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求和黄水把男孩带回都尉府关进监牢,牢里已经关了十几个孩童,看来要在七天抓来一百个孩童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只要没人捣乱,这个赏赐必然落入囊中。

  这次,严嵩总不敢再小瞧他了吧。

  他并不是害怕严嵩的脚踹,而是觉得难堪,毕竟,如忆爱的是英雄般的离歌笑,不是他这种懦弱的人。

  不,我不是懦夫,我只是忍辱负重,只是想为你报仇而已。

  应无求走出监牢,准备和黄水再出去一次,站在校场不经意转头一望,发现自己的房门虚掩着。

  疑惑地走到房前,伸手推开门,只见一个姑娘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个精巧的竹盒。

  “念昔?”应无求定睛一看,那人果真是严世蕃一时兴起认的妹妹。

  “应大人,这段日子辛苦了,我带了些糕点来,坐下尝尝吧。”念昔站起身,将竹盒的盖子打开,从里面端出两碟糕点放下。

  糕点?应无求走到桌前坐下,伸手拿了一块在手上,并不急着入口,而是翻来覆去地看:“是公子叫你来的?”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那日多亏了应大人舍的银两,我才不致饿死街头。想着要来看看大人,又觉得空着手不太好,所以特意问了公子,”念昔说着将两碟糕点向应无求面前推了推,“公子说大人最爱吃这两种。”

  应无求觉得好笑得很,严世蕃从来都将他当作狗看待,又如何知道他的喜好,这恐怕是敷衍念昔才说的吧。

  不过,这些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将手中的糕点置于鼻下轻轻一嗅,酸甜的味道沁入心脾。应无求张嘴咬下,顿时怔住。

  这是梅子的味道。

  应无求猛然想起几天前的那个午后,那颗青涩的梅果在他齿间破裂开来,留下满嘴的酸苦。但这糕点却是不酸不涩,隐隐还有些甜味。

  “这是在哪买的?”应无求问道。

  “是我做的。”念昔道。

  “你做的?那这梅子也是你腌的?”

  “这梅子是公子腌制的,他每年都会采些梅果回去腌制起来,这碟梅子糕可是用了他最好的梅子呢。”

  想来,严世蕃也算是对他不薄了,不然又怎会将精心腌制的梅子制成糕点送来给他。

  吃完梅子糕,应无求又拿起另一碟中的糕点。

  不同的是,这块糕点闻着只有淡淡的清香,吃起来也是不甜不腻,清香满溢。应无求从未吃过这种糕点,不禁佩服起念昔的手艺,不过他更关心的是这糕点的材料:“这是什么做的?”

  “大人,是梨花。”

  梨花?

  原来如此,难怪严世蕃会说他最爱吃这两种糕点,梅子和梨花,与窗外的那两株树如出一辙,都是严世蕃的警示。

  不该想的别想,不该做的别做。

  应无求望向窗外的两株树,微微叹气。

  “大人是否有心事?”念昔问道。

  “没有。”应无求收回目光敷衍道。

  “大人若有心事不妨说出来,公子他不会知道的。”念昔此话就是想告诉应无求,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如果真有什么心事还是说出来比较好,而且,她绝不会告诉严世蕃。

  不过这种事谁有能说得清楚呢,尤其是应无求,他又岂会轻易相信严世蕃身边的人。

  将糕点吃完,应无求站起身将两碟糕点放回竹盒盖好,然后对念昔说道:“好了,东西留下,你先回去吧。”

  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念昔来时已经和公子说过,等此事结束便回去。”

  应无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耐地质问道:“怎么,公子是让你来监视我的吗?”

  “不,与公子无关。”念昔直直地望向应无求,“是我想留下帮大人的忙。”

  会发生什么?你又能帮得上什么?

