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清手指轻叩着桌面,望着宣纸上的花出神。这听风阁内的女儿家最喜花卉的,也未曾见过这样的花。他思来想去,记忆中也没有哪种花与其较为相似。
“尺素!”贺文清似是耐性告罄,冲门外喊了一声。
尺素怀里抱着一篮子各色各样的花就走了进来,问:“阁主,您看看这些?”
贺文清瞟了一眼,立即蹙眉摆了摆手,拿起书案上那盏已经凉透的茶压了压心底的火气,“不看了!眼睛都快瞎了!把这图拿去,给那种花的老头儿看看,问他认不认得!”
尺素立即放下了篮子,接过图纸。贺文清说不看了,那她也就解脱了,这两天来,日日摘花翻书寻图,对于舞刀弄枪的她来说,确实有些为难。
“阁主我这就去。”尺素堪称麻溜地就出了门去。
刚巧与来找贺文清的卫子谦一出一进撞上了,尺素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大步流星地从他身旁刮过。
卫子谦眉头抽了抽,哭笑不得。
竹室内贺文清正枕着自己的手臂,眯着眼小憩,头也不抬地懒洋洋道:“你来了。”
卫子谦讶然,上回他跟着贺文清去了钟又的墓地,都未被察觉。如今还未靠得近些,就被发现了。贺文清的警觉能力还真是和他那脾气一般无二,时好时坏。
卫子谦轻笑出声:“怎么?都不用看我一眼就能猜出来了。”
贺文清听得懂他这笑是何意思,也不为自己辩解:“哦,上回,是我大意了。”
贺文清抬起头,伸展伸展自己的腰肢。一手支着自己的下颌,歪着头看着卫子谦。
卫子谦找了张椅子就坐下了,不紧不慢地说着:“你猜如何?太子方才来信,说是过几日宫里的五皇子百日宴,皇帝预备请你去为他庆贺。”
贺文清挑了挑眉,笑意渐深,“王爷以为此举何意?”
卫子谦面色有些难看,道:“文清,若是皇帝有意收你为男|宠,你……”
卫子谦还未说完,贺文清就截断了他,戏谑一笑:“王爷!文清还是愿意跟着你,王爷您还满意么?”
卫子谦怔了怔,神色严肃地看向贺文清:“文清,我知你生性矜傲,并不愿附庸他人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贺文清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不以为意,是你说我生性矜傲,不可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却也是你说,一介戏子不过尔尔。
“王爷,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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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光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五皇子高允昌的百日宴。
此番是贺文清第二次入宫,去的便不是东宫了,而是千禧殿。皇家家宴通常都在千禧殿内举行,殿外庭院宽敞,可露天设宴,也可搭台唱曲。千禧殿不同于其他宫殿皆是接地一层而已,千禧殿以亭台高楼的样式建造,从不同高度观景,便有不同的滋味。哈啰小说网
而此时,千禧殿外已经搭好一戏台,亭台楼阁间也早已将桌椅金樽酒器茶水糕点置放完备。
贺文清垂下眼帘,眼里一片刺骨的寒意,胃里是翻滚不休的恶心。他真是佩服高缜,搭着戏台的时候竟不觉得心里有愧么?还是贵人多忘事,早已忘了当年临川县的那一方戏台?
殿外传来声声莺燕软语,想来是这后宫妃嫔们到了。
贺文清抬眼看向卫子谦,卫子谦拍了拍他的肩,柔声道:“无事,你待在我身旁便好。”
原本是宫中的家宴,按礼,卫子谦不该来。但高缜既请了贺文清,卫子谦作为贺文清明面上的“姘|头”,怎么有不来的道理。
卫子谦将贺文清往身后藏了藏,他并不喜欢与这后宫妃嫔打交道,更是不想那些个长舌妇人盯上贺文清。
妃嫔中走在前头的便是周贵妃,宫中无后,凤印便交到了她的手中。她面上是精致的妆容,唇色比寻常妃嫔还要艳上几分。发髻梳得极高,鬓边扣着两朵青玛瑙雕制而成的鸢尾花,发髻后嵌着珍珠白玉梅花钿,两支金凤凰步摇插|入发髻中,垂下点点流苏。一袭秋色长裙曳地,橘红的广袖上用银白丝线勾出朵朵娇艳的牡丹,雍容华贵中又添几分清雅。
卫子谦听闻这五皇子是云嫔所生,可眼看这云嫔如今封了娴妃,又是这五皇子百日宴的主角之一,今日也只是身着淡绿色衣裙,面上少见脂粉气息,发间一支点翠流苏步摇,跟在周贵妃身后倒是低调得很。
公主岑云跟着自己的母妃丽嫔走在队伍靠后的地方,今早她就听翠屏说五皇子百日宴时贺文清会来,本以为是那些个偷闲的宫人胡诌的,谁知,贺文清竟是真的来了。她想踮起脚来看一眼贺文清,又怕失了礼数,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卫子谦有心藏着,当然也有人费心找着。高允鸿说太子婚宴上出现了个有着惊世容颜的伶人,这一直就成了周贵妃心里的一块疙瘩。尤其是听闻此番五皇子百日宴,皇帝还特意将人请来了,更是让她一夜未眠。自从太子婚宴后,皇帝已有许久未曾来她宫中过夜,她思来想去,也就想到了那伶人身上,夜夜咒.骂那伶人是狐媚转生的!
