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袁文韶不清楚元平帝葫芦里卖什么药,却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机感——若是婚事合了当年添福的箴言,圣人便要赐婚,那若是婚事不能添福,反而招祸……圣人又会怎么做呢?
袁文韶看着元平帝和善的脸,脑海里铺开了萱堂先生那幅“独钓寒山雪”,来来回回响着周会宁的声音——“违背了圣人的心意,便是违背了大齐的心意。那么,为了大齐,应当伐了这株孤木,还是为这株孤木烧去周遭的茂林?”
他当机立断,长长一揖,“臣有负陛下美意。”
“哦?”元平帝笑着,将两只圆乎乎的手从暖炉上收回,笼进了袖子里。
“实不相瞒,”袁文韶几乎是下意识地苦笑,“这门婚事已经退了。只是才退完婚,萱堂先生就忽然逝世,一时也不好对外宣扬。”HttpS://WWW.hLχS㈨.CōΜ/
退婚之事还未跟留侯府谈妥,随意说出来若出了漏子,难免有欺君之嫌。但战将出生入死,最重要的便是依赖自己的直觉,而袁文韶的直觉一向很准——眼下,圣人似乎有意对这门婚事出手。他不知圣人准备了什么后招,也不敢将实话全盘托出,但却不妨透露这门婚事不会继续的消息。
而元平帝正认真地盯着袁文韶的苦瓜脸。
萱堂先生逝世,不少人都关心留侯府是否会因此失势,阳侯府偏巧在这个时候退婚,一个不留心便会阖府被当成见风使舵的小人。
这样一来,袁文韶的苦笑到了元平帝的眼里,便是心里有苦说不出的无奈。
退婚了?
这倒是出乎元平帝意料之外。
元平帝将手重新放到暖炉上烘烤,面露理解之色,“原来还有这样一层缘由……袁卿又是为何退的婚啊?”
“陛下莫问了。”袁文韶从一脸苦笑,又变成一脸痛苦。“……左右是有辱圣听的琐事,都是臣等不争气罢了。”
袁文韶脸色胀红,面皮眼睛可见地抽搐了几下,看起来非常真实。
他不擅长言辞,退婚的真正理由不能说,而假的理由……一时半会哪里编得出来。他想得着急,脸上便露出了痛苦之色。
元平帝向来知道袁文韶憨直、不善作伪,见他急得脸都红了,觉得大概是发生了什么让这个老实人丢脸的事情,心里好笑。
早知如此,倒是不必这么早把留侯召回来,司天台这一步,也可以再晚一些。
不过,近日天佑城里好像有不少传闻……
元平帝向来是个爱护臣子的好帝王,他对袁文韶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这倒是可惜了。好在大郎年纪还小,拖些日子,也不至于耽误了亲事。”
袁文韶想着圣人向来体恤臣子,到底为什么退婚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只要表现得不愿多说,圣人想必也不会多问。如今见这关约果然糊弄过去了,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又感谢了一回元平帝对袁僳的关心。
然而元平帝的下一句话,让袁文韶才落下的心,又迅速提了起来。
“当年你原配夫人嫁入京中,留侯府的林氏也随了她的车驾。我记得窦皇后很是喜欢林氏,赏了她些小玩意儿,林氏硬是给徐氏要了一份。”元平帝让宫女给自己喂了一小片冻梨,嘴上胡须随着他咀嚼的动作上下颤动着。“如今你们婚事虽退了,听说近来还来往着。交情一如往日,倒是没有辜负窦氏当年赐下的那对碧玉白鹿核桃舟。”
说是来往着,自然是指周会宁三顾阳侯府。
既是退了婚,又频频到曾经订婚的人家坐冷板凳,这怎么是已经退了婚的样子?
