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都市言情>行尔蛮荆>第 46 章 第三回之立威
  由白且惠领头,楚军重新振作起来。

  戢黎派人到江边喊话,表示灵山族族长要与百濮酋长们谈判,但白且惠带着族人和一百名楚甲士到江边时,迎接他们的,又是一群毒蛇。

  白且惠想:“这是试探我来了。”她撮唇轻吹,没过一会儿,蛇便停止蠕动。她忽又尖啸一声,群蛇宛如被天打雷劈,身子抽搐,僵直在地上,过了一阵,才缓过来,风一般游走了。

  蛇们才走,江上又传来吹哨声。有几个楚军才听到声音,便仆跌在地,连雀角也晃了晃身子。

  白且惠一手按在雀角肩上,雀角定了定神。她拿出一只模样奇特的哨子含在喉咙里,余下灵山族人也学她。他们喉中吹出一片缥缈之音,忽上忽下,像张无形的网,收走了江上传来的哨音。原先摇摇欲坠的楚军士又站稳了,完好如初。

  到这时,汉江上头排船里才走出一人,大声道:“别吹了!我们知道确实是族长亲临,这便请上船吧。”

  白且惠手一抬,哨音立即止歇。雀角道:“既然知道是族长来了,怎么还不派船来接?”

  船上那人嬉皮笑脸地道:“我们不敢靠近楚军,还请族长自己过来吧。”

  雀角“呸”了一声。旁边戢黎要让人去找条木筏来,被白且惠阻止,她道:“我自己过去,大人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戢黎好奇,江岸离江中最近的船也要好几丈距离,白且惠怎么过去?

  殊不知白且惠刚才一待哨止,便暗行《驱兽令》。但凡世间所有鸟兽鱼虫,大多能凭音行动,白虺教导白且惠的《驱兽令》中,针对不同动物,有不一样的运气发声调度法门。白且惠十岁便能驱使小兽,在常人看来匪夷所思之事,在她已然习以为常。

  这次她用气波调来的,是江中一条老鳄。众人见到鳄鱼爬上岸,都感讶异。

  白且惠俯身轻触了下鳄头,喃喃念了几句咒语。鳄鱼自然听不懂咒语,它所识唯白且惠发出的气音。但楚人和濮人不知,见鳄鱼听她念咒后,乖乖任她踩在自己背上,驮着她游向濮人头排一船,不禁纷纷惊呼。

  濮人比楚人更信奉鬼神之说,很多挤在甲板上看热闹的,此时都匍匐在地。

  在头排船上叫话的人也变了脸色,恭恭敬敬地迎请白且惠上船。

  白且惠一离鳄背,就不再暗暗送声控制它。有个年轻濮人胆子大,他看着好玩,跳下水去,想捉住这条鳄鱼,不料被它一口咬住胳膊,三两下连人吞下后,沉入江底。

  一缕鲜血在江面晕开,濮人鸦雀无声。

  白且惠说要见百濮酋长,酋长们全拥来了她所在头船。百濮上百个部落,一部落一酋长,单酋长就挤满了船厅。

  白且惠美目一扫,并不见胡荑、叶方维和任何眼熟的灵山子弟。她想,那些人好歹还在灵山族,她为长,他们为辅,她一声令下,他们违抗是不敬族长;不违抗则所谋泡汤,功亏一篑,倒不如干脆隐身了。

  白且惠微微一笑,问酋长们:“我该和哪位说话?”

  一个马脸人出来道:“在下孔阜,见过灵山族族长。禀族长,我们这儿共一百一十六位酋长,凡有所决议,必半数以上通过才能定,所以族长有什么吩咐,须得让大伙儿全部知晓才行。”

  白且惠道:“好。我灵山族起源于庸,现下分布最多在百濮、庸国和楚国。这三地习俗相近,百姓代代通婚,早已难分你我。中原诸侯向来谓我等为‘南蛮’,视作仇寇,只是楚国力强,才阻挡他们伐我之心。如今楚国稍有事,你们不但不出力相助,反而趁火打劫。楚国若亡,晋秦南来,谁再能护你们?”

