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滕九来的再迟些,兴许便会有贪婪又幸运的妖怪,误打误撞地找到源头。
可幸运的是,她来的最早。
无支祁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时间过得太久,他几乎忘了如何发声。
难怪她没有听到声响。
滕九弯腰收起海螺,尚未起身时,听到声音从上方传来:“……滕九。”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微的变调,似乎对自己的发音不那么自信。
滕九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她低头,眨了眨眼睛,才又恢复平常。她将头靠在他胸膛。
无支祁好像练习一样,一遍遍轻声念她的名字,从生疏到熟悉,直到最后一遍,他已经念得很好:“滕九。”
滕九应了一声,对他道:“我带你回家。”
青天白日,淮河上却飘来许多乌云,晃眼间便黑得不见天日。天色变得如此之快,行人纷纷躲进附近能勉强遮挡的建筑物,听着狂风暴雨之声,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风雨交加之下,还有电闪雷鸣,世界好像都为之静止了一瞬。
室外的人瑟瑟发抖,室内的人站在窗边又是害怕又是惊叹。
有人拿出手机拍摄这诡异天象,在一阵阵惊雷声中看着仿佛劈开天幕的闪电同身边人惊叹玩笑:“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齐越却笑不出来,他看着这天象眉头紧锁。
大妖出世,天有异象。
虽说这话不是每次都能应验,可结合起近来异动,他很难不去多想。齐越想去寻找源头,却又有些担心光凭自己太过危险,毕竟这般威势他已很久没有见过,若真是大妖出世,恐怕并非他一人之力所能抗衡。
齐越的电话打给了滕九,却久久无人接听。他眉头渐皱,看着那越来越令人惊惧的风雨,最终还是决定前去一探。
齐越来得不算慢,可当他寻到淮河时,风雨虽还未停,却逐渐小了些,乌云也散去大半,天色略显昏暗,却不再像方才那样,黑得仿佛被浓墨泼过,好像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暴雨天。
齐越甚至怀疑自己感觉错了,淮河不是异象的源头。他提心吊胆地巡查许久,却未能寻到一点踪迹,最后站在瓢泼大雨之中,连方才的如临大敌都显得可笑起来。
而另一边,滕九小小的公寓里,无支祁刚洗了个热水澡。他在水里泡了许久,可出来第一件事还是洗澡,这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他不太会用现代的仪器,总是用着用着,便探出顶着泡沫的头和半个身子向滕九询问。滕九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他稀奇古怪的问题,视线看着不离电视,可其实连上边在播放什么内容都没记到心里去。
电视里男女主角说话的声音,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无支祁疑惑的问话,这一道道声音汇聚成嘈杂的背景音。
她这间小小的公寓好像从没有这么热闹过。
滕九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有冰凉的液体滴到她脸上,她眼睛动了动,费了点劲,才睁开沉重的眼皮。
滕九发现自己躺在无支祁腿上,他穿着她给他准备的宽松白T,有些笨拙地用毛巾擦着湿发,一些没来得及擦去的水珠落到了她脸上。
滕九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睡着。
无支祁正在看电视,很专注的样子,滕九侧耳听了听,是最近十分火爆的狗血大剧,里边的男男女女几乎能够按着排列组合建立关系。
滕九心知,无支祁是对一切没见过的东西都怀有好奇心,可见他这么严肃地看这电视剧中的花花世界,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无支祁这才发现她醒了,自然而然地抓住她的手,低头看她。Ηtτρs://WWw.HLXs9.cóm/
柔软的毛巾盖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在滕九脸上抚了抚,擦去那点水渍,犹疑道:“你哭了?”
滕九笑,指了指他的头发。
无支祁恍然大悟,才意识到:“是我弄醒你了。”
滕九从他腿上坐起来,用脚尖轻轻抵了抵他的背,道:“你往前坐些。”
翻山倒海的大妖怪,不怒自威的无支祁。
有些疑惑,却乖乖地往前坐了坐。
滕九盘腿坐到他身后,发现个子不够,无奈跪了起来,直起上身,接过他头上的毛巾,认真地擦去他头发上的水珠。
无支祁指着电视上的画面对滕九道:“我是不是也该剪个头发?”