  应无求差点就反问出来,可看到念昔就止住了。她的确不同于常人,并不局限于那只金色的左眼,还有那眼里渗出的神色,仿似一支利箭洞穿了他的内心。

  他忽然觉得,念昔的出现,或许不止是偶然而已。

  “罢了,”应无求放好竹盒,转身往外走,“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念昔应着跟了出去。

  再次走出都尉府,应无求觉得比之前还要放松,或许是这次出来没有带着任务,所以他心情甚好,步子也轻快了起来。

  许是太久没和女子同行,应无求没有说话,只闷头往前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与念昔隔了很远。

  回过头去,只见念昔小步跟着,一身水红的襦裙,长发盘了个最简单的髻,发饰也只有一支木簪,朴素得完全不像严世蕃的妹妹。

  有一瞬,应无求觉得那个身影似曾相识,好似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

  时到今日,应无求依然记得如忆的一切,她也爱穿水红的裙子,也常梳着简单的发髻,配简单的首饰。而且,她也是这样跟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

  近得足以让他端详清楚,远得令他伸手却触摸不到。

  捏捏眉头,应无求觉得自己很奇怪,怎样都会想起如忆,这到底是为什么?

  念昔慢慢走近,抬头望着应无求。

  应无求一怔,随即偏过头去,继续向前走。

  街上依旧人声鼎沸,行人络绎不绝。应无求路过一个又一个小摊,终于在首饰铺停下,拿起一盒胭脂打开,手指轻沾,抹在手背。HΤτPS://wωw.hLxS玖.còΜ/

  这与如忆用的颜色一样,味道也差不多。

  “大人?”念昔走上前来,疑惑地看着应无求。

  眨眨眼,应无求将胭脂盖好放了回去,又拿起一盒递给念昔:“姑娘家还是打扮打扮,别丢了公子的脸面。”

  “这是大人为我挑的?”念昔接过胭脂,打开后闻了闻,没有动。

  “是啊,怎么,不会用吗?”应无求问道。

  见念昔点头,应无求只得将胭脂拿过来,用手指沾了一些轻轻点在念昔的唇上,然后均匀抹开。

  早在如忆小时娘亲就每日给她梳洗打扮,他经常躲在一旁偷看,久而久之,也对梳妆有了些心得。

  就拿念昔来说,她皮肤比如忆白皙一些,用海棠色的口脂会比较好看。

  果然,念昔抹了胭脂以后显得唇色饱满,亦多了些诱人的味道。

  念昔抿抿嘴,看着应无求:“大人也懂这些?”

  “略懂。”应无求又拿起一盒胭脂,沾了一些在掌根,轻轻抹在念昔脸颊上。

  简单的几个动作,便显得念昔的气色好了许多。

  应无求仔细看了看,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让老板将胭脂包起来,丢下银子拉着念昔来到另一个小摊。

  这是卖首饰的,虽不如金银玉器般华贵亮丽,却也制作精良。从前,如忆就是用的这种,简单却不简陋。

  挑选了一支小巧的银簪,簪上缀的珠花让应无求很是喜欢,于是他拉过念昔,抬手想要将簪子插进发里,却被念昔后退一步躲开:“大人,我自己来就好。”

  应无求怔愣之后无奈地笑,将簪子放在念昔的手心。

  “我是真的把你当作妹妹看待,”应无求说着眼垂了下去,“可公子的心,我是真的猜不透。”

  是啊,严世蕃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收念昔做妹妹,应无求想破脑袋也只得到一种答案,严世蕃定是看上了念昔。他看上的女人从不会轻易放手,哪怕是拐骗而来。

  应无求虽无法阻止,却也不想念昔落得个被人始乱终弃的下场,只得尽力帮她。

  至少不要那么快就被抛弃。

  应无求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袒护念昔,许是她的异生金眸,许是她早已被爹娘抛弃,又许是她那么地像一个人。

  抬起眼,应无求微笑着看向念昔:“有时间学学梳妆,别让公子过早厌烦了你。”

  这话虽说的不明不白,却也逃不过念昔的细密心思,她笑道:“大人放心,公子只是将我当作妹妹,并无其他。”

  看念昔如此自信的样子应无求很是疑惑,但又不想去深究,严世蕃虽风流成性,但至少言而有信,从不食言。

  只是,他为何认念昔做妹妹呢?他可不是好心到如此地步的人啊。

  摇摇头,应无求在心里苦笑,凭他又能了解严世蕃多少呢。

  念昔走到应无求面前,将手里的簪子递到他面前,笑道:“这支银簪还是由大人替我戴吧。”应无求点点头,接过簪子帮念昔戴好。

  念昔的确是个美人胚子,打扮起来明艳动人,正应了那句: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随后应无求带着念昔在城里走了走,不知不觉走到一条似曾相识的小路。应无求朝里望去,路边有一棵大树,无花无果无叶,却越看越熟悉。

