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是清明的,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看着自己平伸的手臂在眼前缓缓落下。
掌心一片灼热,想来那团火焰就是出自我的手。
视角微微摇晃起来,我似乎是迈着步子前进了一些。前方的高温扭曲了火焰周围的景致,从火光中隐现的残砖破瓦可见,这里是流魂街,还是最为衰败的倒数几区。
不能再靠近了,我心想。但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继续向前,直到滚烫的热意触及面颊,我的鼻尖也冒出了一层细汗,火光中心的景象还是模糊难辨。
就在此刻,异变横生。
几乎是在按上刀柄的那一瞬间,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不知是脖颈还是脑壳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势不可挡的力道让我的脖颈子离了颈柱一般栽向前去,连带着整个人向前栽去。
我几乎是被这一记重击击飞了出去,倒下时破空声在耳畔划过,脑子里像一盆糨糊,我无法控制地恍惚了一瞬间。
短暂的眩晕麻木后,我咬着牙起身拼力横刀劈过。脚下发力踅过身,视角也跟着迅速转圜,预料之中刀切豆腐的滑腻触感没有如期而至,脸前头却变戏法般地贴面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人身量很高,杵在跟前一座小山似的,却有着消瘦端方的下巴。他浅色的嘴唇含着温吞的笑意,在我眼前一开一合。
他柔声说,这就是你的斩魄刀吗。
我心里一空,怔忡着将视线下滑到他的手掌处,两截断刃正被他平托着凑近我的眼前,断面平整,仿佛生来就长成两截似的。我的冷汗已经把中衣浸得透湿,小腿肚子也在来人磅礴的重压下微微抽搐,直到这时才恍然发现原本持刀的右手中竟然空无一物。
男人用着不容反抗的力道伸手捉向我的左肩,我心里知道该躲,人却如同身中缚道一般动弹不得,虚握的右手也打起抖来,从气势上就输了个精光。然而生死攸关的时刻哪里管得上那么多呢?我本能地觉得自己正处在命悬一线的当口上。
湿淋淋的触感从脑后开始向下蔓延,落到颈子上滑腻腻的一片,我知道那是我的血。大颗的冷汗从额角淌下来,又汇聚在下巴颏上滴落,我猜我现在一定狼狈得像淋了一场雨。
动作间,男人宽大的衣袖落下来,搔上我裸露的小臂,传来的却是动物皮毛的触感。
“……”
我如同溺水般大口喘息着醒来,天光黯淡,时间已经是夜晚。
案上的煤油灯明明灭灭,灯芯燃烧着,在托盘里堆叠出一盏灰。摇晃的烛焰看起来随时都会熄灭,我抖着手捏起铜签伸进去拨弄,灯光里瓷白的一截腕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左臂浮起一层鸡皮疙瘩,我伸手去瘙,发觉一只黑猫正依偎在我身边,亲昵地用脸颊蹭我的手臂。
我家里常年不来人,一只猫也算是稀客,但这小惊吓没能让我产生晃神的感觉。人都来了尸魂界了,自己当然也是一缕孤魂。活人生时一惊一乍,死后心却可以很大。更何况刚从噩梦里醒过来,见着个活物也觉得倍感安慰,借着灯光细细打量这只猫,竟看出了一点熟悉可亲的感觉。
这猫的皮毛油光水滑,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像流动的墨水。圆溜溜的黑脑壳上直直支棱着一对尖角的小黑耳朵,冲淡了一身黑毛带来的压抑感,看着颇有几分娇憨可爱。它橄榄绿的一双大眼睛神采奕奕,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瞧,倒与寻常懒散娇气的猫儿不大相同,这猫脸竟没由来地让我想起一个老熟人。
既然瞧着这么精神,想必是从好吃好喝供养它的主人家偷跑出来的。不过尸魂界无奇不有,在真央灵术院时我还和人狼一族的同级生一道上过课,这猫说不准也是个有灵力的。
我独居已久,向来留心给家门落锁,这猫只能是从砖头缝里钻进来的。然而仔细打量一圈,也没发现它周身哪里沾了灰尘,我心下有些诧异,这猫总不能长了翅膀从墙头上飞进来吧。
经过这片刻的缓神,方才的梦境在脑海里翻涌着连贯起来,但细节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说来滑稽,一场让我心跳过速的梦,做到了最后,醒来竟遗忘得只剩下那份心悸的感觉。
但我能打包票我是梦见了让自己印象深刻的真事,因为一份熟悉感始终萦绕在脑海里。且后脑仿佛还存着一份幻痛似的,让我立刻联想到,我可能是梦见了那次遇袭的事情。伤势痊愈了有好些日子了,其间也没少做梦,梦见这事却是头一回,让我不能不感慨。
