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陪着刺史夫人去挑满月宴的贺礼,最终选了一套金玉的满月礼。
选了礼出来后,刺史夫人有些心不在焉。脸色很是憔悴,不经意的念道:“若是我家孙儿,也大概是这个时候满月……”
在一旁的沈如月听到这话,呼吸微微一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腹部。
她不后悔。
哪怕没有如愿陷害宁远将军,可沈如月一点不后悔,安慰自己不过是为了复国大计的牺牲而已。
路过齐绣婉以前所住的小院落,刺史夫人停下了脚步。
不知想到了什么,失神的望进院落,目光有些呆滞。
小院落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好似院子中的主人还在一样。
院中有小亭子,还有个小池子。刺史夫人似乎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小亭子打瞌睡,又在小亭子中喂池子中喂鱼,笑声欢快,而这些画面宛如发生在昨日一样。
幽幽的说道:“我记得夏日的时候婉儿最喜的就是在小亭中边乘凉,边喂鱼。”说到这眼眶不知不觉的湿润了,声音带着哽咽。
原本还能稳得住的沈如月,脸上闪过一瞬变化,但很快收敛了,随后上前搀扶住自己的婆婆,温声安慰:“五妹是个有福气的,她定然能化险为夷的。”
刺史夫人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这话,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自己大儿媳不久才没了孩子,现在反过来安慰她这个婆婆的,心想也是个好的。毕竟都是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感同身受,所以轻拍了拍大儿媳的肩膀,“如月你好好养身子,其他事不要多操心。”
刺史夫人不仅面容憔悴,就是声音中带着满满的疲惫。
“今晚风大,你身子不好,不必陪着我和你爹一块去赴宴。”
“母亲,儿媳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再说我也许久未出过门了,今晚也顺道出去走走。”
因先前去普安寺上香是沈如月提出来的。齐绣婉出事,她自然要假扮一番,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装了许久的病,整整在榻上躺了一个月,上个月才渐渐的恢复了一些血色。
刺史夫人心里思念女儿,对旁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了,所以也没有再劝,只是与大儿媳说了声“别太勉强自己”后,又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了眼自己婆婆的背影,沈如月也收回了目光。
今日宁远将军家的小公子寿宴,她定然是要去的。
而且她此去也是有其他目的。
今晚是宁远将军小公子的满月宴,禹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家眷都会去赴宴,待他们把酒言欢毫无防备之时,把这些官员一网打尽。
她盗取了公爹的刺史令牌,让人在城门关之前送出去。她的人假扮成了刺史安排的人。待到了时辰,再以刺史早已知晓城中有贼人潜伏,欲在宁远将军小公子满月宴上闹事。
有令牌在,不怕不开城门。
宁远将军是四个月前到的禹州,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剿灭前朝余党。沈如月本就是就旧朝的公主,一心想着复国,大部分的旧朝势力都在禹州这一块,她怎么可能会让宁远将军还继续留在禹州?
先前使用了一些手段,哪怕是搭上了腹中的孩子,都没能撼动宁远将军,让他一次次化险为夷!
在没了孩子后沈如月更沉不住气了。所以才会想办法去一趟普安寺。
普安寺中的无海大师是她和前朝势力联系的枢纽,而且普安寺中几乎有一半的僧人都是她的人。谁会想到前朝势力竟然躲藏在了寺庙当中!
