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诺离微微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初他历劫回来的时候就应该给他灌碗忘川水,明明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帝王,宏图霸业,前程似锦,却跟个情字过不去,为了这个女人不惜与六界为敌,与神族为敌,到头来却终是一场空。情也好,爱也罢,她只是想替她的哥哥,鸣一声不平。
舞倾城心有不甘,她不相信,精心策划了三千多年的谋反,在一夜之间,全部成了虚影,真如镜中之月水中之花一般可望不可及。
她知道,听雪阁是一个特务机构,培养出的暗卫和杀手自是身手不凡,所以她也没有闲着:
几十万精兵,镇守城门,禁卫军围剿听雪阁,天时地利人和,原本她以为自己会赢的,千算万算千防万防百密一疏,还是让慕容司寒那个老东西找到可逆袭之处,钻了空子,输的一败涂地。
连天也要渡他吗?
“倾城,听本宫一句劝,放下吧。你父君确实不是我哥所杀,他谋反叛乱,我哥留下月离一族,已属隆恩。请你不要利用他对你的情爱来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伤害他?难道他就没有伤害过她,为什么所有人都为他开脱罪责?她只相信父亲留给她的那纸诏书,她只相信眼里所看到的,旁的一概不听。
舞倾城冷笑一声,靠着墙角,抬眸望向君诺离:
“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放心吧,我只会暂时将你收押天牢,不会取你性命。我哥既然保了月离第一次,就会保月离第二次。”
君诺离理了理凌乱的衣袍,蹲在舞倾城身边,冷声道:
“你不该负他,他没有错,更没有罪,若是君卿舞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算和他断绝兄妹关系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散去,君诺离抱起君卿舞,回了璇玑。
七天七夜: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君卿舞,那么一定少不了狼狈这个词,因为君卿舞现在就很狼狈,他是个多么雍容华贵,高傲矜持的人,一夜之间让背叛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如墨的青丝恣意铺染,纯白的中衣映衬着他的脸色更为苍白,许是伤的太深,久久不愿醒来。
朝堂之上,沈清辞和君诺离二人力排众议,只为力保舞倾城不死,这也是君卿舞毕生所希望的,可二人能拗的过朝中的大臣们吗?!
当然不能!
“各位,舞倾城好歹是部族分支的一位首领,任凭你们处置,合乎礼数吗?!况且陛下都未开口,还轮得到你们来说话吗?!”
君诺离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同几个认死理的大臣公开叫板。
“凭什么?君臣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谋逆之罪,就算是陛下来了本官也是同样的话!陛下已经给了月离一次机会,是他们自己不珍惜,本官绝不能容忍月离一族第二次的所作所为!”
“那舞倾城是非死不可了?!”
“正是!”
“谁若敢动她,便先来杀我,踏着我的尸骨走过去。我君卿舞无怨无悔,自愧不如!”
声音不高,还有些久居深闺之中的苍白无力,却一字一句的锥在众人心里。君卿舞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君臣犯法与庶民同罪是不假,但本尊今天非要以身试法,众人皆知,神族向来护短。本尊更是个护短的。所以雷劫断尾剔骨均有本尊替她来扛!”
君卿舞向来说一不二,认定一件事就算是被磕的头破血流也决不回头,茫茫六界,世人皆知他君卿舞狠厉,也皆知他君卿舞痴情。
不是对旁的痴情,而是对舞倾城,一心一意的痴情。
一位年老的将军不由得惋惜道:
“以陛下的宏图大略,不应该为一个女子而断送前途啊!”
君卿舞笑了:
“我意已决,众位不必在劝。当初本尊就说过,一切后果皆由我来承担,如今,是时候该兑现我的承诺了。”
“情劫,情结,解开为劫,解不开为结,你与她终有解不完的结!如此痴情,世间少有。”
君卿舞走到大殿中间,向众人行了个大礼,虽无三扣九拜,但堂堂九五至尊,跪一群手无寸铁的大臣,君卿舞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换句话说,他就是个疯子他为了她什么都敢做,更何况是一跪。他爱的,到底是有多么卑微?
