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的另一边。
远处是现代都市的金属丛林,一辆沿着一条条马路在月光下急速而过的黑色摩托车正载着两个依稀能看出一人的头抵着另一个人肩膀的黑影一起暂时逃出升天。
粗粝冰冷的风,正刮擦过坐在前面的那个人黑色半透明摩托车头盔。
他因为被挡在头盔下,所以看不到眼睛只能看出下巴很尖的脸很模糊,但那依稀露出下半段的鼻梁很直,年轻好看的嘴唇颜色也很淡。
那半长不短的黑色半长发洒在脖颈间。被二人身旁追逐的风一下子都吹起来,穿梭在这人间夜色中又帅又酷让人一眼难忘。
而他那两只手上都带着金属感十足的摩托车手套,左边那一只手掌控着摩托车时速时而摩擦碾压地面的速度,另外一只手却在拉着身后那一个人的手,并强行令他按在自己腰上,保持二人一路的行车安全。
这他被半逼着,按在这位摩托车主人的腰上以保障道路安全的一只手长得其实很好看。
二人同是风格,性格强势骄傲的大男人。
这手的主人哪怕当下和他互相保持警惕,并被迫以二人手指和手掌交叠在一起的方式接近彼此,也是分分钟看着气场十分危险。
一眼看去,这手从腕骨延伸到指骨的肤色却是颜色对比极致下的一种惨白。
那每一根手指上的指甲末端还是病态的乌黑,就和淬了毒一样,表面沾着斑斑的血迹,尤其刚刚差点灭了两个正佛的佛位也没来得及收拾干净,就更显得残暴无比。
一般常人,大概是一点都不想碰这种杀人魔头的手的。
因为,这的这只手真的很丑。
也很恐怖,像个令人一看就避之不及的怪物才拥有的手,难看的他自己都不想低头多看一眼。
但他们俩经历方才那件事,现在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绑在一根绳子上的替死鬼,还一块大半夜逃上命了,眼看麻烦缠身,这不想逃,估计也只能上路了。
对此,顾东来作为被树王菩萨,转轮天母还有一群密宗弟子一起群起而攻之的大魔头,在上车前拒绝了这个人的头盔。
此刻他还带着那个诡异的夜叉面具。但他现在不想脱下面具。
更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脱下这块丑陋的夜叉面具,露出他早已经沦为魔的脸,可他在挨了对方一刀,失去单臂的反抗能力,又血淋淋被某人用一扛上来后,已经痛得几乎没知觉了。
一路上,二人各怀心思,没有交流。
坐在后座的他不得不将额头抵着对方的肩膀,却被这人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会开所制造的颠簸的几乎吐血。
个性娇贵且骄傲,哪怕死了也不喜欢坐像被人泡了一样的摩托车后头的魔头本人又烦躁又想发火,却像是找不到出气口般,越来越心烦意乱。
空气中,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死敌的陌生和冰冷。
可看他当时都快昏过去了,有个人却自顾着飚他的车,根本没说一句要把他带去哪儿,反倒将他人十分随便地丢在后面,又将手落在车把手上一踩油门就和午夜飙车族一样把车给发动了。
沿途,这死人和聋子才能做到无视的轰鸣引擎声都刺激着顾东来的神经,他带着紫色珠玉耳环的两只都耳朵生疼,脑子更是疼的都在乱跳,想给对方两脚。
他一身是血,半死不活,疼痛到根本抬不起手来。
但这鼻子边上一阵阵躁动不安的油门中浓烈汽油发出的味道,还有这个人一语不发要送他上西天的架势,都给他一种这次自己真的落入死敌之手,注定不得好死的强烈被报复感。
