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赵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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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本该是入梦的时候,徐斐晚毫无睡意,颓坐在门外,看着一边没有动过一口的饭菜,目光涣散。
“阿榆。”他抱着膝盖,嗓音沙哑地呢喃出声,以为里头的人已经睡着了。
裤腿被拉了上去,泛白的指节轻轻摩挲着脚背上的疤痕,虽然已经愈合了很多年,但回忆席卷来的时候,好像还能感觉到疼。
不是腿上的疼,而是心头的疼。
“你曾经问过我,这条疤是怎么来的……”他自顾自地说着。
18岁的夏桑榆被他从医院里背回来,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像失去了魂魄一样,只是个漂亮的洋娃娃,毫无生气,她哭得太累了。
他便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着她,每天端茶倒水,生怕她支撑不住想不开。
这个家,突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一个还没有真正长大,一个在成人的关口,遭受重创。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突然表现得像已经振作了的样子,开始和他像往常一样说话,下来吃饭,陪他写作业。
少年心里藏着许多事情,格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变得十分小心翼翼。
就当他以为能够悄悄安下心来的时候,某天清晨,打开阁楼上的窗户,他看到夏桑榆把行李抬进出租车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就在他睡着的那段期间,她悄无声息地丢下他准备一个人走掉,世界仿佛一下子开始崩塌,少年飞奔出去拼命地在后面追赶。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声带都快喊哑了,天空下着小雨,在他跨过一个水坑的时候,鞋子不小心被踢拉掉,一个踉跄,便栽倒在了地上。
少年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向前,根本没有抓到任何东西,滚烫的热泪从眼眶滚落,狼狈,绝望。
他只能用干哑的嗓音喊着“阿榆”,光着腿沉重地往前走,碎发被雨淋湿,搭在额头上。
那天他不知道一直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蓦地发现,地板上淌着血迹,从门口一路淌到了客厅。
可他连一点痛觉都没有,痛感全都被胸腔所占据,颓废地倒在沙发上,用手背盖住眼睛,他怕他再次哭出来。
最后一丝力气把他撑起来,把自己弄干净,餐桌上留下了夏桑榆最后的一封信。
她说对不起,她不能再照顾他了,他应该回他自己的家里去,那样他会受到更好的照顾。
少年指节攥紧了那张信纸,生生地让手掌掐出血来,原来他,被抛下了……
徐斐晚讲完后便失了声,独自静坐在地上,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他为没有料到,夏桑榆和他只有一堵门的间隔。
腿上的伤口早已结痂,那心里的伤口呢,他就这么被人放在烈日下接受酷刑,把自己的伪装全都撕裂开。
她蹲在门边上,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夜晚就这么过去,清晨醒来的时候,她踏出房门,脚步迟缓地下楼。
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却不见徐斐晚的身影,她照了照镜子,脸色难看得吓人,眼睛还浮肿着,根本不能见人。
五味杂陈地吃完早餐,又洗了把冷水脸,抓起包包准备出门。
大门打开的时候,她微微愣了一下,男人正倚靠在车前,看见她之后,眼里带着心疼。
“你这个样子,能去上班吗?”许砚山轻皱着眉头,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还是休息几天吧,我帮你请了假。”
她瞳孔微张,现在这个状态,确实不适合去上班,怕会吓到学生。
“谢谢你。”他总是能替自己着想,心头一暖,夏桑榆吸了吸鼻子。
“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整理一下心情?我可以陪你,正好这阵子忙过了,我也打算休息几天。”许砚山目光很柔,让她很安心。
“你有什么想法了吗?”她也觉得,自己需要出去透透气,整理好情绪后,再和徐斐晚好好说。
“济东岛怎么样,也不算太远,这个季节去刚刚好。”他翻着手机,给她看风景图。
明媚的海岛是很吸引人,和最近老是下雨的W市一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那你快去收拾东西,今天就走。”许砚山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计划的旅行才更有趣,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际遇。”
夏桑榆想了想,便走进门,男人补充了一句,“别忘了带护照和其他证件。”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上次出去的行李还没收,要不了多久就收拾好了。
许砚山微微暗着的眸子,在重新看到她的时候,又亮了起来。
“机票什么的,你都买好了?”
