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散木扶着额头,痛苦地爬了起来。他甩甩脑袋,努力清醒,让眼睛能够恢复视觉。
他大致是有些意识的,自己似乎昏睡了好几日,中途也半醒过,只是被人强制吸入了什么,才一次次睡了过去。
终于,视线变得逐渐清晰,他开始审视起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是一间独带庭院的卧房,房内古雅简单,而自己,此时正坐在一张簟席上,微风吹拂,门梁纱幔浮动。往前走上几步,便是生意盎然的小院子。院子里,不高的几颗树,初露骨朵或争相绽放的花簇,还有被青草圈围着,碎石地上的圆桌圆凳,在晴空流云之下,安闲宁静。
他低头,自己的衣服并没有被替换,还能看见身上沾到的血渍,青铜锥也原样别在腰间,唯有双手,干干净净不再是一片血红。
李散木起身,他不稳地踏出了两步,身子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短暂的眩晕过后,他听到了推门声。
“你醒啦,散木。”封沉邑端着酒水饭菜,走了进来。
他把东西放在李散木脚旁的一张矮桌上,边摆弄边说道:“吃点东西吧。”
李散木缄默不语地注视着一切,待封沉邑都准备好,他才盘腿坐至桌前。
桌角有一瓶酒,瓶身上刻了一个“张”字,李散木没动酒,他只拎过水壶,大口灌下,解渴后,拿起筷子,饥不择食地吃了起来。
模模糊糊中,自己约摸昏睡了三四日未进粮水,所以他不顾一切汲取所需,必须确保先行恢复体力。
搁下碗和筷子,总算吃饱了。
李散木站起来,面向院子,似乎是在消食欣赏景致。
“散木,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封沉邑从他背后靠近。
李散木斜了斜眼,迅雷不及掩耳忽一记扫堂腿便将其击倒,俯身,膝顶其腰处,整个人压制在其身上,拔出青铜锥架其颈边。
李散木恶心道:“把你脸上的易容撕掉,朔!”
“你在说什么啊,散木?”封沉邑糊涂道。
“装上瘾了是吧?”李散木手一动,青铜锥冰凉的锥刃更贴近了他的颈边一寸。
“诶别别别!”朔立马抬手,作投降状。
“这里是哪里?”李散木质问。
朔恢复成自己的声音,岔话道:“李少侠,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李散木虚了虚眼,攥紧青铜锥,“少废话,说,这里是哪里?”
朔仿佛置若罔闻,指了指眼皮子底下的锥子,无赖道:“李少侠,你这个样子,我没法撕去易容。”
李散木也懒得继续陪这货打太极,他环视周遭,耸了耸鼻翼,侧过脸,波澜不惊地开口道:“来都来了,何必还遮遮掩掩呢,楚喻楚阁主。”
片刻,有脚步声踱近,李散木抬起头,只见楚喻摇着折扇,怡然地现身屋内。
乘李散木一时分心,躺在地上的朔轻扬一掌,李散木本也并不打算真拿锥子伤人,他即刻收臂,跃然后掠,使得朔的那一掌扑了个空。
李散木振袖怒目,“楚阁主,你藏得好深。”
“失敬失敬,不得已为之,李少侠雅量,望海涵。”楚喻装模作样拱手赔礼。
得了自由的朔,起身,掸了掸衣摆,佩服道:“你确实不同凡响,我们皆被你瞧了出来。”
李散木心下鄙视,他与封沉邑朝夕相处数月,哪怕朔利用短时间的接触,将他表面模仿的再像,可赝品终究是赝品,那瓶酒便是最好的诠释,若真是封沉邑,他断然不会拿酒给他的。Hττρs://wWw.hしΧS9.CòM/
至于楚喻,这人身上萦绕的那股檀香味,极容易将他出卖。说到檀香味,李散木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他。
突然,李散木持青铜锥,箭一般“嗖”地袭向楚喻,楚喻扇面一搪,旋环李散木执锥的臂膀,另一手则巧妙一拍,拍麻了李散木手臂麻穴,李散木手一松,紧接着楚喻肘一撞,青铜锥当即脱手,李散木想使自己另一只手去接,哪知,被楚喻看破,招数随至,防被同一招拍麻前,李散木迅速抽离。
楚喻脚下一踢,青铜锥轻轻松松落入了朔的手里。
李散木不留间隙,再次攻之,这一回他的攻势变得无比迅猛,他深提内力,拳掌更是犹如流水重石一般,既快又准还狠。
楚喻收扇入腰侧,迎招。
甫一交手,李散木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了,但他说不上来,也不敢轻敌,便不遗余力搏战。
两人打得激烈,从屋内飞身打到了庭院,李散木有退有攻,楚喻忽避忽击,直到百余招时,李散木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李散木几乎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可楚喻却仍清清爽爽呼吸顺遂,并愈打愈精神,动作越发快速流畅。
这个人的体力、内力就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完一样!