因为,他想不通。如果不是为了找上门来寻仇和报复,这个人一上来就捅他一刀是什么意思。更让顾东来没想到。时隔五年,二人相见,他们俩真的会是仇人了。这个人还真的要一上来就杀自己。
这像个脑子有病的人才干出来的行为,根本毫无逻辑。
唯一一个可能,就只有像对方刚刚自己说的。他已经不记得顾东来那时候,当他们在一起时,自己一厢情愿,情难自已对他又是痴缠又是主动说过的话,干过的事了。
或许就算还记得,也只记得一点,比如当初到底是谁害了他眼睛瞎了的。
现在,更有可能是来借此来和阴司,密宗还有大雷音寺一起来在他这个魔头身上分一杯羹的。
而思索着这一件件快速划过脑子里的事,浑身剧痛骨头断裂,只能咬着牙的长发男人只睁开深紫色眼睛,对着前面那个人露出一个阴狠不服的眼神,又强忍着痛苦捂着肩膀发抖不出声。
“……”
眼前,今晚如同暗夜黑骑士一般从天而降的摩托车还快速飚速载着二人继续一块逃命。
这仿佛小女生喜欢的漫画书上才能看到的像极了夜半带着自己心上人一起私奔,从此亡命天涯的架势,更使这位太子本人看着更像个桀骜不驯的少年了。
可对方要带自己去的,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恐怕,只会在天亮前随便找地方先要了他这个魔头的命,再找个地方再把他挖个坑丢在里面就地埋了。
而实际,顾东来早就不信这些了。
因为,他不仅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顾东来了。他还成了臭名昭著的吞佛孔雀。
现在在这世上,也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止内心他想做的事。最关键的是,如果他不按照自己原定的和转轮天母的约定回到欲界立刻复命,那么他身上现在埋藏的五欲之毒就会第一个发作要了他的命。他等不起。也不能等。他还有自己没有那一件件完成的事,他必须摆脱掉这个人回到那一刻不停盯着他的欲界去。
但燃灯太子。燃灯佛。自己竟然直到现在,今晚,或者说,刚刚那一刻才真正知道这个法号。一别五年,二人之间天差地别,对方历劫之后,做回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太子,自己却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堕落为了真正的魔头,被这个人看尽了自己的丑态。
这被人踩在脚下,仿佛踩上脸羞辱的一口气。这像是痛打落水狗一般的穿肩一刀。就算这个人在这之后变相救了他一命,他也不可能忍。绝对……绝对不可能轻易忍得下去。
“……”
心想到这儿,心里一团邪火,伴随着心魔欲念带来魔障的顾东来已经流露出阴森森的魔物表情,甚至带着杀意的一眼冷冷地注视着前面那个人。
月光下,嘈杂引擎声遮掩住了二人之间的太多声音。
这个人黑色头盔下显露的一只耳朵上的银蟒耳钉在若隐若现,也令二人在这种恐怖片一样的氛围下,谁也没能发现有一个魔头已经耐不住又要杀人放火了。
可他的一只手被对方在前面单手按在腰上,暂时不能动。
这让失去发挥空间的他只能以另一只黑色指甲下的手就汇聚起一团紫色魔光,又完全不讲交情的举起来,就对着这个人的后脖子直接用手刀要砍他个措手不及。
真挨魔菩萨这一下,前面这个怎么都得浑身骨折趟半个月了。
