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下来,原本等在外面的萧溪也已被送回从成宫歇下。
陈珣的情况渐渐稳定了下来,可巧明日休沐,暂且可拖过一日早朝,待后日他差不多便可起身正常上朝处理政务了。
这事儿不难办,只是要怎么善后,却难办得很。
陆家势大不是一天两天了,陈珑和陈珣压制了陆家三年,才堪堪做好了表面的工夫,皇家虽然里子不怎么足,然而面子上总归算是过得去。
国人从来好面儿,面子上过得去,很多问题就好办得多。
然而若是此事轻轻带过,这么些年积蓄的面子就全崩溃了。若是严查,则必要惩处许家,许家后头是陆家,和陆家对上了,陆昉必然力保许家人,届时争执起来,难免要轻轻带过,则依旧是皇家丢脸。
陈珑有些头疼。
她只叫了春枝跟随,自己个儿抬手推开了宣德殿的门。
内里虽点了灯,然而依旧有些昏暗,陈珑有些怕黑,却无端因知道萧珪在里面而心安许多。她接了春枝手里的灯,独身进去了:“萧少尹?”
内里有人轻咳一声,陈珑堪堪走了两步,不提防有人抬手,抽下她一支发簪。
陈珑匆匆避开身子,一缕头发落在脸畔。
是萧珪的声音,说的话也熟悉:“臣冒犯。”
这语气却不很熟悉,气息有些粗,话说得也急。下一瞬,陈珑听见簪子刺入血肉那一瞬间极轻微的声音。
她愣了一愣,只觉有夜风入户,吹得她脖颈发凉。
陈珑擎起手中的灯来,在一片昏黄中把萧珪看得分明。
萧侯爷极白皙一个人,此刻却是双颊通红,额上有细密的汗,他在灯光里抬眼望着陈珑,目光深邃。
这是和陈珣一个症状。
陈珑下意识地摸向他的额头——她今日才探了陈珣的额头,一时没缓过劲儿来,顺势就摸过去了。
萧珪的额头极烫,陈珑皱起了眉:“你怎么了,是在哪里喝了什么,还是吃了什么?”
她此时略往下挪了挪灯,照见了他流血的手臂,那簪子尚未被他拔/出/来,依旧插在小臂上。
“走了趟靖国公府。喝了陆敞给递的一杯茶,本以为顶多是些使人腹痛的东西,不料给我喝了的是……”他言尽于此,避而不谈这事。
他在灯光里有几分虚弱地笑,解释着适才拔陈珑的发簪刺手臂的事情:“没想过殿下会留下臣,适才担忧自己定力不够把持不住,不得已行此下策,一时失态,冒犯殿下了。”
陈珑要拉过那手臂来看,萧珪却急匆匆地避开,不敢叫她碰自己:“殿下……”
“萧侯爷冒犯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也不必次次都要请罪。”陈珑不管他,拉过那手臂看:“没料到什么?本以为他不过让你难受一两下,折磨你一阵儿。却没想到,他居然想/睡/你,给你灌了催你动/情的药?”
陈珑看着那杯金簪刺中的手臂,听着头顶传来的他较往日深重许多的呼吸声,叹一口气,似笑非笑又有些心酸地调侃:“萧侯爷对自己的姿容未免太不自信了些。”
——她真不是存心要留下萧珪的,只是以为他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当时一时抽不开身去,才吩咐人说要他去宣德殿等着的。
她抬起头看着因为失血渐渐面色发白的广平侯,双眉微蹙,不自觉带出一点疼惜的语气来:“萧珪,你何苦这么作践你自己?”
他适才那话,是说陆敞给他喝什么都无所谓,忍一忍就能忍过去了。
陈珑听出了话里面的意思,却是双眉紧蹙,对于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半点儿开心不起来。
她望着那手臂与其上的金簪,只觉触目惊心,终究是不敢亲自拔出那金簪来。
萧珪还顾得上答她的话,尽是冠冕堂皇的说辞:“为国为君,尽做臣子的指责而已,算不得作践。”
陈珑听了这话,一时有些无奈,想伸手把那金簪再往里刺一点,看他还会不会继续嘴硬,却又实在不舍得。
今日她已体会了许多次又好气又好笑的心情,此刻有些麻木,然而在这麻木之上,却还有些别的情绪涌动。
她轻轻叹道:“萧子琛,我瞧着你不是忠君爱国,你是要毁了你的手臂。”她转身要叫太医,却被萧珪拉住胳膊:“不要——”
陈珑有些奇怪:“不要什么?你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不让我叫太医,你……”
萧珪摇摇头,面上带点无奈的笑,呼吸依旧急促:“殿下深夜与我在此说话,您的金簪又刺伤了我的手臂,若传召太医,无论我如何,您的名节必然受损。”哈啰小说网
陈珑被这一番道理说得哑口无言。
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世上的规矩对女人分外的不讲理,若今日这屋里的事情传出去,无论怎么样,陈珑一定会被扣个罪名在身上。
她笑了笑,极无奈道:“我的名节重要,还是你的手重要?”
