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桢木着脸:“你在说什么。”
张苍就像一个追着自己家不听话小孩喂饭的家长,充满了无奈和妥协:“桢桢你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我都可以。”
易桢:“……”
我不可以!!!闭上你的嘴!谢谢!!不要用宠溺的语气说这种吓人的话啊!!
张苍继续说:“你听话一点,跟着我好好修行,我不要名分完全没关系。”
易桢先是被他吓了一个激灵,现在又被他来自另一个画风的话语搅得有点跟不上,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名分?”
张苍有些意外,看了床上闭着眼睛、容色苍白的李巘一眼:“你从轩辕昂那里逃出来之后不是跟了他吗?难道这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易桢:“……”
还没等易桢答话,张苍好像怕自家小孩又不愿吃饭跑掉了,连忙先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不管他是谁,不管你要和谁在一起,你先答应我好好跟着我学东西。我不是要杀你,我是在教你怎么杀我呀!”
虽然条件很诱人,但是易桢不为所动:“我不要和你偷/情。”
张苍有点委屈:“你这孩子怎么老找些不碰你的男人。一个男人都不想碰你了,你怎么敢嫁给他!”
易桢:“……”
易桢:“哦。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苍:“你知道了这方面的好处,就会想多睡几个男人了。而且都没有比较,怎么能知道和我在一起更欢快呢。知道欢快了,就会愿意和我搞在一起了。”
易桢:“……”
闭嘴啊啊啊啊!!谁踏马要和你搞在一起!!你好好一个刺客动词用的那么精准有什么好处吗!
易桢已经懒得和他在这种发言上纠缠了,只是觉得在道长旁边讨论这种问题实在不好,心里发虚,瞥了张苍一眼,确定他没有杀意,提议道:“我们去外间说。”
她起身把床帐子从铜钩上放下来,走到外间去,眨着眼睛,知道眼前的人有瞬间扭断自己脖子的能力,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语气平和地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张苍很喜欢这种不磨叽的性格,只觉得眼前这个妍丽的美人更合他的心意了,恨不得现在就抱着她上床去,又怕她再跑,再跑了下次可能就找不到了,只好温言说:“你不要跑,师父教你修行。你要是愿意和师父做,我们现在就做,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看你们做,自己解决。”
易桢:“……”
滚啊!!!警/察叔叔救我啊!!这里有变态!救命啊!!他怎么还委屈上了!我才是那个该委屈的人好不好!
易桢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了想怎么委婉措辞,说:“我不是不愿意……”
张苍欣喜地打断她,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真的吗!现在吗!你想不想进去在床边?你快活得厉害了还可以去抓他的手哦!”
易桢忍无可忍,先是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然后咬牙切齿地加重语气:“我不是不愿意跟着你修行,但是你这个样子并不像是一个师父。”
张苍觉得她的话有点道理,最主要的是难得眼前这个美人不是想尽办法要他的命或者跑路,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很多了,现在他要珍惜那么和睦的关系,于是问:“你觉得怎么样像一个师父呢?”
易桢:“首先你离我远一点。”
她一步步退,他就一步步上前。现在易桢已经退到打开的窗户边,退无可退了,张苍就差直接怼到她身上来了。
他一靠近,易桢就觉得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在往上翻,烧开水一样,心里的泡泡咕噜咕噜地响。
但是因为根本打不过也逃不掉,只能看着开水烧开,没办法把火撤掉。
他当初是要杀了她啊。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窗户是打开的,但是窗户外荒无人烟,全是灌木和瘦高葱郁的树,刚发出枝桠来,入目都是嫩生生的绿色。
苏所大夫的医馆本来就偏,这个窗户过去都望不到建筑,像是在某个荒山上。
张苍往后退了大半步,这个距离还是过近了,但是易桢看他那个“我做出了极大让步”的表情,估计他是不会再退了,也不再浪费口舌在这上面,继续原先的话题:“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哪有夫子对学生这样的。”
张苍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是这样你会很快乐啊。你现在只是对这种快乐没有概念,所以一口拒绝我。”
易桢为了从根源上防止他继续这个话题,一口咬定:“我知道。”
张苍皱起眉头:“你和姬家那小子已经搞在一起了?他不会我走之后趁你不能动当场就要了你吧?”