毕竟,今晚的前一个受害者月光菩萨本人估计现在还在和他哥一起被送医院抢救,想也知道,以前被顾东来这么发狠报复过的人具体有多倒霉了。
可惜,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今夜似乎完完全全贯彻在了他身上。因为就在顾东来这种人等不及要抢占这卑鄙又危险的时机,亲手还了这个人刚才出现时,捅他那一刀的仇时。
前面那个载着他的人却在这时已经毫不留情松开了他原本的一只手,又猛地一踩刹车将车头向着左边向一顿,并使后头那个受了重伤,还是那么阴险狡诈的魔头一下摔了出去。
这狼狈丢脸到极点,一点没有方才一人杀一群人的欲界大魔头架势的向前一摔。
一头长卷发顺着剧烈粗喘的锁骨滑落,洒在肩头的顾东来就像是一件被甩开了的包袱一样被有个人给丢在了地上。
他面具下的下巴被擦破在了地上,开始流起了血,前半生心高气傲,如今沦落至此的惨白手掌擦破了一大块皮,这难看的皮卷着血红肉,令疼的只能抱住手臂发出咬牙下的低吼抽搐。
听到他躺在地上,抱着一条胳膊的粗重低吼,刚才险些被他偷袭的黑色摩托车头盔下的人还是无动于衷,甚至连他隐藏在头盔下的下巴和嘴唇都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他仿佛看穿了顾东来内心的丑陋残暴。
更看穿了他身上的一切能帮助他无往不利的各种阴暗可耻的把戏。
因为这个人早已经是佛,他的那双看似眼盲其实比谁都能看穿世间一切的眼睛早把这世上脏的臭的什么都看穿了,所以才会漠然,所以连一个字都不想施舍给他。
“……”
见此,第一次暗算不成,反被成了这人眼中可笑一幕的长发魔头心里又恨又恼,那早就干涩了的眼眶里挤不出泪,深紫色染着毒素的嘴唇死死咬紧。那早已经变得被魔欲控制疯癫极端的内心支配着他的行动,那根本再也站不起来的双腿本来就接近于没有力气了。
明明,他这五年从没有这么在别人面前这么失态过。
即便是再生不如死,再周旋于群魔,他都还是顾东来,他的自尊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弱者和笑话,他始终有着自己的生存价值,可当他再遇见对方,即便这个人仅仅只是对他一语不发,都足以成了他的诛心一刀。这让他怎么不恨,怎么不去恨!
“我……杀了你,方定海……我……这次一定要杀了你……”这因被怒气而催化了怨憎恨而再度杀红了眼睛的一句,一拳砸向眼前地面的长发魔头已经拿出十成十的魔气,一掌汇聚于手掌要发火击向了对面这个人。
但此时,刚刚在日月光的佛压面前,都没有败下阵来的他却在接触到对方的一刹那被这人身上的无名佛压给压垮了半边肩膀。
这品白色的,如同从往生路而来,照耀人世间众生光明的光芒令人反复置身于真正的佛法光明世界中,当下,白光扩散在二人周围形成对抗住紫色魔气的佛压,一眼看去简直前所未有。
如果不是自己眼前亲眼所见,顾东来都不相信。
在他们作为敌人,仇人这整整分开的五年间,这个人已经一步步走上了另一重巅峰,并且超过他真正拥有凌驾正佛之上的法力了。
而且是堂堂正正,无比高贵,把他这样以堕落才换取这等下场的人完全比了下去。这比在此之前的什么私人恩怨更能都给顾东来带来屈辱。
光是这个人变得比他强,超越了他,使二人不再像从前那样平视对方,无法再保持起码是对立,能留给彼此尊严的敌人关系,就已经令他不可能和这个人再能有一丝妥协。
他连二人是敌人这一重关系,都不把他当做了是么……可他怎么可能会没资格做这个人的对手和仇敌!
