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晋兵突然而至。赵朔、赵同、赵括、赵旃,凡赵氏一族在朝为官的,全部封府屠杀,只有赵朔夫人庄姬因是姬獳妹妹,被接了回去。
胡荑那天恰好抱着儿子去给美荇送吃的。她因得罪姬獳,躲在一近郊人家家里。
胡荑正宽慰她,邻居们就吵闹起来,嚷嚷着赵家灭门了。
胡荑大怒,威胁那些人,再乱说话,割掉他们舌头。那些人被吓住了,但不久后,逃脱的胡家人陆续找来这里,告之真相。
晋兵像撒出的网,铺天盖地而来。胡荑虽然心疼落在相国府的巫卜物件,这时候却也无法回去,只能领着胡家人,趁还未关城门,先逃出绛州。
他们离城后,就开始没日没夜地赶路。
他们到了曲沃镇门口,又绕开,进入桥山山脉。
胡荑似乎已有了方向,但她跟哑巴似的,只管往前冲,对其他人没有一句解释,更没有一句宽慰。这些人突然成了“逆党一流”,被迫抛弃十余年的经营,再次流窜,本已心怀不满,这一来,更是怨声载道。有人已经将话讲得很难听,只差指着胡荑鼻子骂她拖累胡家人。胡荑只当没听见。
绕开曲沃镇后,有几小拨人私下沟通,脱离队伍,自谋生路去了。余下的也蠢蠢欲动。
美荇都急了,她问胡荑道:“我们这到底是去哪儿?”
胡荑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马上会知道的。”
他们到了一个山中村落,胡荑命大伙儿原地休息。她把赵燕友交给济髦和誉髦,又叫来几个人为他们二人调用。
然后她把美荇单独叫到一处,问她今后如何打算。美荇道:“我他娘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跟着你呗。”
胡荑还不放心,她道:“你被姬獳睡过,你最得意的占卜术,是不能再指望了。你去别处,也没大出息,的确也只能跟着我。”
美荇瞪着她。
胡荑没在意,又扔过来一个炸弹,她道:“我决定投奔楚国。”她不理美荇惊恐的目光,续道,“姬獳这次来狠的,灭了赵氏一族。我与赵朔关系亲密,又曾占卜骗过荀林父他们,晋国是无论如何没法呆了。秦地偏远,野人才去。那就只剩下楚。”
美荇趁她停顿,抓住机会讽刺道:“你下毒差点要了楚王的命,他恨你怕远过于晋君。晋不能呆,楚反倒能?”
胡荑似乎就在等她这句,她神秘一笑,道:“白且惠带彭从昀离了绛州后,我暗传赵朔命令,让城外晋军听胡家人调度,带炮拦人。可惜土炮没炸死白且惠和长老们,只炸死了几个喽啰。赵朔知道我假传令,又骂了我一顿,撤销了军令。但幸运的是白且惠本来受了重伤,一顿炮攻又让余人如惊弓之鸟。部分胡家人把他们逼到这山里的一处洞穴中,双方对峙到今日。我带你们来,便是要了结此事——杀了白且惠和灵山族那些纠缠不清的长老们,再带走彭从昀。你知道韩老贼当初要我派人去劫彭从昀时告诉过我什么吗?他说彭从昀是当今世上唯一能救楚王性命之人,让我好好利用。所以我只要手上有彭从昀,即便害过楚王,但现下能救他,他会不用我吗?”
美荇消化了下,沉吟道:“这么说来,的确可以奔楚,但你杀了白且惠……”
这话不知哪里惹到胡荑,她跳道:“杀了她怎样?你真以为她白且惠是什么稀世奇珍、被熊旅捧在手心里?她真这么重要,他当初也不会弃她选择争夺王位了。楚王能从一个出身低贱的长教坊女人之子爬到诸侯伯主的位子,孰轻孰重,他自能权衡。我既能救他命,又能占卜吉凶,巫术远胜无牙之流,他不用我,他还能用谁?”
美荇觉得胡荑疯了,但她自己现在六神无主,至少胡荑还知道她的方向,所以她勉强同意了胡荑的主张。
胡荑见说服了美荇,这便和她两个人上山去困住白且惠的洞穴,也不管其他胡家人。
路上走了几步,美荇又高兴起来,越想越觉得胡荑这个法子可行。她喜欢胡荑的一点,是她无论身处何种逆境,总能快速找出翻身之道。尽管有些时候,她找到的是小路岔道,通往错误的方向。
胡荑她们往山上走了约一顿饭功夫,胡荑吹了几声口哨,不远处有同样的口哨回她。
很快,一拨十几人从上方跑下来。为首笃庆见到胡荑眉开眼笑,他还没开口说什么,胡荑就道:“人呢?”
笃庆道:“都还在洞里。兄弟们日夜换班盯着,一个都没跑。”
所谓的“洞”,入口处看着仅一条稍阔的缝隙,可供一个正常身量的成年人矮身钻入。
胡荑一见洞口便乐了,她道:“我当多大的洞?就这点点地方,也难为他们十来个人躲那么久。”
笃庆听着好像在责怪自己无能,忙道:“是啊,地方不大,本来拿火熏一熏,就能赶出来。但你说过不能伤结巴大夫,所以我没敢施展什么手段,光苦守了。”
胡荑被他说的心里一动,道:“你刚才说什么?”笃庆想:“我刚才说什么了?”胡荑先道,“你烧火赶他们出来!”
笃庆立刻照办,不一会儿功夫就在洞口前堆满了柴火。
美荇道:“洞里地方不大的话,熏坏了彭从昀怎么办?”
