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蓝曦臣已在静安停留了一月有余。如今简宁即便没有他每日输送灵力,也无大碍,只是安魂音仍需每日按时奏。

  蓝曦臣知道,自己该回姑苏了,他之前答应了忘机和叔父。任性了三年已是不妥,他不能继续躲在壳里把责任推给别人。

  只是简宁……静安与姑苏距离不近,自己之后又以怎样的借口能护在她身边,还是只要远远地得知她幸福就好,从此与自己再不相关呢?一想到两人虽然都在这世上,但以后永无瓜葛,蓝曦臣的心就像有一把钝刀在割一样。阿瑶,今世我该何去何从才不至负你?

  临近了与简宁辞别的日子,蓝曦臣却收到了来自姑苏的传讯符。这是魏无羡发明的一种小玩意,使用起来十分方便,只要用符篆记录某人的灵识,即使在千里之外,也能即刻传送讯息,不过讯息不能太长。

  传讯符上说,姑苏蓝氏一年一度的听学即将举办,问蓝曦臣是否可讲授音律一课。

  蓝曦臣知道,魏无羡来了姑苏后,听学越发受欢迎了,不只有仙门的历史、规矩、夜猎理论等课程,各种夜猎方法和技巧也加入了课程,并且课程划分更细致了,比如基础理论、音律、符篆、剑道等。这样的蓝氏听学当真是给仙门百家提供了福祉,各世家均反映小辈们的修为长进不少,也成了新晋仙督蓝忘机的重要“业绩”之一。

  蓝曦臣三年来未参与族务,自然也未授课。如今收到传讯符才后灵机一动:或许让简宁去云深听学是个不错的想法。云深不知处灵力充沛,最适宜安魂,同时也能让简宁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与她就可多聚些时日……蓝曦臣为他利用公务谋取私心的想法略感脸红,却毫不犹豫地忽略了。

  与简宗主言明后,简宗主自是甚为同意。只是云深女修不多,简宁又未痊愈,御剑尚且有困难。简夫人不放心女儿孤身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决定送简宁过去。

  数日后。云深不知处,兰室。

  新一期蓝氏听学,资深先生蓝启仁的课又开始了,这是一堂专讲蓝氏家规的课,历届学生最不喜欢却又不得不上的课,毕竟多数少年都不喜欢受约束。

  伴随蓝启仁音调平缓地家规朗读和讲解,多人已开始昏昏欲睡。不过此时坐在最前排的简宁却听得津津有味。蓝氏家规数量之多、要求之严在仙门百家中是远近闻名的,当然,这些家规教导出来的一个个谦谦君子,也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这是简宁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课,她感到很有趣。她感兴趣的是,这些家规是如何想出来的,又是如何发挥作用的,比如养出了蓝曦臣这样的神仙哥哥。

  蓝启仁已授课数次,简宁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蓝氏听学的每堂课,学生都是随意选择座位的。在他讲家规的课堂上,凡是来得早的,都靠后排座,只有来得晚的学生才“被迫”坐在前排。而简宁不同,她每次都来得早早的,却总是选择最前排就座。此为其一。

  其二,简宁在他的课堂上,总是表现得兴趣浓厚,从未出现昏昏欲睡的状况,这更让蓝启仁惊奇。即便是当年的蓝曦臣和蓝忘机,学习时也只能称得上端端正正,却未表现出如此的积极性。

  其三,来蓝氏听学的女修本就不多,女修较那些少年郎虽然安静许多,但是通常“斗志”也少一些,对于提升修为的意识也较弱,但简宁显然不属于此类。

  基于这些观察,蓝启仁在课堂上考校家规背诵时,偶尔也点名简宁,令蓝启仁最为惊奇的是,简宁次次回答准确、熟练,可见她不仅勤奋,而且理解透彻。不仅在本届学生中表现突出,在蓝启仁的教学生涯中,除了蓝氏双璧外,恐怕她也是鹤立鸡群者。

  今日,面对几个在课堂上屡搞小动作不好好听课的少年,蓝启仁再次发问:“我知各位私下对我蓝氏家规颇有微词,多数是因家中长辈要求不得不学。仙门百家,几乎家家有家规,但为何仍然送你们来姑苏学规矩?可有人想过?”

  学生们没想到蓝启仁居然有此一问,课堂气氛瞬间调动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有人说:“因为蓝氏家规效果最好,能培养出仙门礼仪的表率,看了蓝氏双璧就知道。”有人说:“因为蓝氏家规最严格,学了让人少犯错。”还有人说:“因为蓝氏家规最多,从头到脚,从吃饭到睡觉,事事都有规矩可寻,让人有法可依。”

  蓝启仁一边捋着胡子,一边微微点头。又接着问:“看起来大家普遍认同,蓝氏家规颇为有用。但为何又不愿意学呢?”