可此时,在他咬牙切齿以身躯对抗佛压同时,他的一边膝盖还是砸在地上时发出极恐怖的一声,他还是没有服输,但那被血染红的脖颈,胸膛,后背上都是一滴滴顺着皮肤滑落的冷汗,他身体上的一朵朵魅惑绝伦的优钵罗花也开始爬满了手臂胸膛,散发出花香味。
这也令他深紫色的双眼在和眼前那个人对视后,十足凶狠像是要杀人,再把他的皮给扒了。
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额头不断滚落的一滴滴冷汗交织下,夜叉面具下丑陋的长发魔头的躯体竟然更香了。
就像是他只有被人所打压折磨。又一次次咬着牙爬起来才能带来了这对于众生而言都无比诱惑人的花香,馥郁芬芳,娇艳欲滴的一朵朵鲜花从丑陋魔头身上盛开的美妙造成了极度的反差美。
他的内心越不屈不服,越要一身狼狈,浑身是血爬起来,去抗争打败眼前一切困住他的因果命数,那一朵朵开在他身上的花竟然就开的越香越美。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这使本质上,将他带到这里,却没有说自己到底要干什么的某人终于是隔着黑色摩托车头盔下的下巴动了下。
他看着顾东来,又好像视线落不到实处。紧接着,嘴唇抿了抿的他才把之前几乎将顾东来当猴耍的佛压给第一次收了,又堂堂正正地抬起一条手臂,用自己的摩托车手套下的手掌以三法和他打到了一起。
见此,抓住机会的夜叉面具下的欲界魔头眼神凶狠一脚踹向对方的车轮,黑发黑衣的年轻佛祖对此身子一躲,抬腿下车,一脚迎上招招都要他死无葬生之地的顾东来。
接着,两个明明处在一块逃命中,关系却恶劣糟糕的敌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打到了一起。
可这一架,哪怕是一方没佛压,一方发了狠。对于重伤下一路浴血打到这儿的顾东来来说,都并不公平。
更何况,既然选择要用男人的方式打一场定输赢,对面这个人也不可能对顾东来客气。
在绝对的输赢面前,他们本来就不存在男性之间还会有的相让。
所以理所当然,结果就是,在经历了被这个人才捅了一刀废了大半力气的前提下,他再度被人打倒在地。这一次,咬牙到底的欲界魔头的两条染血的肩膀都直接被这人给卸了,他的手没个四五天可能都不能太过频繁地活动。
而估计是为了防止他再度想要逃跑,或者是又突然搞偷袭。这一次,当这个戴着黑色头盔的变态太子一步步对着他的手下败将走过来时。
他直接落在他血淋淋瞪着自己的脸上逼长发魔头朝自己抬头,又在和顾东来跟着面具头盔对视一眼后,像拖着条死狗般把身高和这个差不多,腿长肩宽的长发魔头给抓起来,从手套上白光一闪,变出一根麻绳一样的东西将对方的手反捆了起来。
这一双手,外加肩头交缠在绳子中被反向一捆,堂堂欲界第一菩萨仿佛成了他一个人的笼中鸟,监下囚。
不仅如此,当绕过后方回到前面绳结最终出现在在正前方某两个微妙的位置。
这变态狂一样打结的方式,还有它对两个人表现出来的实际效果……异常的专业诡异,就仿佛凭他们俩的关系,简直像是现在在一起玩什么奇怪的游戏。
这对于任何一个成年人来说,都是一种关于个人尊严,人格和忍耐力的极致挑战了。
“你”
“你疯了是不是!!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方定海!!我要了你的狗命!!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你要干什么!!”
夜叉面具下,深紫色的嘴唇完全咬破了的顾东来一脸是血就歇斯底里地朝着对方怒吼了一声,但那被这个人一道道像个变态一样捆住了的双臂抬不起来,也杀不了人。
他心下杀意四浮的和这个疯子对视了一眼,实在摸不清楚这个根本就是脑子有病的佛门太子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是真要这次彻底斩了他这个魔头才会像现在这样羞辱他。
可接着,作为被捆起来失去逃跑机会的囚犯,内心已经快疯了的长发魔头本人却在这时,被对方一把打横抱起,重新放回了一开始摩托车的后座上。
这个像对待弱者的公主抱,对于某魔头来说,再度严重伤害到了他的自尊心。
但是,脑回路通外太空的太子本人依旧没有注意到这种直男根本不可能了解的细节。
接着,这个行为已经接近于要把魔头抢回去不知道干什么奇怪事的变态太子才一手扶着他的后背,让长发魔头靠着自己。
又用一手用手上剩余的麻绳像要制造出一个连体婴一样,一圈又一圈用绳子将二人打的鲜血汗水直流的腰背胸膛彻底用一个死结捆在了一起。
并令顾东来伤痕累累,双眼愕然惊疑瞪着他的脸死死贴着自己的肩膀,并确定二人这下死也不能再分开后,才冷淡无比地又一次对着自己的敌人语出惊人道,
“去开房,满意了没。再跑,或者从后面暗算我,现在我们就一起同归于尽,你想死,尽管试试看。”
说着,某变态太子还保持冷漠脸和自己身体的另一半连体婴交代他们的今晚行程。
顾东来:“……”
可后面那句还好,就是这前一句话。
把本来还好端端的,一听到开房两个字就突然莫名其妙失控了的魔头给逼疯了。
不顾两个人还被这人用同一根绳子强行捆在这一条即将沉没的破船,就冷不丁恶狠狠拿自己带着面具的额头一下撞上这个疯子的后脑勺,又像杀人般扑上来,一口下去咬住他白皙的脖颈一发狂大吼道,
“你这个变态狂!!你给我去死!!我……杀了……你!”
