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闻声瞳孔一震:“薛姑娘,你会说话了?”随后,她更震惊道,“陶大师死了?!”
“是,夫人赶紧去找其他人吧。”薛榆挣开女人的手,刚准备转身回屋子里,便被女人反手一把抓住,接着听见她说,“薛姑娘,你要我上哪儿找人去?整个平城就你师徒二人会风水术啊!”
薛榆听到这话眉头一挑,难怪这师徒二人没被饿死,原来是镇子里压根儿没人跟她们抢生意。
女人拉着她央求道:“薛姑娘,你就帮帮我吧!救救我儿子!你是大师唯一的弟子,这大师会的东西,想必你肯定也是会的!”
“不是我不想帮,是我也无能为力。”薛榆无奈道,“我只略懂阴阳宅风水,其他的一概不懂。”
她如今记忆全无,就算生前真是个靠堪舆术吃饭的人,此刻也全忘了干净。
“都怪我,要不是我非逼他大晚上去倒尿桶,他也不会被鬼勾了魂......”女人跌坐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我说了无数遍鬼月里不能玩太晚,他昨夜回来得那么晚,肯定是在路上被鬼打了记号!”
薛榆:“......”
不会这么巧吧?
“谁家挨千刀的短命鬼,死了也不老实,还要出来祸害人!”女人哭得死去活来,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定是看我儿子长得白白胖胖,吃他一个顶旁人两个。”
女人说着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钱袋,抹了一把眼泪道:“薛姑娘,这钱是我捐给候月观的,你拿去修一修屋子。我别无他求,只求你能看在我捐钱的份上,试试看能不能救救我儿子!”
这话一下就戳中了薛榆的软肋——她缺钱的很。
薛榆本就犹豫不决,昨夜要不是胖小子好心送她回来,指不定还在哪条街上飘呢,没准儿人不送她回来,也不会遇上这事。
她犹豫了片刻,一点头应道:“那我就试试吧,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行。”
女人破涕而笑:“多谢薛姑娘!”
两人一起出了候月观大门,还没等薛榆开口问路,女人便直接朝另一条街道走。
她刚准备跟上去,又忽然停了下来,站在大门前一动不动——她不太记路,等会儿能不能原路回来是个大问题。
“薛姑娘?”
女人站在街道拐角处,大半个身子被阴影遮住,只露出一截灰扑扑的麻布裙摆,上面沾着一大片褐色水渍,以及零星几滴飞溅到的泥渍。
薛榆盯着女人的裙摆,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她还没能来得及抓住,就听见女人焦急的声音。
“薛姑娘你怎么不走了啊?”
薛榆深呼了一口气,在心里做足准备后,视死如归地朝女人大步走去:“来了。”
两人在小镇里穿了一刻钟后,总算是到了地方——眼前这屋子地势还算不错,坐北向南,屋后靠山,屋前有水,主的是聚财纳福,富贵无比。Hττρs://wWw.hしΧS9.CòM/
只是可惜,屋前的水差了点意思,小河像一把张开的弓,直对着女人家大门。水绕过穴而反跳,一文不值,这样的水又被叫做反弓水,主的是易生灾祸,不聚财。[1]
原本的财运全被这水冲散,好在河对岸的弯曲处是一块荒地,这地的主人若是种了树,形成“弓箭上弦”,那便是大凶,对着的人家定会灾祸连连。
女人见薛榆一直盯着河看,忍不住问:“薛姑娘,那河是有什么问题吗?”
薛榆实话实说:“河本身没问题,就是和夫人家有些犯冲,会破坏财运,易生灾祸。”
女人急道:“那该怎么办?我儿子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河才出的事?”
“也不是没可能。”薛榆还未细想,破解之法便脱口而出,“夫人回头买对石狮放在门口,就能化解这反弓煞。记得放在外侧,公狮煞气重,以免冲撞到家人。”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心想,难道她这记忆还得用时才能想起?
