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肉文辣文>判官>第 22 章 入v三合一
  闻时愣了一下,矢口否认“没有。”

  谢问不大相信“真没有假没有”

  闻时不吭声了。

  其实他想说的确实不是这个事,但架不住对方这么问。

  也许是因为楼道昏黑又安静,又或者是谢问站得太近,声音压得太低。他现在有点听不得谢问说话。

  结果对方又开口了“行了不逗你了,没饿就行。我”

  闻时打断道“你别出声。”

  谢问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闻时摸着耳根的筋骨,脸朝旁边偏开一些。默然许久,才拧着眉转回头。声音透着微妙的烦躁“因为你越说我越饿。”

  楼道霎时安静下来。

  三楼的人语声隐约传来,模模糊糊,像某种窃窃私语。

  谢问转头朝上面望了一眼,又转回来。

  他垂眸看了闻时一会儿,说“那为什么要忍着”

  刹那间,属于谢问的煞气溢散开来,仿佛所有魑魅魍魉都纠缠在一起,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却又轻飘飘的像夜半更深下的雾,将闻时整个儿拢在其中。

  这一瞬往往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被人很轻地抱了一下。

  但闻时只碰到了雾。

  那些东西似乎已经熟悉他了,很快顺着指尖涌进了他的身体,一点点缓解着那种焦灼的饥饿感。

  而谢问始终站在那里没有动过,跟闻时隔着一级台阶。既没有上前,也没有远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煞气比之前还要重,重到闻时阖着眼也看不清他,只能看到金棕色的梵文印记压在业障中,无声流动。

  闻时抬了手,想扫开那片浓黑,却不小心碰到了某个温凉的东西。

  他惊了一下,忽然意识到,那是谢问垂在身侧的手。

  那只手似乎迟疑了一瞬,轻轻撤让开来。

  煞气骤然收拢,闻时也回过神来,蓦地收回了手。

  楼道里依然一片昏黑,三楼的人语声依然没停,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闻时没吭声,收回来的那只手还缠着棉白线。

  笼里的谢问没戴手套,指尖的触感很真实,温温凉凉的,似乎还残留在闻时手指上。

  他轻轻蹙起眉,拇指摩挲了两下,细长交错的线就绷在指节间,缠得有点乱。

  “饱了么”还是谢问先开的口。

  “嗯。”闻时低沉沉地应了一声。

  其实两次他都不算真的饱,因为两次都被匆忙打断。但打断的瞬间总是很微妙,他说不清,自然也不想提。

  闻时垂着眼皮咬开手上的线,一边重新缠绕,一边往楼下走,“下去么”

  “好。”

  谢问点头,落了两步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闻时才想起来,他这次忘了跟谢问说谢谢。

  可现在再提,又有些没头没尾,只得作罢。

  他们下楼很快,步子没停过,转眼就从一楼的安全通道门里出来了。

  一楼大厅问询台那亮着唯一一盏灯,只能照见半边区域。老太太趴在那边,肩膀吊着,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因为太瘦的缘故,她的身体总是空荡荡的。就像有人用衣架挂了件寿衣,胆小的人看了实在瘆得慌。

  但闻时胆子比天大。

  他盯着那个背影看了几秒,终于想起之前被岔开的问话。

  “你看清她饭盒里那个戒指了么”他对谢问说。

  谢问说“差不多吧,看清了。我眼神还可以。”

  闻时“你没觉得戒指有问题”

  谢问“什么问题”

  闻时狐疑地盯着他的表情,片刻后说“戒指是假的。”

  谢问很认真地在讶异“假的什么意思”

  闻时木然地看着他。

  对峙了好几秒,谢问笑着投降“算了,比干瞪眼我肯定比不过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戒指我弄的。”

