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只灰狼,身形健硕,绿幽幽的眼睛闪烁着凶光。
究竟是要把他们生吞活剥,还是要将他们撕扯成碎片分而食之?一般人想都不敢去想。
君诺离脸色骤变,立即就去摸剑,却被君卿舞按住:
“诺儿,哥哥在。”
他道。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拔出了剑,只要他有一息尚存,就不会坐视别人去和恶狼搏斗,更何况,那是他的妹妹。
他勉力撑起身,长剑一横。
那两头狼一左一右,绕着他徘徊,一时不敢轻易进攻,三角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
正在僵持时,忽然外面又传来一阵翻天覆地的巨响,然后是很大的撞击声,像是一阵排山倒海,振耳欲聋,还有一声声张开弓弩的声音,随即是凄惨无比的狼嚎此起彼伏。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急闪而过。
不对,那两头狼是逃进洞里来躲避的。
难道说外面还有什么猛兽是比狼还要凶残的?
听这动静很大啊,群狼哀嚎简直像是一个屠宰场。
什么猛兽那么恐怖?
他心中发紧,看来此番要逃出生天很难了。
左右都得死吗?
他君卿舞还没活够呢。
要不是法力亏空,他能这么窝囊吗?
就在他心念辗转之际,一头灰狼见有机可乘,忽然纵身跃起,腾空扑来。
另一头狼见势不妙,从他身后猛扑偷袭,他正要回手一剑劈开,忽然一阵钻心的绞痛击中了他。
完了。
就在他脑中万念俱灰时。嗖的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将那已经跃起的灰狼凌空射了个对穿。
一口鲜血喷在了雪亮的剑刃上。
他忍着心口剧痛艰难地抬起头,晃动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一身银甲疾步而来,兵气连云,手中的碧云长剑染血,一席披风在身后猎猎扬起,如同百战沙场,战而归来。
那居然是凤雪吟?
凤雪吟的身后跟着几名满身染血的亲兵,个个眼中精光熠熠,杀意喷薄。
他不是没见过凤雪吟这幅杀气腾腾的模样。实在是太少见了,他这一辈子,只见过两回,一次是他雨夜求兵,终不得果,凤雪吟那幅样子,太过可怕,他原来虽是纨绔,却从来待人和善,可那天他却看到了杀机,他要的是让妖族丞相偿命。
第二次,便是现在。
太过阴郁,太过可怕了。
比这更甚。
难道外面的动静是是他在绞杀狼群?
凤雪吟言简意赅道:
“能走吗?”
“能。”
君卿舞说着支着剑就倔强的想要站起来。
可一番挣扎勉强扶剑而立,紧接着胸口一阵血气汹涌,顿时脸色一惨,身形晃了晃,被凤雪吟一把拽住。
凤雪吟一言不发,利落地一把扯下身后的披风裹在他身上。然后冷着脸俯下身,一手环腰,一手抄膝,就把他抱了起来。
“世子殿下啊,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啊。”
凤雪吟根本不跟他废话,揽着他腰的手收得更紧,也更加坚决。
君卿舞觉得自己是蔫头耷脑,威信扫地。可在别人的眼中完全是另外一番风景。
眼色低垂,眸光流转,眼尾微红如斜阳一抹余晕,凄婉神飞,更兼面色雪白发丝缭乱,犹如细雨拂过梨花,哀艳清绝,人间惊羡。
“撤。”
君诺离默默走在后面,她心绪复杂,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簇小火焰寂寂燃烧着。
她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想立即长大,变得很强,比君卿舞还要强,强大到可以在乱世中让一个人倚靠。
骊山大营:
九渊搀着君卿舞到榻边,又拿来软垫让他靠着:
“行了,你去准备热水吧。”
君卿舞只感觉真糟心,他现在不想面对凤雪吟那杀人般的眼神,就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他今天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九渊哦了声,勤快地出去了。
“雪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君卿舞没话找话。
“凭感觉,心有灵犀罢了。”
呃……
这个解释好牵强。
“那个,世子啊,你不走吗?”
“君卿舞,我只有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凤雪吟依旧面色清冷,君卿舞表示他大白天,哦不,大晚上见鬼了。
“什么问题?”
“你骂我是草包?”
完了完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他今早刚刚骂了他的救命恩人。
天呐。
这什么事儿啊。
“对不起。”
君卿舞垂眸,认真检讨道。
“呀,好了好了,明明是我被骂了,你还委屈了。”
凤雪吟大大咧咧的说着,脸上一片晴天,丝毫不见刚才的阴郁。
“那你不怪我?”
