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荫自中部直入首都,童泠泠和平陵两路从侧翼包向首都东西两处。
尧军日行百里,途中多遇禹国百姓造成人墙拦堵,士兵将情况上报总部后,沈芙嘉道,“提醒九声,放枪十二声,三个小时后还围堵闹事者,按敌军处理。”
“这样传出去,会不会不太好?”严煦问。
沈芙嘉道,“禹国不是刚刚征了几万非能力者么,敢挡在敌国军队面前的怎么会是普通平民,必然是他们的非能力者士兵。”
姬方缙新征的非能力者还未派上用场,倒成了尧国的一个完美借口。
“越到最后越容易出乱子,”沈芙嘉扫向严煦,“快刀斩乱麻才是正道。”
如此,拦截尧军、驱而不散者,全部被尧军斩杀。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帝都,却无一人向女王上书。
禹国之败尧国之胜指日可待,沈芙嘉凯旋归来,就是尧国的首相,她手握军政大权,外交、财政两处也大有话语权,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她对着干。
有国外的媒体指责尧军的做法太过轻率残暴,回应外媒的尧国外交部都是沈芙嘉的后生,没有一个不向着她说话。
沈芙嘉权倾一时,为数不多几个敢与她抗衡的,如严煦、郁思燕等人,也默许了她的做法。
击杀拦路禹国国民,不仅仅是防止战争夜长梦多,更也是因为这一批还留在禹国、敢出来拦截尧军的百姓,是受姬方缙思想最深的一批国民。Ηtτρs://WWw.HLXs9.cóm/
纵然好言相劝,他们也不会领情半分,等日后管理禹国时,这批人一定会出来作乱,和尧国政府对着干。
趁此机会斩草除根才是最便捷、最高效的做法。
在沈芙嘉的铁血手腕之下,短短几天时间,柳凌荫所部距离首都只剩下四五个城市、不到一百公里的距离。
禹国应战的部队编号换了一个又一个,指挥官也换了一位又一位,可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那支部队、哪位指挥官,都没了力挽狂澜的能力。
“先生、先生——”林秘书带着刚刚接到的急报,哀嚎着进入书房,“柳凌荫所部已经到达了省外,您若是不愿意投降,就尽快转移吧!”
姬方缙坐在落地窗前的轮椅上。
他背对着房门,望着窗外的庭院和院中的女神像,对林秘书的话视若罔闻,无动于衷,仿佛一座潮湿的木雕,正在静静腐化。
“先生!”林秘书再度上前,带出了哭腔,“再这么下去,是要亡国了啊!您为了禹国付出了多少心血,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心疼吗!”
这番字字泣血的哀求并未令姬方缙脸上出现半分波动,许久,他开口,问道,“闻天泽呢。”
“闻座已经…已经上前线了……”林秘书绕过桌子,撑到姬方缙面前,“先生,把他召回来,和尧国谈判,退居江南罢——来日方长,何必如此决绝呢!”
任他如何声泪俱下,姬方缙面不改色,默不吭声,他只是望着院中的女神像,望着神像后的一血残阳。
“看好闻宅,”他最后说道,“不要放跑了他的妻儿。”
夕阳西下,洁白的神像被天色镀上了一层血,她身下潺潺的喷泉亦被残阳染得血红,好似一潭汩汩的血池在女神的剑下翻涌。
寒鸦从神像头顶掠过,这座总统府静得连鸦鸣都未曾留下。
……
“什么?”柳凌荫正在指挥部内向总部汇报前方战役,通讯员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她面色骤变。
“怎么了?”沈芙嘉和严煦见她表情古怪,遂问道,“有难处?”
柳凌荫看向沈芙嘉,她的眼神令沈芙嘉升起了两分莫名的不安。
片刻,柳凌荫开口,道,“闻校长,亲自提剑上阵了。”
沈芙嘉微微睁眸。
闻天泽今年整九十岁,二级上阶。
二级上阶……连柳凌荫手下的一个少将都敌不过……
严煦皱眉,“闻校长是个聪明人,他何必如此呢?”
沈芙嘉脸上那细微的神情很快收敛,变得和平常无二,她道,“他要是投降,在禹国落得千夫所指不说,以他的职务而言,即便投降,晚年也得在尧国服刑了。”
“难不成他还妄想力挽狂澜、解救禹国吗?”
