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陛下允许,一路通行停在宫门前,女子身着一身轻便装束下车。
前来引路的太监低身恭请:“长公主这边请。”
秦琞月暗自打量他,薛烬墨竟能将自己的人安插到小皇帝身边。
太监尽职尽责地给她带路,“陛下等候多时了。”
金碧辉煌的殿门关上,她看到了主座上的十岁少年。
“你来了。”小皇帝秦子彻抬起眼,眼神不复之前活泼,看起来颇为内敛稳重。眼下略略乌青,竟是一夜未眠等待她来?
秦琞月呈上檀木方盒,里面装着书信文书和她总结的秦太后罪诏书,“陛下,这些是秦后联合其父定阳大将军谋害父皇和我母妃的证据。”
秦子彻沉默翻开她放在案面的竹简,一室寂静。
许久,才语气毫无波澜地问道:“你想怎么做?”
“废、太、后。”
秦琞月看到秦子彻瞳孔闪过一丝光亮,便继续说道:“我抓到了将军府的人,以谋害皇室给上官将军定罪,掣肘秦太后。”
“秦太后的罪状我已散播民间,民心愤起,大臣们反对废太后也无用。”秦琞月目光深幽,“陛下的想法应该同我一样吧?”
当秦子彻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沈有道尖利的喊话每日每夜都会在他耳边回响,让他难受得几欲呕吐。
他尚年幼还不能自主决定朝中之事,明知那人是自己杀母仇人,却只能处处被她压过一头……
“阿姐。”
稚嫩的嗓音响起,站立案前的秦琞月垂眸望向秦子彻,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姐姐。
“朕会在朝堂上公布她所有罪状,一切便按照阿姐的计划来吧。”秦子彻将书简放到檀木盒里,拂袖而起。
太监上前抱起盒子,尖细的声音唱道:“摆驾金銮殿,上朝——”
秦琞月带着暗影来到中宫,防止秦太后事情败露后逃跑,却发现中宫门庭疏落,空无一人。小皇帝早已加固宫中守卫,她没有机会逃出宫去。
秦琞月心头一闪,她知道秦太后会在哪儿了。
东宫陈年旧锁被劈断两截散落在地,正殿的门大开仿佛在迎接她的到来。暗影被她挥手制止,将暗影留在庭院里守门。
“若是听到有异动,你们再进来。”秦琞月径直步入正殿。
推开破落的雕花木门,光从窗户殿门透进,座上人身着如意金丝云纹锦缎婚服红得刺眼。
那人抱着一卷黑焦的画轴,回过头笑吟吟望向她,“莞卿。”
阳光经秦琞月手中的剑反射到她的华服上,她恍惚地愣了愣,有些犹豫道:“是有些像,但你不是……”
秦琞月不知道她是又犯癔症还是装疯卖傻,握紧手中的剑,“你把郁芽关在哪里?”
秦太后细细凝视她,半晌吐出一句,“你的性格一点儿也不像她。”答非所问。
“你把她关在了哪儿?”她没有时间在这里和她闲聊家常,秦琞月一步步走到殿中央,逼问道。
“就算你现在找过去,恐怕她也已经死了吧。”秦太后将画轴安稳放到案几,涂寇的十指轻抚画轴。眼中满是恋恋不舍的柔情,而浓艳的唇开开合合仿佛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秦琞月瞪大眼睛,两人对视上仿佛空气中都擦出呲呲火花,秦琞月一跃而上手中的利剑直劈面门。
秦太后岿然不动,向身旁伸出手翻过掌心,运气一把长剑赫然飞到手中,利落地挽剑到面前抵住了她的攻击!
秦琞月胸口挨她一掌,飞出几步之外撞到浮雕画柱上,滚落到地面,剑也落到一旁。
这一撞她眼前各异的颜色交杂摇晃,耳边嗡嗡作响,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呵,雕虫小技。”她上官若翎出身武将名门自幼习武,饶是弃功多年未练也足够对付十个秦琞月。
殿外庭院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薛烬墨派来保护秦琞月的暗影在院内与东厂内侍缠斗,谁都不能进到正殿里来打扰她。
秦琞月不动声色地等她走过来,秦太后拖曳的长尾婚服一层一层下了座,她一甩袖弯腰凑到秦琞月面前。
“赵莞卿是我害死的,皇帝是我毒杀的,偷偷救走你的侍卫也被我满门抄斩。”秦太后俯首在她耳边说着,“你想复仇、不甘心,但你又能怎么样?”