“你简直方定海……你给我马上立刻……去死!!!我现在就在这里咬死你!!”
……
发狂孔雀和变态太子再度爆发内部矛盾的同归于尽一起手牵手奔赴火葬场之路。
到底在当夜,以被封住嘴的某人一路磕磕绊绊中被太子本人以单手扛在肩头,二人真的随便找了个酒店一起开房的方式非暴力不合作方式解决了。
在正常人,比如这间豪华奢侈的酒店顶层的客房服务看来,这两个气氛恐怖无比的人一路从电梯上来的时候气氛是很诡异了。
因为二人不仅没开口说话。像是喝醉了一样,一头长头发上盖着件衣服倒在这个一身高岭之花气质的帅哥身上的一双手好像还被什么东西捆着。
但毕竟,这世上玩什么的都有。这是人家的私人爱好,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所以理所应当,当一路戴着摩托头盔也不摘下,但后脖颈上有一个血红色牙印的燃灯太子像扛一个活死人般,在龙江市开了个一个最顶级豪华的酒店顶层套房。
接着,他又把人往眼前这一张紫色缎面丝绸床单豪华大床上一扔时,两个人这边才一解除对不能干扰人间秩序的禁制,吸取经验教训的他已经布了阵法,让顾东来这下彻底逃不掉了。
“!!”
“你如果没有狂犬病,你也应该有禽流感。”
“放开手脚和你的牙,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不会再给你逃跑的机会。”
他这一手布下禁制所说的话十足冰冷。
毕竟,太子本人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好相处,早在前大雷音寺,就从来没人会质疑他。所以那个被封住嘴,夜叉面具下脸都看不见的长发魔头只能双手双脚摊开。
他现在浑身上下还带着伤,只能表情不明,但胸膛剧烈而残暴地起伏间,一下倒在了这气氛旖旎诡异的深紫色大床上。
两个人隔着暧昧古怪的头顶吊灯对视间,那个魔头一下从破损的衣衫之后露出的鲜花纹身,肌肉线条漂亮而具有爆发力,那因为侧躺而交叠着修长的腿,被衣服而窄而力量感十足的腰都有着对于常人难以言说的诱惑。
可惜,世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吞佛孔雀丑陋不堪,而且所面对常人的各种法相很多,堪称计谋多端。
为了逃避他人的追杀,他的法身法相就如同先前故意变成了一个女人,在众人跳的那个虚假的佛舞一样,都是他亲手编造出来的一个个虚幻谎言,所以可想而知,他真实的那一张在面具下的面容是怎么样。
而本来就不关心他这张夜叉面具下到底长什么样。
只是关于个人因果一说,从来无解,或许事情走到这一步,要设法解开眼前这麻烦使他恢复一切,只能先抓住这个麻烦。
至少不能让这个能令他第一次感知到在这么倒霉的情形下都足以拥有和他比肩实力的人,或者说将来一定在佛法之上有更高成就的可怜麻烦,就这么落到这两边欲杀他而后快的人手中。
不过看对方刚才那个无差别杀人作恶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可能好好带人走。所以对这种不听人话的人,直接一剑对着这重伤的身体捅晕了带走就是他的办法。
反正这个人也是男人。是男人痛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也是这心想着,站在床边的人终于是今晚第一次单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那一霎那,光洒在他脸上,他身上那种天生佛人之姿的燃灯光明再度照亮了房间内。
等将自己那张只会一眼令常人看到自惭形秽的脸露了出来,又在带着手套抓住长发魔头的手脚分别拷上再度变出来的手铐和铁链后,面对着二人不得不面对的共同处境后,活了几世第一次被人这么咬的他才冷淡脸顶着自己后颈上的一排牙印,垂眸望着他开口道,
