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仔细一想,若能因此堵住那赵观察使的嘴,倒是不错的买卖。
“那女的来历你可清楚?要尽快将她家人捏在手中,才好放心。”他嘱咐安庆绪道。
安庆绪应了声,瞧了一眼被安禄山搂在怀里的娜朵,娜朵自然是不敢说那女郎是中途掠来的,同她们几个粟特少女可不一样,但显然安庆绪不想横生枝节。
“耶耶放心,这些事情儿自会妥善处理。”
安禄山摆手让他出去,他眼下新得了美人,有要事要做。
安庆绪刚从房里出来,听到里面一声尖叫。
他忽而有些庆幸,那女郎落入赵谨言手里当是要比落入安禄山手里少受些罪的。
一个武卫凑上前,小声报告观察使院里的动静,安庆绪思索片刻,没想到那观察使这么快就知道了,来向他要解药?如今这解药是那女郎唯一的牵制了,哪里能说给就给,不过,他确实该去会一会那赵谨言了。
这厢,陈盈姝已经用过了膳,赵谨言却被他底下的人叫走了,她一个人待在院里,着实是无聊,夜已经深了,她看着那唯一的床犯了难。
自己是睡床呢?还是主动点去睡窗台的塌?
赵谨言这边赴了安庆绪的约,大半夜的将人叫到府上的凉亭中,若不是急着要解药,他何会搭理此人。
安庆绪见对面的人脸色黑沉,讪笑道:“观察使找我要解药,我本不该推辞,只是说来您恐怕不信,那解药前两日不小心摔了,如今我实在是拿不出来。”
他这谎言扯得着实低劣了些,可那也不影响,赵谨言势必是要到手的。
“安督军既然约我来,我就明说了。人我既然收了,不会说话总是少了几分趣味!为了佳人,我不得不跑这一趟。你直接说要如何才能寻回解药吧!”
安庆绪心道这观察使还是个风流人,人刚到手就迫不及待的为女人出起头来,可那女郎原本是他为了在安禄山身旁安一枚棋子准备的,这般便宜了这长安来的观察使,总得让他有所收获才对!
“观察使真是爽快人!解药自然可以再去寻,只是我眼下有一桩事,颇为烦恼。”
“愿闻其详。”
“突厥与粟特族一向不合,如今粟特人早就融入我大唐,只剩了少数族人隐居在河东以北,可突厥人却屡屡犯禁,烧杀抢掠,我已经奏秉了节度使,可节度使顾忌出兵,怕长安那边有所猜忌,未敢有动作。”
赵谨言冷笑,这事儿他早在一月前便听到了风声,安禄山本就是粟特人,他不相助顾忌的是突厥人的态度,可不是长安那边,眼下这安庆绪是想借他的力迫使安禄山出兵救粟特了。
安庆绪见赵谨言冷眼瞧他,也不怯,继续道:“观察使收的那女郎,便是粟特族献给节度使的礼,还望观察使相助,若事成,我亲自去寻了解药奉上。”
“此事我应了,也请你说到做到,事成之后,我若看不到解药,那你便好好准备承担后果。”
他起身离去,安庆绪瞧着人走远,叹了一声,出身高就是不同,有的是靠山。
陈盈姝靠在杌子上打瞌睡,赵谨言进了房,就看女郎趴在书案上,半偏着头,竟是睡着了,他的心软下来。
可惜,没能将解药给她带回来。
他小心靠近,手从腰后穿过去,打算抱她去塌上,陈盈姝却醒了。
她站起身,揉了揉眼睛,想到自己等人等睡着了,担心起自己的睡姿来。
“床上去睡。”赵谨言道。
陈盈姝看向那床,不动。
“你睡床,我睡塌。”
他说着,进了隔间,陈盈姝就看到衣服一件件搭到屏风上,她默默转开眼,不敢置信。
赵谨言当着她面去洗澡了,他现在不防着她了?那次被他瞧见泡温泉,不是很气恼嘛!看来他还是相信她的人品,知道她不会偷看。却又忍不住笑意,扑到床上。
她在他的床上肆无忌惮起来,趴在他枕头上,是很好闻的味道,同他身上的一样,似乎是松针和翠竹混合制成的香,他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她轻轻嗅着,脑子里乱七八糟起来!