只是商议之时,没有察觉到会有人偷听,那人还是自己的小姑子。
起初沈如月是想灭口的,但还是先严刑逼供逼问齐绣婉到底听到了多少。
在严刑之下,齐绣婉把自己听到的都说了出来,还哭喊的求着“嫂子你别杀我。”
许是那一声“嫂子”让沈如月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也有了一丝动摇。
和齐家有牵扯不过三年,起初她恨这一家子,可为了潜伏在齐家,她不得不催眠自己喜欢这一家子。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把所有的过错都转移到了齐刺史的身上。
她想,当初开城门投降的事是齐刺史一人做的,旁人也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她对她的丈夫应也生出了情意的,再者齐绣婉的性子与她一母同胞的妹妹性子也极为相似,所以她在那一瞬间心软了。
可即便心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她先是让人把齐绣婉的手折断,让她写不了字,二毒哑了她,让她有口不能言,三是从心智上折磨她,让她精神恍惚,对周遭一切人都产生惧意。
最后才让人把她卖到一个离禹州千里之外的地方,只要把她卖给一个莽夫,不出意外,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
就算如此,为保万无一失,她还是派了几个人去监视她。
不过是几个人,也与她没有什么损失。
回到了房中,沈如月身旁的伺候了十几年的老妈子敲门进来。
老妈子压低声音道:“公主,灵山镇那边来消息了,黑七半个多月前派人传口信回来,但因风雪大,耽搁了些时日。”
沈如月抬起头:“都说什么了,绣婉没有闹腾吧?”
老妈子回话:“口信上说她没有闹,但为了让她和那男人更安分些,黑七扔了尸体在山洞外吓唬他们。”
沈如月点了点头,继而道:“传话回去让他们继续盯着,最多两年,两年后便不用再盯着了。”
老妈子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多疑道:“公主,那黑七会不会有些事情瞒而不报?”
沈如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倒不会,他原是世家的公子,父亲死在三年前的叛乱中,他可不会帮着今朝的人。”
黑七确实不会叛变,可却没有传回另外一个信息——齐绣婉的嗓子和手正在恢复中。
若是沈如月知晓这事,定然不会把齐绣婉继续留着了。
说了些其他的话后,沈如月把从刺史书房中偷取到的令牌拿了出来,“今晚你拿着令牌出城,交给无海,让他戌时三刻便立刻拿令牌领人进城。”
老妈子拿过令牌,应了一声是,随后退了出去。
入夜前,赵虎偷摸着把准备的东西带来给齐绣婉。
齐绣婉看了眼抱得和个婴儿的枕头,又看了眼周衡。无言了一会才伸手抱了过去。
赵虎道:“放心,特意从茶馆找了个擅口技的说书人,此人能模仿女人小孩与动物等声音,让人难辨真假,只要不扒开外边这棉布,没人知道这里边是人是枕头。”
齐绣婉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今晚我真能见到我爹娘吗?”
赵虎点头,“自然。”
嘱咐了一些事情后,赵虎看向周衡:“借一步说话?”
齐绣婉因赵虎一句话而紧张了起来。
赵虎会不会为了事情能顺利,就把周衡关起来?
那她一个人肯定不行的。周衡不在,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的演下去!
赵虎见她这副表情,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笑了笑:“放心,不会吃了周衡的,为了能顺利演这出戏,一会就让他回来,也不说别的,就为了路上蹭的肉干情分,也得嘱咐你家的周猎户。”
说着,看向了周衡,目光带着几分其他的意思。
周衡与他对视了一眼,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齐绣婉:“你等一会,我一会回来。”
也不知周衡是开窍了,还是知道她焦躁不安,伸出的他的手掌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安抚了一下她。
心呯呯呯的直跳,焦躁没了,只剩下心安。乖乖的点头,“我等你回来。”
赵虎:艹,小半个月还没恩爱够呢!
也不体谅体谅他这个孤家寡人!