三人同时沉默。
半晌,柳凌荫打量着沈芙嘉的脸色,道,“我去前面看看吧。”
沈芙嘉蹙了蹙眉,瞥见她的这一动作,严煦抚上眼镜道,“闻天泽是禹国的军事委员长,分量非凡,不是普通军官。沈芙嘉,我看你还是亲自跑一趟吧。”
沈芙嘉抬眸看向她,严煦道,“现在战局稳定,总部留我一人就够了。”
“好。”沈芙嘉立即起身,对着严煦一点头,“多谢了。”
战役打响两个小时后,沈芙嘉来到了柳凌荫所部,和柳凌荫一同前往前线视察情况。
当她看见下方场景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些许微妙的感觉。
沈芙嘉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了,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比看见柳凌荫在地.下拳场时要淡一些,又比看见宓茶熬更守地处理公务时要浓一些……千般滋味汇集一处,她几番寻找,都没有从中找到面对花百音、袁禹默等禹国敌将时的情绪。
她的视线定在了人群中拼杀的老人身上,纵然是计谋百出、谈笑风生的校长,在这样压倒性的战场上也显得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沈芙嘉恍然发现,原来校长也是会老的,原来校长也有如此笨拙的一面……
“和他打的是尧南一区的军长,”柳凌荫在沈芙嘉耳边道,“一级中阶的金系轻剑士;后面拆除禹军工事的,是吴桐那个废物。”
吴桐便是当初柳凌荫和童泠泠对战袁禹默时的土系法师,柳凌荫对他放跑袁禹默一事耿耿于怀。
因为疏忽怠战,吴桐被削了一级。他当时实在是被袁禹默吓住了,袁禹默淫威深远,他一个一级法师,如何敢拦王级上阶的狂战士?
被削级之后,吴桐千方百计地找机会补救,在这次的战役里,面对一众比他弱的禹军,他又支棱了起来,发挥出了正常水平。
禹军制造的工事本十分漂亮,尤其是在闻天泽的亲自监督下,各处工事严整结实,还附着了水系、土系的防护层。
可惜在一级土系法师面前,所有工防都是白费工夫,转眼间就被吴桐推到、刨除。
没了藏身处,禹国的炮手们很快就被尧国狙击手击毙,如此,没熬过多久闻天泽就不得不亲自上场,以剑技和尧军相抗。
沈芙嘉观战片刻,喃喃道,“差得太多了……”
一三五七九是诞生大技能的关键等级,闻天泽不仅比一级中阶的金系轻剑士低了一级,还差了一整个一级大技能,这是致命的差距,非经验所能弥补。
在看清对手是禹国军事委员长闻天泽后,几名尧国军官更加卖力,沈芙嘉和柳凌荫来时,几人已经酣战了两个小时,从闻天泽发白的脸色来看,他已逼近了极限。
沈芙嘉极目眺去,就见金系剑士一脚踹在了闻天泽胸口,把他生生踢退三丈,吴桐立即收拢四周岩土,在闻天泽稳定重心前,一朵金刚岩球将他密不透风地关入了其中。
沈芙嘉目光稍稍偏向了柳凌荫,柳凌荫以为她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偏过头来,却半晌不见沈芙嘉开口。
她这才意识到,沈芙嘉只是把她当做了一面屏障。
金刚石外骤然暴起一层蓝紫色的电光,下一刻,在一束强烈的雷光中,坚石被破出了一道洞口,满身石粉的闻天泽吃力地从中挤出。
看着闻天泽从石囚中逃出,吴桐大吃一惊,闻天泽已经鏖战了两个多小时,身上伤痕累累,剑伤遍布,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居然还能破他的石囚?
不止是他,柳凌荫和沈芙嘉亦是一惊。
金系剑士守候在外,以防不测,见闻天泽果真逃出,立即提剑而上。
闻天泽刚重获天日面前就扫来三道凌厉的剑气,他急转躲避,在转身的刹那,脚下一崴,猛地失去了平衡。
金系剑士瞧准时机,剑尖直入闻天泽右胸,沈芙嘉瞳孔骤缩,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先一步行动了起来,朝着下方急速扑去,好像错过了这一次,她就会遗憾终生似的……错过?错过什么……
她来不及细想,若霜清吟出鞘,三道冰棱朝着金系剑士的长剑打去,将那柄剑偏移了几寸,从闻天泽胸前滑开。
“沈相?”金系剑士本以为是敌军援军,没想到打他剑的居然是远在总部的沈芙嘉。
“这里交给我,”沈芙嘉落于他身旁,“你去前面。”
金系剑士迟疑了一瞬,有些纠结地看向了闻天泽。
闻天泽身上的军装染血多时,各处都有剑伤,他打着活捉他的主意,没有下杀手,只是不断消耗他的体能和精力。
眼见消耗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能把闻天泽捉住,这个时候沈芙嘉突然出现抢功,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舍。
他迟迟不走,沈芙嘉余光扫来,其中的厉色让金系剑士后背一凉,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另找其他的禹国高级军官。
待他走后,闻天泽撑着剑从地上起身。
老人已是两鬓斑白,脸上带着深浅不一的细纹和烟灰土尘,他望向沈芙嘉,不知道是不是沈芙嘉的错觉,她竟从闻天泽眼中看见了一丝如释重负。
像是他坚持许久,只为等到她来一般。
他轻咳着泄出了一点笑意,“好久不见了,沈同学,啊……现在该称沈相了。”
沈芙嘉瞌了瞌眼睑,继而回道,“校长,别来无恙。”
闻天泽点点头,“有劳你跑一趟,专程过来杀我。”
沈芙嘉一叹,“校长,若要杀你,怕是等不到我来了。”
闻天泽喘了口气,他身上血土混杂,并为一块,握剑的手微微发颤,虎口渗血。
他上下打量着沈芙嘉,似乎在与她从前的模样做对比,良久,他看够了,喘息着一哂,“还等什么,动手吧。”
“校长……”沈芙嘉皱了皱眉,“您若是愿意归顺尧国,女王殿下必授您勋爵、委您大任,绝不会像姬方缙那样对您轻慢无礼。”
“哈…哈哈哈……”闻天泽仰身朗笑,“沈相,你女王上一个封官加爵的还是夏国总理,叫人好印象啊!”