  她一番话,说得许多酋长连连点头,但一个穿得五颜六色、满身宝饰、五官在大圆脸上挤作堆的中年胖子厉声道:“胡说八道!大家本来活得自由自在,是荆蛮侵略,硬叫我们臣服。荆蛮与我等不共戴天。老天爷给了机会,我们此时不打击荆蛮,更待何时?”

  也有不少酋长附和他:“说得不错。一样被人侵略,宁可臣服中原诸侯,也不服楚。”“荆蛮和我等有何区别?凭什么要侍奉他们?”“若得晋国提携,我们也不致于叫人瞧不起!”……

  白且惠待他们的议论声小了,才又道:“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只是我今日上船,想以这里诸位的性命,换你们俘虏的楚将婴齐,不知大家觉得如何?”

  众酋长哗然,转头窃窃私语。

  孔阜问白且惠道:“不知白族长说以我们诸人性命换楚将,是什么意思?”

  白且惠道:“眼下有一桩大祸事正在逼近,你们若答应放人,我便将祸事及避祸法子告诉你们。”

  众酋长动摇。

  白且惠道:“先告诉你们也无妨:今年辛亥,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只是上半年天热如火,螟蝗成灾,厥阴‘从气’不伸,‘复气’猖狂。物极必反。我观这带地理天象,连日阴天,湿土抢占主导,今日忽转晴,燥金不肯放弃,二气相斗不止,厥阴‘从气’转‘郁气’征兆已现。不过三五日间,大风过境,摧枯拉朽。我怕到时,汉江上这些船只,无一幸免。”

  这一百多位酋长中,倒有一百位精研过占卜天象之术,白且惠一边说,他们一边已在默默数算验对。虽然他们不知白且惠具体怎么推算的厥阴八气间的起承转换,但大体方向不错。酋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露恐惧之色。

  又是刚才那五官挤作堆的人力排众议,跳出来道:“诸位莫上白族长的当。白族长为救楚王弟弟,故意骗我们玩呢。若真有旋风,我们这儿那么多巫师,却没有一个察觉出来?”

  孔阜道:“甸新,你拿我们比灵山族族长,未免太抬举自己。”

  甸新冷笑道:“她才多大?不过仗着白虺传给她的一些异法门唬人罢了。真论卜卦观象,未必强得过我呢。”

  白且惠道:“大风来不来,三五日即见分晓。不过我劝大家早做准备。若我预测有误,大家不过白忙活一场;可若我预测无误,诸位难道甘心将性命送在这汉江之上吗?”

  诸位酋长下去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姑且信白且惠的话。但他们同意放走婴齐,却要白且惠留下,若预言果真无误,再放她离开。

  白且惠无异议,甸新气得走了。

  婴齐被濮人用筏送至岸上,由戢黎等人接回营帐。

  婴齐一入营,便要趁夜起兵去救白且惠,戢黎却阻止道:“上将军,卜尹大人临走之前,另有吩咐,请先听完再做决断。”

  白且惠被安置在一间临水的船房内。推开窗,夜风吹得窗灯乱翻。光影细碎,像数百只明明暗暗的蝴蝶,在船舷板壁上追追赶赶。一个濮人孩子,赤脚坐在船舷上值夜。

  白且惠关了窗子,还听到江上疾风低吼。

  刚才以一敌众,与濮人唇枪舌战,斗智斗勇,倒不觉得什么,一旦安静下来,她只觉丝丝缕缕孤寒之气,又顺着脊柱爬进脑中心上。

  她才离开郢都几日,已经十分思念旅。

  这样的深夜,不知他在做什么?是挑灯夜读?是密室开会?是趁着夜色舞剑骑射,活动下久固的筋骨?还是推杯过盏左拥右抱,继续醉生梦死掩人耳目?