“不就是骂了一句嘛,从小到大,你骂过我多少次了,也不差这一句,好了好了,不生你气了,我先走了,我再不回去,我爹该急了,没事的。”
语罢,凤雪吟推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君诺离的侍女莲儿低头走在林间的一条小路上,打算从这条小路穿过竹林回魔族去。
没走出多远,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微微侧头,向身后看了几眼,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当即就加快了步子。
可这刚一转身,没走出多远,就瞧见两个身披黑色披风的暗卫出现在面前。
莲儿心中升起一抹惧意,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如今为慕容屿苏做事,君卿舞不可能不知道。
后退一步道: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冷笑道:
“奉主子之命,请您往天牢里走一趟。”
她根本不会武功,也打不过这两个暗卫,抬起脚,又后退了几步,心中惊恐不已。
她本名红柳,三千年前被秋墨姑姑捡到,一直在她府上当差,就在不久前,秋墨杀了莲儿。由于她不会武功,生性又柔弱,她便是顶着一张假脸代替莲儿的最好人选。
借机刺杀君诺离和君卿舞。
如今事情败露,红柳止不住的后退着,重重的咽了口吐沫,脑中飞速的旋转着,在思虑着对策。
进了天牢,可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场了。
‘嘭’一声。
红柳被一桩探出头的树桩绊倒,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手一点点在地上蹭着,后退着,刹时间,她就被两名暗卫押着肩膀,扭送着绑到了天牢……
……
热水送来了。
君卿舞拉起幔帐,解下衣衫。
九渊站在后面,轻手轻脚地替他散开头发,然后取来梳子,细心地梳理起他一头顺滑的长发。
“九渊,你下去睡吧,我自己就行。”
君卿舞伸手就把人打发走了。
“卿舞,你和诺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舞倾城推门进来问道。
“被狼群围了攻而已。”
“狼?骊山哪里来的狼?”
舞倾城故作惊讶,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与慕容屿苏连手,可还是没有杀了君卿舞,不免得有些恼怒。
“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何必在意这些?”
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与不堪。
君卿舞打算在温水里眯一会儿,朦朦胧胧中就觉得肩膀上传来一阵酥麻酸爽的感觉。
沈清辞刚进来就开始替他按起了肩。从脖颈到双肩再到浸泡在温水中的肩胛。手指力度适中,按得他浑身骨头都松泛起来。
“卿舞,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想知道,是谁把诺儿的手链扔到山坳里的?还有,我称你不在的时候去围猎了,却遭到了暗杀,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不让你乱跑吗?你真是让我一通好找。”
为了找到君卿舞,沈清辞甚至是出动了暗卫营的所有人。
“消息全部压制下来,明晚围猎继续。”
君卿舞故意撇开话题。
“真是拿你没办法。”
沈清辞无奈叹气:
“关于这件事的所有人,全部押送到了天牢,只是那名武士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可有审出些什么?”
“嘴巴太硬,什么都问不出来。”
“走,去天牢。”
说着,君卿舞已披上衣服,拿起案几上的发带绑住头发便走了出去,舞倾城的脸色不是很好,但也立刻跟着去了。
三人缓缓停在天牢门前,各个暗卫手扶着佩刀,来回巡视,纵然夜色过半,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倦意。
“什么人!”
才刚刚站定,暗卫就发现了君卿舞的踪迹,走近一看,顿时大惊,齐齐跪地:
“臣等拜见陛下。”哈啰小说网
君卿舞没有理会,径直走向天牢之内,跪地的暗卫纷纷撤向两侧,让出一条路来。
黑漆漆的天牢里一盏接一盏的明灯亮了起来,一架架火盆烧的极旺,刑部尚书立刻带人过来,身上的披风随之飘动,步伐间却不显丝毫溃乱,治军极严,以刑为钢,治刑以严。
“臣等参见陛下。”
“人呢?”
“就在此处。”
“血腥之地,还是少见为妙,你们两个不要跟过来。”
“无妨。”
话落,刑部尚书在前面带路,其余的人一个个也都默不作声。沈清辞跟着君卿舞,舞倾城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她总得看看,慕容屿苏派的这个人究竟认不认识她。
‘哐啷’一声。
天牢的锁被利落的打开,一个个蓬头垢面的人皆被惊醒,缩在角落里,抱成一团,至于那些动不了的,紧闭着眼,只恨着自己为何还没死掉。
地方的监牢,狱卒一动,人人皆是扒着栏杆探头,只盼着有什么好消息,又或者送来几个短命鬼?