易桢:“……”
易桢发现了一个气他的好途径:“没错。就是这样。”
张苍整张脸皱起来,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那小子可不值得。我告诉他你被轩辕昂掳走之后,他的反应可是不予理睬。”
易桢:“……”
张苍继续挑拨离间:“他这种人爱只爱钱和权势,痛只痛钱和权势不够多,他才不在乎女人呢。你看他只是要一个出身高门的妻子而已,他才不管那个妻子实际上是什么。”
易桢也不管他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只是顺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说:“所以我现在不和他来往了。我知道你说的那件事情是什么,我也知道是什么感觉,我觉得那不重要,不如好好待我的心意更重要。”
张苍:“……”
张苍:“所以我好好待你,你就好好学东西?”
易桢严肃地点头。
易桢:“美貌是肤浅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张苍笑了一声,摇摇头:“美貌才不肤浅。美貌若是肤浅——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看不透这一副美貌皮囊呢。美貌就是实力。”
他想伸手去摸易桢的脸,又怕惹她不高兴,未来哪一天又偷偷摸摸地跑了,强行忍了下来,只是站在她身边,压低声音:“桢桢想学什么?师父什么都能教你。”
易桢到如今依旧不敢相信他,只希望能快点哄他走,然后到某个谁也找不到她的小城镇去过安稳的小日子。
她随口说:“想学‘化雁’。”
她说了这话,心底对张苍这样诚恳用心依旧是质疑的,但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走。
“化雁”是隐生道的秘技,简单来说就是无障碍位移。张苍本人对这个技能非常熟练,毕竟他就是那种去全世界惹事然后疯狂跑路的人。
易桢也想像他一样跑路第一名1551。
张苍十分开心,徒弟上来就对他所修大道、所开创的绝技表示了高度的欣赏,简直是在疯狂赞美他的整个人生。
大家可能不太理解张苍对接过自己衣钵的徒弟的那种高期待。
一个开创了自己独门心法、开创了独一无二证道通玄途径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费劲心思探索出来的道路后继无人。
无情道、太平道、乐陵道……都是有厉害的传人,才一代一代传下去的。
张苍勉强把已经快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隐生道捡回来,又修整心法、再创秘技,就是希望他信奉的道有人可传,不会荒废。
大道衰微之后,出现了许多道派。但大多数道派都是二代夭亡,能几百上千年传承下来的并不多。
比如曾经辉煌一时的纵横道。
鬼谷真人是纵横道最后一代传人,他本名王利,因为是在鬼谷进入真人境界的,所以以地为号,叫做鬼谷真人。
鬼谷真人收了两个根骨极佳的徒弟,希望他们能跟随自己学习纵横之道。可当时正逢乱世,鬼谷真人的两个徒弟都心系权势,沉迷于凡尘俗世,对证道通玄毫无兴趣。
鬼谷真人怎么劝告他们都不听,一心想着入世。鬼谷真人痛哭一场,最终将自己的两只靴子抛出去,两只靴子化作两只狗,指引他的两位徒弟前往他们想去的地方。
后来也没听说鬼谷真人飞升的消息,约莫是在某个地方寂寂地去世了。纵横道的传承也就直接断了。
张苍才不要这样。
他在各个不同的地方都疯狂搜寻天赋高根骨好的小孩子,希望从小培养三观,最好养起来之后百分百继承他的一切,然后干净利落地一刀杀了他。
张苍的隐生道,包括他的秘技“化雁”,归根结底,也就是跑路跑得又快又好。
易桢越疯狂地逃离他,反而越契合他心中那个完美徒弟的模样。
聪明、美丽,又对张苍心中的大道无比向往、以身践行。
张苍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亲她几口,求求她好好学,最好学会了把师父给杀了。
还有她的容色太过动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性格爱好、乃至说话时的神情,都在张苍的审美上舞蹈。
不是因为太喜欢她的长相,当初在丰都的妓馆他也不会一眼看中她。
要不是还要求着她好好学习,怕人又跑了,张苍找回她的瞬间就绑着她的手在她心上人的榻边强行要她了。
给她造一间金屋,把她锁在其中,不见日月、不见群星,日日扶着床沿呜咽。
金屋琼楼,绡帷具榻,眼前盛装华服、神色生动的美人连衣服都没有,只能哀哀地哭泣。
虽然不能真的这么做,但是光是想象一下,都让人足够兴奋。
张苍的眸子里闪着光芒,答应道:“好,我教你,你一定要好好学。”
学成之后一定要拿师父的血祭剑啊,要是还想顺便强/暴一下师父就更好了。
.