袁文韶明白,元平帝嘴上信了自己的话,心里仍忍不住反复思忖生疑。
但提到徐氏,倒是给了袁文韶一个好理由。
“不瞒陛下,臣与留侯府有好些时日没来往了。前些日子是徐氏的忌日,臣在梦中被她一阵数落……”袁文韶叹了口气,“说都是臣的不是,治家不严,闹到如今却害了她定下的婚事。”
既然说了谎,自然要说得圆。一句话都编了,后头两句三句接着编又何妨。
袁文韶一边绞尽脑汁,一边试图在自己的谎言中维护留侯府的颜面。日后圆谎还需留侯府的配合,他可不能先给人捅了刀子再求人办事。
袁文韶接着便说徐氏放不下与林氏的情谊,也不甘心已定下的婚约被轻易毁去。而他求爷爷告奶奶地偷偷求了林佑,允了周会宁与袁僳以兄妹相称,又让周会宁以干女儿的身份为徐氏上香。婚事不成便结干亲,也算了了徐氏的心愿。
谁知吕氏本不是个容人的性子,常日里便因自己惦念徐氏拈酸泼醋。这几日自己一时不查,竟差点与周会宁闹将起来。
元平帝见袁文韶话说得圆,知道如今再问下去,也不会再问出别的东西了。
而袁文韶力求真实,又当着元平帝的面真真假假地骂了一会吕氏。今日之困境泰半都是吕氏惹出来的,他心中早有一肚子气,觉得如此也不算冤了她。
这时,司天台的李少监奉诏来到了赵女亭。这位李少监长得极为不起眼,让王守义瞧着又眼生又面熟。作为元平帝的贴身内侍,王守义不应该有太多的好奇心,因而他只是粗粗瞟了一眼,便走入亭内向元平帝通报。
李少监面圣时有些紧张,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好在元平帝并没有问他什么,随口说了两句便叫他下去了,倒真如之前所说是“走个过场”。
元平帝敷衍的样子让李少监有些诧异,像是觉得元平帝唤他来只为了问他明日下不下雨很不应该,一时竟不知道挪脚。
元平帝见状有些不喜,一挥手,王守义便半提点半拉扯地将李少监带走了。
蠢人。元平帝心想。他回过头,看到袁文韶跟个棒槌一样矗着,又叹气,这还有个憨人。
一蠢一憨,都不如刘柱远矣。
但今日就这样结束,好像有些无趣。元平帝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开口,“我听昭阳说,先前她办了个赏梅雅集,似乎你家大郎也去了。”
赏梅雅集?
袁文韶刚刚松懈的弦又紧绷了起来,快速地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着。
赏梅雅集、吕氏、吕五娘、袁大郎……
吕氏最近那摊子蠢事,便是从这赏梅雅集开始的。圣人提到这赏梅雅集,难道还能有什么好事?
忽然,袁文韶想起了周会宁临走前说的话——“圣人仁善,行事周全,时时为臣下考虑。若是知道令郎如今已无婚约,也许也希望周全一下令郎自幼的情谊。”
自幼的情谊……今天袁文韶才知道,自吕五娘年年来看望吕氏,便有不少人说吕五娘和大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赏梅雅集之后,这种说法更是愈演愈烈。
周二娘说什么“周全自幼的情谊”,难不成是说圣人想将吕殷兰和袁僳凑对?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袁文韶本还有些犹疑,不知方才照今日与周会宁议好的说法给圣人回话,是不是不大好。如今元平帝主动提起了那倒霉的赏梅雅集,袁文韶想起吕殷兰在赏梅雅集上作诗,而袁僳似乎还给她的诗赠了花,难免有不详的预感。不管元平帝是不是真有些想法,袁文韶都得提前把这苗头给掐了。
“不怕陛下笑话,大郎跟我一样,不懂什么花花草草,只是我家三娘闹着要去,他便陪着了。”关系到独子,袁文韶的脑瓜也灵光了起来。“我听吕氏说,小女那日淘气太过,嚷嚷着让大郎又把花送给这个,又送给那个,没个消停。臣已让吕氏严加管教。”说着袁文韶一脸不好意思,“可是长公主也瞧着小女太不像话?”
袁文韶的回答让元平帝打了个哈欠。
想跟袁文韶聊点八卦,他倒以为是昭阳来跟朕告袁潄的状。
元平帝揩去眼角的泪花,盯着袁文韶的脸,想看看他是不是有意装傻充楞,转移话题,然而袁文韶每每面圣都紧张得面红耳赤,现在依然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元平帝一时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罢了,婚已经退了,何必强留这个憨人。
“昭阳只说你家三娘活泼可爱罢了,袁卿瞧着爽直,没想到是个严父。时候不早,你回去吧。”元平帝有些嫌弃地摆了摆手,又扯出一丝笑容,“明日大军开拔,想必你府里都等着给你摆送行宴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袋米的县主凶残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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