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风急雨骤。
大雨激起水花如白玉碎珠。
“这雨下的,都要看不清外头的景色了。”楚肆关上窗户,几步走到桌前坐下,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鹿皮,和对面正擦剑的男子若无其事地说道:“应楚阳,你这鹿皮成色不错啊。”
应楚阳置若罔闻,仔细擦剑,丝毫没有要理会楚肆的意思。
楚肆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又道:“等我们到了京师,看见好的鹿皮还有滑石粉什么的,就多买些备着。”
应楚阳总算有了反应,冷笑一声,“不过一二两的玩意,还真是让你破费了。”
这是还气着呢。
楚肆轻咳一声:“怎么还生气呢?要不,那一千两咱俩四六分?”语气竟还多了几分不舍之意。
应楚阳停下擦剑动作,抬眸看了她一眼,只是那眼神算不上友好,积压了许多天的情绪,终于在看见楚肆不以为然的态度中,彻底爆发。
“楚肆!这是一千两的事吗?你是不是活腻了?你为什么提前动身来楚州?你和那冯同阳又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昨夜有多危险啊?”
楚肆难得收敛,耐心解释:“没活腻,只是我一人动身行事要方便些。冯同阳是我故意接近,我知道他想做团练使,于是便使了点小伎俩,告诉他我可以对付张乌。昨夜是挺危险,但不是有你在吗?”
应楚阳冷了她一眼,“那全是因为我到的及时,要不是那日在算命摊子前碰见你,我看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肆:“我都一路给你留了记号了,你那么聪明,定然是明白的。”
应楚阳脸色稍微缓了一些,又问道:“那冯同阳又何故给你银子?”
“……你还真不禁夸。”楚肆拿了桌上的两个核桃,单手攥着用力一捏,吹了吹粉末,道:“世上最稳固的关系是利益关系。”
应楚阳白了她一眼,“我看不然吧,昨日要不是我,那冯同阳显然也不想放过你。”
楚肆叹了口气,把挑拣出来的核桃递给他,“那没招啊,谁让这最脆弱的关系,还是利益关系呢。以利相交,利尽则散。”
张乌一事也算是告了一段落,应楚阳虽然始终板着一张脸,但显然比先前要松软许多,不过这一松软,他便忍不住要唠叨起来。
“日后行事,不打招呼说一声就是不对,你突然离家都不知道楚叔有多担心你。”
楚肆刚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立时被应楚阳的话惊得呛住,“别瞎说,我爹只担心我能能不能把事做干净。”
“……”
真不愧是父女两。
应楚阳脑海里忽然想起临走前楚叔对他说得话。
“楚叔不在你们身边,日后你和阿肆定要小心行事,杀人可以,但事一定要做干净了,万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楚叔不过四十,长相俊朗儒雅,通身一股高洁明净之气,再加上他好做善事,常年施粥,又建了几处免费学堂,是建淮里出了名的大善人。
然而,这样的大善人在说起杀人的时候,竟平常的就像是在讨论中午该吃些什么……
应楚阳看向正磕着瓜子的楚肆。
如今看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应楚阳把剑身收入剑鞘,“说正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京师?”
楚肆道:“还不急,这里的事还没完呢。”
应楚阳皱眉,“张乌已死,这里还有什么没完?你别忘了,咱们就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去崇文书院了。”
外头雨势有渐小的趋势,楚肆笑着看他,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张乌昨夜就死了,但到了现在,外头却一点风声都没有。”
应楚阳心里咯噔一下,正巧外头又是一声闷雷响起,“你想多了吧,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消息一时不通也是有可能的。”
楚肆道:“没有那么简单,张乌背后牵扯的人不一般,就冯同阳那胆识,又怎么敢主动招惹?我估摸他此刻应该正在想,这脏水怎么往我们身上泼。”
应楚阳微微皱眉:“他想杀了我们?”
“当然了。”楚肆不假思索的肯定,“我们知道太多,冯同阳怎么会放虎归山留下隐患?”
昨夜冯同阳没能杀了他们,那是因为他武功弱,只能先暂时放过他们。但如果能被他寻到机会,对方铁定不会手下留情。
应楚阳沉默了一会,目光渐渐透露出些许杀意,“无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不了就是多擦几回剑身罢了。
楚肆没说话,黑白分明的眸子,冰凉且带着慑人的寒意,“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外头雨势渐停,雨过后,迎来的或许不是阳光。
***
张乌被杀的消息,在临近入夜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楚州。
那位率兵围剿黑云寨的英雄,竟以这样的方式落幕,叫人好一阵唏嘘。
第二日,日头正好,溪水街边,几个妇人理着手中的针线,谈起了昨日的事。
“哎,你们听说了吗?今日一早官兵都跑去围剿锦潘楼去了。”
“听说了,好似是那几个杀了张大人的歹人,就住在那锦潘楼里。”
“啊!怪不得呢,今早小李出门前还跟我说,昨日锦潘楼里到处都是血,听说还死了不少人呢,当时那场面啊简直惨不忍睹啊!”