而且、而且……
两人下盘腿仗凌厉,李散木上身一招“游龙翻山”欲抢占先机。然,楚喻非等闲,他左拳锋一变,缆绳一般,缠捉住了李散木一只臂膀,压扣,李散木身体跋前,往楚喻反向半转,楚喻右手未来得及故技重施,李散木没被钳制的另只手,直朝楚喻的半张脸颊上一削,楚喻微惊,放手换掌,一掌拍向李散木,将他震开。
李散木按住胸口滑步速退,有温热腥液漫上了喉咙,没忍住,一股血水从嘴角渗出。
楚喻的半张脸上赫然拉开了一条大口子,像打中间撕裂的布块。
李散木看了看手中尖锐的飞梭,那是对峙荆婉时,他随手塞进腰带里的,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楚喻小心翼翼摸了摸脸上的口子,那条口子没流血,口子周边反倒微微有些空鼓褶皱,宛如贴覆了一层皮,在这层皮的下面,透过露口,里头则是发黑发硬、溃烂的经脉血肉……
李散木不出所料的冷笑道:“我说你身上怎么老有檀香味,原来你也修炼了《九陨》,脸上的易容是朔帮你做的吧?檀香味也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腥臭味吧?”
仔细一想,这个楚喻先前同他们一起赶路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独住,定是为了方便卸易容。
朔赶忙跑了出来,想为他查看脸上的情况,却被楚喻挡开了。
楚喻不以为然,反揶揄道:“你大动干戈跟我打了一场,原来只是为了在我脸上划开一道口子啊?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开口问便是,何必煞费苦心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幅狼狈模样呢?”
李散木吐掉一口血沫,蹭了蹭嘴角,不为楚喻言语所动。他与他过招,可不止发现了一个问题,还有一个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你的武功路数,为何会与我的一模一样?楚喻,你到底是何人?”李散木目光凛凛,倏然诘问。
“我还正想,你能否会发觉,看来不必操心了。”楚喻与他对打时没用折扇,显然是刻意为之的。
“你什么意思?”李散木不解。
楚喻笑道:“倘若论上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师兄才对。”
师兄???听楚喻这话的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是“嘲风仙人”门下的?难道他们竟是同门?不对啊,没听师傅他老人家提起过,他还有个徒弟,自己还有个师兄啊?李散木下意识想到了刚才桌角上,那瓶刻着“张”字的酒……
“什、什么师兄?”不会是在诓他吧?
“自然是‘嘲风仙人’一门,我可是大费周章才找到师弟你的,你莫不会认为我在与你闹玩笑吧?”看楚喻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
“你知道我是‘嘲风仙人’门下的?”李散木一脸迷惑,楚喻跟自己真是同门?是自己的师兄?还有,什么叫大费周章才找到他的?敢情是冲自己来的,所以才抓了他?
等一下,李散木有点混乱了,他自己还想问来着呢,就算他们两人真就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那好端端抓他作甚?总不会学九王爷那套,也想绑票收“赎金”吧?
