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算是偷摸,因是老早出宫被晏帝抓着,便同他定下了一月一出的规章来,且还需注意安全,故而随身带了两个婢子,马车后又跟了十几个皇宫侍卫。
人马正循着小道走,弯弯绕绕好一阵才到相府门口,马车入了侧门停靠,晏长归自熟练的过了好几道花拱门才去往后院,再出来时便携着朝春同上街去。
初春三月,且日子临近花朝节,更是热闹。大街上人头攒动,或赏歌舞或观杂戏,每个人脸上都荡漾着幸福的笑容,酒肆里爆笑声更是接连不断。
正午时分,京城贯通南北的朱雀大街上更是人流涌动,热闹非凡。晏长归与朝春只扮成寻常官家小姐模样,自惹不得甚么异样目光,二人且顺着人流边走边逛。侍卫们则是在远处慢慢跟着。
只见晏长归一手挎着朝春,一手拿着刚从摊上捏来的糖人递过去,向人笑道:“眼瞧着是花朝节要到了,这街上方是热闹些,还井井有条的,好是太平。”
“还不是得亏得贺将军,”朝春道,接过糖人尝了口,莞尔一笑,“去年啊北虏犯境,败报连连,京中一日数惊,耕者无心种田,商贾不敢贩货——惹得是人心惶惶,连上元灯会都冷清不少。要不是将军击退北灵,边关转危为安,哪有今日太平。”
晏长归虽是在宫里养着的,自也知晓这些事儿,淡道:“只是贺将军立下如此大功,我听着他新封的官不够气派,阿耶也忒小气了点儿……”
“这话也就你敢说!”朝春闻言笑道,取下臂钏的手帕替人擦拭嘴边糖渣,“陛下封给贺将军的金吾卫将军可是从三品的武官,堂堂十六卫将军之一,掌握京畿卫戍,地位显赫——且加散骑常侍,这样就可以随时进宫面圣规谏过失。至于那太子侍读呢,更能时常陪伴储君,这份皇家器重可不一般……”
她是听得头大,“记住这些个长得要死的官名可真是难为你了,我是听着都觉得烦——却说他不是在北疆还有事儿吗,这如今被留在京都,想也是暂时的。”
朝春点点头。
且说二人正走在街上,忽闻前方街口一阵躁动,循着声儿看去是一纨绔少年郎正骑马带着侍卫乱跑,那马蹄似是缠了风般疾速,也不管周边摊贩、路上行人,只顾横冲直撞,连撞倒十余家商贩的铺子。行人见状纷纷向两旁躲藏,一片怨声载道。
“好大的排场!”晏长归恨道,只觉得被气得肝疼,向朝春又问,“这是哪家牲畜放了出来,怎么还不降道天雷劈死呢!”
“殿下慎言。那人应是孟尚书之子孟景中,平素便嚣张跋扈惯了。”
晏长归呛了两口,阴阳怪气地道:“我说呢,有权位如此之高的父亲顶着,自然甚么都怕不得。虽皇后殿下万般偏袒这弟弟,怕终有一日也要捅出个大窟窿来,饶他父亲是个尚书也活该是被拖累了!”
“孟家如此,你我女流奈之如何?”
二人又眼见得一女子来不及闪躲,被人踩了鞋,重重摔倒在街道中央,孟景中御马竟毫不减速,眼看就要撞上。
晏长归是个良善性子,见不得这般不平的事儿来,登时冲出人群将那跌倒的女子护在身后,后知后觉地恐惧涌上心头,即刻闭上眼。
孟景中见是一人倏然冲出来,怕是伤了自己新得的宝马,这才勒紧缰绳,道了声“吁”。
晏长归这才敢勉强睁开眼,瞧着匹宝马停在近前不过几尺处,与那马对视几眼,才抬头瞧见上边坐的正是孟景中。
其实若说是二人倒也未见过几面,交集更是无有的,她毕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娘子,一下也不知如何开口,左顾右顾总算是瞧清场面——他后面跟着的侍卫们足有二三十骑,且正勒马围了上来,而周边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将朱雀大道堵个水泄不通。
这场面一顿时静下来,所有目光都交集在这个小女娃娃身上。
孟景中还以为是哪家小娘子,定睛一瞧晏长归是眼熟得紧,轻笑道:“小娘子性子倒是刚直,不知是在何处见过?”