可是神族的天牢和临渊台,妖族的掖庭,魔族的地牢,冥族的赤炼,仙族的御史台,则不相同,被关在里面的人,只巴不得这开锁的声音永远不要出现,因为每一次开锁,都意味着无数人的痛不欲生。
因为他们或是朝廷命官,或是地方郡候,或是王亲子嗣,或是进士舞弊……
犯的均是见不得人的死罪。
因着是沈清辞亲自抓的人,所以红柳被单独关在一间监牢,从破烂的衣服和满身的血迹可以看出,天牢里最是家常便饭,行使的第一项刑罚,鞭笞之刑,已经上过了。
此刻的红柳正双手抱着头,埋在膝盖里,浑身哆嗦个不停,只在这里几个时辰,她的精神就已经快要崩溃,听着那一声声凄厉的嘶吼,看着那一幕幕皮开肉绽的血色,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一阵整齐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她不敢抬头,她怕,她怕她会成为下一个被扎成靶子的人,更怕他们把她丢进油锅里炸。
她知道,有君卿舞的地方,便是地狱,真正的地狱不在别处,在君卿舞身边。
她不是不想死,而是这张脸不是她的,她又被秋墨下了万虫丹的毒,每月必须要有解药,她若自尽,身体就会变成怪物,慢慢的大卸八块,流出褐绿色的脓浆,浑身散发着恶臭,除了死在这里,她根本没有别的退路。
秋墨早已把她当成了弃子,一但暴露,她就没有用处了。
一双滚着云纹金边的靴子缓缓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上面璀璨的蓝宝石看起来有些眼熟,不染纤尘。
君卿舞搬了一张太师椅,坐在火炉旁边,天牢里阴暗的湿气惹的他有些不悦。
沈清辞没有带披风,便作势要把衣服解下来披在他身上:
“不必了。”
缓缓落座之后,君卿舞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红柳身上。
暗卫统领是个极有眼色的,打量着君卿舞的神色后,对着一旁躬身的几名暗卫打了个眼色。
两名披着黑色斗篷的暗卫很快上前将红柳从地上拉起,不等红柳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锁在了刑架之上。
一名狱卒双手捧着一只铺着红布的托盘缓缓走了上来,远远看去,隐约间只能瞧见柔软的红布上泛着丝丝寒光。
只觉得心都颤抖起来,看着那一根根尖细的银针,只想尖叫。
另一个狱卒拿来一只铁钳,将尖细的银针夹起,放在了火炉上仔细的烤着。
直到整根针都开始发红,折射出橘红色的火光,再慢慢变成艳红色。
舞倾城抬头打量着莲儿,这不是君诺离的婢女吗?怎么会在这里?
狱卒缓缓打开了红柳的手掌,红柳疯了一般的挣扎着,给狱卒的手背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不要...不要...”
一根尖细的针,猛的刺进了红柳的指缝。
一声扭曲的尖叫仿佛要喊破喉咙,在监牢里来来回回的飘荡,剧烈的疼痛仿佛震撼了神经,一向将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的红柳,此刻却面临着崩溃的边缘。
“招了吧,本尊耐心不多,免得多受些皮肉之苦。”
他记得,莲儿不是和君诺离的关系最为要好吗?从小到大,有什么东西都要留给莲儿一份才肯,怎么到头来?
……
“奴婢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红柳仍旧哭着喊道。
君卿舞不是知道了吗?为什么还来问她?
“慕容屿苏刺杀本尊,本尊当然知道,但为什么会对安定动手,还有,是谁把诺儿的链子扔到山坳里去的?”
君卿舞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红柳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通过君诺离了解君卿舞近几天来的行踪和一些机密,负责传递情报,别的一概不知。
“安定出了事,只有你一人神色漠然,大晚上的不睡觉,为什么要出去?”
嫣红的血迹汩汩如泉,身上痛的可以说是撕心裂肺。
不等红柳解释,君卿舞继续道:
“所有参加围猎的人,身份名字本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此人无名无姓,如何进的了猎场?”
天牢阴冷潮湿,烛火昏暗,各色的刑具琳琅满目,几乎占据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拔凉的墙壁透着刺骨的寒,被冲刷过无数次的地面依旧残留着鲜血的痕迹。
鞭子,烙铁,滚钉床,该上的刑具都上了一遍,红柳仍旧死不松口,竟然被活活疼死在这刑架之上。
这是刑部唯一一次审不出来的案子,别的人只觉得莲儿的骨气硬,而君卿舞觉得,此事另有蹊跷,看样子,莲儿是一心求死,并非不知。
莲儿死了,那名武士不知踪影,线索就这么断了。君卿舞有些不甘,此事不除,必当遗害无穷,百害而无一利。
尸体的下半身灰飞烟灭,只剩下一张脸,那张脸一点点的往下褪皮,君卿舞觉得这张脸似乎有些问题,为了得到问题的答案,君卿舞拿着一把匕首,将那张脸割开。
那张脸之下,居然还有第二张脸?不过两张脸早已合二为一,粘连在一起,变得血肉模糊,仔细看去,那张脸,与莲儿的脸,完全不同。
事实证明,这张脸的原主已经死去多日了。
这是?
换脸之术?
难道是魅族?
君卿舞下道命令:
“速飞鸽传书,让听雪阁大长老严查此事。”
那名武士,是魔族慕容屿苏座下一名武将,此人名叫贺辞谙,他寻机找了一个理由,将君诺离的链子扔到了山坳,于是她只能下去找,等待君诺离的,只有一匹狼。
慕容屿苏只有一个理由,让君家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当晚,君卿舞派了近一倍的暗卫守在未央宫,以防君诺离再出什么差子,沈清辞也没有回丞相府,一直守在未央宫,等待他们的将是重重的危险,和几个未知而要被揭开的谜底。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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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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