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念琴与程容玉等人齐心协力将浮船送上半空,船上载满了帘山精怪。
虽然金光盖过了蓝光,可是风念琴看着驶向宗山的巨轮,虚脱中却带着一丝欣慰。
程容玉向风念琴深深一揖,“风掌门此次不计前嫌出手相帮,程某感激不尽,若风掌门将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也请不吝相告。”
风念琴不大习惯跟程容玉心平气和地讲话,捋算一下往事龃龉,朋友根本没得做。所以她留下一句话,淡漠地拂袖而去,“不必了,我们就此别过。”
她御剑飞往晴霞山,行得非常急切。这一次她避开族中视线,连阿琼都没有带,只身一人前来帮程容玉完成浮船,已是违反族规的举动,可帘山山脉灵力枯竭,大多精怪无家可归,那浮船此时已是这些精怪最后的希望,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飞越帘山跨过半片东海入海口,远处已经能看到晴霞山的轮廓。
说来好笑,自她父母亡故后她再没踏入过晴霞山一步,因为这座山对风氏而言是个禁区。
——祖母说,晴霞尊主是杀害父亲的凶手。
她觉得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因为父亲死的时候,他的血溅了她一身,他和母亲同时殒命当场,哪里来的晴霞尊主?不过祖母已是她仅剩的亲人,她从不提父亲死的那一夜,她也不提,可嫌隙依旧在一天天扩大,像平静之下的□□,等待着猝然引爆的那一天。
她的灵力已然不支,为了更早回府邸,她冒险取道晴霞山。
风不动微响,禁制出现破口,风念琴循机而入,身后的口子慢慢闭合。
就在这个当口,颜色五花八门的灵力从她的四面八方袭来,烟火般炸开,让风念琴应对得措手不及,经过几轮堪堪躲避,风念琴灵力难以为继,只能紧急迫降。
这时,她周围的树丛里冒出了一只只精怪,拿着武器围挡在她数丈之外,他们的肩膀紧紧相挨,行动一致,握着武器的手指微颤,眼神似乎带着些许恐惧。
风念琴心下了然,原来流弹就出自他们之手,难怪杀伤力不够却数量庞杂得让人不胜其扰。若非她此时灵力虚空,这种小事根本不值一顾。
“你……你是什么人?”
风念琴既然是偷离风氏,必是另着装束,但这些精怪怎么怕她成这般模样。
风念琴将长剑收起,冷冷环视了一圈他们脸上的恐惧,问道:“我过路而已,你们这么围攻我又是何意?”
精怪的表情微微开始松懈,垂下眼帘叹气,纷纷散开了些。
有一精怪和缓道:“姑娘不要见怪,风氏为了打听尊主的下落,把我们困在这里近十年,不知已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姐妹,以至大家现在什么修行之人都不敢接近。
“姑娘,看你仙风道骨,风氏的地界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易进难出,劝你早点离开为妙。”
风念琴皱眉点头,想问什么,却怕泄露身份再耽搁时间,只能按下心头难消的惊异。
风氏在这里设置结界,是避免晴霞山和风氏下属城镇的往来,怎成了一个囚禁精怪的牢笼?她知道祖母对晴霞尊主素有积怨,可这种事却是从未听闻,如今牵扯到无辜之人,她需要回去仔细调查。
思量之间,她重新运气抽出长剑,衣襟里的风不动正好响了一声。
糟了!
所有刚刚离开的精怪同一时间回头,露出了狰狞的原貌,张开獠牙,天上地下,一个个冒出头来。
“她是风氏的人!”有精怪喊道。
他们数目惊人,封住了风念琴可能逃脱的每一个死角,带着怒吼狂奔袭来。
风念琴知道自己再没有逃脱的可能,只能殊死一搏,她手掌在剑刃上擦出血珠,点在血槽,将剑竖于胸前,缓缓闭上眼睛。
刹那间,她的周身放出巨大的光芒,她的剑应声而碎,狂风碎石,卷着蓝光由她为中心激荡而去。
精怪的尖叫声,生生被碾碎在风念琴灵力的爆炸声中。
——
风念琴浑身剧痛,又颇冰窟般酷寒难耐,灵魂也走到了脱体的边缘。这时,有一个人握住她的手,从掌心传来了一股温流,弭清了她的痛苦。
后来,她一连数日不能起身,只能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天天给她喂药,疗伤,换药。
她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茅草铺垫的炕上,简陋的木屋里全是草药的味道,一点简单的家具,窗户跟着外面的风吱呀吱呀悠悠转着,形同虚设。
她走出木屋,看到院子里七八个晒药架间坐着个年轻人,专心用小刀在桌子上咔嚓剥着一堆不知何物的根皮,他听到她的脚步声,抬头冲她微笑。
“你醒了,头晕不晕?你过来坐下,我再替你把一下脉。”
年轻人拍拍手上的土,从怀里掏出软垫放在桌上,念琴坐下后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牵起她的手腕安置在垫子上,自顾自陷入了切脉。
风念琴偏头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子,木簪将他两侧乌发松垮地绾在脑后,过于朴素的青衣布衫,脚上也只是双编织草鞋。乡下人的打扮,面容却是肤白若云,浅灰色的眸子不带一丝杂质,唇边的笑容也纯澈动人,许是多年的攀山采药让他修长的手指上带着许多旧伤和老茧,他肩宽腰窄,不至于多么伟岸,精瘦的身体叫人看着非常顺眼。
他收起手,声音干净温柔,“姑娘气血两虚,这几日不宜再动用灵力。”
风念琴微微颔首,静静看着这个年轻人,开口:“这里是哪里?”