  走到跟前,应无求才发觉,这不是十年前他和如忆遇见的那一棵梅树吗。

  还记得那天他们被赶出总督衙门,走投无路之际见到了这棵树,当时这树上枝叶繁茂,蓓蕾初放,他们还在树下休憩着回忆童年,然后,离歌笑就出现了。

  应无求不想再回忆那些苦痛的往事,尤其是离歌笑。

  伸手摸摸树干,应无求心里感慨万千。

  当初,这树上的梅花开得那么好,为何十年过去竟落得如此,难道这梅树昭示的是如忆的一生吗?

  如忆不在了,这棵树也再开不出花来。

  有多少次,应无求幻想着如忆并没有走远,而是附身于某一朵梅花之上,他有幸可以遇见,便摘了带回家中,或者是藏在衣襟里。总之,他会用尽一切力气,将她与自己揉捏在一起,即便……

  即便她在生之时,一刻也不曾恋过他。

  念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知道应无求有心事,但似乎不便相问。

  她不是想要知道他的心事,更不是受了严世蕃的差使,她只是觉得有些事不会因为时间而在心里烂掉,反而会更痛苦。

  应无求不是个坏人,所以她想帮他。

  念昔走上前去,伸手覆上应无求的指尖,轻轻将那微微颤抖的冰凉指尖握进掌心:“过往若都是痛苦,不如做个无情无义的人吧。”

  应无求指尖一颤,轻轻回握住念昔的手,苦笑着。

  我早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了啊,可我还是那么痛苦。既然都是痛苦,又何必逃离。

  其实回忆就如同漩涡,一旦沉溺很难脱身,越挣扎淹没的越快。无论如何,都只能向着终点漂流而去,而那终点,是最深的渊潭。

  是啊,在应无求心里,那位于中心的终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荆如忆。

  想到此,应无求恍然,原来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如忆,如忆,是不是说他将永生永世如同沉溺在回忆里,自救不能?

  回忆确是漩涡一般地令人生怖,一切都是源自中心的那个人,才会令他情不自禁地渊回。

  挣扎的人尚且不能全身而退,更何况他。

  一旦想起如忆,他从未挣扎过,就好似甘愿永远活在回忆里,不愿醒来。

  回忆是多么美好,那里的如忆从不会生气,更不会厌烦他,只会笑盈盈地叫着“来硬哥”,永远跟在他的身后。

  只可惜,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那么疼,像是将心撕裂了一般。

  从此他就知道,他的回忆里不可以出现离歌笑。只是,他渐渐明白了,他的回忆也不能少了离歌笑,不然他的恨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应无求无奈地笑,“但我宁愿活在回忆里,因为活在现实真的太累。”

  无论严世蕃还是离歌笑,都让他头疼不已,还有严嵩和那一群锦衣卫,一个个都成了他的负累。

  他想报仇,但报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应无求不止一次地质问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谁一手造成的?难道能是别人吗?

  如果时光可以回到起点,他一定不会带着如忆来到京城,一定会避着离歌笑,一定会为如忆做一次真正的英雄。

  从没有人告诉他,时光无法回旋,发生的事也不能改变,爱过的人也不能忘怀。

  “那就学着忘记过去,忘记回忆的终点,忘记那个人。”

  忘记?他真的想忘记,可那根本没用,无论如忆还是离歌笑,就像是刻在了他的骨里,一旦触碰就会引起疼痛,回忆也随之而来,根本无法避免。

  这就是回忆的可怕之处啊,想留的留不住,想忘的也忘不掉。

  应无求抬头看着干枯的枝杈,深深叹了口气,眼里的树影随风摆动,渐渐长出了嫩叶,然后绽出粉花,只一瞬的功夫梅树就变成枝繁叶茂、花团锦簇的样子。

  应无求知道,这是如忆给他下的药,每当梅花绽放的时候,回忆就会满溢出来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舅少爷的怪侠一枝梅衍生《娑婆》主严应+离应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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