  闻时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

  他是傀师,还是最精通的那种,那个假戒指在他眼里根本藏不住形。

  这其实也是傀术,最最简单的一种,稍微有点资质的人翻翻古书就能学会的皮毛造一个死物。

  老太太吃到的那枚戒指就是这样的死物。

  在场的人里面,张碧灵显然学的是符术,废物小点心和夏樵就更别提了。唯一可能作妖并且乐于作妖的,就只有谢问。

  闻时问“你弄个假戒指干嘛吓唬鬼吗”

  别说,效果是真的拔群。

  历来只见过笼里的东西把人吓吐,没见过人把他们吓吐的。

  谢问是头一份。

  “那么大年纪了,我吓唬她干什么。”谢问哭笑不得,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会吓唬老太太的人,但是

  反正闻时觉得他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我只是想试试。”谢问解释道。

  “试什么”

  谢问不答反说“咱们俩一起被追过,你记得那位司机戒指长什么样么”

  闻时“不记得。”

  谢问“”

  他愣了一下,又轻轻“啊”了一声想起来“对了,你没怎么回头,你背着我呢。我倒是趁她离得近,看了几眼。”

  闻时没好气地说“然后呢”

  谢问“她那戒指也是个金圈,但这边有花纹。”

  “有花纹不是素圈”

  “不是。”

  那就值得推敲了。

  闻时看向问询台,忽然大步走过去,拍了一下老太太的肩。

  对方猛地一惊,回过头来,蒙着白翳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闻时。片刻之后,她又慢吞吞地转回去,在问询台里里外外摸索。

  问询台底下是个窄窄的缝、她蹲下身,把脸伸进缝隙里。

  她动作异常扭曲,脸几乎转了180度,贴着地,片刻之后又从问询台另一端探出来,扁平的脸跟闻时来了个面对面。

  老太太“”

  “你在干什么”

  老太太嘴唇开合,轻飘飘地说“找戒指,金戒指。”

  闻时朝台子上看了一眼,老太太的手帕摊在那里,里面空空如也。谢问水平有限,弄出来的假戒指没撑多久,这会儿已经消失了。

  老太太却还是在找着“她可能丢在这边了,我给她找找,没有别的事,就是丢了,丢了。”

  “不小心、不小心。”她又把头缩回去,爬起来,带着一身的灰尘,颤颤巍巍地找着,“结婚戒指哪能这么不小心呢,我得找找。”

  闻时转头看向谢问。

  谢问轻声说“发现不对了没”

  闻时皱着眉退回来“如果追我们的女人是笼主,戒指在不在她手上,她心里最清楚。老太太又是笼主意识的延伸”

  她不是笼主本人,也许反应会稍微慢一点,但不至于到现在还把假戒指当真,慌里慌张到处找寻。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闻时低声说“笼主另有其人。”

  就在那些看似平和的店主之中。

  三楼,裤装店铺里。

  格子衬衫他们正盘腿坐在地上,像一窝鹌鹑,一个挤着一个,谁都不愿意落单。

  “卷轴门下面有条缝。”有人把脚往后缩了缩,害怕地说。

  周煦不耐烦道“看见了,特地留的。之前我也留了,你们怎么不说”

  “之前没注意。”那人讪讪地说。

  夏樵个子小腿短,坐在柜台上两条腿都悬了空。

  他看着周煦那熊样,忍不住说“你知道的还挺多的,你学的是哪派啊跟你妈妈一样用符吗”

  “关你什么事”周煦不知被戳到哪根筋,怒道“管好你自己。”

  夏樵有点懵“我好好问你话,你怎么这样炮仗精啊”

  “还好好问呢。”周煦捏着嗓子阴阳怪气,“专挑雷区聊,狗屎。”

  骂完他就不理人了,背对着所有人坐在那边怄气。

  夏樵无辜被喷了一通,委委屈屈地闭上嘴。不过他还真的戳中雷区了。

  周煦出生的时候资质不错,小时候又在本家住过好几年,每天跟着最厉害的两个人打转,天天听小姨张岚讲判官的传闻八卦,听小叔叔张雅临掉书袋,告诉他判官什么什么可为、什么什么不可为。