离开密室,到了另一间密室,赵虎开门江山。
“哥们,晚上见岳父岳母,你会说什么。”到底相处了小半月了,有些欣赏周衡,所以赵虎也上了一分心。
毕竟周衡只是个小猎户,虽说算是救下了刺史千金,可地位悬殊这么大,很有可能会有点波折。
周衡沉默了一会,他才道:“小哑巴有言,就待在我身边,我答应她了,不会食言。”
从周衡嘴巴里听到“小哑巴”三个字,赵虎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
要不是齐家那姑娘喜欢你,你就“小哑巴”这个称号,下一刻就该没媳妇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呢
想了想,他还是提醒个几句,让他心里有所准备,顺便也让隔壁的齐家姑娘有所准备
“只是你想过没有,齐家女婿可不好当,当了之后你这以后可就没有逍遥自在的生活了,你或许得与达官贵人往来,委以虚蛇,没准还会当个什么小将领,毕竟你也有些本事。”
两间密室不过一墙之隔,这边说什么,那边想听还是能听得见的,他又没有特意收敛声音,隔壁听不见才怪,就是要听周衡的话可能要费力些,但估摸着有心仔细听,还是听得进去的。
周衡并未想到这,所以听到赵虎的话,让他沉默了一下。
赵虎见他沉默,又言:“就你那宝贝小疙瘩,她离不得你,可是我看得出你不喜与人交集。”
隔壁间齐绣婉却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听到赵虎的话后,那边迟迟没有传来周衡的声音,她心里边七上八下的。
许久后,密室的门开了,是周衡回来了。
齐绣婉怀里还抱着那个枕头怔怔的站在密室中看着他进来。
好半晌后,一点都不留情的把怀中的枕头扔到了床上,三步做两步的跑了过去,用力的抱着了他的腰身,扬起头望着他,说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就想和你在一块,就像在灵山镇的时候,我喜欢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
再好的锦衣华服她穿过,再美味的珍馐她也偿过,所以她才会知道自己更想要的是什么。
周衡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面色软了些,把她抱住,“好,但以后我们不会灵山镇了。”
齐绣婉以为是因为灵山镇还在追捕他的事情,他才不想回去的,也就没深入思索,只想着央求父亲帮忙把事情解决了,毕竟也是因为她才会连累周衡的。
二人相拥了许久。
赵虎从密室中出来,沈东和跟了上去。
“老大,你刚刚和那周衡单独说了什么?”
周虎笑了笑:“大概有可能或许做了一回好人。”
沈东嘴角微抽。心说大家都是拿刀砍人的罗刹,还装什么普度众生的佛陀?
出了密室,赵虎沈东一块去确定今日的安排。
赵虎询问沈南,“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沈南回:“已经安排妥当。”
赵虎点头。
夜晚逐渐降临,宾客渐渐多了起来。
刺史夫妇与长子长媳一同赴宴,与宁远将军客套了几句也就入了席,刚入席就有丫鬟倒茶不小心倒在了沈如月的衣服上。
似曾相似的一幕让沈如月心里有些警惕。
几个月之前,宁远将军到刺史府做客时,为了陷害他,沈如月也安排了人弄了这么一出。让宁远将军去厢房换衣服,待无人的时候再单独去寻他,诬陷他对她图谋不轨而致使她小产。
那时明明人都进了厢房,也安排了人在外边盯着了。可却被与她身穿了一身粉色,皆怀孕,挺着个大肚子的将军夫人给搅黄了。
那些人都以为那个女人就是她,所以没有阻拦!
如今,也有婢女把水洒在了她的身上,该不会是宁远将军发现了什么吧?
心下一惊,但随即又觉得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又何必让人把水弄在她的身上,这不是打草惊蛇了?
随即转念一想,当时她连面都没有露,也没有与那宁远将军说上一句话,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当时所盘算的是什么?