她久未出声,声音有些粗哑,年轻人很快给她倒了一杯水。
“这里是晴霞山支脉囚峰的半腰处,你安心在这里休息,那些精怪不会再来找你。”
原来她还没离开晴霞山,她受伤多日,恐怕风氏那里已经藏不住了。原本着急回去的事,这么一耽搁,她反而无所谓了。
风念琴支着腮视线上挑,和这个年轻人四目相对,“他们怎么不会了?”
“姑娘修为高深,这些精怪内伤不轻,恐怕还要再晕半个月,那时姑娘早就离开了。”年轻人微微垂眸,把目光从风念琴脸上挪到的桌面。
“你为何救我?”
“我是个大夫,只要是病人我都会尽力救治。”
风念琴站起来倾身逼近那个年轻人,“我是风氏的掌门,风念琴,”她浅浅勾起唇角,“恭喜你,救到了贵人。”
年轻人一愣,看着一张俏丽的脸庞突然贴近,立时脸红到耳根,他从桌前跳开,视线躲闪道:“我……”
“你叫什么名字?”
“……”他低头冥思,久久未答。
风念琴看他半晌不吱声,不耐烦道:“你该不会在现想吧?”
“不……是我没有名字。”年轻人沮丧道。
风念琴略微吃惊地重新打量一遍这个年轻人,再次确信他是人而不是什么精怪,她忽然想到,或许他是被遗弃在这里长大的人。
话在她嘴里绕了一圈,还是问了出来,“你父母呢?”
“我很小的时候被他们丢在这里,可能有过名字,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年轻人语气平淡,然后背起了一个背篓,接着道:“姑娘我去采一味药材,去去就回。”
风念琴没有再追问,年轻人走后,她回到木屋,看到角落里的药罐子和一摞医书,她拿起书随便翻了几页,发现这个男人注脚的笔迹淡雅清秀,很是赏心悦目。
风氏结界封山,没有人能从晴霞山轻易进出,若是他一直没有名字,难道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吗?那又是谁教的他读书写字还有医术呢?
不远处,细微的尖叫声传到风念琴的耳朵里。
风念琴是修行之人,耳力非凡,已经听出这是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她捷足飘至,看到云雾缭绕的悬崖边尖尖树杈上挂着一片衣角。
她来不及思考,拽着一根藤条,纵身跳下,双足点在峭壁表面,一步步向下寻觅着那人的踪迹,久久不得,心里越发焦躁。
原来悬崖的底部是晴霞的顶峰泉,风念琴逐渐下降,看到有一个小小的白色人影正缩在水潭边一块巨石上。
她干脆放弃藤条,飞身下落到那个人的身边。
年轻人全身湿透,脸庞绯红,双目紧闭,胸前抱着双臂蜷缩成一团。
风念琴看到这个人没缺胳膊少腿,甚为欣慰,便托起这个年轻人的后背,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发觉他浑身滚烫,不由得犯了愁。
她一个娇生惯养的人照顾自己都不在行,如何救助一个高烧的病人?她背起这个人,挽着背篓,翻山越岭,飞回木屋。
她把年轻人搁在床上,拍拍他的脸,看着他悠悠转醒,喂点水给他。
“喂,你清醒一点,你发烧了,要吃什么药?”