  他对判官的各种事如数家珍,按理说,该是个继承家业的好苗子,可是被他妈给折了。

  张碧灵不让他学实际的东西,从不带着他进笼,也不准别人带,怎么闹怎么吵都不行。

  所以他的叛逆期要比别人严重点,冲谁都没个好脸,尤其是张碧灵。

  众人皆无话,在店铺里闷着,气氛紧绷又糟糕。

  忽然,夏樵瞄见角落的门缝外有一道影子,被卷轴门的棱纹映得有些扭曲,却一动不动。像什么东西站在门外,无声地看着他们。

  他寒毛直竖,把晃荡的脚缩上来,用手肘拱了拱后面的人。

  “拱我干嘛”周煦说。

  夏樵“嘘”

  他拍拍周煦的肩,指着那道影子,用气声说“是你妈吗”

  周煦“是你妈。”

  夏樵本来正哆嗦呢,被他这么一骂,气得不那么怕了。

  周煦又说“那里有个垃圾桶,有影子不是正常么。看你怂的。”

  夏樵正要接话,另一侧的卷轴门突然响了一声

  他猛地转头看去,就见两只皮肤泛白的手从门缝底下伸进来,手指有点浮肿,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勒出了红印。

  “卧槽”

  他惊叫一声,吓得周煦也跟着一蹦。

  紧接着,那两只惨白的手扒住卷轴门一个使劲

  门被“哗哗”抬起,露出张碧灵的脸。

  周煦翻着白眼长处一口气,冲夏樵说“这回是我妈。”

  “什么你妈我妈的”张碧灵可能以为他又在乱发脾气,进来的时候皱着眉。

  她手肘上挎着个不知哪处翻来的帆布包,还有一个烧水用的电水壶,旧虽旧,看着还算干净。

  她把帆布包搁在柜台上,从里面拿了一袋一次性纸杯,还有一瓶碘酒和一盒创可贴,以及一小沓黄表纸。

  “你那鼻子还是处理一下吧。”张碧灵把碘酒递给格子衬衫,

  他被电梯削了鼻尖上的一点肉,总是淅淅沥沥往下滴血,沿路都是他的痕迹,衬衫也弄得斑驳不堪,远看实在有点吓人。

  “我这血好像止不住。”格子衬衫脸色煞白,慌张地说。

  “正常,在这就是这样。”张碧灵说,“所以千万不要再受伤了。”

  她说着便在柜台里坐下,抓着黄表纸和笔开始画符,夏樵勾头看了一眼,根本没看懂。

  张碧灵冲他笑笑,说“沈老爷子不用符,你可能看不习惯。我来的时候没料到这笼麻烦,带的符纸不够用,现画一点,先把这个店铺给护上,免得再出意外。”

  她画符很快,一笔一张,看得出来从小没少练习。

  很快,她就拎着四张符纸出来,在店铺四面各贴了一张。

  “这个有什么作用”夏樵问。

  周煦抢着说“这个放在以前叫封城符,当然了,厉害才能封城,小的封封房间还可以。只要一贴,外面的东西都进不来。”

  缩在地上的那群人听到这句话,放心不少,脸色缓和了一些。

  张碧灵拿回来的电水壶里盛了水,插在板插上烧着,没过几分钟就汩汩沸了起来,发出“嘘嘘”的轻哨音。

  夏樵听了一会儿,感觉催人尿下。

  他忍了忍,刚想开口,就听见周煦说“我想去厕所,你呢”

  夏樵巴不得“走走走。”

  张碧灵不太放心,但俩男生她也不好跟着,就塞了两张符给他们,嘱咐他们快去快回。

  结果周煦出门就把符揉成一团扔了。夏樵胆战心惊又拦不住,只得牢牢攥着自己的那张。

  商场的卫生间跟安全通道一条路,拐进去,整个沿廊都是黑的,只有绿莹莹的光。因为太过狭长,走路还有回声。

  夏樵边走边回头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们。

  “操了,你能别回头么”周煦说,“看过鬼片么有多少鬼是回头看到的,你没点数啊”