见李散木还没明白过来,楚喻好心提示道:“多月前,饮默兄在封府从朔的手底下死里逃生,被路过的镖队所救,你不会真以为是巧合吧?荆婉打‘万悦城’一路跟踪你们回‘清阗城’,你以为是谁授的意?至于洪平章与黎旭升,合伙杀了封掌事,栽赃饮默兄放出通杀令,取代‘铁武纪’掌事之位,而黎旭升得了荆婉除去昆冈的便宜,名正言顺通过武林大会荣登盟主宝座,让他们三人互惠互利联手协作,你以为又是谁的主意?”
李散木眉头一沉,他在和荆婉姑娘对峙时,就猜测出必定还有第四个人,这第四个人不会与洪平章或者黎旭升直接接触,这个人只同荆婉姑娘联系,像影子一样躲在背后操纵。
现下楚喻毫不避讳的承认,颇令自己愕然,但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似乎能够串起来了……
荆婉向楚喻习得《九陨》心法,杀了昆冈,命人运尸封府,同时洪平章临摹笔迹一纸家书引得封沉邑回去。由于洪平章武功不济,他只能联手黎旭升一起杀死了封掌事。而楚喻作为他多年好友,得知他收到了加急传书,利用对封沉邑的了解,很可能会嘱咐他一些类似不要耽误时间尽早赶回的话,加以暗示,这样就能确保封沉邑不惜快马加鞭和赶夜路抵达封府。既然已经提前估算好了路程时间,只要安排朔出现,故意打伤封沉邑再放他离开,这时洪平章替黎旭升找来的“淘沙门”,便在封府留下了记号,当起了冤大头,之后不仅被诬陷,诺抑引还遭龙门围捕,各处据点更是被剿。
不过,封沉邑没死,洪平章和黎旭升一定是不知情的,在他们的计划里,封沉邑应该也会被杀死在封府。不然就不会有后面,荆婉假意出谋献策,让他们出那两张告令逼封沉邑回封府取《九陨》的事。
毕竟洪平章在屠杀封府后,曾将府内彻底搜查过一遍,他以为能找到被封掌事藏好的《九陨》,却不料一无所获。
至于楚喻、荆婉如何会知晓,封沉邑清楚《九陨》在封府的藏放地点,李散木自己也猜不出,或许是封沉邑无意间说漏了嘴?毕竟封沉邑十几岁时就结识了他们,虽然不像他的性子,但难免年少无知提到过几句,只是自己没印象不记得了,反叫有心人记了去也未可知。
接着,受伤的封沉邑被楚喻故意安排的镖队救走,带去了万悦城。那里离文都遥远,消息阻隔,是封沉邑养伤、恢复的绝佳之地。
后面,按照他们的原目标,应该是等封沉邑伤势减轻,想办法回清阗城查明真相时,顺带取出《九陨》,刚好洪平章守株待兔,来个螳螂捕蝉,将禁籍夺走,再杀掉封沉邑。这样洪平章就能把《九陨》献给九王爷,安稳坐上铁武纪掌事的位置,而黎旭升利用洪平章讨了九王爷欢喜,朝廷的大山靠拢了,又没有了“淘沙门”的阻碍,暗里生意风生水起,明里武林盟主当得风光无限。
李散木于心中做了一番梳理推断,可依然有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荆婉、洪平章、黎旭升,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求的东西,那么楚喻呢?做这一切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如果他和荆婉早知道封沉邑清楚《九陨》在封府内的藏放地点,又为何刻意不告知洪平章他们呢?还费劲让他们自己搜府,出告令,多此一举多绕了一圈?
对了,楚喻适才说,他大费周章才找到了自己……
如果,楚喻的所求,是自己的话……
那也不对啊,自己除了姓“子”还值点钱外,能有什么好从他身上榨取的价值啊?□□吗?活人炼丹还是非药引不成?那也太看不起大霈的泱泱人口了吧?
李散木想到脑壳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索性放弃了。
“楚喻,你设计众人,做了这场局,究竟是为了什么?”
“师弟,”楚喻划开口子的脸显得毛骨悚然,“我不是说了吗,为了找到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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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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