女人听后连忙点头应好,推开大门引着薛榆往里走。
屋子虽然不算大,但却是五脏俱全,院里摆满了新收的庄稼,一侧墙上打着几个木钉,挂了一些常用的农具,只有最后一个空着,估计是取下用后,还没重新挂回去。
薛榆跟着女人进了屋,昨夜还活蹦乱跳的胖小子,此时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房梁,怎么喊他都没反应。
她垂眸看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伸手去探胖小子的气息,发现尚正常后,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回去。
薛榆又察看了片刻,侧过头道:“他这症状不像是被勾魂,反倒像是受惊后丢了魂。”
丢魂十分常见,幼儿年纪尚小时,魂魄还未长稳,一受到惊吓就极易丢魂,夜里哭闹个不停,怎么都不愿睡觉。
但像胖小子这个年纪还丢魂,却着实有些少见。
女人紧张道:“薛姑娘可有办法?”
薛榆又问道:“夫人得先告诉我,昨夜发生了什么?”
女人满脸自责,啜泣道:“昨夜睡觉前,我让他把尿桶提去菜地倒了,他回来就躺在床上不说话,我还以为是不乐意倒,在冲我甩脾气呢,也没多想就去睡了,直到今早起来才发现不对劲,急忙就去了候月观。”
薛榆听完转身往外走:“我们去菜地。”
女人愣道:“去菜地做什么?”
薛榆:“喊魂。”
女人口中的菜地就在河边,与对面那块荒地遥遥相对,这头长得绿油油,那头长得黄叽叽。而那个装夜香的木桶,正以一个颇为风骚的倒盖姿势扣在地里。
薛榆走到木桶旁,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对面荒地后的一条街,其余两旁全都是屋子,除了石墙什么也看不见。也就是说,胖小子是被对面那条街上的什么吓丢了魂。
她指着扣在地里的木桶:“夫人按照我刚刚教的做。”
女人点了点头,把从胖小子手腕上取下的绳子扔在木桶边,然后转身往回走,高喊道:“被吓到的是绳子,不是赵小山!”
薛榆跟在女人身后不远处,她与赵小山非亲非故,离太近只会吓到魂魄,本就受惊的魂万万吓不得,到时就算把嗓子喊破,也不一定喊得回来。
此时天色已渐亮,金乌从山边探出了头,一缕缕光洒落在地上,薛榆看着自己的影子,再次感叹道:“我真活了。”
她边走边欣赏影子,越看越觉得“眉清目秀”,连带着脑后的发带也是“婀娜多姿”。等薛榆欣赏够了,再抬头去看时,女人已走到大门口,她身后事先撒好的柴灰上,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串脚印。
薛榆的目光只在脚印上扫了一眼,就又再次落在女人身上,她看着女人的背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脚下步子没停,跟在女人身后进了屋。
女人坐在床边,紧张地看着床上的人,嘴里低声念着:“被吓到的是绳子,不是赵小山......小兔崽子你倒是醒过来啊!”
薛榆出声打断她:“可以了。”
女人转头看过来,声音里又带上了哭腔:“薛姑娘,他......他怎么还不醒?”
薛榆沉默了许久:“夫人先出去吧,你若一直在屋里,他是不会醒来的。”
“为什么啊?”
“夫人身上阴气太重了。”
“阴气重?”女人诧异道,“我一个大活人,怎么会阴气重?”
薛榆抬眼看向女人,晨光下的脸带着一抹死气沉沉的灰,竟是比床上的赵小山还像丢了魂:“夫人都忘了吗?”
女人一脸茫然道:“忘了什么?”
薛榆盯着她,轻声道:“夫人既已离世,还是早些离去,以免伤害到所爱之人。”
她刚刚就觉得很奇怪,这天都还没完全亮,镇里除了食肆全在睡觉,女人的裙摆为什么会有泥渍?总不可能大清早起来,又急着救儿子,又忙着下地吧?
现在看来,院墙上空着的那个木钉,本来应该有挂农具,只是女人带出去干活,却忘了带回来——因为她死了,裙摆上的褐色水渍不是别的,正是干了的血迹。
最重要的是,她在光下没有影子,活人怎么可能会在光下没有影子?
女人听到这话,身子一顿,笑道:“薛姑娘,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怎么会死了......”
