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于粉墙黛瓦中的人们为这鼓声所惊,在一阵窃窃私语后,无事可做的闲汉们不约而同地向衙门口方向走去。毕竟白捡的热闹,不瞧白不瞧。
若说十里之外是听个热闹,那直面鼓声的敲鼓人所听见的,就是真正由厚重登闻鼓发出的,振聋发聩的雷霆鼓声。
苏婉晴强忍着耳膜快要炸裂的重音,重重敲击了十余下,估摸着衙役们都已听见,才放下手中沉重得鼓槌。
淡淡束手站在一旁,回头笑着看向身后刚刚赶到的浅夏和梁明凡。
“姑,姑娘,您是真不要闺誉了不成?您还未出阁,哪能往公堂上去啊?”浅夏喘着粗气,焦急和跑动甚至让她的额头在寒冷的北风中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她踉跄了几步,连脚下都没站稳就急慌慌地发问。
“东家,您要告他们,我完全可以替您走这一遭。您为何要自己敲那登闻鼓啊?”梁明凡顺手扶住一旁的浅夏,也是满头大汗,焦急万分。
“我是东家,是铺子的负责人,此事自然该由我来解决。之后的事情风险太大,若是让明凡过堂,应对困难不说,一旦失败,所付代价不可估量,”苏婉晴笑容浅浅,看着对面梁明凡有些黯淡的目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若是我去的话,虽然知府不可能徇私,但至少失败的代价会比你好上一些。至于闺誉,若是那林家不可忍受,便趁早退婚,双方都落得自在。”
她还要再说什么,身后的朱门之中已传出了衙役惊讶的声音,“是你敲的鼓?”
“总之你俩且宽心,我心中有分寸,无碍的。”飞快地对一脸关切的两人丢下一句话,苏婉晴立刻转身,向两个瞪圆了双眼的衙役点头施礼,跟随他们走进了厚重的朱门之中。
看着那道鹅黄色的身影往公堂上走去,梁明凡扶着身旁一脸惊讶,摇摇欲坠的浅夏,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在爷爷口中,一旦铺子有什么纷争烦扰之事,被顶在前面的,永远是他们这些签过契约的下人。但无论是之前的大汉闹事,还是现在的公堂对峙,每一次顶在前面的,都是东家这个及笄之年的女子。
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担当二字,她真的做得很完美。他何其有幸,今生能遇到这样愿意护着下人的东家。爷爷说的没错,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情。他现在面对的是东家,并非是之前的任何人事。
而就苏家大姑娘这个东家而言,真的值得他一辈子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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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正堂之内,一块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实木匾额高高悬于白墙上方。匾额之下,是一张黑漆案几,实木所制,厚重深刻。
判过无数罪案的惊堂木正静静躺于其上,漆皮剥落,却不减威严。只扫一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庄严肃穆之感,让那有愧之人不由自主地忏悔求饶。
轻咳一声,身着一袭五品白鹇补服的苏正从后堂缓缓走出。还未来得及对公堂上肃穆的布置表示满意,目光轻轻一转,瞥见衙役们惊讶的表情,他的眉头就是一皱。
公堂之上的庄严肃穆他已经强调数次,为何这些衙役就是屡教不改,端着这么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怪异表情让人看笑话。
可是待目光继续下移,看见跪在台下的女子,他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铁面容颜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台下脊背挺直的女子,双手恭敬交于身前。一袭鹅黄色褙子,白色的大氅披于身后,虽然带着面纱,但依旧能看清她沉静的杏眼。
这个身影,与早晨过来请安的苏婉晴的身影完全一致!苏正情不自禁地惊讶张嘴,一连串疑问涌上心头。
婉儿怎会在这里?!她要状告何人?为何不提前与他说明?
“民女苏记糕饼铺后厨掌事苏氏,见过知府大人。”苏婉晴跪在堂下,弯下身子,朝苏正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
正在愣神的苏正被这一句惊醒,看着面前即便在公堂之上跪着,脊梁依然挺得笔直的大女儿,忽的明白了她的用意。婉儿这一次上告未曾向他这个父亲透露半分,就是为了让他这个知府公公正正地审理整个案子,也是为了履行之前发下的誓言,绝不借用苏家半分势力。
好,既然婉儿有如此决心,他这个做爹爹的,自然不能落后。
一瞬间,苏正收起面上的惊讶表情,嘴唇紧抿,表情严肃,身上那股升堂的官威,也开始逐渐放出。他缓步上前,一步一步稳稳坐在了案几之后,将手中惊堂木往下一拍,“升堂!”
