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大床,红色的纱帐,四周不是金子就是玉器的摆件。
这不就是关了他十八年的卧房吗?
回来了,回到那个关了他十八年的府邸。
赫连卿转了个身,一头长发散落在枕头上,他伸手去撩,手指上的戒指闪了一下,他愣了好一会儿,如果不是这个戒指,他还以为那个世界上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幸好不是梦。
赫连卿想要起身发现自己全身骨头都是软趴趴的,在庄余怀里睡着之前那股浑身没劲的感觉还没有散去。
这时候有小厮走进来,他看到床上的人起来了,大惊失色,连忙大喊:“来人呐,少爷醒了!老爷夫人!少爷醒了!”
不一会儿,赫连卿被强行按在床上,让一名大夫把脉。
旁边还站着他的爹娘,正焦灼地看着大夫。
“大夫?怎么样了?怎么看这么久?我儿没事吧?”
大夫收回手,摸摸下巴的山羊胡子:“赫连少爷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有点虚弱,熬点汤药好好补补就行。”
待大夫开药走后,赫连老爷在一旁吩咐管家:“去让厨房做些补汤过来,把库里的高丽参、虫草拿出炖了。”
管家连忙去办。
赫连夫人坐在床沿摸着自己儿子消瘦的脸:“儿呀,你怎么这么傻,要吓死爹娘了。”
“爹,娘……”赫连卿好久没有见到爹娘了,刚叫两声就忍不住抱着赫连夫人,委屈地流眼泪,“我想你们。”
为人父母看到儿子哭了哪有不心疼,你一句我一句地把儿子的眼泪哄回去。
赫连夫人最后说:“儿呀,以后你不能再爬墙出去了,知道吗?万一你有个什么好歹,你要让爹娘伤心死了去。”
赫连卿点头:“嗯,爹娘,我以后不爬墙了,那我可以不可以从正门出去,我想出去。”
赫连卿老爷和夫人神色没了刚才的柔情,对儿子好生劝说:“外面有什么好的,都是吃人的老虎,你在家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爹娘护着你,多少人想要你这样的生活都要不到。”
“我不要,我要出去!”赫连卿甩掉母亲的手:“你们不能一直关我关到老,外面的世界可好玩了,有比家里要高许多的房子,可以交很多朋友跟我一起玩,还有很多厨子从未做过给我吃的食物,还有人给我买糖葫芦。”
不知道自家儿子经历过什么,说得惟妙惟肖,两口子权当儿子睡了这么多天做梦做魔怔了,叫来好几名小厮吩咐:“少爷精神不太好,你们给我看好了,一眼都不能离,要是再发生之前那样的事,唯你们是问!”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小厮战战兢兢地应是。
待爹娘走后,赫连卿掀开被子下床,鞋子没来得及穿就向院子跑去,他还穿着一件轻薄的里衣,小厮拿着大氅在后面追:“少爷,要穿上衣裳呀,外面下雪了,您的身体才痊愈不能冻着了,诶,您没有穿鞋,不能走到雪地里。”
到了院子,赫连卿光脚踩在雪地上,抬头看那片墙,雪的冷意透过脚板直戳心肺。
果然,已经被砌到用梯子也爬不上去的高度,爹娘这次是铁了心要关他一辈子。
肩膀多了一件小厮给披上的大氅,赫连卿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小厮回道:“回少爷,老爷六十大寿那天晚上您爬墙出去,摔晕在了墙外的巷子里,昏迷了大半个月,老爷请了不少神医回来为您看病,后来请了一位大法师过来,说您撞了邪,昨天做了一场法师,今儿这才醒来。”
“我没撞邪,那狗屁大法师才撞邪呢!”赫连卿大骂,跌坐在雪地里,“呜呜呜~我回不去了,我见不到庄兄了,怎么办……”
“少爷,您的身体还没好全,不能坐在雪地里,让老爷夫人看见了又要挨骂了。”几名小厮上前拉都拉不动雪地上的人。
赫连卿感觉到冷意,心里更冷,却突然跪在地上扒拉着雪,吩咐小厮们:“你们快点帮我把雪堆起来!”