周贵妃今日老早就让宫人为她着装准备着,就算是头一回侍|寝,她也未曾像今日一般费尽心思。
周贵妃眼尖地看到了卫子谦身旁露出的一点儿水蓝色,嗤笑一声,她当是个如何妖艳的货色,竟是这般的磕碜!
周贵妃在卫子谦跟前停了下来,卫子谦也就避无可避了,只好硬着头皮行礼:“臣卫子谦见过贵妃娘娘。”
贺文清蹙眉,十分不情愿,冷着脸从卫子谦身后走了出来,垂眸颔首:“草民文清,见过贵妃娘娘。”
周贵妃眸子一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半晌才回过神来,开口道:“平,平身。”
搀扶着她的宫女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小声问道:“娘娘可是不舒服?”
周贵妃眨了眨眼,摇摇头,“没事。”
“皇上驾到!”纵然只来了一次宫里,贺文清对于常福那尖细的嗓音已是深刻得不能再深刻了。
卫子谦握住了贺文清的手,附在他耳旁轻声道:“晓得你不愿意跪,就先委屈一下了。”
贺文清有些意外,点了点头。
“参见皇上!”
高缜轻笑道:“平身吧!”
周贵妃面露笑颜,明眸皓齿,一双鹿儿眼楚楚动人。她走向高缜,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好一副小鸟依人模样:“皇上,臣妾一连几日都未曾见到皇上了。”
高缜看向贺文清,面上淡淡一笑,复而收回眼神,对周贵妃道:“朕近日政事繁忙,都去位上坐着罢!”
贺文清强行压下了胃里的那股恶心,跟着卫子谦去位上坐下。
五皇子百日宴上,无非还是以往那样,吃吃喝喝,互相寒暄几句罢了。众皇子公主出生及百日,宫里都会举办百日宴,除了太子高允杭百日宴尤为隆重,其余都只是依照惯例。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宫里的舞姬大多习的是那中规中矩的舞蹈,不得有半分出格之意,供人附庸风雅而观之,实在是催人入眠。
贺文清静静坐在卫子谦身侧,小口抿着面前的酒,不去看高缜时不时投射而来的目光。
贺文清有意躲避,奈何有人穷追不舍。
高缜看向贺文清,问:“听太子说,你叫文清?”
高缜身侧的周贵妃拽了拽衣袖,神色紧张,她看了看高缜,又小心翼翼地瞟了贺文清一眼,逐渐坐立不安起来。以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身旁这个男人心思已经飘远了。
贺文清只是微微点头,不语。
高缜面上笑意更甚:“文清……可真是个好名字,斯文清雅,跟你很是般配。”
贺文清面无表情,淡淡道:“陛下谬赞。”
高缜对他这般疏远刻意冷落的回答并不恼怒,语气里反而愈加温柔:“听闻文清能歌善舞琴棋书画皆不在话下,不知是否有幸闻得一曲?”
岑云一直留意着高缜与贺文清这一问一答的情况,心里焦急。说得好听,是贺文清气度从容,不慌不乱,亦不谄媚奉承。说得难听些,可以说态度孤傲,目中无人……
可岑云偏就是被这样的贺文清给吸引着,恍若世间万般都不在他眼中,看似温柔又格外清冷的模样,让她着了魔一般地追随着贺文清的身影。
贺文清起身,不看高缜,径自向乐师的方向走去,直接坐上了琴师的位置。
贺文清今日穿着雪白内衫,披着水蓝色外袍,与那朱红色伏羲式桐木琴泾渭分明却互相补缺。一支白玉簪挽起一半的发丝,徐徐春风吹拂着他额前两鬓的碎发,将他那如画般的眉眼衬得更为动人。他抬眼看了台下的众人,雪白的衣襟层层叠叠,紧紧覆盖着修长的玉颈,增添几分禁|欲之感。他垂下眼眸,指节分明的手覆上琴弦,指尖在那丝弦之上游移,婉转沉郁的旋律在他指下回荡开来。
他轻启唇齿,周遭种种化为空无,仿佛这世间徒留他一人,沿着蜿蜒曲折的水流苦苦追寻那令他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窈窕伊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高缜仰头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台上的贺文清,那模样……与记忆中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里的人,渐渐重合……似乎有一双手,牵引着他,回到那个遥远的地方。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高缜心下欣喜茫然相互交织,那两处将要重合的人影又在一声琴音中剥离开来,再看,已无半分相似。
记忆中的人,她的眉眼总是那般温柔的,干净的,温暖的。一笑,就如春风拂面一般,让人心中溢满了欢喜。言语时,语气总是放得轻柔。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余音绕梁,高缜眼前朦胧,迟迟未从曲中回神。他像是被围困在重重雨雾之中,一时失了方向,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此地何地……
待眼前氤氲逐渐散尽,他才从贺文清那孤傲清冷的面容中清醒过来。眼前人,非梦中故人。
不知何时,他已是湿润了眼眶,叹息道:“听君一曲,恰似故人归。”
贺文清眸中如古井无波,让人不敢深究,因为这眼波之下,一片漠然。他勾了勾唇,似是嘲讽一笑:“草民不过市井粗鄙之人罢了,怎能与陛下心中故人攀上相似一词?”
高缜愣了愣神,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已故之人,念她作甚?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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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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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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