  这下没几个人回答了。有人小声嘀咕:“太长了,谁记得住?背下来修为也不会长进。”但蓝启仁却清晰地听到了这句:“嗯,也是实话。那么谁来说说,这四千多条家规是否有必要好好学呢?”

  这下大家彻底安静了。蓝启仁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简宁身上:“简宁,说说你的看法。”

  简宁大方起身,向蓝启仁一礼:“是,先生。既然家规有用,自然有必要好好学。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不愿学者,是对家规的价值认识不足。”

  “那依你之见,家规价值何在?”蓝启仁问道。

  简宁略加思索:“价值有四:一在明道法,二在束举止,三在正心性,四在增修为。大道归一,须详解,因此要有礼法。人之初不知善恶,须明示,因此要有约束。人之心性,瞬息可变,须纠正,因此要时常提醒。修仙之人最终是要得道飞升,道不明何以飞升?是以仙门规矩并非摆设,规矩是道之本,修为乃道之果。只练修为,不学规矩,不是本末倒置吗?”

  蓝启仁听罢,心中激赏,如此见识,各门宗主一辈尚未见过!“好个‘只练修为,不学规矩,本末倒置’!”尽管蓝启仁历来坚信自己所教授的课程大有用处,但经简宁这一解释,他瞬间感到自己的课高大上起来。

  蓝启仁在心里把简宁的档位又升高了不少。真乃他教学生涯中百年难得一见的良才,怕是再过几年,有超过蓝氏双璧的可能啊!

  简宁接着道:“先生过奖。不过刚才这位公子所言也不无道理。规矩有用,但也需教之有道。”

  “此言怎讲?”蓝启仁疑惑。

  “首先,须使初学者认清其价值,如若认识不到位,则难有学习积极性;其次,家规的设置需便于记忆,近日我听先生讲解家规,颇有所获,可见蓝氏家规的制订者毕竟费了不少心力,然冗长不便记忆,于关键道法也可能难以穷尽,因此尚有改进的空间;第三,仅背诵和讲解难以充分理解,若能结合一些示例和讨论也许更好,引发思考方能达到教学效果。”简宁抽丝剥茧地一一道来,其实是在给蓝启仁提意见,但用词得当,加上蓝启仁本就对她颇多欣赏,并未觉得难以接受。

  直听得蓝启仁频频点头,心想,明年他一定要修改教案,要是这个女娃娃能来帮忙就更好了,甚至有心把简宁收归他门下,列为蓝氏双璧的师妹。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听了简宁之言,可还有疑啊?近日背不下来的、解释混乱的、甚至上课睡觉的,都向简宁学学,下堂课我再考校,完不成的就等着被罚吧!”蓝启仁似乎觉得罚抄家规一事更加理直气壮了。

  各家子弟也均惊奇,想不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娇娥,能得蓝启仁如此高的赞赏。回想一下,简宁每次听课确实极为认真,有的少年自感有愧。有几个少年郎盯着简宁的面庞,甚至红了脸,简宁本就美貌,本事又大,无怪乎让这些少年春心萌动啊!

  云深不知处,寒室。

  魏无羡和蓝湛结束了一天的授课后结伴而归。

  魏无羡形象不佳地靠在蓝湛身上,慵懒地问:“蓝湛,此次听学子弟中,你可有发现出挑的?”

  “有。静安简氏简宁。”蓝湛一向言简意赅。

  “同感。”魏无羡赞同道:“二哥哥,你说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哪!想当年我来听学时,被蓝老先生罚抄了多少家规,打了多少板子,好不容易才毕业的。”魏无羡微微噘着嘴,委屈地道。

  蓝湛:“当年你是自作自受。”

  “蓝湛你都不安慰我一下吗?”魏无羡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说,这简姑娘怎地就能入了蓝老先生的眼?听说在‘仙门规矩’的课堂上被叔父大加赞赏,只怕简宁要成为继兄长和你以外,叔父最得意的弟子了吧?我就想不通,她对云深这三千多条,哦不对,现在是四千多条家规了,居然有那么深的理解,那么浓厚的兴趣!”

  蓝湛:“天生喜好,酷似叔父。”

  “有道理!”魏无羡道:“这简姑娘到底什么来历?我如今对她当真好奇地紧。”

  闻言蓝忘机一把揽过他的腰:“兄长所荐,静安简氏独女。”随后手上微微用力,警告道:“不要离她太近。”

  “二哥哥,这醋你也吃啊?”魏无羡不满道,却换来蓝湛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蓝湛,你怎么又咬人!”魏无羡差点跳起来,又被蓝湛按回怀里。

  “不过蓝湛,这个简宁确实不一般。你可知他在符篆课上都做了什么?怎么画、怎么用符篆不难,就算她学得比别人快点也不奇怪。不过她居然在课上改我的符篆!这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魏无羡表示出欣赏。