“我是你姑奶奶!真是鸟大了甚么林子都有,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可给你们孟家厉害的!”她骂道,言罢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女子家的大礼,周遭是唏嘘一片。也顾不得如此多,示意自己的侍卫去拦住那孟景中的手下。
晏长归并非是个糊涂的,见到这境况自是要拔刀相助,但许是被娇养的失了戾气,这吼了几声声儿却是软软的,没甚么威慑力,倒像是一只圆滚滚的幼崽呲牙咧嘴的要吓住周遭人,却是乳牙未换,尖利的爪子都未能长出来。
孟景中打量那娇小身量几许,总算是记起了面前这女子身份来,不情不愿道:“在下失礼。可您怎么在此处啊?”
“关你甚么事!还不把人给我放了——打北虏时个个缩起头来当王八,欺负起女子来倒是逞能耐了,可给你们厉害的!没有边关的军汉们保家卫国,你吃什么,穿什么,威风什么?!告诉你!本娘子就是瞧不上你们这班满脑子腌臜的饭桶!”晏长归只觉得怒火上涌,双手叉着腰,一股脑将这些从话本里看来的骂人词句都说了出去,言罢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女子家的大礼,也全是顾不得了,索性是扯破脸皮破罐子破摔,她念道,实子里还是慌张非常的。
晏长归带出来的侍卫见状立刻持刀围上前来,将孟景中的手下逼退。对方一见这边亮刃,顺势也拔出刀来对峙,无奈还是孟景中一方人多势众,侍卫们只得围成一圈将二位娘子和那民女护在当中。
围观的百姓见亮了刀子,不由得惊呼几声,也为这二位不要命的娘子捏了把汗。
这孟景中嚣张,不幸被抓住的女子没几个能囫囵个回来。百姓却又无奈孟家位高权重,孟景中父亲是尚书,阿姊是中宫皇后,外甥又是已立了十年太子,谁不要脑袋了敢拦着他作恶行凶。
他移开目光去瞧晏长归身后的人,正瞧见朝春上前要去迎那被自己绑了的小娘子,见朝春那柔弱模样倒是起了兴致,“朝小娘子好久不见啊——今日怎的了,面色如此不好,莫不是身子不适?”
朝春将那民女护到身后,示意人赶紧走,笑道:“孟郎君才是身子不适,怕脑子都是不好使的!”
“朝小娘子的话好教人伤心,亏得孟某高价收购了你的《微雨杏花图》,那画儿至今还挂在我屋内呢。”他笑道。
朝春思忖那《微雨杏花图》是自己在兰苑瞧到了后院杏花所作,当日作时被许多人瞧到,倒是有许多求画来的,本无意卖出,后因是一人在自己回厢落座后,隔着层层门纱布与自己谈了几句,晓他是个懂行的,惊他竟是如此能懂这画中之意,这才卖了出去。
如今朝春想来却是心中一凛,见当时欣赏之人是眼前纨绔不免恶心,“孟郎君还是将那东西烧了罢,想到我的笔墨在那样的地界呆着,可是糟蹋。”
孟景中叹了一声,将朝春所有的动作都纳入眼底,瞧她这样本温婉的闺秀却突是不讲礼来,这反差倒是教人觉着新奇,“好,原主说烧那便烧了,还请朝小娘子移步一同去我家院子烧那画儿来。”
“呸!”晏长归道,急忙牵住朝春的手来,“她才不去呢,何必如此恶心人!”
孟景中却示意自己的侍卫上前将人拉拽回来。
“孟郎君可不要忘了此乃皇城脚下,”朝春道,率先恢复镇定,“若是执意闹大,引来了京兆尹,只怕郎君在令尊大人面前也不好交代。”
“只是孟某要带走的人,就是金吾卫来了,也不放在眼里!”
“说的好!只是不知朝廷的法度能不能入了孟郎君的眼?”
晏长归等人只听得身后人群之中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又一阵密集的步伐声和铠甲摩擦的声响传来。Ηtτρs://WWw.HLXs9.cóm/
不过几息的功夫,只见人群如潮水般分开,大道中央两排金吾子弟身披坚甲,手持长戟、哨棒肃立两旁,闻得“哒哒”马蹄声响,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众人近前。
只见此人发束银冠,剑眉星目,身着黑色铠甲赤色披风,内衬蜀锦赤袍,腰间挎着一把古朴的长剑,那剑柄上缠绕着一条洁白的豹尾,端的不是凡物。胯/下的白骁极为神骏。
晏长归认出了这是贺去江,急急喊了几声贺将军。
孟景中见着他来了,心头一凛,念及自家与他朔方贺家素来仇深,霎时不好受了起来。
贺去江看到站在侍卫中央的公主叫自己名字,再看周围这境况心中便明了几分,来到近前滚鞍下马,拱手轻道:“臣护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无事无事,这……”晏长归急道,一股脑想向人说了境况,却组织不好言语。
倒是朝春心思缜密,上前将这前因后果向贺去江简略诉说。
贺去江听罢,心头已有了计来,抱拳道:“还请二位小娘子少歇,待臣依律处置!”