“既然如此,老臣希望,陛下不要忘了您今天所说的话。”
碍于君卿舞的淫威,众人不敢再多说什么。对于月离一族的仇恨,不得不绞碎,全部吞下去,咽在肚子里扎的生疼。
君卿舞微微一笑:
“这是自然,临渊台本尊自会前去。众人就不必再费心了。”
临渊台,是方血腥之地,本是有罪的神族人犯错受罚的地方,短短三千年,君卿舞踏足了三次。
第一次,力排众议,留下月离一族,保舞倾城不死,受了七十三道噬魂鞭。
第二次,为护舞倾城,斩杀上古蛟龙,受了一百一十五道荒火。
第三次,仍是为了舞倾城,雷劫,剔骨,断尾。
“啪!”的一声,
血溅了一地。
君卿舞断了条自己的狐尾,痛彻心扉,一身纯白的里衣瞬间被血染的腥红,君卿舞几乎是到了喷血的地步,艰难的扶着墙,一手支着承影,不想让自己跌倒。
微微感到好受一些了,运动灵力,剔去自己半身神骨,银白色的神骨泛着莹莹的光,沾着点点血迹,却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手腕一转,狐尾和神骨瞬间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一口血喷涌而出,君卿舞惨叫一声,痛昏过去,瞬间被打回原形。
良久,
一个身影轻轻进了刑台,看着满地的狼籍,心疼的将小狐狸抱起,运动灵力,想让君卿舞变回人形,却终是徒劳。
一百年前的寒冰之毒,无药可解,只会将中毒者的修为一点点的逼去,更为要命的是,任何人向他转送修为,术法只会被打回,根本不起丝毫作用。
“怎么办啊?”
慕容司寒微微蹙眉,思寻着对策,酋魔真的是把他往死道上送,这也是他看长大的三千年的徒弟,怎么就能下如此狠手?!
强压制着心头的怒火,慕容司寒解下披风,找了个墙角,生了堆篝火,抱着小狐狸跪坐在地上,一道凤凰天火打入君卿舞体内。
以火驱寒,卿儿怕冷,总得试试。
又过了几个时辰,从白天到黑夜,从早晨到晚上,君卿舞总算是勉强恢复了人形。
“卿儿,怎么样了?”
“谢谢司寒伯伯,我没事。”
君卿舞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神色平静,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连站都站不起来,还说没事!堂堂六界主神竟被打回原形,君卿舞你丢不丢人?!我问你,你的一条狐尾和半身神骨哪了?!”
慕容司寒罕见的发飙,满脸怒容质问着君卿舞。
君卿舞半天不曾言语。
“你为了她,当真连命都不要了吗?!”
“可我就是爱她,我忘不了她,每天一闭上眼睛满心满眼尽是她,可她为什么就不爱我。”
君卿舞垂眸,觉得委屈。
她把他伤成这样了,他只觉得委屈。
情,谁也逃不过去。
“听伯伯一句劝,放下吧。”
放下吧,
偏偏君卿舞是个痴情的种子,放不下。
放不下。
强扭的瓜,不甜,君卿舞偏偏就是个认死理的。
古往今来,儿女情长,红颜知音,蓝颜知己,为了情爱结为夫妇的不少,粉身碎骨的不少,不得己而为之,分开的,亦不少。并不是相爱的就能永远在一起,总有些情路坎坷的。
例如说,君卿舞和舞倾城这一对苦命鸳鸯。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你们之间误会太多,走不到一起,既得不到,何必苦守呢?”
君卿舞笑了:
“那您为何一直在等我娘,终生不娶呢?”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我那是不想娶。清高,清高总行了吧?”