“手铐和铁链的钥匙在我这里,再过一会儿你就可以开口说话了,除了接下来你自己给自己上药,你自己让自己吃饭喝水,还有我要带你出去,我不会再打开它,在此期间,你只能在这张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我今晚已经断了树王一条手臂,他要修养十五天才敢恢复好找过来,我也分别打了那两个躲在暗处的欲界的人,他们至少要十天才能恢复好敢找过来。”
“直到我从你身上确定完我要确定的事,你才可以从这里走,因为在此期间,你的命是我的,在这之后,你的命才是任何人的。”
“……”
“成败输赢,欲界的魔菩萨应该不至于像孩子一样软弱到需要被人抱着,才能摇晃着自己学着站起来。”
“自己站起来,不要再想着有任何人来拯救你,然后你再想好心中的一切开口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和我打接下来这个赌。”
“如果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也不配自居一个三千佛法世界不可击败的强者了。”
这话,可真是一分过往情义都不讲了。
说忘就忘,完全自我。他要从顾东来身上具体确定一件什么事。又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把他带来这儿。这个人根本不是在问顾东来的意见,自然不想说明白。
而他到最后甚至于没有给顾东来一个交代。可伴随着这一番话音落下,亲耳听到这人这番就如同一个瞎子般,根本看不见他人疾苦的话,床上那个人在深刻认识到个人处境后终于是安静了。
那块丑陋无比,却至少能掩饰一个人真实情绪夜叉面具后,长发魔头像是死了般闭上眼睛,又躺着不动了。
那锁在他手脚上无比沉甸甸,暗示他罪孽罪行的手铐和铁链锁着对于他而言早已经应该习以为常。可是亲眼看着自己这一次竟然会落到这个人身上,又再度被这样锁着,这种感觉,还是和过往有着明显天差地别的。
然而,此情此景,斩断过往恩怨,再相遇也只是陷入了双双拉锯冷漠中的两个陌生人确实也不想和对方再多说一句话了。
两个人各自占据房间一角,都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一身狼狈躺在床上,闭目不动的顾东来就像是在被这个人逼迫着必须在此期间认真思考,才能回答他的话。
这时已经这一天真正的午夜了。窗外的界线血红血红,人间地底的魔物们在召唤着它们的傀儡回去,默默咬着牙,流露出魔障邪念的顾东来心中莫名其妙开始涌上的一道道欲念咆哮在警示着他必须回到欲界去,转轮天母对他的那天说的话也在脑海中响起了。
“这东西叫五欲之毒,也叫无欲,能令你暂且凭借着欲法的支配恢复原本的三法。”
“它内里分为怨,淫,憎,恨,痛,五种世上最不堪的欲望挨个轮一遍,是个人都会被折磨到活生生没了欲望,而这五种替欲界之主负责监督你的欲望会在接下来伴随着你一段时间,要是你每一天没有在规定的午夜时间回到欲界,或是没有完成自己魔菩萨的使命复命,其中一种痛苦就会发作并伴随着你,将你违背命令的痛苦都原原本本传回欲界去。”
如果要反抗。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能相信这个人。
或者相信他自己么。
他还有资格相信自己么。
而与此同时,多年前,当他在第一次堕落地狱时,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双双鲜血淋漓的手拉扯着陷下去的他才亲耳从那一团红色光芒中听到的那一句话
“顾东来,当你来到欲界,我第一个要从你身上拿走的代价……就是你的信心。”
“没有了信心,你就只能一生成为欲的傀儡,因为你也相信自己从头到尾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这比杀了你一定还难熬,一定能让你永远做我们最忠实的奴隶,再反抗不得。