  “我不回头,鬼就不来了么”夏樵咕咕哝哝地反驳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之前听我闻咳”

  他差点秃噜嘴,赶紧连咳几声掩饰过去。

  周煦被他吓得一哆嗦,差点双膝跪下,暴露了自己也害怕的事实。

  “你突然咳嗽干嘛啊”他恼羞成怒地斥道。

  “喉咙痒。”夏樵解释。

  “喝点毒就不痒了”周煦怒道,“你刚刚说你听什么”

  夏樵慢吞吞地说“我听我哥说,生人是以虚相入笼的,那怎么还会饿,还要上厕所呢”

  两人艰难地拐进男厕,还不敢离太远,找了两个挨着的池子站着。

  周煦说“你做梦会饿么会尿急么”

  夏樵本来正在解搭扣呢,一听这话突然停了手“会,这跟做梦一样”

  周煦“对啊。”

  夏樵默默后退了一步“那我还是憋着吧。”

  周煦“”

  夏樵幽幽地说“你做梦尿急找到过厕所么”

  周煦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

  夏樵又幽幽地说“我找到过。”

  周煦“然后呢”

  夏樵“第二天洗了床单和裤子。”

  周煦“”

  夏樵点到即止,不再多说,默默往外退了一点等周煦。

  周煦想骂人。

  男厕洗手池前有一面长长的镜子,镜子边缘有一圈黄色的灯,从墙里映照出来。

  夏樵等了一会儿,忽然感觉那灯闪了一下,像是接触不良。但他刚好眨了眼睛,一时间有点难以分辨。

  “你好了没快点。”夏樵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头皮凉凉的开始出冷汗。

  周煦没吭声。

  夏樵有点慌了,又问了一句“你好了没啊”

  周煦依然没吭声。

  他感觉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来,整个人都冻住了。

  别慌,我也不是人,别慌。

  夏樵在心里念叨着,努力克服着“撒腿就跑”的本能,逼着自己往前走了两步。

  池边空无一人,周煦早不在那了。

  倒是窗子吱呀一声响,一阵凉飕飕的幽风吹进来,轻飘飘的,擦着人的脖子过去。

  夏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红色t恤的人,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窗边。他直勾勾地朝窗外伸着脖子,一只脚踩到了窗沿上,像个扭曲的大蜘蛛。

  那t恤背后有个“fk”,夏樵认得,是周煦穿的。

  于是他咽了口唾沫,叫道“喂你疯啦”

  周煦脖子抽搐似的扭动了一下,然后慢慢转回来,整个脸歪斜在肩膀上,两只眼睛睁得极大,一眨不眨地看过来。

  草

  夏樵差点当场去世。

  他吓疯了,随手捞了个东西就甩过去,咣当一声砸在窗边。

  砸过去他才发现那是个玻璃保温杯,不知谁搁在水池边的。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厕所里回响,四溅的碎片崩了一些在周煦脸上。他“嘶”了一声,有一点回神。

  下一秒,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夏樵只感觉一阵风扫过自己的脸,风里有很浅淡的味道,有点像院子里的白梅树。

  接着闻时的声音响了起来“真能找事。”

  依然是冷冷淡淡的腔调,夏樵却热泪盈眶。

  “哥。”

  他看着闻时拎着后脖领,把周煦从窗台上摘下来,正要松一口气,就感觉自己肩上搭了两只手。

  夏樵尖叫出声,就听见谢问在背后“嘘”了一声,淡淡道“吵什么,你哥让我摁住你的。”