  最近忽冷忽热,希望介福别忘了按时提醒他吃自己配制的丸剂。

  唉,她给他织的冬日睡帽还差一点,前些日子赶一赶给他就好了。

  哼,也许这时候,他刚看过他的孩子,回头抱着哪位夫人眠得正好呢,又何必她来担心他的冷热?

  她脑中每每掠过这种实际的念头,心上便要一阵刺痛。

  是什么时候脱下一切伪饰,肯定她喜欢旅的呢?大概早就肯定了,但不敢承认。她在爱上也是个胆小鬼,用层层借口包裹住真心,让爱情像远处荒原上的一小簇野火般忽明忽灭,若不可见。但她一直和旅在一起,睁眼闭眼,都在想着为他解毒。再厚的心壳,每天一点一滴锉削下来,该知觉的,总还是知觉了。

  这认知并不让人愉悦,本来视而不见的东西,狰狞逼到眼前,目光一扫,都是难堪和痛楚。她该怎么办啊?

  白且惠认床,况且身边没一个稍可信任的人。她抱膝坐在席上,透过窗缝往外望,一坐就坐到了黎明破晓。

  ——————

  次日从早起便刮风,乌云压在头顶翻滚。濮人一传十、十传百,全部听说了白且惠的预言,着手防旋风。

  酋长们接受白且惠的建议,将重要物资运到对岸,再以铁链将江上船只捆绑到一起。

  白且惠上午看濮人忙碌了会儿,下午便在舱内休息。

  楚人的营帐未动,不知在等待什么,很可能在等白且惠回去。他们既不派人来罗唣,濮人也乐得不去管他们。

  白且惠在舱内调息,忽然有人敲门,原来是孔阜带着他那一部落的人过来。他带的十几人中有男有女,看来在部落中都有些身份。孔阜道:“你们不是有很多问题要请教白族长吗?怎么见着人,又一个个跟呆头鹅似的。”

  那些人拘谨地看着白且惠,果然有些呆。白且惠忍笑,让他们有什么尽管问。

  一个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人先大胆求教汤散丸功用的不同。

  白且惠指点道:“汤剂易发散,若是药本身无毒,又想快些起效,抵达五脏六腑,用汤剂最好;若药有小毒,只欲在膈膜和胃中起效,用散剂更好;若药有大毒,要求药力滞久后发散,则莫如用丸剂。但这只是基本理论,具体如何施用,还看个人病症体质,须多加实践,积累经验,不可墨守成规。”

  一个胖老人问:“我有个朋友,急需出租一片祖传产业换钱,但他的产业所在地风水不好,少人问津。难得来个人肯租,但要求我朋友将几百株树砍了。我朋友身体单薄,又雇不起人砍树,来向我求教迅速‘咒杀树木’之法,不知可有这法术?”

  白且惠道:“这个容易。你拿桂木做成钉子,一棵树上钉一颗,不出数日,这些树就全死了。”

  几个人的问题均得到答复,余人也大胆起来。一个女人说她有个情哥哥,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本来非君不嫁、非妾不娶,谁知男方家出了点事,欠下一大笔钱,她情人为还钱娶了个富家小姐。五年过去,他和那小姐生了两个孩子。不久前他们在一场祭典上碰到,彼此仍旧喜欢对方。但她家里人不许她再跟男方有任何牵扯。她烦恼至今,也无答案。

  她才说完,便被同伴们嘘。另一个女人气道:“大家都在问重要事情,谁关心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私情?而且人家都结婚生子了,你是找不到其他男人了,盯着这一棵树,上赶着犯贱?”

  这女人被众人说得龟缩一旁。

  孔阜咳嗽了几声,重新将话题扭正,他道:“白族长,这世上祭典种类繁多,但现下百濮除了四时祭,于其它祭典的礼仪所知俱不全。如上回有人找我族大巫师去行禋祭,因置备错误,竟被人赶了回来。不知能否就此指点一二?”