姬金吾觉得自己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就离谱。
他很熟悉祝由科,对大多数医馆的构造熟悉到甚至能随手画下来。
不就是一排一排的棕黄或漆黑的小抽屉,上面装着一式的白铜栓,里面是不同的药材,可是没有任何药材可以救他。
每个祝由科的大夫都能复述不死蛊的前世今生,可是这些重复的词句中并没有任何可以提取的有用信息。
“易姑娘已经进医馆去了。”身边的下属低声说。
他们并不知道姬金吾是要干什么,这是姬家的用人习惯,没有人知道家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每个人只是执行一部分工作,他们看不到全局。
但问题是,姬金吾也不知道自己亲自过来是要干什么。
阿桢那个时候在窗口是看见了什么吧。
阿桢后来被那个狼心狗肺的亲妹妹发现了行踪,不得已杀掉她。
这里面……有没有半点是因为她在意他呢?
姬金吾理智上觉得应该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阿桢一向是个比他还理智的人。
姬金吾很欣赏这一点。又对这一点充满了无奈。
或许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知道阿桢下一步可能就是离开上京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才想过来再见她一面。
可现在来了又觉得不妥。
像是他还刻意跟着她似的。
明明说好了再也不见面了,大家不再往来了。
姬金吾想了一会儿,还是下了决定,说:“你找个由头进医馆去,等易姑娘出来了,告诉她轩辕昂的行踪,劝她早点离开上京。”
上京不可久待。这是他唯一能给的忠告。
下定决心自己不会见阿桢之后,姬金吾本来就该离开了。他本该去与徐贤见一面,但是如今却出现在了这个医馆附近。
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要及时止损。她对他又没有半分心动,待在这里难道是希望她忽然跑出来,牵着他的手说郎君我们重新开始吧,兜兜转转我们还是要成夫妻的。
对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浪费一丝一毫的思绪了。
姬金吾试图说服自己,他其实也没有特别喜欢她,就是觉得她长得挺好看、又聪明又理智、每天都高高兴兴的特别讨喜,他还得不到。
然后姬金吾往医馆的后门走去。
他的理智决定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她、对她毫不心动,绝对拉不下面子自己打自己的脸去见她。
然后他就开始钻自己前一个决策的空子。
只是在医馆的后门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又不是去见她。
至于待会儿会不会不小心碰见她,那又是另一码事。
一码归一码,对吧。
对事不对人。
世界上的聪明人并不少,往往是一批聪明人确定了制度,另一批聪明人想尽办法钻制度的空子来牟利。
但这种“我自己钻自己空子”的案例,应该还是比较少见的……
姬金吾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心中反复拉扯,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好,同侍卫一起退到树荫灌木中去,打算等到派遣出去的人完成任务就回去。
姬金吾今天穿了件白底蓝纹的交领,外面搭了一件同款的大袖衫。
这还是上一年母亲送给他们俩兄弟的生辰礼之一。
因为考虑到小杜弟弟喜欢穿白衣,这件一套两式的袍服绝大部分都是纯白的,只有衣沿、袖口缘了深蓝色的纹路。
这衣服主要贵在面料,料子好,看起来就贵气。
杜常清的深蓝色纹路是传统云纹,姬金吾的深蓝色纹路是海浪波涛。
一个的蓝色是无云的晴空,另一个的蓝色是危险的深海。
藏在嫩绿的树荫斑驳之中,一眼还真的发现不了他。
真作假是蕉覆鹿,假作真是画蛇杯。
……不能见她,奖励自己一场短暂的等待总是可以的吧。
人也不能总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要想办法给自己一点甜头尝。
姬金吾合理化自己选择的能力特别强大,不然他这么多年痛苦成这样根本就活不下来。
这次也不例外。
他趁着等待,任由自己困在往事的细枝末节中走不出来。
然后姬金吾就看见了张苍。
姬金吾:“……”
那一瞬间他脑中“轰隆”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上半身往那个方向探,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张苍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得知阿桢行踪的?他笑着从窗户中翻出来,是不是已经对阿桢下手了?阿桢还活着吗?