  摁我干什么

  他崩溃地想。

  紧接着,谢问在他背后敲了一下,松开了手。

  夏樵正茫然,就见某个轻飘飘的东西掉落在地上。他低头一看,是一绺打结的头发。

  这头发一看就不是他的,因为他之前染过闷青,没这么黑,也没这么粗糙。更何况,这团头发里还夹杂了一根白的。

  “这头发哪来的”夏樵声音都抖了。

  “你脖子上长的。”谢问说。

  夏樵心态直接崩了,他往后脖颈摸的时候,手指都是哆嗦的。还好谢问又补了一句“也用不着这么抖,现在已经没了。”

  “怎么回事啊”夏樵问。

  “没怎么回事,就是防错人了。”闻时拎着周煦过来,手法并不是很温和,他拍开水龙头,撩了两拨水泼在周煦脸上。

  废物小点心一个激灵,彻底醒了。他好像还记得刚刚的场景,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张口就是一叠声的“卧槽”。

  半晌,他才惊恐地指着夏樵说“你刚刚都不像你了,像个男的。”

  夏樵“我”

  他本来都要哭了,一听这话眼泪又缩了回去“我怎么就不像个男的了”

  “不是。”周煦语无伦次地说,“我是说,像个我不认识的男的。就脸还有点肿,说不上来。反正吓死我了。”

  “哥,你刚刚说防错人了,什么意思”夏樵又问闻时。

  闻时甩了手上的水,冷声道“我们之前都躲着那个女人,以为她就是笼主,其实错了。”

  “啊错了那是谁”周煦叫道。

  “本来不知道。”闻时说“刚刚听你那话,差不多清楚了一点,店主里面应该有一个,男的,头发打绺,脸有点肿。”

  “店主里的那我们在走廊上来来回回,不都被他盯着吗”夏樵越想越后怕。

  闻时没跟他们废话,朝门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赶紧滚出去,别在这种地方耗着,然后把窗边那个保温杯的金属盖子捡了起来。

  他们四个回到店铺的时候,张碧灵正画完最后一张黄表纸,把画好的符纸塞进口袋里。

  周煦脸上被玻璃杯崩了几个破口,血就顺着破口往下淌,在脸上留下几道血线。看起来异常吓人。

  于是他进门的时候,地上缩着的那群人全弹起来了。

  “哎呦,这么大排面。”谢问看他们好笑,咕哝了一句。

  闻时服了他这张嘴。

  周煦脸红脖子粗,怒道“没见过破相吗我又不是鬼,这么一惊一乍的干嘛。”

  张碧灵赶紧拿了碘酒和创可贴过来,问道“怎么了碰到什么了不是给你符了么”

  周煦抢了碘酒瓶,避让开她的手,一个人闷到角落,对着镜子处理去了。

  “碰到什么事了徐老太呢”张碧灵问。

  “徐老太”闻时愣了一下。

  “哦,就是去一楼的那个老太太。”张碧灵解释道,“她店铺上写着徐老太缝纫,这么叫着方便。”

  “她戒指弄丢了,回店里去了。”闻时说。

  上楼的时候,他们特地看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三楼关了一个相框店,原本还剩5家铺子,现在却没一家开门的。

  明明那个女人还没来找人,他们就已经自己锁在了店铺里。

  就连徐老太回店后也匆匆忙忙关了门,像躲什么似的,再无动静。

  太奇怪了。

  闻时不喜欢把一件事翻来覆去给不同的人解释,嫌麻烦。好在周煦和夏樵不怕说话,还有谢问在里面时不时补上一句,把店里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张碧灵关好卷轴门,一边确认门上的符,一边听他们说话。

  听到最后,终于恍然道“难怪呢。难怪我感觉这笼到处都很矛盾。难怪那位女司机次次上来找人,却怎么都找不到呢。那些店主每次都能及时把门关上,让她扑个空。”

  “就是。”周煦难得赞同一次他妈,“要是她是笼主,要找人的话,被找的那个应该颠颠就送上门了。她不是的话,就说得通了嘛”