正恍着神,脚边的猫喵喵叫唤起来,叫声像它那对不懂圆融的耳朵一样直不楞登的,听不出半点撒娇讨好的味道。我觉得好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伸手摸上它的脑袋。
它倒是没有躲闪,甚至伸长脖子迎了上来。手底下的猫毛质感上乘,猫也乖巧得过分。它没有像家猫一样顺从地背起耳朵,却仰头蹭了蹭我的掌心。粉红的鼻尖耸动了两下,但也没有发出猫儿舒爽时的呼噜声。
我虚着眸光腹诽,平日里与有个性的人打多了交道,遇上只猫也怪模怪样的。
因为刚刚伏案睡着了的缘故,从后颈到后腰一片酸痛。我原地坐着抻了抻筋骨,伸手去揉了一下酸痛的小腿。复又留恋地摸了摸手底下毛茸茸的脑袋,我支着茶案起身,垂首拍拍跪皱的衣摆,去橱柜跟前取出了装点心的盒子。在洗碗和擦地之间抉择了一会,我又回身拿出一片瓷盘。
“家里只有这些,不要在意。”
我把点心仔细掰成小块,摆进瓷盘里喂猫。欺负动物不能回嘴,我还好心情地讲了句俏皮话。养病的日子里我闲的发慌,偏偏能相互走动的好友里又没有闲人,大部分时间里我都一个人待着,免不了的孤单透了时也自言自语。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对空气讲话的习惯。只是从黑猫那滴溜溜转动的通透眼珠里,我好像看出了那么一点点怜悯。
脑后的盘发经过一番小睡又松散了,坠在脑后有点儿沉,我索性抬手把发绳解了。卷曲的黑发落下来,铺散在肩背上。头皮得了解放,我感到一阵松快。
一阵夜风吹起来,穿堂带来一阵暖意,院外升腾起熟悉的灵压。
我把垂落的发丝挽在耳后,那边厢浦原已经翻墙而入。
明明干着私闯民宅的勾当,但他动作间衣料无风自动,雪白的袍角飘飘,在淡淡月光下反倒有一份超尘出世的潇洒。
那个和猫同样不请自来的家伙轻飘飘地落地,院落中无灯,他的面庞隐匿在夜色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隐隐看见他身后一蓬雪花白的队长羽织鼓胀着乍起来又偃息下去,妥帖地垂在他身侧。他今天连死霸装都没换就来了,应该是下值后直接从十二番队来的。
“什么风把大忙人浦原队长给吹来了?您从墙顶上大驾光临,显得我像刻意刁难,不让您走正门似的。”
我嘴里不痛不痒地挖苦着,其实脸上已经笑开了。浦原喜助虽然看着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心里有巧思,于我像颗定心丸。我总是见着他就觉得心里有底,先前已经消化得差不多的一点忐忑当下也一扫而空。再者说,睡醒一觉我又饿了,而他每次来都要带着我一通胡吃海塞,这次应该也不例外,他来了我很欢迎。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说话间他走近了,室内的灯影从袍角开始一点点照到他脸上,照出个不着调的开朗笑脸。这是他走马上任之后我头一回私下见他,他应该也是存心想让我看看这身气派的行头。要我说,队长这身披挂确实适合他,浦原这家伙宽肩窄腰,生来就是一副衣架子,套上飘逸的羽织能与衣服两相衬托,走动间通身都是气派。然而好话说得再多,在我看来,私下独处时他再怎么潇洒,也就是一张口无遮拦的镀金饭票罢了。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腹诽一般,浦原喜助笑嘻嘻地开口了:“本来想下值后早点上床睡个好觉呢,结果一出十二番队的门,看见今晚的月亮这么圆润,第一个就想到了你。怎么样,我们去喝两杯?”
我登时感到一阵无语,他这是说的什么话!先不说今晚天上挂着的明明是一弯残月,凭什么月亮圆了就要想起我来,难不成是成心要挤兑我脸圆么?蜗居的好日子过久了身条是比以前丰润了点,但也和圆溜溜的月亮差了老远,浦原这家伙哪哪都好,就是嘴贫这一点太气人。
我哼哼两声没理他,量他等会还要带我填肚子,也懒得跟他顶嘴了。本来起身起了一半要去迎他,这下子又矮身在桌边歪坐下来。一壶茶早就凉透了,我知道他不好这口,也不跟他多客气。两个人熟过头了,待客之道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等我理理头发,咱们就走。”我利索地从抽屉里摸出木头篦子,略略把头发犁顺了些,然后伸出两手把搭在肩上的发丝往身后一抛,起身准备熄了灯跟他走。抬头却看见他停在廊下,笑盈盈地看着房间的角落。
我迟迟想起屋子里还有只猫,也回身去看,但原本卧着黑猫的角落里只剩下一片瓷盘。
盘子里的碎点心乍一看好像没怎么动,但仔细瞧就能发现,其实红豆做的馅料都被捡出来吃了个干净。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滕不滕的[死神]大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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