想到这,虽然有些戒备,但也略微心安了些。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将军夫人便让下人领她去厢房烘干衣物。
心中警惕,但还是起了身,与自己的夫君一块过去,同时也给了一个眼神自己身旁的婢女。
婢女会意,加强了警惕。
齐大公子小心的扶着沈如月离开前院,甚是紧张的道:“你身子未好,可不能着凉了。”
沈如月轻咳了两声,嗓音微哑:“只是湿了外边的衣裳,不碍事的。”
齐大公子有些懊恼:“早知如此,今日便不该让你一块跟来的。”
沈如月只是笑了笑,笑意温婉。
领到了院子,婢女停了脚步,转身挡住了齐大公子。
“齐大公子请留步,这院子是给女眷休息用的,男宾止步。”
齐大公子愣了一下。想了想,随而看向沈如月身旁的婢女,吩咐道,“好生伺候少夫人。”
两个婢女皆应了声是。
夫妻也就在院外分开了。
沈如月进了厢房后,屋中甚是暖和。近身婢女把她身上的披风脱下后,随之又把湿了一片的棉衣脱下。
主人家的婢女低头垂眸,恭恭敬敬的道:“奴婢下去让人拿端炉子过来。”
随后退出了屋外。
玉家婢女一走,沈如月身边的那两个婢女分别走到了窗后和门后,各自打开了一条缝查看外边的情况。
好半响后,才把缝给关上,两个婢女相视一眼,相互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回到沈如月的身前。
婢女与沈如月道:“外边一切正常。”
沈如月以帕子掩唇轻咳了几声,拿开了帕子后,脸色冷漠,全然没了方才温婉之色。
咳了几声后才吩咐:“晚上见机行事。”
婢女点头:“奴婢明白。”
这时房门被敲响,是送炉子来的婢女。
婢女把炉子端了进来,随后拿起沈如月褪下的衣裳放到小炉子的顶上慢慢的烘干。
小炉子烧的约莫是银霜炭,几乎无烟,且还有淡的清香。
淡淡香气,让人闻着很舒适,身体也渐渐的放松。
约莫半盏茶后,屋中的人都有些晕晕然的,等沈如月的婢女察觉不对劲的时候。身子较差的沈如月就先软软的趴桌面上昏迷了过去。
随后包括玉家婢女在内,婢女慢慢倒到了地上。
一晌过后,门被推开了。有两人入了屋子,把昏迷的沈如月带走后,又关上了门。
沈如月醒来的时候周围黑漆漆的。
烘衣服的炉子中有迷烟。那迷烟能让人致幻,分不清身在现实还是梦中,更会加大人心底最大的恐惧。
从地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晕眩的额头。浑身乏软,也不知道是不是迷烟的作用,所以她的脑子混混沌沌的,不是很清醒,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这是怎么了,这又是哪里?
这时忽然在黑暗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声音不大,像猫儿一样虚弱的啼哭声。
沈如月闻声一愣,随之身体渐渐僵硬,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自己那胎死腹中的孩子。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就好像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一样,但却又能听见孩子的啼哭声。
“是谁在装神弄鬼!?”沈如月的声音略微沙哑,还带着丝丝的颤抖。
回应她的只有那细微的啼哭声,接着啼哭声渐渐变大了,似在近处,又似在很远的地方。
沈如月心中一慌,迷烟的药效再加上这种黑暗阴冷的环境,让她有一种身在梦境中的感觉。
即便感觉身在梦境中,但还是觉得心里发慌,一种惊悚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渗来,不知不觉的影响了她的情绪。
语调控制不住的尖锐了起来:“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我不怕你,出来!”
婴儿啼哭声依旧没有停止。由细弱到哭得撕心裂肺,俨然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惊悚得很。
隐隐觉得是那孩子入梦了,听了好一会哭声后,沈如月崩溃了。更觉得那哭声是个那个孩子发出来的。
紧紧握住了手,咬着牙关,眼白渐渐冒出了血丝。
不想再听到这哭声,蓦地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双耳,大声大喊:“别哭了!别哭了!就算你哭得再凄厉,我也不后悔,不后悔!”
眼眶中不知怎的就冒出了眼泪,尽管至此,但始终什么重要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在她怒吼之后,哭声真的缓缓停了。颠颠巍巍的放下双手,可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两岁稚儿痛苦的呼喊声。
“娘亲,娘亲,孩儿好痛,娘亲……”
沈如月蓦地瞪大了双眼。
黑暗中忽然多了一丝光亮。
沈如月又惊又慌的往那光亮的地方看去。看到走出来的人后,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顿时没有了血色。
以手使力让身体往后挪动,声音颤抖,“你、你怎么会在这?”
