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庸是狂风骤雨,喜怒无常,盛夏的午后一样,暴雨骤降之后又是烈日炎炎。
陈锦安是春夜细雨,润物无声,化雨春风中默默同化了周围人。
“两位真是稀客啊!请坐请坐。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两位请先自便。”
陈锦安这样说着,人还是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写字。他是国安部的部长,比穆春华这个无官无职的社员级别高出太多,无需谦卑恭敬。至于小兰,那是他的晚辈,再者小兰也根本无心计较什么礼仪。
落座之后,迅速有人端上茶水和点心,又等了一会儿,陈锦安旋上笔帽,合上文件夹,这才第一次抬起头,与穆春华的眼神有了交汇。
明亮而年轻的双眼,瞬间让穆春华放松下来,差点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但还没等穆春华开口,陈锦安就错开了眼神,起身走过来:“你们想来这里,已经许久了吧?”
“陈部长是知道的,咱们不妨开门见山。”
“唉,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啊。”陈锦安挥手指向窗外,窗外是一片碧蓝的海,“你们一路上来的时候都看在眼里的,没有任何伪装。至于你们为什么找不到这里,我也奇怪呀!这位杨家的四小姐,听说你跟小月认识,你也应该听她说过。她每次来这里都畅通无阻,从来没有遇到过无法解释的怪事。依我看,还是你们自己的原因吧。”
“陈部长,您要是坚持这样说,我们这次来的意义可就——”
“哎,话可不能这样说。我邀请你们来做客,原因很简单。是想让你给杨老将军带个话。咱们两方面和平相处了几十年,怎么现在突然剑拔弩张了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凡事说清楚了就好。四小姐你说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
小兰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穆春华清楚,带她来只是想看看陈锦安的态度,对小兰本身的表现她是没有太大指望的。
于是穆春华主动说:“我们杨氏是做什么的,陈部长您心里最清楚。这几十年来井水不犯河水是什么原因,我想不用我说您也知道。但是最近的几件事,似乎都是冲着我们杨氏来的,而背后,总能看到您的人在活动。杨氏不会主动进攻,但我们也要生存啊。”
“我的人?你指谁?”
“要当面说出名字吗?”
“哈,你要是这样说,那我们今天也没什么可谈的了。”陈锦安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大海思考了一会儿,转身看向小兰,“四小姐对令月最熟悉,不妨听听她怎么说?”
“我——”
“四小姐和你们过从甚密,她必然帮着文令月!”
“这么说,你们连杨家自己人都不信任。那我还说什么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四小姐落难时你们对她的帮助我们确实很感激。但是你们也无须利用四小姐。”
“利用?哈哈哈哈利用?”
陈锦安发出爽朗的大笑,坐回穆春华对面,双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然后靠着沙发扶手笑道:“你们杨氏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我陈某人,也觉得事情出的蹊跷。既然双方都觉得不对,那么,会不会还存在一个第三方势力,故意搅局呢?穆女士,还请你转告老将军好好想想。攘外,必先安内。”
“攘外必先安内?”杨庸摇头晃脑反复重复这几句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有意思,攘外必先安内!这个小陈!有意思!”
“很抱歉。我并没有发现审核组的大本营有什么问题。”
“无所谓。无所谓——小玥啊,你过来。”
听到杨庸突然叫自己的名字,小兰抱着一束薰衣草起身小跑过来,脚下踩到一块石头,身子一个趔趄,正被不知从哪里奔出来的忍扶住。
一见忍,杨庸眉头紧锁:“我们父女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有人找穆总。”忍不卑不亢,穆春华起身大步流星跟着一起走了。
看着两人走远,杨庸把手搭在小兰肩膀上。两人坐在疗养院花园旁边的一座凉亭里,五月下旬的天越来越热,风里也带着一丝暖意。
“父亲近日身体见好了,以前连走路都不方便的。”
“那是吃的药有问题。”
“是。听说现在吃的药,是专门为您的病情研究的新药?”