胡荑道:“你怕他吃不消,白且惠更怕呢。她一定马上带他出来。”
“总觉得……”
“你这么有主意,不如你入洞去带人出来?”
美荇不说话了。
笃庆一双老鼠眼瞧瞧胡荑,瞧瞧美荇,见美荇吃了瘪,不再犹疑,忙点燃了地上柴火。
谁知一阵风正好朝他们这边吹来,呛得一帮人急急以袖掩口,仍吃进不少灰。
笃庆冒烟靠近柴火堆,捡了几根半燃的树枝扔进洞中。
只听洞内传来一阵谩骂和咳嗽,接着便又恢复寂静。
风停了,笃庆带头扇烟入洞,但扇了小半个时辰,洞内再没听到半声人语。笃庆一身汗,又不敢抱怨,怕胡荑立即叫他带人入洞。
胡荑想了想,心底那股亡命之徒的狠劲又泛上来了,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束了束腰带,正要自己入洞,却从山下传来几声口哨。
笃庆看了眼胡荑,胡荑点头,他以哨声回应。
不久,济髦一个人跑了上来。他慌慌张张,半身染满血迹。
胡荑心里一空,险些摔倒,美荇忙扶住她,被她像拉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美荇看了她眼,代她问:“你来干吗?赵燕友呢?”
济髦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韩……韩貊领着赵家府兵突然出现……”
胡荑略松口气,依旧抓着美荇,冷冷地道:“我当是谁。那人不是死了吗?这是借尸还魂来了?”
济髦道:“我也奇怪,那次我明明亲手把他烧成了灰,还拿给你看了。”
胡荑冷笑:“老贼诈死。他对赵家忠心耿耿,想来不致于害赵朔仅有的一点血脉。友儿被他抢走了吗?”
济髦看看笃庆,面露为难之色。
笃庆一愣,忙道:“我带兄弟们去下面看看,别有人追上来。”他们往山下走了几步,忽听身后一男二女几声叫,一帮人回头,胡荑和济髦各站一边。济髦手中一把血淋淋的短钩。两人面色都变了,不再是师徒,明晃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至于另一个,则躺在二人中间,心口上一个血洞,眼见不活了。
笃庆他们吓得不敢说话,只听济髦生铁一般的声音道:“可怜的美荇,她一心仰仗你,你就拿她当护身板、替你挨刀子?”
胡荑骂道:“贱人,枉我辛苦栽培你一场,竟然恩将仇报,要置我于死地?”
美荇看着悠悠蓝天白云。有几丝黑烟飘过来,弄脏了纯净的风光,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她气若游丝,说完便断了气,谁也没听到她发自心底的质问。
就在她咽气的同时,韩貊带领他的人马上来了。
他的确是带着赵家府兵来的。赵家府兵所剩无几,但对付胡荑这十几人,还是绰绰有余。
韩貊一看到胡荑,眼中便如要喷出火来。
胡荑心里虽惊怒,嘴上依旧不饶人,她道:“怪道孤魂野鬼又来缠人了,我这不肖徒儿便是你安插过来的奸细吧?他说你死了,我竟然信了。”
韩貊从车上下来,手里抱着赵燕友。济髦站到他身边。赵燕友刚醒,看到胡荑,“咯咯”笑着,伸手要她抱。韩貊颠了他两下,把孩子颠哭了,他顺手交给别人抱着。
胡荑咬紧牙关,不敢轻举妄动,听韩貊恨恨数落她:“一心贪名图利,使尽手段离间我和小主人。我假死退出,是不愿小主人为难,想日久见人心,他终会识破你的为人,又念起我的好来。想不到,你连这点时间都守不住!之孚已经把小主人和晋君的交恶过程全部告诉我了。我恨啊!我千不该,万不该,当初选择退避!我早知你这么无能,出了事只顾保全自身,我无论如何也要留在朔儿身边!”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胡荑心道:“连我都斗不过的老家伙,出了事倒会卖乖。要不是你派人在背后净给我捣乱,赵朔何至于这般不顺?”
韩貊见她不反驳,骂得更起劲了。赵燕友哭了阵,见没人理他,又不哭了。
胡荑脑子也转起来,她打断道:“歇一歇吧,事到如今,你怨天怨地的给谁看呢?赵家已经倒了,大家都在晋君追杀的名单上,各自逃命,岂不是好?”
韩貊道:“你对赵家当真没一点点感情。放心,我今天杀了你后,就带着赵家骨血和兄弟们远离晋地。”
胡荑确定了儿子是安全的,又横起来,她道:“老贼,你真以为我怕你呢。笃庆,摆阵!”
她叫了两声“笃庆”,笃庆并他手下都无反应。她怒了:“怎么,连你们也是老贼安插过来的人?”
笃庆可怜兮兮地道:“我们跟你一块儿从庸地过来,我们是哪里人,你还不清楚吗?不过,我们都胆小,不敢跟官兵斗。”
胡荑“呸”了一声:“丧家之犬,算哪门子官兵?”
韩貊冷笑:“死到临头,还在耍威风。你刚愎自用,谎话连篇,你手下哪个服你?我刚才从山下过来,说要找你算账。你那些手下非但没一个拦我,反而赶不及地为我指路。就一个誉髦,得罪过我,怕我报复,想要逃,被之孚杀了。你现在众叛亲离,连这儿几个小兄弟也不愿理你。呵呵,做人失败至此,我都替你羞耻。”
他手一挥,早已忍耐不住的赵家府兵纷纷举起弓箭对准胡荑。
胡荑狗急跳墙,一弯腰,钻入了身后的洞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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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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