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用尽全力才在天罗地网之上破开口子,浑身遍体鳞伤。
这是蝉箬所不擅长的正面战斗,正因如此,他当时才会选择与燕来合作。某种意义来看,他现在也算是为他正确的选择享受了成果,只可惜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成果。
蝉箬不甘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还是咬咬牙当机立断,带着燕来从那好不容易破开的退路金蝉脱壳而走。
眼见着他们逃开,场内场外诸人却都没有露出挫败神色。
齐越走到滕九身边,见滕九面色比往日更为苍白,难得关心道:“一个人撑这阵法,不容易吧?”
滕九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齐越却还是伸手扶了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对她道:“已经按你说的,将他们放出去了。”
对于蝉箬的手段,滕九他们虽见过一些,却不敢保证见了全部,与其将人逼到绝境使出压箱底的秘术,倒不如让他们以为仍有一线生机,放松警惕,再行抓捕。
齐越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仗着自己这一身本领,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算计。他对滕九嘟哝了一句:“还是你狠。”
滕九当这是夸赞。
蝉箬带着燕来逃了一路,直到感到追踪之人一个个被甩在身后,两人方才停歇。如今蝉箬已借燕来之力破出生路,燕来也借蝉箬之力金蝉脱壳,算是两清。
接下来的逃亡倒也未必要在一块。
单从蝉箬的角度来说,已经逃出生天,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躲躲藏藏,带着燕来反倒累赘。
这一点,燕来心中也门清。
他对蝉箬并不信任,甚至还起过杀心,只是现下为了逃出来受了重伤,无法再轻易斩杀蝉箬,思来想去,还是现下便分道扬镳来的好。
燕来对蝉箬这么一说,蝉箬也并无异议。
燕来转身,却后心一痛。
他对蝉箬有杀意,却没发现,蝉箬也早想杀了他。
蝉箬下手极狠,摆明是要趁燕来虚弱干脆利落取他性命。
燕来不知道蝉箬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对他起的杀心。他回头想问,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最后重重摔落地上,陷入泥泞时,他笑自己,一生自以为是地降妖除魔,最后却与妖魔联手,堕了本心,活该落得这个下场。
蝉箬见燕来彻底断气,便也不再逗留,转身即走,连逃了数公里,才发现那眼熟的天罗地网竟再次张起,早已围在他的四周,没有丝毫孔隙。
方才所谓燕来奋力破开的口子,竟只是假象,他们是有意放他离开,如今再来瓮中捉鳖。蝉箬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只可惜太迟了。
齐越亲自用天罗地网将他抓获,四周都是特调局本次派出的精英,他已再无逃脱之机。
蝉箬看向滕九,她还是那副苍白瘦削的模样,好像一根手指就能轻易打倒。可蝉箬知道,他如今会成阶下囚,皆是因为从最开始就小看了这个女人。
滕九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地上刚刚断气不久的燕来,心想,这或许也算一种交代,只是到底抚不平受害者家属心中永远的痛。
这次行动结束后,滕九休息了几日,在一个休息日,去花店买了一束花,按着地址来到杨琦新家门前。
杨琦看起来很憔悴,不比那日在医院相见时好多少,她看见滕九时有些惊讶,脸上的神情就那么怔在那里,一时连点反应都没有。
滕九倒是能理解她,明白她现在总是神思恍惚,无心思考,看见滕九时下意识地惊讶了一下,尔后头脑便恢复空白,自然也做不出什么反应。
滕九将花递到她跟前,对她道:“我来看看你,能进去吗?”
