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令牌,犹如悬在他头顶的一柄剑。
尤其是,荣金珠曾经施恩于明御史,而明御史又是软硬不吃的较真儿性子。
抓住一个疑点,就会死死揪着不放。
且,不知怎的,钟离皇后和誉王的旧事传的沸沸扬扬,悄无声息间就成了上京百姓、官员茶余饭后的谈资。
加上那一幅幅关于冯氏的活色生香的宴饮图……
每逢朝会日,他皆觉得,文武百官的眼底是活脱脱的讥嘲。
这份讽刺,像极了冬日里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寒风,臊的他无地自容。
纵观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帝王,就没有比他更窝囊,更可笑,一而再,再而三的戴绿冠,养孽种!
大皇子、三皇子,身世存疑,他决意立保老二承衍。
熟料,南子奕却口口声声伸张正义,丝毫不顾念旧情的将承衍往死里踩。
一时间,他不可抑制地萌生出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又后继无人的恐慌和绝望。
此时的处境,比他当年苦心孤诣夺嫡争权还要凶险。
本以为,他又会怒火攻心,呕血昏厥。
却不曾想,他硬生生的挺住了,竭力打起精神收拾烂摊子。
但,烂摊子之所以称其为烂摊子,就说明不是想收拾就能收拾的。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被逼到如此绝境。
手握影卫,却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顾扶曦和南子奕。
数难并起,若是再察觉不到诡异之处,他真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贞隆帝下意识将怀疑的视线投向永昭长公主和谢灼。
然,北疆传来的密信上说,谢灼并无异动。
永昭长公主亦深居简出,心血来潮琢磨古方,欲替突染风寒,缠绵病榻的顾荣调养身体,没有召见任何朝臣和官宦女眷,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淡泊和闲适。
贞隆帝一腔怒火,无处宣泄。
只能屡次三番对着李福盛无能狂怒,怨怪李福盛办事不力。
李福盛跪伏在地,额上遍布磕头留下的伤疤。
神情里,除了恭敬,还是恭敬。
像是完全舍弃自我喜怒哀乐,彻彻底底的效忠于贞隆帝。
无论贞隆帝如何相待,都一如既往的顺从。
伴随着瓷盏落地的声音,李福盛的头压的更低。
“陛下明鉴。”
“老奴敢以项上人头和下辈子的全乎起誓,南世子临死前的那番话,绝不是从老奴口中泄露。”
“老奴跟三殿下无冤无仇,岂会损三殿下清名。”
贞隆帝的眸光似是淬了毒,阴寒的可怕。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李福盛忠于他,素来鲜少与皇子有交集,不偏不倚。
没有偏好,亦没有嫌恶。
委实没有必要行此等吃力不讨好的行径。
若论冤仇……
承衍的嫌疑更甚!
只要坐实了承赟野种的身份,承赟就再无一争之力,不得不灰溜溜的退出夺嫡,夹着尾巴做人。
更莫说,南子逾查到的事情,未必没有禀明承衍。
或许,秘密早已不是秘密。
一想到有可能是二皇子想一劳永逸铲除对手,将秘闻宣扬出去,贞隆帝就恨不得剥了二皇子的皮。
他的亲生儿子,怎会是这样的蠢货!
“平身。”
“休要再动不动跪着请罪了。”
“若你不可信,那朕身边便无可信之人了。”
“去太医院寻太医包扎包扎额头上的伤。”
“先行退下吧。”
李福盛半是受宠若惊,半是感激涕零的叩谢皇恩。
退出大殿,立于庭院里,透过树梢看向头顶的太阳。
冬日的太阳白的亮眼,却没有温度。
风一吹来,又干又冷,刮的人脸上紧绷,还带着恍如被针刺手掐般的疼痛。
时不时还会钻进衣摆、袍袖,冷到骨头里面。
李福盛轻呼出一口白气,萧索一笑,定是风大了,才会让人冷到心里。
似荣娘子那般慷慨又通透的大善人,死的冤啊。
还好,纸终究包不住火。
面对帝王,迟到的正义和真相,也是正义和真相。
……
三皇子府。
遍植奇珍异草的暖房里,三皇子神色如常的握着金剪俯身修剪着药草。
脚边散落的草药,似是在无声的宣示,三皇子的心情远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片刻后,三皇子蹙着眉,将金剪直直插入了药田。
他千防万防,唯独没料到会有人质疑他的身世。
他是中宫嫡子啊!
“殿下。”山羊胡谋士战战兢兢“清者自清。”
“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发妻……”
三皇子冷然打断了山羊胡谋士的话“清者自清?”
“自欺欺人还差不多。”
“易地而处,以己度人,倘若天下人皆言,你给予厚望的嫡子,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与贼人私通诞下,且说的有鼻子有眼,你会作何想?”
“你不会怀疑吗?”
“你不会动气吗?”
“即使,你的嫡妻千方百计,使尽浑身解数,证明清白,难道你的心中就不会有疑虑了吗?”
“会!”
“每每心气不顺,你都会旧事重提。”
“因为那一丝丝顾虑,你会陆陆续续收回倾斜在嫡子身上的资源,着重培养旁的儿子。”
“这才是现实!”
三皇子清醒的很。
平地一声惊雷起,万顷风雨加于身。
这就是这一则突如其来的流言蜚语带给他的重创!
南子逾还真是二皇子身边的一条好狗。
都被二皇子送上死路了,临终前依旧不忘替二皇子咬人。
若是早知事情会莫名其妙发展到这一步,南子逾求见他时,他就不该避而不见。
真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山羊胡谋士闻言,嘴角微微一抽,胡子随之颤了颤。
他是半点都不喜三殿下口中的易地而处。
可也正是如此,让他清醒的认识到,殿下所面临的处境有多艰难。
“除非……”山羊胡谋士嗓子干哑,欲言又止。
“除非。”三皇子接话“除非,本宫以非正当的方式接过权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一切尘埃落定,把所有的驳斥掩埋。”
说的直白些,除非他逼宫造反。
否则,父皇绝对不会考虑将皇位传给他。
三皇子蓦地笑出了声。
是自嘲。
是可笑。
明明是最名正言顺的中宫嫡子,偏偏只有逼宫一条路可以选。Hττρs://wWw.hしΧS9.CòM/
怎么不算是造化弄人呢。
三皇子冰冷阴鸷的视线扫过修剪的乱七八糟的药草“你说,让二皇子和奉恩公府走在本宫前头,如何?”
哪怕败了,也必须拉个垫背的。
二皇子和奉恩公府上下替他陪葬,刚刚好。
山羊胡谋士小心翼翼提醒道“殿下,有人暗中护着奉恩公府的老弱妇孺,怕是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三皇子眸底的嘲弄更盛,自言自语道“会是父皇吗?”
山羊胡谋士给不出答案。
非他愚钝无能,着实是眼下的一切都过于猝不及防和莫名其妙了。
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成了棋局上的笑话。
三皇子心中暗暗盘算着见钟离皇后一面。
别到时候,皇位皇位争不上,连自己亲爹是谁也确定。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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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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