她起身往隔间那边看,可惜屏风质量很好,半点也看不见,她又回神嫌弃起自己来,本来赵谨言就嫌弃她出身低,行为不端……不行,她好歹是出身书香门第,她要镇定!
隔间里没了水声,他大约要出来了。
她连忙调整好睡姿,侧身躺着,拿薄被将自己盖上,假装已经睡着。
赵谨言出来,烛火还亮着,床上女郎乖乖躺着,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陈盈姝借着床幔遮挡,悄悄觑了一眼,那一眼可不得了,他着一身白衣,夏衫单薄,举步走来,衣带从风……霎时她心里一热,赵谨言生的俊美,她一直都知道。
此刻,那人已经斜靠在塌上,仅露出如玉般的脖颈,头发滴落的水氤氲了胸前一片,半隐半现,甚是撩人…正拿了块帕子揉他那半干的头发,另一手拿着拆开的信看得仔细……
陈盈姝才发现自己竟是个贪图男色之人,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朝陈盈姝这边望来,陈盈姝慌忙闭上眼,心里想着应该没看见吧?
赵谨言收回目光,继续看信。
过了片刻,陈盈姝胆儿又肥起来,想着中间总有层幔子挡着,悄悄睁了眼……就撞见似笑非笑正瞧着他的赵谨言。
她一直觉得赵谨言的冷漠自傲的,可他偶尔这样笑起来,实在是如化了的高山冰雪,令人自惭形秽。
“怎么,你睡不着吗?”赵谨言问她。
陈盈姝只好坐起身咳了两声,赵谨言端了盏水递了过来,盈姝饮了水转开视线,掩饰着尴尬。
再去瞧他,他头发擦干,披散着发,与白日里大不相同,多了几分潇洒柔和。
陈盈姝指了指喉咙,赵谨言会意。
“解药要过两日,你且放心,若是这几日不舒服,我先带你去看看大夫。”
盈姝摇了摇头,指了指榻,催促他快去歇息。
赵谨言看了眼塌,意味深长道,“其实,那塌太硬,我睡不着。”
盈姝一惊,想着他莫不是拐弯抹角的要与自己同睡?可……怎么可能呢?
她内心纠结,赵谨言内心一哂,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我困了自然就能睡着了。”
说罢,他转身吹熄了她床前的灯,仿佛刚刚的说辞真的是陈盈姝会错意了一般,倒让盈姝不知如何应对。HΤτPS://wωw.hLxS玖.còΜ/
房间里一下暗了很多,他已经回了榻,正借着烛光回信,他执笔的姿势甚美,腰身挺拔,让人很想从后面抱上去。
盈姝打量他很久,想着自己先前脑子怎么那么不好使呢?不过是被说了几句,嫌弃了些,且尚算是事实,如今知道了前因后果,误会一旦解除,再看他,真真是哪儿哪儿都是优点,挑不出一处不好来!
她笑着眯眼瞧着,烛光微恍,鼻间满是松竹的香气,睡意慢慢袭来!
赵谨言回了信,搁了笔,放轻脚步,走到床前。
他细细打量她,女郎这次是真睡了,眼睫微闭,睡姿娇憨,粉唇微勾,烛光跳跃,半明半暗。
她来寻他,他很高兴,原谅他内心自私的想法,如今她总算落到他手里了,她一路遭受的苦难,他愿意慢慢抚平!
他看了良久,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缓缓收回,随后回了塌。
他没有骗她,塌是真的很硬,他躺在上面睁着眼,很久都没有入睡,听着床上传来轻浅的呼吸声,百转千回。
他或许该无耻一些,她既然来寻他,大概是接受了他的,他何必这样强求自己,但又怕自己的隐藏着的一腔炽热被她发觉,像上次那样反而吓着她……
第二日,陈盈姝醒来,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这段时间太过担惊受怕,直到找到赵谨言,才放下心来,这一晚睡得很是安稳。
起了身去开门,就见门外面不远处立着一个男子,样貌倒是倜傥,穿一身轻便的胡服,装扮像是个侍卫,那人见门开了,快步过来。
“女郎可醒了,观察使说若您醒了可传膳,无需寻他,他处理完事自会回来。”
陈盈姝因着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
南霁云趁着转身的空挡,偷摸着打量了一眼那女郎,果然好颜色,怪道连公子都被她迷了,他跟随赵谨言多年,也一同走遍了大唐河山,倒没见过他那般模样!
