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欲来。
一队人马行走在荒野上,步履迟缓,脚底像是生了锈。
打头的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眯起本来就小的双眼,向远方眺望。
他背后的小弟长得尖嘴猴腮,穿着寒碜,瘦得像根棒槌,见老大停下,一对眼珠滴溜溜地转,低声下气地问:“刘大哥啊,您说的那个地方咱们啥时候能到啊?”
刘大哥有些疲惫,一听到这句话,火气噌地上来,冷声道:“走了十天半个月了,你们一个个乌龟似的,耽误时间,不然早到京都了!”
棒槌讪笑道:“大哥,不是我们走得慢,自老家出发后,大伙儿干劲十足,日夜兼程,按理说早该到京都了……”
他不安地瞧了瞧周围的景色,凑近道:“我怀疑我们走错路了。”
刘大哥心里一沉,再次望向黑沉沉的远方,看不到任何城镇的踪影。
他们这伙人是犄角旮旯里的流氓痞子,仗着有点修为,就随便支了块招牌,潦草地创建了门派,平常窝在没骨架的宗门里大吃大喝,偶尔外出寻花觅柳,心情不好时就向百姓们收点保护费。
刘大罗是宗门的头头,在凡人遍地的芙蓉镇里横着走,还给自己封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称号——嚣张大王。大王“日理万机”,整天埋头在温香软玉中,得空时就会想象自己飞升的场景。某一天,他在绮罗帐里灵光一现,生出了去京都发展的念头。刘大罗只是个筑基修士,但见识短浅,没见过厉害人物,就自认为是一方大能,他不想苟居穷山恶水,于是二话不说地带着一群井底之蛙抛弃了故土,前往传说中的京都。
芙蓉镇靠近金宁城,距京都路程不远,要是日夜兼程,约莫走个三四天就能到。但是刘大罗领着小弟们走了半个月,连京都的影子都没见着。
刘大罗一心抱怨,总觉得是小弟们拖他后腿,但现在听进了棒槌的话,他猛然醒悟过来。
就算一路停停走走,这会儿应该已经通过东城门到达京都内部了,怎么可能会在这片杳无人迹的荒野?
为什么会走错路?
他们是怎么走错的?
刘大罗心里犯怵,面上强装镇定,色厉内荏道:“走错就走错吧,大不了浪费些时间。”
“那……原路返回?”
刘大罗瞪了棒槌一眼,不满道:“不然呢?继续在鬼地方转悠?”
刘大罗常吹夸自己,但骨子里就刻着“贪生怕死”四字,他不敢在荒野上继续摸索,怕撞上索命的妖魔鬼怪,当即就要带着小弟们返回。
“大……大哥……”耳边传来棒槌哆哆嗦嗦的声音,“我感觉不对劲啊。”
刘大罗身子一僵,顺着棒槌的视线,看向了跟在后面的一众小弟。
小弟们面色呆滞,眼神无光,肤色惨白,他们一言不发,怔愣地站在原地,活像荒野间的孤魂野鬼。
刘大罗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他颤颤巍巍地绕过自己那群貌似中邪的小弟,然后凭空生出了一股劲儿,猛地撒开腿,朝原路狂奔,口中还喃喃着:“回去……回去!京都老子不去了!”
“刘大哥!你等等我!”棒槌见老大跑了,顿时心慌意乱,避开鬼气森森的同伴,跟着老大跑路。
过了一阵子,刘大罗停了下来,他胆战心惊地往后看,视线内是茫茫荒野,已经没有“小弟”们的踪迹。
棒槌在一旁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差点喘不上气,他缓了会儿,强力压住心头的恐惧,说:“老大,真不管他们了?”
刘大罗用手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继续朝原路前行,两腿酸软,嘴上还强硬地骂道:“蠢蛋!你看看他们的模样,分明是邪祟入体,救不回来了!”
棒槌紧巴巴地黏着他,强颜欢笑道:“老大,您不是大能吗?万一真遇上邪魔,您老人家可以将它打跑啊!”
刘大罗对棒槌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地骂骂咧咧,他虽自诩大能,可没胆量面对未知的危险,活了百八十年,还没见过大风浪,绮罗丛、烟花地就是他至死不渝的归宿。
他双腿发软无力,可危急关头却跑得飞快,好像所有的潜能都受到了逃生欲望的驱策,在他的两腿内爆发。
跑着跑着,一块界碑撞入了刘大罗的视线中。
刘大罗心跳如雷,本能地屏住呼吸,慢吞吞地凑近。
那是块行将歪倒的石碑,不太完整,右上角已经不翼而飞,中央是醒目的深红大字,笔画转折生硬,一笔一划透露出诡异的意味——
关山。
关山?怎么就到了关山?