“嗯,我们现在就去机场,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我一起去的,都做好了独自旅行的准备。”
“……”心底莫名地划过一丝不安,抓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徐斐晚发个消息。
许砚山余光撇到她的脸上,看她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要不闭上眼睛眯一会儿,两个小时的车程。”说罢便伸过来一只手,帮她把耳机给带上。
夏桑榆侧过头,闭上眼睛,听着舒缓的轻音乐,让自己放松下来。
男人的车速不快,似乎也在珍惜这段两人相处的时间,看着她悄然睡去。
目光不经意划过她捏着的手机上,手再一伸,把它抽出来,按下关机键,放了回去。
徐斐晚中午之前就回来了,脱掉鞋子,看到门口夏桑榆的鞋不见了,眉头一动,想着她可能上班了。
踩着楼梯上了二楼,来到她房门口,门微合着,他推门而入,眼睛快速地环视着,发现木桌底下的小箱子也不见了。
心下抑制不住地惊慌,跑过去拉开木桌的抽屉,发现她的证件都被带走了,全身的血液开始冷凝。
掏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里头的官方女声告诉他,“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如此反复,重复了不下十几次,在她的床上坐着,揉捏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再次睁开眼,瞳孔里多了几分阴鸷,他拨打了她同事的电话,那边告诉他,夏桑榆今天没有过去,说身体不适,请了长假。
用备用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徐斐晚声音如坠冰窖,冷得彻骨,“喂?帮我查个人。”
不出十分钟,那边的电话拨了回来,男人语气恭谨地道,“查到了,下午两点,敦田机场,飞往济东岛的航班。”
“那个人把返回的机票改签了,换成了……去Y国的航班……三天之后,济东岛屿来机场……”男人不忍往下说。
徐斐晚眼底已是一片暗色,胸腔剧烈震荡,挂掉电话停了几秒,“砰”地一声把手机给摔到墙角,木地板砸出了一道裂痕。
他颓然地抬手穿过发间,按压着隐隐作疼的头,起身长腿一迈,踏出了房门。
发动了引擎,车子像阵风似的呜了出去,疾驰在公路上。
他一路不断地拨打着夏桑榆的手机,可传来的都是关机的官方回应,焦躁越来越盛,愤恨地砸着方向盘。
没过多久,天色就开始转暗,大片大片的乌云压了过来,暴雨不期而至。
硕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雨刮器左右摇摆,让他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俩人下了车,机场大厅,夏桑榆揉了一下迷朦的眼睛,跟在推着行李的男人身后。
许砚山双手扶在行李箱的拉杆上,看着面前的巨幅电子显示屏,眉头轻皱着。
“因为雷暴天气的影响,所有航班将延迟两至三个小时,请大家耐心地在候机厅里等候着,不要随意走动,请注意出行安全。”
“飞机延误了……”他转身对着不在状态的人解释着,顺便将她拉到长椅上坐着。
夏桑榆心里的不安,被天气因素给加深了些许,她搅动着衣角,语气虚浮地应着,随即又低声道,“我就这样走了,是不是不太好,我……”
“放心,我们就出去三天,他都这么大了,还怕照顾不好自己吗?”男人安抚地揉弄着她的头发,语气轻柔,眼底却带着些闪烁。
“但是……”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是她和徐斐晚两个人的事。
夏桑榆开始感到心烦意乱,手心也捏出了汗来,脑袋嗡嗡地,终于忍不住开口,“对不起,许砚山,我……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手腕却被那人给抓住,便惊愣地扭头看着他。
“不要走。”许砚山压低了声线,几乎从喉咙里吼出这么一句,手指紧紧攥着她,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些凉意。
“桑榆,你以为我是傻子吗?看不出他对你的感情?看不出他眼底的欲望?我不想把你,交给他。”薄怒中夹杂着隐忍的哀痛。
夏桑榆低垂下眼睫,漂亮的瞳孔被遮住一半,嘴唇微微颤抖,长发下白嫩剔透的小脸挂起了为难的表情,“你不是说,人要往前走吗,我不能这么自私……”
“不能把错全都让他一个人担着,那不公平。”她再次抬起头,决定不再逃避了,她要回去和他说,自己不怪他了。
即使不能让他有什么期待,但她还是可以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她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简单地生活着。
“你让我回去吧,我想和他说清楚……”夏桑榆努力想要把手抽出来,她看到了许砚山眼底的类似于不安和害怕的东西。
“只是说清楚吗?”