不过他与公子亦仆亦友,知道他的性格,若真是动了心,对女子感兴趣了,倒确实不是件坏事,总比往日那般没有人情味儿的好,想到这里,他越发高兴起来,紧着安排膳食去了。
昨日赵谨言陪她用膳,今日那人不在了,陈盈姝觉得胃口直线下降,用了些便叫撤了,收拾停当就想着出去走走。
那侍卫倒也没没拦她,只隔着几步的距离跟着。
陈盈姝想问他知不知道赵谨言去了哪儿,可只能皱着眉看着……
南霁云见那女子在院子里不走了,欲说还休的样子,倒不好意思起来。
“女郎可是有什么吩咐?”
陈盈姝嗯嗯两身,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南霁云看她手忙脚乱,霎时懵了,这竟然是个天哑之人,怪不得到现在为止没听她说过一句话呢,他还以为是她瞧不上他,不愿回话,却原来,是个不会说话的苦命人!
他顿了一下,试探道:“女郎是想问我是谁?”
陈盈姝愣了一下。
“噢,我是公子的侍卫南霁云。”
陈盈姝摇摇头,指了指外面。
“你是想知道公子去哪儿了?”
陈盈姝点点头。
“公子寻安节度使去了,商议此番回京的事儿。”
回京?安禄山也要回长安去?倘若她的嗓子能好,再能回长安,那确实再好不过,想到能尽快回去,这一路都同赵谨言一起,莫名喜悦起来。
南霁云看着女郎这喜悦的样子,不忍打击她,若是在这范阳还好,这女郎还能跟着公子,若真回了长安,也不知道赵谨言会不会将她带回去,就算回了长安,偷偷藏在外面就罢了,带回赵府那大概是不成的,想到县主娘娘的架势,南霁云捏了把汗。
此时从外院进来一个着营团服饰的男人,见了南霁云面上一喜,大步过来,才看见拐角处还有个女子,莫名面熟。
“张兄,你如何到范阳来了?”南霁云显然也瞧见了他。
盈姝转眼一看,这不是在钱塘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秀才吗?当时裴知节说是那次金陵杀人案的报案者,怎么似乎弃文从武了。
张巡看了一眼那女子,只觉似曾相识,印象深刻却又想不起名字和来历,他转开眼,一把拉了南霁云。
“赵兄可在?我有急事寻他!”
他面色焦急,倒让南霁云有点不知所措。
“公子去寻安禄山了,可是雍丘出了事?”
半年前公子让他安顿张巡,几番波折,将他安插在雍丘营团里,做了一名千夫长,他与张巡算是有过数日相处,知道这位置委屈了他,他一心想着科考,可金陵那事儿还是传到杨家去了,科考是无望了,但凭他的本事军营里混出个名堂还是容易的,可眼下人该在雍丘才对,怎么也到了范阳。
张巡得知赵谨言不在,急的跺脚,转眼又看见一旁的陈盈姝,突然神思清明。
“我想起你是谁了?你不是钱塘县令家那个……”
他一时想不起如何称呼她,当时他同那赵谨言言及此女,貌美惊人,可惜眼光不好,和那臭名昭著的裴知节在一块,怎么如今又到了范阳,真是奇哉!
一旁的南霁云笑道:“张兄怕是错认了,这是范阳节度使府上的女娘,怎么又提到钱塘了,我们也是昨日才识得呢!”
张巡摆了摆手,说道不会认错,忽而又想起自己的来意。
“起呀,都是你打岔!快带我去寻赵谨言!”
南霁云见状,只得让陈盈姝快回房里去,他带着张巡去寻赵谨言。
陈盈姝应了声,就见着两人推攘着走远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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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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