杨琦才反应过来,匆匆点了头,接过那束花。她将滕九请进家门,一会儿想给她倒水,一会儿又想起花还没放下,只是这么简单的小事,却做的手忙脚乱,最后捂着脸,有些崩溃的样子。HΤτPS://wωw.hLxS玖.còΜ/
滕九上前,给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对她道:“我不跟你客气,自己倒了哦。”
难得温柔。
杨琦这才镇定下来。
她放下手,眼睛却已经红了,低着头快快道:“我把这束花插起来。”
滕九对她道:“没关系,放一边想收拾的时候再收拾也好。”
杨琦动作慢了下来,她垂眼看了看那花,小小的花朵,各个都开得热烈,强韧而又生机勃勃的样子。她摇摇头道:“很好看的花,我现在就插起来。”
这是她临时租的房子,角落里放着上一任租客留下的装饰花瓶,里边插着假做的橄榄枝。杨琦将橄榄枝取出来,一边修剪滕九送来的花枝,一边插进花瓶里头。
很奇怪的,看着这新鲜的花枝,杨琦的心情好像也慢慢跟着镇定下来,她的眼眶总算不再发热了。
杨琦整好花,再坐到沙发上时,茶几上是滕九方才倒好的热水,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滕九道:“其实不该我来看你。”
案子已经了结,具体情况也有专人与杨琦沟通过,其实不需要滕九再跑这一趟。
杨琦看她,确实也有些疑惑她为何来此。说白了,她们只有一面之缘,还不是什么好缘分。
滕九道:“我只是觉得,或许你需要同人说说话。”
杨琦双眼又有些发热,她赶快眨了眨眼,才忍下那股泪意。她想了很久,才向滕九问出一个没法向别人开口的问题:“如果,我当初没有主动去接近他,他现在是不是就会好好的?”
自那日以来,这个问题便一直困扰着杨琦。
非要说的话,谁都知道罪魁祸首是燕来,可活下来的人,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去归罪于自己。毕竟他们阻止不了杀人犯选择下手的对象,只能改变自己的行为,于是便忍不住强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去想那个不一样的可能。
滕九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问道:“你觉得人和妖在一起,是错的吗?”
杨琦看向她,又低头,道:“我不知道……”
滕九并不逼她,只是道:“你不要急着回答我,好好在心里想一想,你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杨琦想了很久,轻轻开口道:“人和妖,有那么大的不同吗?”
滕九用鼓励的目光看向她,她抿了抿唇,继续道:“这世上最不同的人,可以从相貌,到性格,到思想,到经历,一切都不同。余竹拥有和人一样的样貌,性格也不过常人中的一种,他生活在人群里,同人交朋友,娶了一个人类做妻子,像所有人类父母一样教育自己的孩子。他是人是妖,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杨琦说到这里,似乎又想到一点,补充道:“如果说,是因为他的力量比旁人稍强一些,就对他这样,是不是也不太公平?毕竟普通人里,也有不少天赋异禀之人,妖怪也只是特殊一点的人罢了。或许确实有为非作歹的妖怪,可世上也有作恶的人,人和妖,不过殊途同归。”
说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心痛起来,按了按胸口。
滕九对她道:“你说得对。可不是所有人都同你这样想,他们没有你的同理心,也没有你的视角,懒得去探究哪怕一点。他们只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他们能看见的问题,保护他们眼中与自已同一群体的人。这个群体有时与种族相关,有时与性别相关,有时与国籍相关。有时范围很大,有时范围很小。陷入执拗的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她想,燕来就算到死,也不会觉得自己杀妖是做错了。他或许还会认为这是一场光荣至极的战斗,他只是死了,却不是输了。
杨琦细细思索,发现竟真如此,这许许多多的事,不过披了层看起来不同的皮,内里的骨架其实没有太多分别。于是相似的事总是反反复复上演,好像从没人学到教训一样。
滕九对她道:“我们在做的事,其实也是战斗哦。”
“嗯?”
杨琦抬头看她。
滕九笑道:“和怀有偏见、处事不公的人战斗,和偏见本身战斗,尽力保护每一个人应有的权益。”
她口中的人,并非狭义上的人。
杨琦听得怔怔。
滕九道:“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杨琦道:“……我吗?”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称得上“战斗”的事。
滕九道:“在人和妖的立场上,你的心没有那么多的偏见,没有偏见的人越多,偏见的生存空间便越少。我是先锋军,可你们这样的存在,才是真正的主力军。”
杨琦抬起了头,眼里还是有些茫然,可渐渐地,又好像泛出一点光彩,这一次,她没有再低头。
滕九要走了。
走之前,她对杨琦道:“这是一场持久战,可能在你我有生之年都不会决出赢家,但不妨碍我们继续努力,对吗?”
杨琦慢慢点头。
滕九没有提及余竹父子一字半句,因为这份心痛是外人无法用语言进行任何宽慰的,她只想让杨琦明白,她绝不该为此责怪自己。
滕九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看起来仍是十足冷淡的模样。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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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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