“嗯。”
“等雨小了我就,送你回去。”男人终究是藏起了心中的固执,放开了她。
两人又在长椅上坐了下来,相顾无言,一起等着雨势消减。
暴雨冲刷着视线范围内的一切人和物,车子依旧在路上疾驰,海平面翻涌着,浪潮腾起拍打而落。
徐斐晚空出一只手,不断地拨打着她的电话,内心煎熬挣扎。
同时也绝望着,那天也是下着雨,他夺门狂奔出去,为什么,他明明很乖的,为什么要丢下自己?
命运转来转去,仿佛一个圈子,任凭你如何追逐,都逃脱不掉。
“为什么要丢下我?不是说好哪里也不去,就陪在我身边的吗?”他冷笑着扯痛了嘴角。
依稀还能听见,阁楼上,房门前,他从背后抱着她,让她答应自己,不会离开他。
结果呢?
耳边回荡着她说的,“我哪里也不去,我不会离开你。”HΤτPS://wωw.hLxS玖.còΜ/
眼前仿佛看到了夏桑榆的笑颜,就像那每个晚上都持续不断地,折磨着他的梦魇。
车子驶到了沿海公路上,他还记得自己骑着机车带着她,在夏天结束之前。
一分神,没有听到远处的嘶鸣声,拐角处冲来一辆载着货物的大货车,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来不及刹车。
方向盘一转,掉头撞到了堤岸的矮石堆上,刹车失灵,车里像猛兽一样,继续往前狂奔,一个翻转,冲了下去。
徐斐晚瞳孔放大,手死捏着方向盘,眼前开始浮现一片白光,意识断离的最后一分钟,他再次颤抖着拨通了夏桑榆的号码,给她留言。
“阿榆,骗子,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骗子。”
车子撞着石块,他的头撞在方向盘上,车身左右漂移,最后在暴雨中驶入了海里。
“现在为您播报一则紧急新闻!今天下午一点,沿海公路发生一起车祸,受难者车牌号为芜Y1213,请相关家属看到消息后,与本台联系。”
车载电台播报着最新的新闻通知,因为是意外事故,特意重复了许多遍。
夏桑榆的手机滚落到座椅下,手开始颤抖着,她问了一下身边的人,“刚刚播报的车牌号,是多少?”
“呃……芜Y1213,怎么了?”许砚山迟疑了片刻,便问道。
她怎么会不认识这个车牌号,就是这辆车子,几乎每天接自己上下班的!
血液涌上头顶,她嘴唇哆嗦着,仿佛被抽尽了全部力气,“许砚山,掉头!去沿海公路!”
“怎么……”
“掉头,我让你掉头,去沿海公路。”
赶到现场之后,事故发生地围上了一圈人,急救队已经开始打捞工作,夏桑榆踉跄地从车上跑下来。
拨开人群疯了一样往里头冲,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小姐,请冷静一下,小姐!”
“桑榆!桑榆!”
听不见周围人的呼喊了,她在看到打捞上来的车子时,就已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那就是徐斐晚的车,甚至车上还有自己挂上去的娃娃,但已经沾满了污垢。
一瞬间,她的心好像被剜去了一块,难过得无法呼吸,却又觉得自己,一定没有徐斐晚难过,甚至绝望。
悲伤到了极致,喉咙发不出声音来,她只能啊呀着,不停地拍打着地面。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夏桑榆觉得自己好像,总是在错过。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开头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也是这本书的由来,用来形容男女主太合适了~
男二哎~又一个心机男罢了
男主就委屈几章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大柴柴柴的被病娇年下娇养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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