”
来的人中除了安娜、格雷特,几位校领导,还有警察,为首的一个,是负责五人命案的亨瑞警官。
看到蒋瑶光,亨瑞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上个案子还没破,而这个案子似乎又和她有关,是巧合么?
“蒋小姐,我有个疑问,需要您来解疑。”
话题突然转到瑶光身上,让人有些猝不及防,瑶光不动声色地转身,与他对望,“您请说。”
“我们警方也是刚刚接到报案,命案发生到现在不过才一个小时,请问蒋小姐是如何得知?”
话音落下,众人目光顿时齐刷刷投向瑶光,安娜更是口不择言地道,“一定是你陷害我,对,就是你!”
刚才警方找上门,指控安娜涉嫌谋杀,而死者是日本使臣长泽瑛太。安娜一直沉浸在惊恐中,以为自己才是受害者,没想到眼睛一眨,本末倒置。
安娜还想说什么,却被亨瑞截断,示意她保持安静后,又转头望回瑶光,道,“请蒋小姐回答。”哈啰小说网
面对这位资深老警察的询问,瑶光并没有露出慌乱,而是镇定地道,“昨晚遇到彼得,是他告诉我的。”
亨瑞警官追问,“他说了什么?”
瑶光不疾不徐,“他说安娜去找日本人拼命,让我替他去搬救兵。”
一句话,听起来简简单单,却包含信息量无数。
亨瑞转头看彼得,问,“是不是这样?”
彼得点头。
亨瑞又道,“那你去搬救兵了吗?”
瑶光,“有。不过,没搬到。”
亨瑞,“你去找了谁?”
瑶光,“赫尔曼。”
牵涉到传说中的大天才,亨瑞一怔,直觉这事怕是没这么简单。所以,一时没再深究。
见状,瑶光笑了笑,道,“昨晚彼得才说安娜要去找长泽瑛太拼命,今早您就上门了,有人死了,那死的必然是长泽瑛太,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滴水不漏的分析,不管逻辑还是条理都让人无从反驳。
“只不过……”瑶光话锋一转,原本平和的语气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警官先生,您不询问当事人案件经过,却在这里盘问我这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是何用意?或者,我可以理解为,是您看我不顺眼,所以故意刁难?”
声音不响,却气势十足,一下子将亨瑞将了军。他立即意识到,这个女子巧舌如簧,又心思整密,案件要是与她无关也就罢了,若是有牵连,恐怕想要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也绝非易事。
他打了个哈哈道,“蒋小姐多心了,将每个疑点都弄清,这是我们警察的破案原则。若有得罪,还请蒋小姐见谅。”
瑶光见好就收,抿嘴笑了笑,也不再钻这牛角尖。
戴姆勒在一旁看看警官,又看看瑶光,这几句你来我往的话,无一不带着刀光剑影。一个女子,在面对警察严厉的质疑和盘问时,还能做到不动声色地谈笑风生,别人服不服不知道,反正他是服了。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诺曼突然开口道,“安娜,你为什么会去招惹日本人?”
这句话起着画龙点睛般的作用,瞬间将歪掉的思路拉回正轨。
亨瑞警官干咳一声,将目光转到安娜身上,道,“是啊,冯.海瑟尔贝格小姐,请您解释一下,为何半夜三更不在旅馆休息,却要跑去废弃的工厂?”
“我……”安娜被问得一时语塞。
就在她犹豫是不是要全盘托出,冷不防,突然有人在旁边说了一句,“她去幽会。”
大家寻声望去,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格雷特。
安娜转头看着格雷特,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格雷特却没看她,继续道,“前几天安娜告诉我说,她觉得那个日本使臣有点意思,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所以忍不住跟踪他,甚至偷窥他,她想摸清他的作息和爱好。”
安娜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胡说!”