年轻人发着颤,脸庞绯红,眼睛异常明亮地盯着风念琴,忽然他又惊愕地紧闭双目,一语不发地滚到离风念琴较远的床的另一边。
“你在干嘛呢?不要命了,都烧成什么样了。”
他额头贴着墙,蜷着身子,背对着风念琴,艰难道:“姑娘……我没事,你快出去。”
风念琴发现他嗓音里颤中发哑,顿觉此人可能要烧傻,遂出去端来了一盆凉水和毛巾,她拧好一个湿毛巾,踢掉鞋子跳上炕,强硬地掰正年轻人的身体,“我小时候发烧,风嬷嬷就是用毛巾给我降温的,”她把毛巾按在年轻人的额头上,“你老老实实睡一觉。”哈啰小说网
她扭身环视屋内,嘀咕道:“这里简直家徒四壁,连张被子都没有。”
年轻人这时蓦地睁开眼,入神地看风念琴,目光中甚至跳出了难捱的心火。
他的手扣住风念琴纤细的手腕,一个翻身将她摁在身下。
刚刚还在思考状的风念琴还未回神,就被扯到了炕上,眼睁睁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就要贴了上来。
啪!
风念琴一掌惊掠,年轻人愣在当场。
“你在发哪门子神经!下去!”
年轻人一言不发,脸上的红印迅速浮起,脸色瞬间冷下来,眼睛里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风念琴心头狂跳,喘息都急促起来,她确实被这个普通人灼灼的目光吓到了。
她彻底慌了,立即想要脱身,却惊觉此人双臂力大无穷,完全挣脱不出!
“放手!唔……”
她的双手被死死按在两侧,一个吻骤然下落。
两人唇齿纠缠间,风念琴咬破了他的舌尖,血腥味让年轻人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他看着眼前瘫软在床上钗髻凌乱的风念琴,一时羞愧难当,咬牙挪开视线,单手举起床头的一个药罐,闭眼砸上额头。
“砰——”药罐碎裂,年轻人额头开花,噗通一声,整个人摔到了草堆当中。
这时,风念琴有些神智不清,她恍惚地摸上嘴唇。
她呢喃道:“初吻……没了?”
——
风念琴满腹心事,她在院子里吃了一夜山岚凉风,也没能让心里那股难言的感觉消化殆尽。
年轻人清早从木屋中揉着缠着绷带的额头走出,看到风念琴,一瞬间迷茫后瞪大了眼珠,起势欲逃。
风念琴微笑逮住他的后衣领,亮出手掌和善地请他上药。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只能僵硬地转身去取出药膏。
“你瞧,我手上的伤痕是昨日悬崖寻你时被藤条勒得。”
“风姑娘仁善……谢谢你……”他顿了顿,又道:“姑娘内伤已愈,即日便可启程归家。”
风念琴见此人丝毫不提昨夜之事,话语里还要催她离开,她恼怒之外还萌生了报复之意。
风念琴坐在床上,一只手被涂好药,换上另一只手掌,道:“你昨夜就是在这里亲的我,忘了?”
“……”
回忆轰炸,当场处刑,他脸红得仿佛随时能滴出血来。
“还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吗?”
他垂首叹气道:“不必了。”
他心中通透,出现那般反常的反应,全因接触了顶峰泉水,可这件事他却无从相告,若风姑娘再不离开,谁知他还会酿出怎样的大祸,思及此处,他愁绪绵绵,越想越无地自容。
“高烧乱性,我还是第一次见。”
“风姑娘……别说了。”
风念琴瞧这个人比自己还委屈,一张俊俏的脸让她心生爱怜,于是问道:“你有没有离开过这里?”
“啊?”
她指漫无目的地用手指划过床炕边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不、不曾离开过。”
年轻人被看得心头乱跳,不敢再逗留屋内,话一说完就往外走。
风念琴心思一动,拦在他身前,踮脚凑近道:“我给你起个名字,你跟我走吧。”
他惊愕地张开嘴,药罐滚落在地。
“姑娘的意思是?”
“跟我走,你愿不愿意?”
他涨红了脸,久久不语。
风念琴秀眉一横,冷冷道:“你若敢不愿,我便用绳子把你绑回去,关到小黑屋里,直到你松口点头。反正整个晴霞山已封,你别想逃出我掌心。”
“我……”他垂首,贴到风念琴耳畔道:“我愿意。”
风念琴听他这么说只觉得一块石头落地,心情从未有过的畅快。她忽觉院子里风景独好,天地生机盎然,凌霄花绚烂动人,仿若她初次遇到这样好景,她一把牵住他的手跑到天地之间。
“揽晴,揽花抱晴,沾的晴霞山的一个晴字,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揽晴静静地笑了,喜悦似乎都要溢出眼眶,“这个名字很好,我很喜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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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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