萧珪被她按着坐下了,却依旧握着她的手臂不松开,一字一句极真挚地答了她的话:“您的名节重要。”
……
这话说得这么诚挚,陈珑便也微微俯下身子,目光恳切地看着他。
“可是在我这儿,你的手更重要。”她轻轻拂开那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转身快步出去,对着门外的春枝道:“去请一位太医过来,要能治跌打损伤的,顺便,太医令若能抽得开身来,叫他过来一趟——咦,你脸色怎么好像不太对劲儿。”
灯光昏暗,陈珑却总觉得,春枝的脸色有些个不对劲儿——像极了从前追星的时候,吃瓜吃到自己家的自己。
春枝垂头不言语,只喏喏应了吩咐,转身快步离开了,陈珑在迎面而来的夜风里愣了愣,回去坐下。
月光从窗棂格子间透进来,澄澈而温柔。
“今日的事情,殿下想要怎么收场?”萧珪趁着等太医这段时间,跟陈珑搭话。
陈珑挑眉看向他:“侯爷先忧心自己,再管政事也不迟。”月光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在彼此的眼中都是极温柔的样子。
她在月光里轻轻叹道:“还拿捏不准到底该如何,且等明日皇叔进宫,再作商议吧。”
“殿下若信得过我。”萧珪望着她:“不妨放开手去做。”
陈珑愣了愣,忽然笑道:“哦,我忘了一件事情。”
“广平侯,你知道得可太多了。”她弯着眼,抬手作出手铳的姿势,虚虚抵上萧珪的脑门,作威胁状。
萧珪望着她,只见她眉眼弯弯,在月光里莞尔。
他的心因为这笑柔软得一塌糊涂。
因为陆敞那一杯茶水而升起的一点妄念也在心中荡涤干净,他安静地陪着她玩笑,淡淡问:“殿下要杀我灭口吗?”
“若杀了你,还有谁敢走一趟靖国公府,替陛下拿药呢。”陈珑笑了笑:“广平侯知道得这样多本宫的事情,偏关于你,我几乎是什么也不晓得——你让我,怎么踏踏实实地信你呢?就因为你是阿溪的兄长吗?”
陈珑对于女主自然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对于广平侯,是有从前看小说时候对这个角色的白月光滤镜加持的。
以至于对他忍不住心软,忍不住就坦诚以待。
可是她并不知道萧珪具体是什么样子的,而现在的萧珪也不再只是书中一个靠文字堆砌起来的角色,他是活生生一个人。
他身上全是谜团——他为什么能自如出入靖国公府,为什么值得陆敞亲自下场要挟他,为什么对待陈珑这样亲近。
——为什么,要买下陈珑给小乞儿的那一枚银锞子。
他的故事线被陈珑篡改,他和她的结局就都是未知的。
陈珑不知道他会有一个什么样子的结局,就像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结局。
萧珪在月光里沉默不言,顿了一顿,明煊长公主殿下脸上又是懒洋洋的笑容,语调也是懒懒的:“广平侯如此姿容,我怎么舍得。”
陈珑到底是个二十出头的人了,小孩子的把戏玩过了便罢,适才那一时兴起的动作也收敛了。
耳畔有一声轻轻的咳嗽,她循声望去,便撞见春枝和一位张姓的太医站在外头,两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大约是可巧听见了适才那一句“广平侯如此姿容,我怎么舍得”,因而想入非非了。
陈珑便不去看正沉默着注视自己的广平侯,起身道:“进来吧。”
张太医便进来行了礼,陈珑道:“不必多礼,快给萧少尹看一看他的手臂。”
那太医便过去给萧珪检查。
太医令进来得略晚些,先前的那一位张太医已经将那簪子从萧珪手臂上拔下来了,此刻正在止血。
见章太医令进来,陈珑向老爷子微微颔首:“您来了,陛下如何了?”
“药差不多调出来了。”太医令蹙着眉,为难道:“那药丸原无大害,不过是…然则陛下进来略有风寒,已喝了治风寒的药,药性可巧和那丸药里面的几味药材相冲,因而承受不住,昏睡过去了。”
他又道:“此间这一副药,药效烈了些,不知是否会伤及陛下的身子,正等着找年龄状况相近的人试药,须得是服过那丸药的,只是……”
陈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适才萧珪带回来的那一丸药,才拿去看里面有什么的时候,怕是已经消磨掉,用不得了。
她蹙着眉,忽而听身侧淡淡一句:“劳烦章老替我看一看。”
“若我与陛下所用的是一类丸药,便拿我试药罢。”
陈珑回过头去看满面淡然的萧珪,脱口而出:“我不答应!”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芥子舟的穿书后我成了主角们的光环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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