说罢直起身仰天长笑。
秦琞月攥紧了手心,嗡嗡作响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死,她要她死!
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她目眦欲裂摸向身后,巧娘跑进正殿的时候只见白光一晃,一把精巧的匕首狠狠地插进秦太后的胸膛!
浑身杀气的长公主松开手,冷冷地看着她。
秦太后有些意外地一顿,笑着把东西塞到秦琞月手中,身形踉跄向后倒去。
“娘娘!——”巧娘年迈的身躯扑上前,没能接住倒下的秦太后,手脚并用爬向她身边。
“娘娘,娘娘!”她人老了,上回替秦太后挡的那一剑足足要去她半条命,午睡自榻上醒来后没见娘娘心里直跳慌乱得不行。
新帝许久没来中宫请安,来过一次也坐不够半刻便匆匆而去,母子间的间隙甚深。她唯恐娘娘旧病又犯,做出什么荒唐事匆忙追来。
她上了年纪伤也刚好,没那么多力气寻遍偌大南秦宫,只能赌一把,娘娘果然在东宫。
血液顺着槽汩汩流出体外,巧娘干涸的眼眶里却流不出泪水。眼瞧着那位贵人为她绣制的婚服,娘娘成为太子妃大婚之时不愿穿,如今倒穿在了身上。
秦琞月沉默地立在宫殿中央,垂在身边的手微微颤抖。
“……莞卿……”秦太后费劲地挤出一句话。
“你不配说那个名字。”秦琞月咬牙道。原本打算将她囚禁在冷宫中凄苦地度过剩下的时日,但秦琞月现在改变主意了,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气。
暗影闪身出现在他身后,“殿下,大人寻到郁芽姑娘的下落了!”
秦琞月面上一喜稍纵即逝,“快快带我去!”
月白色和黑色的身影旋即出了殿门。
奄奄一息的秦太后手指指向座上案几那幅画轴,巧娘会意,迈着细碎的步伐将画轴拿到秦太后手边。
她颤巍巍地打开画:“好看吗?”
巧娘哽咽,“好……好看……娘娘的工笔画最是炉火纯青了……”
像是哄逗尚在襁褓的婴儿般,将老皱的面庞贴到秦太后的脸上,秦太后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填满巧娘脸上的沟壑。
“巧娘……我终于能去见她了。”秦太后轻抚画轴上的人像,眼神有些涣散。
血浸染人像手中绽放的寒梅,老旧的画平添浓烈的生机。
她陷入无望的爱里,五年又困在无边的恨里十五年,半醒半梦浮浮沉沉,为了自己的执念手上沾染数不清的罪孽,她早就下地府该向伤害过的人道歉。
由秦琞月亲手杀死她,似乎是她最好的结局。
“我给你安排了,养老的好去处……这些年辛苦你了……”
巧娘缓缓摇头,“不,娘娘,老奴就在这儿守着您,哪儿也不去……”
秦太后已经听不清巧娘说的话,耳边传来另一个世界的琴弦之音,她看见纷飞的桃树下,赵粉襦裙的女子在抚琴。
怀里的人身子渐软下来嘴角犹挂着满足的笑意,殿内狼藉废墟之间一抹红色,只余老嬷嬷发出的呜咽。
……
东宫之外军队将宫殿四周包围把亲卫队挡在殿外,亲卫队统领肖祁怒喝一声,“私闯东宫禁地,这是要逼宫造反吗?”
带队将领沉默站在东宫门前,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刀口朝外,在长公主出来之前,他们是不会退让半分的。
亲卫队们愣是无法上前半步,肖祁大怒。相国位极人臣,现在连他手下的军营都敢跟亲卫队叫板,“本统领今日就替陛下斩了你们这些目无法纪的狂徒!”
“陛下到——”一声唱喏军队皆跪至两旁,低头行礼。
金龙浮雕的銮驾停在道中,身着龙袍的小皇帝秦子彻负手缓步而下,“谁敢代替朕?”