格雷特反问,“这不是你说的话吗?现在我只是一字不差地重复出来。”
类似的话,安娜确实说过,但是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她想要偷他的那把武士刀。想要见缝插针,总要了解对方的作息,才好下手吧。只不过,现在被格雷特断章取义地说了出来,味道顿时全变了。
“安娜,你为什么要这样?”彼得大脑不好使,很多细节都想不明白,但不管是横着想还是竖着想,都想不通堂堂一个贵族千金,怎么会对日本人感兴趣。
格雷特抢在安娜开口前,对彼得道,“因为你太笨太傻,智商堪忧。她想嫁个骑士,本以为你剑术天下无双,没想到却连一个日本人都打不过。”
不管是这话的内容,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完全是安娜的风格。
彼得脸色一沉,他再笨再迟钝,当众听到这种话,也会扫面子,不但扫面子还伤自尊。
本来这事让人匪夷所思,但现在被格雷特这么一说,众人想想,也觉得不是不可能。这段日子,安娜确实对日本人展现出了莫大的兴趣,别说和她亲近的几个小伙伴有所察觉,就连彼得也在纳闷。
安娜见昔日好友如今翻脸不认人,心中除了被背叛的恼怒,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但她还是奋力挣扎,为自己开脱道,“你胡说,我是少女团的一员,我父亲又是高官,怎么可能自甘堕落,去喜欢一个外国男人!”
话音还没落下,就听一个清清凉凉的女声传来,“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外国男人,他的父亲是日本大使。”
安娜咬牙切齿地瞪着瑶光,“那又怎样?”
瑶光微微一笑,“元首有意想和日本、中国联盟,只是还没决定选择哪一方。你父亲可是民族党中的大官,身居要职,他的女儿要是能和日本使臣联姻,那日德联盟也是铁板钉钉。”
这话出口,众人都是一怔。之前扯来扯去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谁也没做深层思考,现在经过瑶光这么一提醒,纷纷惊觉。这牵扯到政治,性质自然又不同了。
但凡和安娜家有点来往的,都知道她的父亲冯.海瑟尔贝格上将是亲日派,主张和日本结盟,以便今后从东西双翼夹击苏联。有了这层意识,一开始觉得安娜会去勾搭长泽瑛太是无稽之谈的那些人,现在也变得半信半疑起来。
安娜不是瑶光,对政治历史不感兴趣,所以一时半会根本无法理解她话里的含义。只是觉得她信口开河,随便几句就想转移乾坤,心中对她的恨意是燃烧到了极点。
她握紧拳头,恨不得撕烂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蒋瑶光,我要杀了你。”
嘴里这么喊,同时人也冲了上来。
这时的安娜已经全无形象可言,但她不在乎,只是一心想要掐死瑶光,阻止她继续胡言乱语,往她身上泼脏水。安娜压根没注意到一个可怕的细节,那就是在不知不觉中,父亲也被卷了进来。
瑶光站着没动,就算不躲避,安娜的拳头也不会落到她身上,因为身边自然会有人保护他。
诺曼用手挡了一下,厉声低喝,“安娜,你说动手就动手,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一句话严厉无比,四周顿时安静了几秒。
瑶光看着安娜,冷笑一声,不留余力地继续落井下石,“在众目睽睽之下,你都敢打人,私底下,脾气上头,难保不会杀人。”
“我没有杀人,”情急之下,安娜转向赫尔曼,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不是圣经吗,不是能洞悉一切吗?你告诉他们,我是无辜的,都是这个女人的计谋。”
众人的目光望向赫尔曼,都想知道他怎么说,可是赫尔曼自始至终保持沉默,似乎下了决心让自己置身事外。
得不到回应,她一脸失望,又去看彼得,“彼得,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告诉他们啊,我不会杀人,你说呀。”
现在的证据对安娜十分不利,以自己的智商,彼得也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事实究竟怎样,安娜有没有杀人,他也说不出。
于是,安娜望向格雷特,道,“我主动接近长泽瑛太是因为我要偷他的武士刀,我要偷武士刀,是因为帮你父亲的案子查找真凶。格雷特,你为什么要说谎?”
这话要是放在一开始就说清楚,或许还有点用,但现在只是成了她为自己脱罪的借口。
格雷特道,“我没有,我从来也没要求你帮我查父亲的案子。”
安娜对她360度大转弯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忍不住叫道,“明明我们商量好,你除去蒋瑶光,我对付日本武士……”
话还没说完,安娜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立即用手捂住嘴巴,硬生生地住了口。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
亨瑞警官转头望向格雷特,问,“她说过这样的话么?”
格雷特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瑶光毫发无伤,所以对警察来说,格雷特不过是说了一句气话。但安娜的情况不同,日本人死了,这就不是气话,而是杀人动机。
不管事实如何,长泽的死都和安娜难逃干系,现在各方证词都指向她,光靠她一个人的嘴根本无从狡辩。
亨瑞警官还想说什么,这时,属下来了,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亨瑞眼神一变,道,“安娜小姐,我们找到了杀人凶器。请你跟我们回警察局,协助我们做进一步调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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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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