  白且惠想了想,道:“这个说起来话长。既要说,你去问问其他部落的人,若有要听的,把他们聚在一处,我一块儿讲了。”

  孔阜大喜过望,出去一说,酋长中大半要听。他们各自带了记录的人过来。白且惠的舱房挤不下,一众人干脆去外面甲板上坐了。

  白且惠从禋、荐、衅等除了四时祭以外的大祭讲起。她说得头头是道,底下人听得认认真真,不时有人提问。如此沉浸于学问中,一些个人的烦恼,倒无从冒头作怪了。

  ——————

  一连两日,都刮大风。濮人们已经深信,旋风快要来了。但到第四日,天空再次放晴。

  汉江上的小船已全部用铁链牢牢连接,物资也转移好了。濮人看看天,却犹豫不定起来。

  楚人的营帐还是在那里。忽然不知什么人说,怎么他们的帐篷上停了那么多雀鸟?有个酋长问:这几日见有炊烟从楚人帐篷中升起吗?无人能答。

  孔阜让几个小孩游泳到岸上,偷偷去窥探楚人营帐。

  这些孩子还没回来,从对岸先来了人。那人慌慌张张地报告众酋长:两天前一支楚军突然在锡穴城附近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锡穴,杀死麇君,灭了麇宗祠。

  他这边才说完,那几个孩子也回来了。他们像发现了大秘密,兴奋异常地报说:楚军的营帐是空的!哈啰小说网

  孔阜一拍掌,道:“上当了!”

  其余酋长也很快明白过来,猜测白且惠对他们施了缓兵之计。她一个人在这里拖住他们,却叫楚军偷偷绕至麇地,出其不意攻下麇都城。

  知道真相的酋长们大多很平静。他们本来响应庸的号召,和麇一起出兵,就想趁着楚饥荒,分他两块肉吃。既然楚并非不堪一击,他们又何必定要以卵击石?濮人大多慕强,又惯于见风使舵。他们商议,事已至此,不如求求白且惠,让楚王允许他们将功折罪,继续为楚效力。

  可也有不平静的。以甸新为首的十几位酋长,他们向来鄙视楚国,向往受到中原诸侯国的教化。

  甸新跳起来道:“岂有此理!那妖女竟用旋风的谎言,把我们骗住!走,我们先去拆了铁链,没的被荆蛮笑话。”

  一帮人这就动手拆铁链。孔阜他们互相看看,也不知该不该阻止。

  白且惠听到外面动静,出来一看,惊道:“你们做什么?好不容易连起来的。大风就快来了。”

  甸新道:“你还骗我们呢。麇人贪生怕死,自取灭亡,但庸人还在,我们濮人也还在,我们决不允许楚人再猖狂了。兄弟们,快些拆了铁链!”

  白且惠道:“不错,麇人灭国,是我设计的,但旋风之事,我并没胡说。濮人中不少是我灵山族子弟,难道我会眼睁睁看着我的人去送死?”

  她脚下一蹬,上了船舱顶。她从怀中取出玄铁符,高高举起:“凡我灵山子弟听令:谁再敢破坏铁链,就地击倒!”

  她的声音清越,朗传汉江。她说完,竟有大半濮人跪下听令,叫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甸新冲身旁一个斗笠遮脸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人点点头,拿出一只中指长短箭筒,对准白且惠的背。

  孔阜正心惊濮人中有这么多人已加入灵山族,忽见白且惠一身白衣猎猎飞舞,他一愣,心想:“怎么又起风了?”

  他不由自主抬头一看,只见远处云团聚集,旋转出螺旋形状,正飞速朝他们这边移来。

  他才要开口大喊,忽听“嗖”一声,不知什么利器飞过,白且惠应声而倒。

  一名濮人打扮的正好在白且惠下方,他伸手接住了白且惠,急问:“且惠,怎么样?”

  白且惠睁眼,愣道:“婴齐?”这时也顾不得解释了,白且惠拉拉他胳膊,道,“大风来了,先去船舱内避难!快!”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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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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