  他们总结了一番,本以为找到了通路,谁知谢问忽然开口,不轻不重地扔了一句“说得通吗我怎么觉得说不通呢。”

  周煦满头问号“不是你们俩说的弄错了吗怎么又说不通了。”

  “我们说店主里面有一个笼主,应该是男的,头发挺乱,脸有点肿。”谢问说。

  张碧灵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模样,接着点了点头说“要是那个人的话,我认得。搞文具用品批发的。但是找不到店在哪,他刚刚一直没开门。”

  谢问看着她,点了一下头“那就差不多是了。”

  “这不就说通了吗还有哪里有问题”张碧灵纳闷地问。

  “当然有。”谢问说,“我说他是笼主,但没说那个女人就一定不是笼主。”

  张碧灵皱起眉“什么意思”

  “我解不了笼,所以也很少进笼,不太懂。”他转头对闻时说,“所以想问个蠢问题,一个笼里可能会有两位笼主么”

  闻时没坐下,正抱着胳膊靠在卷轴门边。

  他听见这话眯着眼摸了摸颈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张碧灵。

  张碧灵则愣住了。

  倒是周煦像个抢答问题的学生,积极开了口“我知道我听我小姨说过,有可能的。这就跟鸡蛋敲出双黄蛋一样,有的笼真的不止一个笼主。”

  “还能这样为什么啊”夏樵很茫然。

  周煦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一般两个笼主的关系会特别密切,放不下的事情或者场景又刚好有交叠,就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他简单描述完还觉得不满足,又主动补了一课“但我小姨说了,这种笼比较少,因为不同笼主意识会打架,一旦打起来,肯定会有一个占上风,那另一个不就顺理成章消失了嘛。”

  夏樵联想到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喃喃道“好像是有点像啊那、那占下风的笼主怎么就会不消失”

  “附身啊。”周煦头头是道,“打不过就躲,依附在别的什么上面。就跟你们似的,什么模特啊、镜子啊、或者生人啊”

  说完最后三个字,他忽然安静下来。

  整个店铺呈现出一种可怕的死寂。因为这个笼里所有的生人,都在店铺里了。

  如果像他们说的,那个男店主是目前占上风的笼主。那么,那个眼睛像两个窟窿的女人

  岂不是很有可能就在店里

  周煦有片刻的茫然,他想起什么般恍惚地说“说起来,之前那个女人总是隔一会儿就来、隔一会儿就来,现在、现在距离她上次出现有多久了”

  “不知道,但是好久了。”格子衬衫也很恍惚,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惊恐。

  原本挤挤攘攘挨在一起的人沉默数秒,呼啦一下散开来,谁都不敢靠着别人。

  这种氛围下,他们看谁都觉得有几分诡异。

  “也、也不一定吧。”有人安慰道。

  周煦原本也是这么自我安慰的,但是他忽然想起上厕所时一片漆黑的回廊、那些早早躲起来的店主、以及刚才有人说“那个男笼主甚至都没有开门”,就好像他们早有感觉,感觉女人就藏在生人之中,所以全都躲了起来。

  对了

  刚刚是谁说“那个男店主没开门”来着

  好像还说了一句“找不到他店铺在哪”

  正常人比如他,匆忙之间只能看个大概,店主长什么样、店内卖了什么东西,开没开门,其实很难注意全。

  如果能注意到,那一定印象深刻。

  但是印象深刻怎么会“找不到店铺在哪”

  他愣了一下,猛地想起来,刚刚说这话的正是他妈,张碧灵。

  周煦瞬间僵硬,一动都没敢动,冷汗就顺着头皮渗出来。

  碰巧有人打破死寂,说了一句“别自己吓唬自己了,那个大姐不是在门上贴了符吗封城符还是什么符来着,反正肯定能防那些东西啊,进不来的。那个女的肯定被防在外面了,进不来”哈啰小说网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好几个人纷纷附和。