齐绣婉提着个灯笼,怀中抱着个布裹,似乎是个婴儿。学着周衡面无表情的模样,一步一步的朝着沈如月走近。
心底对沈如月又恨又怕。可她知道沈如月再也无法伤害到她了,周衡也在密室中,所以她不怕。
今日她定要为她所受过的折磨出一口气!
看着沈如月,随而露出了恨意,阴恻恻的问:“嫂嫂你为什么要害我和小侄儿?”
声音一出来,干哑得很,一点也不像妙龄少女的声音。
她的话让沈如月有一瞬的惊慌,但很快强压下来这惊慌。
“绣婉的嗓子和手明明让我令人给毒哑和折断了,你不可能是她,你是假的!”
齐绣婉继而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怎么会是假的?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因为承受不了痛苦自杀了?你有没有想过我见到了被你亲手害死的小侄子,他说他好想问问娘亲为什么那么狠心的不要他了……”顿了顿,而后把怀里边包裹着的枕头递向沈如月:“嫂嫂你要不要抱一下小侄子?”
说着,抱着孩子走近她。
沈如月脑子中的混混沌沌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幻觉涌现,她像是看到了齐绣婉身后的牛头马面,在孩子递过来的时候,似乎看见了七孔流血,瞪着一声血泪眼眸的婴儿。
幻觉一出来,再也绷不住崩溃了,脸变得扭曲,失声尖叫:“别!别过来,咳咳咳咳……”
因激动而猛烈的咳了起来。
齐绣婉脚步一停,嘴角边忽然露出一抹渗人的笑意,粗哑着嗓音道:“嫂嫂,你后悔吗?”
沈如月许久才止住了咳嗽,惊恐的看着齐绣婉,脸上的泪水不知是咳出来的,还是被吓出来的。
许是被吓到了极致,颇为什么都不怕了的架势,急喘着气瞪着她:“我不后悔,绝对不后悔。孩子是我亲手所杀又如何,你是我所害的又如何!?我乃大庸皇朝金枝玉叶的朝阳公主,我本也是个善良的人,可若不是那乱臣贼子窃国,我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错的不是我!是你爹,是那些乱臣贼子!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齐绣婉看着沈如月,她丝毫不同情。她爹并没有做错,只是选了一条让百姓能活下去的路而已。
沈如月的话才说完不久,密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沈如月转而往那密室的门口望去。看到了门外的人后,无比的错愕,随即回过神来,呆滞的道:“这都是设计好的……”
密室外,除却宁远将军夫妇外,还有刺史夫妇,以及齐大公子。
沈如月的目光落在宁远将军的身上,又复而看向他身后的人,最后看回身前的齐绣婉。只见她把怀中的“孩子”丢落在地,沈如月看清楚了,那不是什么七窍流血的婴儿,那只是个枕头。
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双手顿时无力的垂落了下来,喃喃自语,“我输了,我输了……”
齐绣婉看到了爹娘,瞬间红了眼眶,眼泪不要钱一样涌了出来,“爹爹,娘亲,绣婉回来了。”
在密室门开了的时候,刺史夫人就看到以为已死的女儿,那一瞬间感到非常的不真切。
面色呆滞的往前走了两步,却又怕是幻象,一碰就消失不见,所以停了下来,踌躇不敢上前。直到听到女儿喊了自己一声娘亲,才又动了脚步。HΤτPS://wωw.hLxS玖.còΜ/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儿跟前。颤抖的伸出手,手心落在女儿的脸颊上,顿时泪流满面,下一瞬蓦地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崩溃的哭喊,“我的儿呀,你怎么丢下你娘亲这么久都不回来,你知不知道娘亲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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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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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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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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