“岂止只有锦潘楼啊,就连隔壁的那几家客栈都被……”
正聊得起劲的几个妇人,并未注意到她们身边刚刚走过两个清隽少年,当然,她们也想不到,那两位清隽少年便是她们自己口中的歹人。
应楚阳怀中抱剑,往后瞥了一眼,一脸无语,“传言真是有够离谱。”
楚肆手中还拿着热乎的馅饼,吃了一口满不在意道:“传言嘛,就是越传越离谱。”
应楚阳斜乜她一眼,“我们走了那么久,究竟是要去哪?”
楚肆又吃了一口没说话,只带着他走过一条街,才终于停下脚步。
应楚阳定睛一看。
那是一家装潢普通的平房,梁上挂着两个普通的白纸灯笼,一架大黑棺明目张胆的放在大堂上。
应楚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棺材铺?你带我来这做什么?!”HΤτPS://wωw.hLxS玖.còΜ/
“自然是买寿衣了。”楚肆朝他挑了挑眉,笑道:“总算是有时间来买寿衣了。”
应楚阳的神色一下凝重起来,“你还要做什么?”
楚肆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眸子一抬,其中灼灼欲燃,但还没等应楚阳细看,这火光又一瞬熄灭,她眼眸一沉,缓道:“自然是要亲自送他最后一程了。”
楚肆无心细说,又接着道:“你去找冯同阳,告诉他一句话,他那城西的外院若是不想要了,我便一把火烧了。”
应楚阳不解:“城西外院?他在那藏得有什么东西吗?”
楚肆笑道:“藏在外院的不一定是金银财宝,有可能是个貌美姑娘呢。”
“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对我们的追捕?”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话音刚落,楚肆已经走进棺材铺,“三日后,咱们城门口集合。”
应楚阳站在门口好一会,才转身离去。
***
深夜。营内:
团练副使冯同阳看着底下跪着的几个士兵,怒不可遏,抓起茶杯就往当中狠狠砸去,滚烫的茶水直接溅到士兵身上,那人动也不敢动,只能默默忍受。
冯同阳怒目道:“就两个人!咱们团练使上下一百来人,还抓不住对方两个人吗?”
一天了,别说一点踪迹了,那是半点踪迹都没有寻到,仿佛这两人从未出现过。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头回话。
虽说对方只有两人,但是那两人好歹是能杀了张大人的,其武功肯定不弱,哪是他们这些普通小兵追捕到的?
冯同阳其实自己也明白,连他都抓不到的人,这些小兵又怎么可能抓到?
发了一通脾气,到最后还是无奈挥手让士兵离开。
这时,一位士兵走进来,双手抱拳道:“冯大人,张大人的夫人正领着家仆在大门候着,说是……说是要张大人的尸身回去做法……”
冯同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做法?”
士兵踌躇道:“是,张夫人说,昨日他们寻了个道士,那道士说什么张大人天煞降命,非要张大人的尸身做法两日,让我们如果没事就赶紧把张大人的尸身还给他们。”
天煞降命?这又是什么骗人的道士随口胡诌出来的东西?!
冯同阳颇有些不赞同,“张夫人好歹也是从书香门第里出来的女子,怎么还信奉这些。”
士兵自然是不敢接话。冯同阳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反正现在要张乌的尸身也没什么用了,点头道:“既然张夫人想要,那就给她罢了。”
士兵如释重负得松了一口气,“是。”
冯同阳并不担心这张夫人要回尸身会不会做些别的事,他早就听闻因为张乌自己在外有姬妾一事,惹得张夫人十分不满,二人关系直降冰点。
这时候要回尸身,大约是真的要拿去做法吧。
夜色融融,已到丑时,冯同阳打算直接歇在营里,稍稍收拾了一下便要解衣睡下,正这时,外头大风渐起,咚的一声,冯同阳惊觉回头,随即又松了口气,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
冯同阳上前关窗,突然寒毛竖起,浑身的血液似乎以最快的速度凝固。
他缓缓低头,此刻他的脖颈位置,正被人比着一把剑,顺源头看去……
冯同阳满目惊恐,“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够白的原来他是女娇娥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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