滕九看了眼,电视里的男主角留着难得清爽的短发,没有长到遮挡眼睛的累赘刘海。
滕九想了想,道:“你留这个发型应该很好看,但现在也有很多男人留长发,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不剪。”
无支祁摇摇头,道:“我还是去剪了吧,省得看起来跟老古董似的。”
滕九心想,真是不错,才看这么一会儿电视剧,他就学会新词了。
滕九道:“其实现在长发才是潮流。”
无支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似乎真的很想追赶潮流。
滕九的恶趣味得到满足,没忍住笑了一声,对无支祁道:“我陪你去剪,我也想看看你剪短发是什么模样。”
无支祁“嗯”了一声。
滕九拿来吹风机,暖风吹在无支祁头上时,轰鸣的声音也同步响起,她清楚地看见他背脊僵了一下,像是被陌生事物惊吓到的猫咪。
滕九抿唇笑,手轻柔地搡着无支祁的头发,慢慢无支祁也就放松下来,将这模样古怪的东西记下,知道它是用来吹干湿发。
“有人打你电话。”
无支祁眼尖地看见茶几上滕九的手机界面有来电,托电视剧的福,这几乎是他最先记下的科技产物之一。
滕九停下吹风机,看了一眼,发现是齐越,无奈接起。
齐越说起今日异象,滕九一边听,一边低头看着专心看电视的异象来源无支祁,时不时“嗯”两声应付齐越。
齐越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滕九今日有些敷衍。
这其实有些冤枉滕九,她并非真的不管他人死活,只是齐越最为忌惮的假想敌此刻正在她手下,像只被顺毛的大金毛一样乖巧。真正举重若轻的存在就在她身边,剩下的不过些小角色,实在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况且,若她所料不错,这些小妖怪们最近会比往常更安分。
滕九对齐越道:“这件事在我掌控之中,你不要太担心,多注意周边安全即可,如无意外,这段时间对你来说会是难得清闲的一段时光,好好珍惜。”
齐越知道滕九有事隐瞒,只可惜不管他再怎么试探,滕九都不再吐露一个字,他只能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
滕九看向无支祁。
五百年是很漫长的,她残留的那一丁点仙力在缓慢地减少,他的妖力亦然,那锁链上残留的封印也不能幸免,三者维持着微妙的危险平衡。有时那封印强一些,有时无支祁身上的妖力强一些,所以有时无支祁沉睡,有时无支祁醒来。
而这一次,滕九和无支祁又一次打开了封印。封印解开的一瞬,无支祁身上妖气冲天,一时山河震荡,这才引起异象,想来周边小妖都受了不少惊吓,短时间内更只会待在家中,少些惹是生非。
上一次他们打开封印,无支祁还没离开淮河,水便涨了起来。而这一次,只是暴雨而已。
无支祁不知道滕九为何突然趴在他背上走神,安抚地摸了摸她横在他胸前的小臂,问她:“怎么了?工作有什么烦心事吗?”
滕九打起精神,笑问:“这也是电视里学来的吗?看来这电视剧内容还挺丰富的。”
无支祁轻笑,道:“别真将我当老古板,我偶尔也会清醒一瞬两瞬,见不到你,便只能去看这人间。”
这时间太短,他既伤感于见不到她,也庆幸于见不到她,否则陷入沉眠时他定会多有不舍。
滕九沉默一瞬,道:“我该一直守着你的,对不对?”
那样就不会将他错过。
她知道无支祁一直在淮河下沉睡,也坚信他会一次又一次地醒来,所以即使无支祁不在她身旁,她心中也仍然安宁。
可对无支祁来说,这一切却并非如此。滕九的寿命很长,可与他相比仍是短暂,当他醒来,她却不在身旁,他是不是也会害怕沧海桑田,他长长一梦便将她此生错过。
无支祁想了许久,转过身抱住她,对她道:“不,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我清醒的绝大多数时候,你都能陪着我。可你清醒的时候,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这是我的遗憾。我希望你能有与我无关的工作,与我无关的朋友,在我不在的时候,能有人陪着你。当然,他们不能将我代替,不然我会嫉妒。”
滕九笑,伸手回抱他。
“我喜欢我的工作,也喜欢我的朋友,他们让我觉得我的生活有意义。可我最喜欢你,喜欢到觉得,生活没有什么意义也可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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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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