肖祁收回剑,垂手行礼,“相国擅自派兵入宫,恐坏宫中秩序,行不利陛下之事。”
“朕让他们来的。”秦子彻轻悠悠打断他。
“陛下!这……”肖祁有些急眼,新帝这才登基不久,就要扰乱先帝留下来的诏谕。
秦子彻三分轻蔑,三分威严的目光淡淡扫过,“朕的决定何时需要向肖统领汇报了。”
“末将不敢。”肖祁内心一个咯噔,急忙垂下头去。
宫门轰然大开,众人向封禁多年的东宫里望去,庭院里躺着七零八落的尸体。哈啰小说网
秦子彻垂下眼,掩住眸中的畅快淋漓之色。
兀的一声老妇人的哭嚎:“娘娘——”
响彻云霄。
——
“命还真是大,竟还没有死透?”脖子上纹着青色图腾的男人狠厉地盯着水牢里的少女。
水已经涨满过她的脖子,很快就要淹没头顶。可他等不了那么久,现在就要了结她的性命。
他将郁芽绑至此,她已经见过他的面容,若是让她活着回到长公主府,他就别想活着离开南秦了。
男人看向郁芽的眼神宛若在看蝼蚁草芥,掌间爬上一只巨大的毒蝎子,“去死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上官若翎于他而言已经是一颗废棋,杀了眼前这个将死的少女,他便即刻启程投靠东楚,去看看那边何故不回复他的书信。
他允诺操控秦太后的势力助大皇子夺得皇位,大皇子则应许东楚会是炎草宫的新靠山。只要到了东楚,一切都可以再东山再起……
‘咔哒’一声身后机关门缓缓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如同鬼魅之影迎面笼罩男人全身,郁芽已经没有力气抬眼去看来人是谁。
男人如临大敌,那日不是已经用烟/雾甩开他了吗?他是怎么能够追到这里来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唰地将手中的蝎子扔往薛烬墨,男人转身向外跑去。
薛烬墨早有防备,寒光剑气将半空中的蝎子劈成两半,谁知蝎子炸裂成数不清的小毒虫散落空中向他袭来!他退后一步利落挥袖,小毒虫纷纷落地菇滋菇滋消失在地面。
袖子被腐蚀出一个小洞,薛烬墨飞快掸开。上前探郁芽鼻息,还活着,唤来门外随侍好生照看。
男人已被他的铁骑团团围住,薛烬墨闪身上前一个扫堂腿将他绊倒在地,收回腿时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
倒在地上的男人吐出两口血,慌忙从袖中掏出鸣笛信号。薛烬墨就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着他把鸣笛射向空中,像是看笼中猎物无谓的挣扎般带一丝悲悯。
男人突然明白,自己的援兵不会来了,“我们无冤无仇……”
“你十五年前便进宫为宦,靠着卜算之术迷惑秦后,借着势力发展起炎草宫。”薛烬墨神色淡淡,“勾结西佑亲王篡位也有你的份吧。”
“你怎么会知道!”自认为伪装得滴水不漏,原来薛相国早就查到他,盯上了他。
可西佑之事只有上官若翎知道,但上官若翎还奢望着靠他造出还魂丹复活某个女子,断然不可能出卖他。薛相国又是从何得知?
“不然你以为那日你能逃掉?”薛烬墨挥剑将他两个袖子割裂开,长剑一挑袖子飞起,掌中使力,剑将袖子直直钉在树干上。
宦官两只过分纤细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他习得巫蛊之术真传武器皆藏在袖子里,失去了袖子的他,连跟薛烬墨打一个回合都不够格。
他以为自己牺牲舍弃炎草宫的所有顺利从薛烬墨的包围中逃出,殊不知薛烬墨假意放虎归山,不过是为了彻底铲除他身后余党使的连环计。
原以为东楚那边也没有回复是要过河拆桥,现在想来怕是连他的求助信都没有送达。南秦相国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心计谋略和蛰伏的耐心,实在是恐怖如斯。
眼下自己横竖在劫难逃,不如破釜沉舟拼他个鱼死网破。
正想着,一双玄色皮靴踩上他的膝盖,轻轻一转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清朗的声音冷冷道,“别在吾面前酝酿阴谋诡计。”
“啊!!”被硬生生踩断膝盖的宦官疼得晕厥过去。
“大人,已将余党全部擒拿。”铁骑回报,这下可算是把炎草宫和秦后的余势全部一网打尽。
余光中月白身影御马而来,薛烬墨将宦官丢给铁骑。
“拿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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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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