她脸上表情逐渐狰狞,笑容被撕破,露出底下的歇斯底里:“不可能!我没有死!是你在胡说!你为什么要说我死了?你是不是不想救我儿子?我没有死......我没死......”
女人的反应在薛榆预料中,人死后魂魄不会相信自己已死,还是会和向往常一样,直到第七天回魂夜,才会真正相信自己已死,然后进入六道转世投胎。
过了许久,女人渐渐平静下来,她用衣袖替儿子拭掉额上的汗,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像以往无数个出门干活的日子般,笑骂道:“臭小子,该起床了啊,娘就先走了。”
女人走到薛榆身旁,将那个绣着山花的钱袋递过去:“往后麻烦薛姑娘,多帮我看着点,他很懂事的......”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略显圆润的肩慢慢弓起,整个背都在颤抖。她走到门前时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回头,但最后还是一脚迈了出去,身子照到光的瞬间,消失不见。
薛榆转身在桌边坐下,摸出便宜师傅留下的那枚铜钱,一边研究一边等着赵小山醒来。
两个时辰后,床上的赵小山终于醒了。
“哑......大师你怎么在我家?我娘呢?”
薛榆收起铜钱,弯眼笑道:“你娘啊,她出门干活去了。”
赵小山奇怪地看着她,没好气道:“你收了我娘?”
薛榆脸上笑容一僵。
天地良心,这可真是在冤枉她!
“她一个大活人,我收她干嘛。”
赵小山利索地从床上爬出来,全然没了刚刚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没收我娘?那你怎么会在我家?又干嘛骗我她干活去了?难道你没看出我娘已经死了吗?”
他跟放炮似的放出一连串问题,直把薛榆问得额角青筋暴起,心道:“我是脑子有问题,才会觉得他年纪尚小,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至亲离世?”
“我没收你娘,在你家是你受惊丢魂,你娘找我来救你。”薛榆解释道,“我知道你娘死了,可她自己不知道。她身上阴气太重,你魂魄迟迟不归体,再耽搁下去恐怕会出事,我只能实话跟她说,为了让你早点醒来,她已经走了。”
赵小山静静听完薛榆的话,过了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知道了。”
薛榆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
人世间总有很多分别来得猝不及防,不管你有多么不愿。天注定的事,谁都无力去改,只能忍痛挥别,来世再相见。
赵小山站在床边,暗自抹了一把泪,终是骗不过自己,压不下心头情绪,“哇”一声哭了出来:“我没家了......我没家了......”
未经世的孩子说出的话,总是格外直接,也格外让人心疼。
薛榆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要不上候月观去?我师傅昨夜离世,现在观里就我一人。”
赵小山瞥了她一眼,哽咽着道:“行,行吧。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去陪陪你,我看你怪可怜的。”
薛榆:“......”
他娘怎么没把他一块儿带走?
两人将院里的东西收好,才赶着牛车往候月观走。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平城又安静了下来,薛榆躺在牛车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在心中默数天上的星星,就在她数到第一百零九颗的时候,牛车突然停住了。
“薛姐我......”赵小山白着脸回头,“我想起昨晚看见什么了......”
薛榆吐掉嘴里枯草,懒懒问道:“什么?”
赵小山指着街边一座宅子,结结巴巴道:“我......我看见有鬼拖了个人进去......”
薛榆顺着他的手侧头看去,浓重的鬼气吓得她一下子从牛车上跳下去:“这是什么鬼地方?!”
与此同时,她挂在腰间的铜钱发出尖锐的铮鸣声,一阵汹涌的鬼气顺着她的脚底板爬上了全身。
赵小山语速飞快道:“这以前是个客栈,有个外地商人不知道是疯了还是怎么,晚上起来把整个客栈的人全烧死了,后面虽然重建了,但却一直空了下来,说是晚上闹鬼......”
这时,客栈里就像配合赵小山的话一样,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撞击声,还隐隐夹杂着几声咳嗽。
赵小山手足无措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跑吗?!”
“跑什么跑!”薛榆一脚踹开客栈大门,一把扯下铜钱握在手中,再张开时,五枚铜钱从她手心飞了出去,她追着铜钱就往里走,“我去救人,你准备烧客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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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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