堂下两班衙役也收敛了表情,齐声喝道:“威武!”声音洪亮肃穆,直刺人心。
“堂下苏氏所告何人?”HttpS://WWW.hLχS㈨.CōΜ/
“民女要告王氏粮油铺王掌柜,无故涨价。有违商人信誉,有碍市场秩序。”苏婉晴朗声开口,语调坚决。
直接告官这个方法简单粗暴,失败代价巨大,但却是最快能将此事摆在明面上的方法。她的时间和存货不够,没有办法陪他们在浑水里面慢慢摸鱼,那索性就直接把水抽干,让里面的鱼类全部暴露在岸上。
到时是鱼是龙自然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是本月和上月王氏粮油铺给予小店的契约,”她将手中的两张契约递与一旁那位眉清目秀的师爷,请他代为转交,“根据之前所定规矩,阳丰坊的糕饼铺一直在王氏粮油铺采买原料,小店也是如此。
“从那契约可知,上月面粉价格为六十文一石,本月突然无故涨为九十文一石。还有其余原料,价格亦是上浮严重,且只是针对小店一家,其余糕饼铺都未曾改变价位。
“此种手法,有违市场秩序,以涨价之名,行欺诈之实。王氏粮油铺实在是欺人太甚,还请大人公断。”
那位师爷细细看过了契约,在瞟到契约底下“苏婉晴”三个娟秀字体的时候,脸上划过一丝窃喜。
然而一瞬之后,他又恢复了正色的样子,将契约递交给苏正,低声道:“大人,这位姑娘所言不错,契约上有王氏店铺的刻章。这一月涨价之事应该可以确认是真。”
“店铺涨价本是平常,但若是只针对一家,确有欺诈之嫌。不过你说这涨价只针对你一家之事,却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可有证人证据?”苏正接过契约,扫了一眼,便扬声问道。
此时的苏正,神情冷肃,不怒自威。处事公正合理,完完全全就是徽州知府应有的样子。
第二次见这官威,苏婉晴却没有第一次的害怕。她的神情依旧沉静,向台上的知府微微欠身,“请大人传唤德香轩的谢掌柜为证。”
这些官威是为恐吓刁民而用,问心无愧之人,在哪里都不用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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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香轩与王氏粮油铺一东一西,距离衙门的路程倒是相近,是以王掌柜与谢掌柜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
在差役的带领下,挤过这段时间逐渐聚集的人山人海和针对女子过堂的指指点点,两位掌柜终于走到了公堂之上。
刚一进堂,王掌柜就被知府及周围衙役的官威吓得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连一句行礼都说得磕磕绊绊,“王,王德友见,见过苏大人。”
他趴在地上,偷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公堂的威严也太可怕了。之前老周与他商量此事的时候,可没说过还要过堂啊。
“谢志泽见过知府大人。”瞟了一眼旁边稳稳跪下行礼的谢掌柜,王掌柜的心里才算稍稍安定一些。
据老周所言,阳丰坊所有的糕饼铺都已经达成共识,对外一致说他所卖各种原料的价格均比原来上涨一半,连契约都仿制了一式两份,在个人手中留存。既是如此,那谢掌柜定然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又怎么可能将实话说出?
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婉晴,王掌柜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小姑娘果然就是小姑娘,找谢掌柜作证人,不是注定了她败诉的结局吗?
“回知府大人,苏氏此状纯属诬告。草民涨价之事属实,但绝非无故涨价,更不是针对苏记糕饼铺。本月天气骤冷,草民这原料的产地更是频发霜冻,故此收购来的各种原料价钱比以往高出一倍还多。
“本来念着之前的老交情,已经是亏本甩卖。没想到这女子小肚鸡肠,不满草民价位。不付账不说,反而倒打一耙,将草民告上公堂。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王掌柜向苏正行了拜礼,语气情真意切,仿佛真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这话一出,门口的围观群众顿时哗然。
“是啊,这女子掌事果然行事小气,忘恩负义,将别人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上次那个大汉去她门口闹事的时候我就不相信她,苍蝇不叮无缝蛋,她自己要是无错,为何老是有人找她麻烦。”
……
苏正听着门口的一片不堪之语,眉头越拧越紧,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
待门口鸦雀无声,他才看向一旁直直跪在地上的谢掌柜,“作为证人,对王德友这一番说辞,你可有话说?”
“有,他在说谎。”
声音不大,听在王掌柜耳中,却是宛如炸雷一般。他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冲着谢掌柜一声怒喝,“你胡说什么?!疯了不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烟肖的我在古代玩烘焙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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