  “这点倒是与我很像,想当年我也是成天瞎琢磨,爱鼓捣一些新奇玩意,比如无衣之类的。没想到她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也对这些感兴趣。她居然还建议我把召阴旗分成不同的颜色分别吸引不同种类的邪祟,连我这个夷陵老祖都忍不住要赞她聪慧了!你说要是我收她作个首徒,传我衣钵可好?我夷陵一派必将发扬光大!”魏无羡喋喋不休。

  蓝湛却面色不善:“崇拜你的小辈已经从姑苏能排到夷陵了。”言外之意,不许收徒。

  “好好好,都听二哥哥的,我只是随口说说。简宁当真奇才,能同时入了叔父和我夷陵老祖的眼,啧,啧。要不是她现在不能动用灵力,我的课堂必会更热闹了。”魏无羡问道:“她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不知,兄长游历时所救,只让我提醒你她尚未恢复不能用灵力。”蓝忘机转达蓝曦臣的嘱托。其他课都是中规中矩,唯有蓝忘机所受的剑道可能会用到灵力,再就是魏无羡的符篆课不定会有什么花样。因此蓝曦臣之前已专门嘱托过。

  “这倒是奇了。”魏无羡心下生疑却也未再多问。

  简宁在姑苏听学不久后,可谓名声大造、风头无两。人人都听说今年听学子弟中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女修,得了蓝启仁和魏无羡两人的大家赞赏。

  蓝曦臣自然也是知道的,心里引以为傲且带着一丝得意。他的阿瑶得了新生,果真是带给他无限惊喜!

  简宁却并未引起多少恶意的嫉妒,一则因为她是女子,在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听学环境中,这些少年郎多是欣赏、佩服居多,不至于非要跟一女子较劲。

  二则简宁本身也非恃宠而骄的性子,待人接物皆很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因而很快就与世家子弟熟识,在同窗中颇受欢迎。

  见简宁在姑苏一切顺利,简夫人再三拜托蓝曦臣代为照顾后,就返回静安了。静安简氏家族虽不大,家风和家教却极好,想着简宁来蓝氏听学本就承了泽芜君的特别照顾,各世家子弟中再无长辈随行之人,简宁也不好搞特殊。

  简夫人离开后,蓝曦臣不放心简宁安魂之事,若非实在繁忙,还是每日定时亲自为简宁奏安魂音。他已知简宁的口味,本欲连膳食也特殊安排,虽简宁尚不宜顿顿吃辣,但蓝曦臣有点舍不得她每日吃那些难以入口的药膳,不过简宁再三强调自己想被一视同仁的要求后,蓝曦臣才作罢。

  这日蓝曦臣特意招魏无羡前来寒室。

  “阿羡,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蓝曦臣道。

  蓝曦臣出关之后,魏无羡是最开心的人之一。之前蓝曦臣闭关,自家白菜不但奔波忙碌于仙督和宗族事务,还日日为蓝曦臣伤心伤神,魏无羡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今看蓝曦臣终于想通,走出心结,蓝湛心情好了,魏无羡心情自然好:“兄长请讲”

  “之前听闻你曾为金凌做过一个压祟铃,甚是了得。不知阿羡可否再做一个?”蓝曦臣直言。

  “自然可以。不知要给什么样的人用?我好对症下药。”魏无羡疑惑道。

  蓝曦臣道:“因被噬魂而致魂魄不全之人。”

  “好说好说,过几日就给兄长送来。”魏无羡并未多问。

  然则,数日后,魏无羡缩在蓝忘机怀里一脸八卦地道:“蓝湛,近日你可发现兄长有异?”

  蓝忘机:“未曾。怎讲?”

  魏无羡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神秘地道:“之前兄长曾找我做了一个压祟铃,说是给魂魄不全之人用。我自是按他要求做了,谁知送去后兄长又拿了回来,还附了一块品相甚好还雕成了一朵花的白玉,跟我说压祟铃功效不错,但是丑了点,能否用那块白玉做成压祟铃……”

  蓝忘机听了,那一向无甚表情的脸上也现出惊讶。

  魏无羡继续道:“此事当真匪夷所思。知兄长素来品味极高,可只是压祟铃而已,犯得着弄这么漂亮嘛。重做一遍倒是不费事。但后来你猜怎么着?我见到那块白玉居然挂在简宁的脖子上!”