“不是新药啊。新药是锦上添花。”杨庸摇头晃脑还带着笑意,但是眯着的双眼里一点柔和的情感都没有,反而带着杀意,“你知道要怎么自然而然得杀掉一个重病缠身的老人吗?那就是在药里动手脚。”
“下毒?”
“不不不,下毒终究会检查出来。只要把每天该吃的药减半,用淀粉糖丸和生理盐水代替,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掉这个人。但是,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们的时间不够,所以我还活着。”
“父亲?”
小兰心里一惊,花也落在地上。
杨庸弯腰,吃力得将花捡起来,拍拍灰尘,喘了口气:“真是攘外必先安内啊。外头风雨那么大,自己家里人还不安生。这可真是……小陈可真有意思啊!”
“原来陈部长这话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我都是瞎猜的。”
“在爸爸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
“是。我以为陈部长的意思是,有别的国家的势力在从中作梗。”
“别的国家?”杨庸挑眉,“这倒也是一种思路。哪个国家呢?”
“不太清楚。比如器索什么的,一直跟我国关系不好的那几个。”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政治了!”
“我就是瞎说而已。您不必当真。”
小兰低下头,整理自己的那束花。
“喜欢薰衣草?”
“也不是。只是看见它们开得好。”
“那,花押选好了没?”
“嗯。我也不晓得哪种好,二姐给了我参考。”说着,小兰掏出一张纸,“总之,先画了一张草图。选的是奥林黑月季——”
“啪!”
还没等小兰把草图展开,只见杨庸黑着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道:“是你的主意,还是杨朕的主意?”
“是……二姐。”
小兰不知道哪里又惹怒了杨庸,只见他怒气冲冲,扔下她一个人转身走了。小兰左想右想觉得不妙,犹豫之后还是决定追上去。
此刻的杨朕正在开电话会议。公司里一大堆事情要决定,最近有一个电视台策划了一起综艺节目,想要与杨朕合作。对方与杨萌也是朋友,加上节目声势浩大,拟邀请的嘉宾数量众多,公司上下很看重这次的合作。
就在会议进行当中,门开了。
“都出去!没看见我正忙——父亲?”
杨朕后退着挂断了电话,任铃声再响她也不理会。
“父亲您——”“奥林黑月季。”杨庸反手关上门,步步紧逼,“奥林黑月季。小玥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使用的图案!你就是屡教不改,不安好心!”
“不是!父亲!不是啊!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觉得好看而已啊!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我看你就是别有居心——”
“父亲。”
小兰也追了进来,杨朕一看她胸前那枚沉甸甸的金质徽章,就咬牙切齿:那是拥有继承权的人才能拥有。自己是花了多少心血才得到的?这个小丫头竟然什么都不用做就被赋予了金质徽章!
“父亲,只不过是一朵花……您要是不喜欢,我换一种就是——”“只不过是一朵花?”杨庸对着小兰也怒气冲冲,“杨朕你说,奥林黑月季意味着什么!”