刘大罗微张着嘴,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往后招了招手,顺便扭过头,开口道:“蠢蛋,你看——”
等他看清身后的景象,话音戛然而止。
原本跟着他跑路的棒槌不见了踪影,一望无际的荒野上弥漫着如涛般的黑气。
细碎的轻响自石碑处传来,刘大罗呆愣愣地转回头。一个黑影蹲在石碑上,被黑浪包裹住全身,暗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刘大罗,像是凝固的血液。
.
席云亭整晚没睡,他盘腿坐在柔软的床铺上,静心运气,直到天明才将最后一股真气送至丹田中。
他埋土十年,镇守住封印,因此修为跌落,现如今自然得寻机补回。纯正的真气归入丹田气海,席云亭吐出口气,隐隐有破境的感觉。
外头天光大亮,鸟立枝头,含羞般地掩于扶疏密叶中,却叽叽喳喳响个不停。
席云亭下了床,慢悠悠地走到房门口,忽然听到了一阵打斗声,他透过门上的麻纸,隐约看到了两抹纠缠不休的身影。
他推开房门,失控般的剑气没了阻碍,顺势扑到了鼻尖。
小院内,柳一绪和陆之瑶各执青锋,在空旷的平地上酣战。两人修为相当,胶着之时难分上下,剑刃碰撞声不绝于耳。
席云亭见谢了君在旁观战,自然而然地走到他的身旁。
下一刻,柳一绪单脚点地,顺势跃至半空,双臂大开,如鹏鹰展翅,暴露空门。
陆之瑶翻转长剑,将真气凝聚成一线,捉隙刺向空中的柳一绪。
柳一绪速度更快,他有意展露漏洞,如猎人般吸引猎物入网,电光石火间他双手持剑,长劈而下——
剑气如虹,势如破竹,尽数压向即将刺来的陆之瑶。
席云亭见状,脱口道:“贯日剑决。”
五百年前,师祖在临日谷最高处领悟剑道。灼灼红日,热浪翻天,谷中赤地千里,寸草难生,裂痕成了罗网,在地上蔓延。
师祖身置酷热,内心宁静祥和,在紧要关头对着烈日,劈出足以撼动山河的一剑。
经此一劈,师祖大有感悟,闭关数载,创贯日剑诀,后来将它传给了自己的大弟子昭昔。
以性情而论,昭昔天生适合贯日剑诀,心似骄阳,又能沉得下气,可担大任,用了百年时间修至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是她后来悟得无涯,便少用贯日,某天带着年纪尚小的席云亭返回门派,认识了新入门的师侄燕闲潇,见他性情开朗、资质不凡,一时兴起,找了个机会将贯日剑诀传授给他。HttpS://WWW.hLχS㈨.CōΜ/
燕闲潇人如烈火,大大咧咧,但遇大事则沉稳可靠,凭靠贯日剑诀闯出一番名声,人称小剑君,喜好收徒,无论根子好坏,只要看对眼,他就会直接收入门下。
柳一绪就是其中之一。
席云亭经过回忆,继续道:“没想到他可以练成这个剑法。”
谢了君倚着木柱,懒洋洋地说:“贯日剑诀对人之性情要求较高,小闷葫芦能练成,怪让人意想不到的。”
陆之瑶反应快,及时变招,和剑气擦身而过,肩上的衣料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衣屑飘飘落下。
他落在地上,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随后撑剑站稳,长叹道:“差了一招。”
柳一绪皱起眉头:“你没使出全力。”
“你不也一样吗?”陆之瑶还剑入鞘,上前勾住柳一绪的脖颈,拖着他往厨房走去,一边说道:“别总皱着眉,看看你眉间的褶皱,简直深得不行,老哥我带你喝酒吃烧鸡去!”
柳一绪朝席云亭和谢了君看了一眼,在陆之瑶的聒噪声中,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拉到了厨房内。
厨房大门砰地关上,某人的聒噪声依稀可闻。
谢了君转向席云亭,仍旧贴着柱子,打量了片刻,忽然问道:“要突破了?”
席云亭轻笑道:“时机未到,再等等。”
现在只是有突破的预感,想必再过不久就能顺利步入金丹中期。
几团浓云藏住了圆日,天光暗淡下来,周围冷了不少。
席云亭抬头仰望北方天际,只见浓黑一片,他远望着泼墨般的云层,半晌才道:“要下雨了。”
下雨是寻常之事,可他难得有些心神不宁。
谢了君默然远眺,目光幽深,在席云亭开口后轻蹙了眉头。
一缕香味不合时宜地飘来,顺着微风钻入鼻尖。
席云亭认了出来,那是千铃糕的气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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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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