  蓝忘机听闻,手中的书差点掉地上,于情爱一事,他怎么也算过来人:“你是说兄长他……?”。

  “蓝湛,我怀疑兄长心仪简宁!”魏无羡大胆猜测。

  “如此倒是甚好。”蓝忘机和魏无羡都知,蓝曦臣终于走出了金光瑶带给他的阴影,若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便不至于再继续纠缠往事。

  “还有更奇怪的。”魏无羡在小辈中威信颇高,他不似蓝启仁的古板、泽芜君的阳春白雪,也不似含光君的冷冷清清,因此许多事情小辈们都愿意跟他说,是以他的消息也最灵通。

  “欧阳子真有个堂弟,叫欧阳子楚,也在这一界听学班里。简宁的魅力你是知道的哈,这些子弟都愿与她亲近不足为奇。在兄长教授音律的课堂上,习那退魔音时,好几个世家子弟争相与简宁一组,包括欧阳子楚,可你待最后怎样?”

  蓝忘机习惯了魏无羡每天话痨似的碎碎念,抬头看了一眼,并未答话,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

  “兄长最后居然让简宁跟他同奏。实在是太不体贴了,啧,啧,不知他这么一来伤了几位少年的玻璃心哪!”魏无羡摇头晃脑地感叹:“怎么看兄长也不像这么没眼力劲儿的人吧?除非他真的心仪简宁。”

  此时被魏无羡念着的蓝曦臣,刚刚为简宁奏完今日的安魂音。姑苏不比静安,尤其如今听学之际,人多眼杂,为简宁清誉着想,蓝曦臣每次均以医治为由来见简宁,多数时候还会带上其他弟子。索性女修单独居住,来往之人不多。

  且蓝曦臣重掌族务后,颇为繁忙,简宁也是懂事的,不会去打扰他。虽然心里有小小的失落,但是能继续常见神仙哥哥,听学也很有趣,简宁十分知足。

  蓝曦臣所授的音律之课,本是简宁的长项,加之在静安之时已得蓝曦臣多次指点,在如今的听学子弟中无人能出其右。简宁也不想风头过盛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也有意藏锋。

  但魏无羡所说之事并无夸张。简宁并非迟钝之人,且心里对这位神仙哥哥本就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蓝曦臣如此做派实在令她本就小鹿乱撞的心更加忐忑。只是作为女子,情之一事本就极难开口。

  “曦臣哥”简宁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颈上挂着的那块牡丹形状的白玉,开口叫住欲离去的蓝曦臣,她只在私下里这么叫,公共场合她则称蓝曦臣为“泽芜君”或“蓝宗主”。“宁儿有一事相求。”

  蓝曦臣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难处,轻微蹙眉:“嗯?”

  “下次音律课,能否不再与曦臣哥合奏?”简宁的声音越来越小,微微低头,蓝曦臣也许是个傻白甜,但试问哪个花季少女经得起他这么温柔以待,时不时地撩拨啊。简宁心中小女儿的心思作怪,两人相处反而不如之前自然。

  半天未听蓝曦臣有所回复,简宁心中打鼓,实在不知这喜怒无常的神仙哥哥在想什么。却听蓝曦臣问道:“宁儿可是不喜欢同我合奏,或是心中有了心仪的同组之人?”声音仍然温柔,简宁却听出蓝曦臣似有不悦,赶紧说道:

  “当世音律及得上曦臣哥之人,自然少见,宁儿怎会不喜?只是宁儿不想在同窗中过于特殊。”

  蓝曦臣听后眉头舒展,明白简宁说得对,是他思虑不周,但想想那些围绕在简宁身边的少年郎,心中又像被棉花堵住似的。

  “好。只是记得不管与谁一组,切忌使用灵力,我只是怕他们控制不好,没得深浅。”蓝曦臣给自己之前的行为找了一个貌似合理的理由。

  然而,第二日蓝曦臣的音律课上,并不如简宁想得那么顺利。她与欧阳子楚同组,可欧阳子楚的初衷却不那么单纯,引得蓝曦臣频频投来不善的目光。让简宁一堂课下来都极为别扭。

  更糟糕的是,课后欧阳子楚却没把泽芜君的眼神杀警告当回事,拿出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邀简宁一起去云深后山玩。这明显目的不纯的邀请之词被蓝曦臣听到了,在他的狼爪意欲抓上简宁衣袖之前,被泽芜君抓了个现行,当即以“骚扰女修”之名罚了10遍倒立抄家规。Hττρs://wWw.hしΧS9.CòM/

  听学子弟无不瞪大了眼睛,一则泽芜君向来待人温和,多数情况都是蓝老先生或者含光君罚人,他说不定还求求情;二则谁都知道,外来听学子弟即便被罚,就是抄家规而已,只有蓝氏子弟有倒立抄家规的规矩,这明显是很严重的惩罚了,好不好?

  欧阳子楚心中的叫苦不迭,却也知反抗无用,他本来就是“心怀不轨”啊。只是这番抄下来,恐怕接下来数日他的胳膊都要酸痛发抖了。

  此后明眼人怕是也明白,虽然简宁平易近人,但泽芜君是惹不起的。有人私下或许也猜测泽芜君与简宁关系不一般,但没人敢明说罢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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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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