然后姬金吾就看见了易桢。
她并没有改换在酒楼里的打扮。但是当时姬金吾没看清她到底是如何盛装的,如今终于看清楚了。
她穿着一身云青色妆花缎彩罗裙,绕着手腕的是玉质的双跳脱,胸前佩着件软璎珞,脸上不知是上了桃花妆还是本身气色好,唇色朱红,脸上泛着莹莹的玉色。
如此盛装。如此娇艳之容。如此婉媚之态。
听说她嫁到姬家的那一天,下轿子时叫大家都看晃了神,说不知道是哪里的神妃仙子、烟霞外人,他是没看见的,后来在姬家她也不爱打扮。
不知道如今这样盛装,有没有当初做新嫁娘那一天的七分颜色。
姬金吾:“……”
易桢冷着脸把什么东西扔给了窗外的张苍,两人小声说了几句话,张苍要去牵她的手,易桢直接碰的把窗户给关上了。
张苍又笑吟吟地去敲窗户,见易桢实在不开,也不恼,稍稍提高了些声音:“我明天也这个时候来。”
易桢的声音很冷漠:“哦。”
他们俩的声音其实一直都压得很低,只是之前低得连一旁全神贯注的姬金吾都听不见,现在略微能听明白了。
张苍瞬间化成鸦羽形状的黑色雾气,消失在空气中不见了踪影。
姬金吾的血都冷下去了。
过了一小会儿,易桢又把窗户给打开了,往外看了看,确定张苍已经走了。
她略微犹豫了一小会儿,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会想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就像是小孩子温书。
然后窗前的她就瞬间散作纯白色羽翼状的雾气,向窗外流动。
和张苍那种非常熟悉“化雁”秘技的人不同,她显然是初学,用的磕磕绊绊的,雾气流动的方向十分明显。
和张苍单纯是鸦黑色的羽翼不一样,她化作的白色羽翼在短短刹那间就烧了起来,白色转红,再转成灿金色,然后在炫目的灿金色中,她在窗外现出了身形。
还是非常不成熟的秘技。
她闭着眼睛又尝试了一遍,想如法炮制重新回到室内。
但是这次失败了。
易桢也不气馁,很干净利落地打算从窗户翻到屋子里面去。
阿桢和张苍是师徒关系。他都有点忘了。
哪怕张苍当初这样要杀了她,到底还是没有隔夜仇吗?
又或者她其实还是想杀了张苍报仇的,只是如今虚以委蛇要从张苍那里学到独门绝技吗?
不对、不对,张苍又不是傻子,他怎么敢再信她?
易桢原本脑子里一个劲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对“化雁”的理解哪里出了问题,又惦记着道长会不会醒,正要不客气地直接从窗户翻回屋子里,忽然被人扣住了手腕。
她大惊失色,瞬间摸到了藏在袖中的匕首,转身就要抵在那人的喉咙上。
易桢顿住了。
她把手里握着的匕首收了回去。
她满脸疑虑,看着面无表情的姬金吾,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姬金吾扣着她的手腕不松手,低声问道:“他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易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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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桢没有被他岔开话题,继续问刚才那个问题:“你在这里干什么?”
姬金吾:“是他就算了。为什么他都可以,我不可以?”
他大约已经被气疯了,指代李巘道长和指代张苍用了同一个人称代词,但是易桢倒是听明白了,没有理解障碍。
易桢也没必要和他说谎,见他杠在这个话题上,缩了缩手,发现根本抽不出来,微微皱着眉头说:“张苍不可以。我和他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姬金吾:“你利用他?”
易桢:“……”姬总您高看我了,我哪有利用他,我就是保命。
姬金吾见她不回答,只当是默认了:“你连他要杀了你都可以原谅,我做了什么事情你原谅不了?”
易桢被他逼问得难受,用了力去抽回自己的手腕,转身不想看他:“没什么事。你真的误会了。”
姬金吾在她身后说:“他有什么可供你利用的地方,我是没有的?”
他原先想着阿桢可能会喜欢上常清、可能会喜欢上她那个修乐陵道的同伴。他有心理准备。
这很正常。人家身世清白,甚至之前从来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修为水平也值得夸一句少年英才。
常清是个很好的人,阿桢喜欢上他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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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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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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