只见他冷着脸色,转身冲着孟景中等人一声断喝:“来人,给我全部拿下!”
“果然朔方贺氏出来的行事就是这般霸道啊,几十年前如此,现今仍是如此!”孟景中咬牙重道,这些年岁堆积的恨意也在脑中翻滚,却见是周遭侍卫即刻被金吾卫控制住,念着如今形势并不有利于己,假笑道:“孟某是受了手下嗦摆,这才做出此等冒犯贵人之举,幸得将军即时制止,才不酿下大祸。念及府中有事,先行告退。这些手下愚笨心坏,还请将军处置了!”
孟景中转头看一眼这朝家小娘子,不忘调戏道:“我孟府随时欢迎朝小娘子来吃茶,定厚礼相待。”
朝春回避了人眼神,孟景中却是一笑,眸中尽是贪婪之色,却又即刻收回目光,掉头御马洋洋而去,全然不顾及方才还唯自己马首是瞻的侍卫。
晏长归此时却是愣的,想着方才贺去江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实教人芳心萌动,却又是一阵后知后觉的恐惧涌上心头,泪即刻蕴在眼眶内,急忙抬手擦擦泪道:“你可算是来了……若是再晚些,连带着我也要被请去孟府吃茶了……”
“臣失职。”贺去江拱手道。
“罢了,罢了。”她皱眉道,转身去瞧方才被推倒在地的小娘子伤势,见到那膝处血肉模糊的一块,自己实是难受得紧,转过头来又向贺去江道:“我瞧着她是伤势重,你差人赶紧把她送到医馆去。”言罢又起身,掏出自个儿腰间的小荷包递给人,“这里边有五两,想来是足够用,你打点打点罢。”
贺去江却推了,“不劳殿下费心。”言罢便有侍卫上来将人背起带走了。
晏长归眨巴眨巴眼,“可也不能让你破费——到时候你再差人同我报销就好了。”
贺去江见婉拒好意不得,这才应下。且见面前人这灰扑扑的模样,脑中霎时浮现她方才为救友人不顾一切的举止,顿生怜意,“这外边不安全,臣护送您回宫罢。”
晏长归闻言转头瞧了眼朝春,念及今日闹得事情有些大,便乖乖点点头。叮嘱朝春几句,待自己的侍从牵了车马来便上了去,由金吾卫护着回宫。
待是到内宫门前,晏长归才由侍婢搀着下车来,瞧着正迎上来的贺去江急忙欠欠身,“还谢过将军了。若非今日之围有你到场,不知该如何作解。”
“臣分内之事罢了。”
晏长归应声,瞧见人作揖转身要走,急忙又唤住他,皱眉道:“那孟家郎君难缠且心坏得很,你,你小心些呀……”
“谢过殿下关心。”贺去江笑道,“任他孟家郎君有诸多主意,贺某亦会张网以待。公主今日在长街上为边关将士仗义执言,臣等闻之深受感动,定当铭记于心。”
听得他这样说,晏长归脸上闪过一丝绯红,忙用团扇遮住脸。
人转身又走,晏长归又叫住他,“那个……你记得一定要找我报销呀,我想着是不能白占你便宜。”
“是。”
而此时晏帝正往温景宫去,温贵妃听闻圣驾到正要下榻行礼,见得晏帝急急走进来将人又按回榻上。
她瞧着晏帝这番动作,还是颔首弱道:“请陛下安。”
“你如今有身子,一切礼数便都免了。”他道,心头涌上些许要为人父的欣喜,却又被残酷的现实冲刷去这份温情,每每思至这枕边人是和亲公主,自不免隔阂,如今肚子里又带了一个有异国血脉的孩子自然放心不下,面色僵硬起来。
她示意屋内婢子都下去,垂头抚摸着平坦的肚子道:“这孩子,确是不该来的……”
晏帝念及与她的往昔情分,又不忍心教晏长归瞧见伤心,“生吧。”
温贵妃听见话锋一转,突然愣住了,“您说甚么?”
“生罢。”他重复道,“滑胎对身子伤害太大,想你是较清儿更有福分些,她生下长归后便撒手人寰,由你抚养着长归这么多年。你二人是宗室姊妹,相互扶持是本该,但说到底还是苦了你——若是个男孩,便抱养出宫,换个女孩进来。如此可好?”
她自知面前人口中的“清儿”是先温贵妃乳名,而那先温贵妃即是晏长归生身母亲。她却未露出半分惊意,到底是这些年听晏帝念习惯了。只是觉着此事重大,担子沉甸甸压在心头,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这缄默晌久才应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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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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