小兰看向自己的亲姐姐,杨朕却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只是抬起一只手,指向小兰胸前的金质徽章,然后又落下。
小兰低头看向徽章。那是杨氏的家徽,为朋友献上玫瑰,为敌人带来死亡。
所谓的玫瑰,是个外来词汇。蔷薇科蔷薇属的植物在南嘉里的传统称呼中只有两个,藤本被称为蔷薇,其他的通称为月季。所谓的玫瑰则是原产于百江,蔷薇属玫瑰种的植物,与月季相比花头小但香味浓郁,枝刺密布,大部分一年只开一次花。地质运动后近百年,世界各国再次兴旺起来,贸易往来频繁,曾有商人将玫瑰传入南嘉里,但由于玫瑰采摘之后保存时间短,容易枯萎,也不比南嘉里本土的月季花色多,开花频繁,因此除了一些格外喜欢玫瑰的人会种植,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常见。
但是,杨氏的祖先,当时还不过一个脂粉铺小学徒的杨忠,却发现了玫瑰的商业价值:虽然花朵易枯萎,但是玫瑰蕴含的丰富香味却深得贵族妇女们的青睐。此外,杨忠业余时间将玫瑰花晒干后制作甜点或茶包,用来招待客人,也受到了广泛欢迎。
于是杨忠琢磨出了一个香水配方,将玫瑰的香气作为核心加入其中,一问世就引发了轰动。杨忠凭借着这一创造,瞬间成为南嘉里最知名的香水制造者。随后,玫瑰茶,玫瑰饼,玫瑰酱,玫瑰露。各种各样以玫瑰为主打的产品陆续问世,杨氏开始崛起。
可以说,没有玫瑰,就没有杨忠的成功,也就没有后来的杨氏。
数十年后杨忠已经是坐拥百万家财,掌控着数十个大小作坊的老人,他亲手设计的家徽上,就包含着那朵给予了他灵感与荣耀的玫瑰。而这位老人自己的花押,就是一朵奥林黑月季,当时世界上唯一一种天然野生黑月季。
“奥林黑月季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历代杨氏掌门人只有作出重大贡献的才配享用!我的祖父,你们的曾祖父杨晋睿老先生!死后以奥林黑月季覆盖全身下葬,那是无上哀荣!小玥刚回家才几天?她能知道这些?杨朕!你给我说清楚!”
杨朕吓得一下子贴在墙上,但她只是摄于杨庸的威严。让小妹用奥林黑月季做花押,是她刻意为之。
“我也是看父亲那么宠爱小妹,所以觉得……她当得起这个花押——”“当得起?你当真这样想?”
杨庸的怒气似乎比之前减弱了一些,杨朕点头:“小妹经历特殊,有我们寻常人没有的能力,所以她的花押特殊一些也无碍。更何况父亲您什么好的都想着小妹,只是一枚花押又能怎样呢……祖爷爷也不会反对的。”
杨庸没有说话。
小兰不安极了:“二姐……您就别这样捧杀我了……我什么都做不好,连家里的事都不清楚,怎么能用这样高贵的花押……父亲,请你原谅二姐,我再重新选一个普通的花押就好了。”
“不。不用。杨朕偶尔也是能做对一件事的。”杨庸突然转变了态度,“你就用这个花押!不仅如此,还得让大家都知道,你杨玥,是我最看重的女儿——”“父亲?”小兰心里慌乱极了,如此高调,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杨朕也有点意外。
这本来是她和杨朔商量好的声东击西。先用一件小事让杨玥看清楚自己这个姐姐对她也不那么真心,之后杨玥一定会对自己加以提防,拉开距离。这种情况下再借助郭媛爱的力量设下陷阱,让杨玥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这时候,两个要对杨玥不利的人,杨朔在国外,杨朕已经被远离,两个人都没可能陷害,杨玥只能自认倒霉。Hττρs://wWw.hしΧS9.CòM/
杨朕这个人,风风火火,最不擅长算计。杨朔这一招既坑了杨玥又算计了杨朕,就算到时候杨朕将她供出来,自己大可来一句不认账,反正没有证据的事,两姐妹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时候借杨朕的手扳倒杨玥,杨朕又被杨庸所厌弃,那么杨朔本人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可惜,杨朔没想到自己已经给出了清晰的解题思路,而杨朕选择的“声东”,却是这样震耳欲聋:花押。那是一个人在杨氏的象征。
现在,小兰确实看清楚了二姐一再坑害自己,但是花押事件导致的另一个结果,是杨朕事先无论如何想不到的:杨庸竟然应允了。
“不行。不行不行!”杨朕想也没想就开口阻止,被杨庸用眼神喝止:“怎么,这提议不还是你提出来的吗?怎么现在又反对了!”
“父亲三思啊!那花押——”“我说可以就可以!”杨庸走向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春华,小玥的花押确定了。奥林黑月季——你不用说,我知道。就这么办。”
然后挂掉电话,带着小兰离开了房间。
杨朕后背靠墙,缓慢滑坐下去,这时,手边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董事长啊!咱们刚才的电话会议还——”“你们自己决定。”
杨朕狠狠挂上电话,然后一拳砸在墙上,随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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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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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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