而仅仅只靠这种以周天循环使三法归位恢复的方法,某位太子从头到尾自己穿着一双酒店拖鞋,保持闭目打坐姿势的盘腿坐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陷入一团魔障邪欲中的他。
他像在等什么。也未必在等。或许他现在到底在等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连那时候决定对这个人伸出这一手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佛不喜欢这花香。但这花香,也必定不该在地狱。没有人,能把这样花香一生一世留在地狱。
佛要亲自跳下地狱出手度魔,不过一念之间。
世人不得阻拦,众生不得插手,万佛不得令他后退。而等了差不多大约半小时后,床上一动不动的顾东来终于能说话了,这时,某位太子这时才睁开一双无光的眼睛,坐在床边远远从另外一边注视着这个声音魔头才听到了一句关于这个回答。
“我的对手是谁。”
所有人眼中再没有回头路的魔问。
“你自己。”
“我。”
“还有一个叫命的东西。”
年轻而伸出这一只手面朝地狱的佛回。
哪有什么过往一切,我现在只有必须打败你。
还有,再将所有人疯狂狠狠踩在脚下的决心。
顾东来早就注定孤身一人了。
只有,一个人了。
……
就是这一句话,令外头龙江市上空的乌云都跟着电闪雷鸣了起来。
天地之中,似有紫气追云直冲白光而来,红色魔气积聚的云层之中,一处深埋于人间下方,后头有着若隐若现四个空位置,正看着一面似曾相识红色轮转光幕看着自己手上伤口的魔女菩萨也察觉到什么般呀了一声,又睁开鲜红眼珠子,将手掩住嘴唇邪恶无比开口道,
“大事不妙,坏事的这下真的来了。”
“欲界之主,您最完美快要大功告成的杰作这一次好像又要反抗了,可这次又是谁来亲自跳下这地狱,也要拉着他一起,逃离这永不超生的结局呢,我真是很想知道一个结果呢。”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有人问他们俩在干嘛,那啥,他们俩在干嘛已经很明显了
我发誓,发誓,大家先不要急,起码看到舅舅真正恢复之后的反击求求了……呜呜呜我真的好怕我把大家心情不好,他俩是真的相爱相杀,字面意思的相爱相杀,打架打成这样也是情况所逼了会好的,我发誓舅舅后面特别特别特别帅相信我……
葬爱家族鬼畜太子方定海是向各位倾情上演如何把破镜重圆搞成寻仇打架,把之前哭唧唧追着他求抱抱要亲亲的大可爱孔雀王子,训练成现在歇斯底里要撕碎他和他同归于尽的魔头的亲身经历了……
这已经不是火葬场了,这是食人族为了庆祝在森林里抓到了今晚的粮食在开篝火晚会。
大哥,所以您到底是来谈恋爱,还是来给你老婆当拳击教练的,您的大脑到底是通着什么地方,连作者本人这下都忍不住灵魂发问了……
ps:今早起来胳膊莫名抽了半天,估计最近打字打多了,然而为了不让目前的剧情停留在当前这个鬼畜的样子上,我只能为了火葬场夫夫的爱情努力拼一把了。
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争口气啊,两个男人嘛,遇到什么问题,不能脱了裤子解决呢大家说是吧!!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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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石头羊的东来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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