精神不振的少爷刚哭完,又心血来潮要堆雪人,小厮们不明不白地动手把院子里的雪全扫到一堆,七手八脚地垒起个一人高的雪人,只见他们的少爷给雪人的头不断抠挖,但就是弄不出个形态来。
为什么?明明已经把样子刻在脑海里,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为什么就是弄不出他的样子?
赫连卿的手被冻得通红发麻,手指肿了一圈,戒指蹦得周边的皮肉发白,他试图按照记忆里的样子把雪人抠出庄余的样子,可是他实在没有艺术细胞,弄了大半天,那雪人的脸只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窟窿。
“哎呀!儿呀,你干什么?快点回屋里来!”被一名小厮叫来的赫连夫人看到儿子穿着单薄不穿鞋子在院子里‘玩雪’,不由得心里一紧,连忙过去要把人拉回屋。
赫连卿的脚被冻麻木了,跪在地上大哭:“娘,我见不到庄兄了,你们让我出去找他好不好?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挣钱,朋友们都很喜欢我,你们可不可以放我出去,我想要庄兄。”
赫连夫人心疼地抱着儿子:“那人究竟是谁啊,怎么把我儿变成这样了。”
“他是我喜欢的人,是我想要过一辈子的人,我心悦他,我好爱他,我们牵过手,亲过嘴,一起睡过,娘,你给我好不好,给我吧……”
“好好好,娘给你找,找遍全天下给你找,只要你在家里好好的爹娘都给你找,想要什么宝物都找给你。”
赫连卿倒下了,他身体没好全又在雪地里耗了半天,加上心情大起大落,终是顶不住晕了过去。
赫连夫人抱着儿子大喊:“还愣着干什么!把少爷抬进房,叫大夫!”
赫连卿又昏迷了一天,在这昏迷期间,他梦到了庄余,梦到了那个世界许许多多的人,梦到在那个世界里发生过的事,一切就像走马灯一样划过他的脑海,直至醒来,看到自己身处雕花大床上,不知今夕何夕。
接下来的日子里,赫连卿过得浑浑噩噩,心思永远不在,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小厮摆好餐食就吃,有新玩意儿就随手碰一碰,总是蹲坐在院子看着那堵高墙发呆,又或者是盯着手上的戒指在笑,院子里的雪人已经堆了好几十个,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小厮跪在一旁提醒道:“少爷,天色不早了,请回房休息。”
赫连卿缓缓起身,拖着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躺上床,用被子蒙上头。
待小厮退出卧房,从被窝里发出细细的抽泣声。
天气愈发寒冷,赫连卿愈发没有精神,他躺在贵妃椅上发呆,卧房里有许多名小厮在忙进忙出,不知道在干什么,他问跪在旁边守着的小厮:“这是怎么了?”
小厮回答:“少爷,夫人已经找到您要找的人了,决定纳为赫连府的姑爷,后天与您拜堂成亲,请少爷准备好做新郎官吧。”
“什么?找到了?”少年猛的一下坐起身,“是真的吗?真的是我的庄兄吗?快带我去见他!”
小厮立刻阻止又要跑出去的赫连卿:“少爷不可,俗文规定成亲前新人不可以见面,不能坏了规矩。”
听说是已经找到庄余,赫连卿别提多高兴了,但是他又在担心,那个人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心里喜悦着同时又害怕着,怀揣着心事直到成亲当天,赫连府邸贴满了大红喜字,小厮一早伺候赫连卿焚香沐浴,穿上一身华贵的金丝线大红婚服,头上戴了一顶他娘特意命人打造的黄金发冠,分量重到快要压垮少年细幼的脖子,几缕流苏垂落在脸颊边,胸前挂一串巨大的黄金猪牌,称得少年好似一个待出嫁的大姑娘。
赫连卿心事重重,他摸着衣服袖子上的金线。
这是真的要跟庄兄成亲了?怎么一点儿也不真实?
他问旁边正在忙碌的小厮:“你有没有见过姑爷的样子?”
“小的昨天有打远看过两眼。”
“他长得什么样儿的?”