“他那样的酒囊饭袋,如何能跟您相提并论。”
闻天泽笑着摇头,“你们高看我了。”说罢,他挺胸展肩,对着沈芙嘉横起了雷剑,眼神瞬间冷酷锐利。
“我曾教过你,战场之上噤声闭嘴,不许闲聊,只管战斗就是。”
魔鬼训练后期,闻天泽是不许她们在战斗时说话的。
交流全靠战术手语,所有人全程都需密切注意队长的作战手套,那双手套就是战旗,一抬一落间便是铁令。
沈芙嘉眸光微深,她凝望着面前的老人,不待多时,闻天泽眸中雷光一闪,主动朝着沈芙嘉冲来,果然没有再多言一句。
沈芙嘉五指收紧,后退半步横起若霜,欲接下闻天泽这雷霆一剑。
双剑交接碰撞,四目相对时,闻天泽眉梢一挑。
他没有说话,沈芙嘉清楚地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问,她何时变得如此直勇,竟一改原来灵活狡猾的打法,硬接别人的剑了?
沈芙嘉低喝一声,周遭荡开一圈寒气,[冰凝空]与[雪胎梅骨]同时爆发,万千冰枝横出,刺向了闻天泽所在。
闻天泽转身带剑斜扫,斩断冰枝无数,清出一圈空间来。
他纵身踏在冰枝之上,自半空再度朝沈芙嘉冲来,沈芙嘉仰身下腰,躲开扫来的雷剑。
她连退数步,若霜与闻天泽手中的雷剑且战且缠。
叮当的剑鸣响了半晌,近百回合后,沈芙嘉自闻天泽剑下绕身闪开,[雪胎梅骨]纵横方圆之内,她踏雪而跃,自闻天泽天灵盖上落剑刺下。
闻天泽被困于万千冰枝当中,他反手抬剑,抵着若霜剑尖,冰蓝、蓝紫两道剑光在战场上一纵一横,呈丄字胶着拼力。
闻天泽吃力地顶着若霜,抬眸望着上方的沈芙嘉。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沈芙嘉的其他技能。
蓦地,闻天泽笑了起来,似乎从这僵持之中明白了什么。
那股如释重负的神情再度在闻天泽眼底浮现,下一刻,他手腕倏地一抖,雷剑朝旁划出,若霜带着沈芙嘉十成十的力量笔直地刺入闻天泽的动脉。
热血从男人脖间喷涌而出,溅了沈芙嘉一脸一身。
砰……
沈芙嘉瞳孔骤缩,似有愣怔,又似惘然。
男人倒在了沈芙嘉的剑下,栽在了满地的冰枝银雪中。
那张鲜血淋漓的脸上定格着一抹笑叹,这八分无奈两分寞落的笑印在沈芙嘉的眼底,令她恍惚回到了高一入学的第一天。
她在台上仰视着高中的校长,男人意气风发,温和带笑,举手投足间沉稳有力。
那是沈芙嘉此生见到的最有魅力、最优秀的能力者。
自那天开始,她便模仿起校长的言行举止,模仿起他的神态表情。
她对“校长”最后的记忆,是全国大赛决赛前,闻天泽载着她去了郁思燕的酒店,语重心长告诉她,里面住着全世界最厉害的巫师之一,让她好好学……
热血在沈芙嘉眼前扬过,染红了内外冰枝。
短短一眼交错后,老人重重倒向了布满硝烟的禹国大地,震起了细细一抔尘土和几缕冰雾,不论他身上的军衔几何,倒地之后的模样和其他禹国士兵没有半点差异。
沈芙嘉后退了数步,在一股又一股陌生复杂的情绪里,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是清晰且明确的——
校长死了。
她的老师不在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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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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