  可是话音刚落,他们就发现倚靠在角落的闻时站直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符纸旁,直接摘下了其中一张。

  “你干什么”众人大惊,“你扯它干嘛疯了吗”

  “谁告诉你们这是封城符”闻时面无表情地问。

  周煦恍惚地眨了眨眼,机械地说“我。”

  夏樵瞪大了眼睛“难道、难道不是吗”

  “是有点像。”闻时说,“不过它是反着画的。”

  “反着反着什么效果”

  “废话。”闻时冷冷说,“封城的反效果。”

  如果说封城,是把这块地方护住,不让别的东西进来。那么反效果就是城门大开。

  那一瞬间,周煦的血从头凉到脚。

  夏樵惊恐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更惊恐地看向了张碧灵。

  众人紧跟着反应过来,呼地一下从她身边蹦开,连滚带爬躲到了闻时和谢问身后。

  张碧灵僵立在原地,乌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众人。

  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什么,下一瞬,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墨团一般化开来,越来越大,像占据了半张脸的黑窟窿。

  她皮肤白到发青,扭着脖子挣扎了几下,然后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一时间,店铺里充满了尖叫。

  有人试着去抬那扇卷轴门,但手指却软了,怎么都抬不动。滚撞间,各种东西摔落满地,四面狼藉。

  女人黑洞洞的眼睛盯着闻时,抬脚向前走了一步,嘶哑虚渺的声音说“你把那个沾上好吗”

  闻时看了一眼手上的符“为什么”

  “我要找人。”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要找人啊,我找好久了,他都不见我。”

  “为什么不见你”闻时说。

  女人摸着自己的脸,苦笑了一下。但因为太过僵硬,显得有些扭曲“他怕我啊。”

  她喃喃地说“他怕我。”

  “怕你什么”

  “怕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我死了。”女人说。

  “那你为什么来一定要找他”

  “我答应了的。”女人轻声说,“每天收车从这里走一下,刚好可以跟他吃个晚饭。然后我去交车,他看店,到了9点关门回家。每天都是这样的,我怎么好不来”

  只是那天刚巧,不遂人愿。

  宁州突然下了暴雨,往望泉路来的高架桥下有点塌陷,水没过了那段路,她来得匆匆忙忙,又接了个电话。一不小心直冲进了水里。

  那段水好深啊

  那天之后,她依然天黑就会走进万古城。

  这里门庭冷清,但有一些批发性质的店铺生意还可以。

  她印象里的万古城,总是夜里六七点的样子,玻璃窗外是楼房星星点点的光,但离得很远,显得这栋商场孤零零的。

  商场里的灯总有大半不开,零星的店铺就分散在二三层。剩下要么早早关了门,要么标着出租和转让,落了厚厚的灰。

  她家老宋的店就在三楼。

  她每个天黑、每一个天黑都会走进来,顺着滚梯慢慢到三楼,可是所有的店都会急匆匆地收起摊,在她面前把卷轴门拉到底。

  明明是熟悉的回廊,但是处处透着陌生。拐角的米线店不知为什么挪到了另一头,徐老太的缝纫铺每天都在变着位置。

  她找不到老宋了。

  老宋在躲她。

  她本来想得很简单的,来看一眼就走。

  但她夜夜来,夜夜都看不到。

  “他们都是你拉进来的么”闻时问。

  女人怔然片刻,轻声应道“嗯。”

  “为什么拉这么多人进来”

  “因为”

  女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过了许久说“因为想有人帮帮我,帮他解脱,也帮我解脱。”

  暴雨天真的好冷啊。

  “你能帮我吗”她问。

  闻时看着她,把那张撕下来的符,拍回到了卷轴门上。

  很多、很多年以前,好像有人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说这注定是个苦差,要见很多场苦事。久了你就知道了,大多都是因为不忍离别。等你明白这个,就算入红尘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木苏里的判官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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