慕容司寒怕君卿舞掀他老底,急忙抢过话锋,在一个小辈面前,他慕容司寒的面子还是要的。
“道理都是一样的,您为了所爱的人不放下,我也是,情之一字,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司寒伯伯,我还有雷劫没有受完,您先回吧。”
君卿舞下了逐客令。
“孽缘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慕容司寒轻叹一声,回了听雪阁。
如果时光能在倒来一次,他倒希望,君卿舞在平叛月离之时,能够狠下心来,诛杀月离一族,他不希望,舞倾城,成为君卿舞的绊脚石。
一个帝王,不应该。
三日后:
深幽的刑牢内,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徐徐传来,那人脸上满是苍白与疲惫,一身纯白的素衣上落满腥红,满身的伤痕,深可见骨,触目惊心,嘴角边还有一丝未曾干涸的血迹。
身陷囹圄,雪白的皓腕上束缚着沉重的铁链,只剩下那绝美的容颜和满身的傲气。
雷劫如大雨一般倾盆而下,给他的肩膀来了一击重创,蓝白色的光亦叫他睁不开眼,狭长的眼睫轻颤,极力隐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新伤和旧伤层层叠加,疼痛,早已使他分不清哪是新伤,哪是旧伤。
痛彻心扉的滋味。他算是确确实实的尝到了。
他记得,父帝曾和他说过,
“受天雷者,轻者五脏受损,徒留内伤,重者神魂寂灭,不入轮回。”
“神魂寂灭,不入轮回,今天要交待在这儿了吗?”
声音低哑,苦笑了一声。
天雷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反而来势更加凶猛,不给他留一丝喘息的余地,巨烈的声音从耳边呼啸而过,将他身后的冰墙砸的粉碎,冰墙上一道道裂纹,仿佛能随时震开一样,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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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迅速退去,君卿舞像断了线风筝似的,脱落下来,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再无起身之力,沉沉昏睡过去。
君卿舞,你怎么天天让雷劈?
造了八辈子的孽吗?!
漫野的彼岸花,美的张扬,美得迷离。重重叠叠的白雾让他迷失了方向,无论他怎么走,最终只能回到原地,忍受看孤独与寂寞。
狂妄的笑声在耳边回旋,久久不能消散,君卿舞痛苦的倒在地上。抬眼望去,那人身着一袭黑袍,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纤尘不染,与满身血迹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个人,竟与他有九分像,完全是上位者的傲慢与睥睨天下的气概,清冷疏离,傲视群雄,笑到最后。
眼中则是无尽的冰冷与嘲讽:
“你为了她,命都不要了,值吗?”
末尾带着浓浓的质疑。似乎很想听他说完答案。
“我亦不悔,死亦何妨?”
君卿舞倔强的回答。
“你到底是谁?”
“君卿舞,哦,不,或者说是你的心魔,听我一句劝,她现在身在天牢,拿着你的剑,杀了她,若你不杀她,她将来,会杀你!你就是个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的下场!”
“你怎么会知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我亦无半句虚言,你放了她只有死路一条,我也不知道你为何为了所谓的那一点卑微的爱守了这么久,可怜亦可悲。”
君卿舞头痛不止,眼前浮现出十日前他身在大牢的景象。
耳边的魔音一直在不停的叫嚣着,不知何时能停。
“你有想过自己吗,你拼命的护着别人,别人对你有一丝感激么,全都是你一厢情愿,咎由自取,由不得别人,亦怨不得别人。”
“不要在说了。”
记忆在历史的长河中,如此蝴蝶般的纷至沓来,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狠狠的撕扯着。
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君卿舞猛的撞着身边的冰墙,把额头磕的头破血流,那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勾起嘴角:
“我还会回来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消失在记忆的深处。
“天宿之滨,前尘过往,黄梁一梦,梦醒情断,害人害己。”
这是君卿舞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若真当如此,他又该如何?选择忘却,他不敢忘,怕自己除了孤独,便什么都没了。
余痛散去,君卿舞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抽筋剥骨的痛,倒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可惜老天待他不薄,他有知微星护体,命大的很,总也死不了。
起身破了结界,换了身衣服,回璇玑宫去了,一进门,案几上的华英酿,一饮而尽。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转身之间,洁白的锦帕已经染上了一抹嫣红,眼底却毫无波澜,准备灌醉自己,借酒浇愁,却收到了凌耀天的传音,君卿舞雷霆大怒,捏醉了酒杯,眼底里闪过一丝疯狂:
“舞倾城,你是我的,你休想离开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寄以伤心徒寞落的乱世俪人行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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