“小的虽然是看了两眼,但是太远了,没看得太清,大概应该是好看的吧。”
“不是。”赫连卿幽幽地说:“那不是我的庄兄,庄兄长得好看极了,他的样子打远看也会很好看,我不要成亲!”
小厮急了:“少爷,马上就要拜堂了,你千万不能这么说呀。”
屋内沉寂下来,赫连卿声称想要独自待一会儿,把小厮遣退了,走到书桌前摊开一张白纸,左手撩起右手的长袖,右手执毛笔沾了点墨水开始落笔。
爹,娘,禁足十八年,虽从未受过苦痛,你们的溺爱惯养,如我而言却犹如牢狱,儿子心中已有命定之人,姓庄名余,并非如今不知在何处找的冒充货,我要去那方世界寻他了,请原谅儿子不孝,待我走后,望爹娘不要废弃家业只为寻我——赫连卿亲启。
信纸用镇纸压在书桌上,赫连卿抽出床底下的宝箱打开,从里面翻出一把青铜匕首藏在后腰,转眼看到箱子里还有许多金银珠宝,抓了几根金条就往怀里塞。
赫连卿没有穿鞋,因为成亲用的鞋子在门外的小厮手里,屋里没有其他鞋子。
赤脚就赤脚吧。
房门打开,还没等门口候着的小厮伺候少爷穿鞋,赫连卿趁所有人不备,提起衣摆拔腿就跑出院子。
一只大红耗子快速闪过,扬起一阵风,小厮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那是少爷?少爷回来!来人呐,少爷跑了!”
赫连府一下子乱成一锅粥,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活,跑去追逃婚的大少爷。
赫连卿拼命跑,看见路就跑,不管光着的脚被地上的石头磕得有多么痛,一直跑。
他没有离开过自己的院子,府邸里除了自己院子,其他地方没有踏足过,跑出院子后他就不知道怎么走,他没有想过要怎么逃出这座巨大的府邸,总之向着一个方向跑就是了,总会跑到尽头的。
身后有几十名下人在后面追,赫连卿感觉到累了,头上和脖子上加起来好几斤重的黄金是一大累赘,伸手准备要把在胸前晃悠的金猪摘下来扔掉,但是回头想想这东西拿去卖的话一定值不少钱,最终没有摘下。
前面有一处大门看着很是气派,应该是府邸大门吧!赫连卿如是想,加快脚步往那边跑,突然那门口被一队拿着兵器的小兵站了一排人墙。
赫连卿停下脚步,一双脚丫子已经被磕了出血,伤口沾有雪花混泥土的污秽物,被冻得通红,本人却没有感到疼痛一般。
前有人墙,后有追兵,插翅难飞。
赫连老爷和夫人后来居上,还没等他们碰到儿子,就看到赫连卿从后腰抽搐一把青铜匕首架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说道:“谁都不许过来。”
看到儿子那样,赫连夫人要吓坏了,稍稍被旁边的丈夫扶着,“儿呀,不要做傻事啊,不成亲就不成亲,你这是做什么呢?”
“不成亲了。”赫连老爷也发话:“我立刻让人撤了,这亲不成了,那姑爷也赶走,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
赫连卿大喊:“我要出去!我要自由,你们能给吗?”
“唯独这个不能。”赫连老爷依旧不让步。
赫连卿:“那就没得商量了!今天要不我死在这儿,要不就放我出去!”
“你为什么就非要出去呢?家里有什么不好的?等爹明天再去西洋寻许多好玩的玩意儿给你?放下刀好不好我的心肝儿呀!”
“不要!不要那些,爹,娘,你们试试被人关在屋子里十八年是什么感受,有好吃有好玩的又怎样,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我一个人在我房里自己跟自己说话解闷,要傻乎乎地过一辈子吗?以前我不懂,直到我看过外面的世界才知道,你们这是把我当犯人一样囚禁,不是为我好!”
赫连卿连哭带喊,把爹娘喊愣了。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奋身压住两名士兵,随后大喊:“少爷,快点跑啊!快!”
赫连卿看到人墙有缺口,趁机穿过去,踏出府邸大门,不管后面众人多么凌乱,他一直向远方奔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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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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