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便装扮成女子的阿九和梳妆好的珑火一起坐在车内等待,而琉火正给另一辆车中的安明熙做打扮——他们组成四位“小妾”的角色,但本就是女性的珑火琉火,头饰和着装都不及“宠妾”安明熙华丽惹眼。
众人的角色与穿着都是花千宇所安排,由此可见他之趣味。
“马车显眼,为何不选择步行?”身着女衣,正被琉火扎起惊皓髻的安明熙发问。
乐洋和乐离优便是徒步出城——乐离忧因无法掩饰的胡人面孔而在乐洋的伴随下一同离开大部队,避免一行人被拦截于城门处,当然之后会在常州会合。
换了布衣,扮成小厮的花千宇坐在前室,掀着门帘,回应舆内的安明熙:“就算着了女服,走姿难改,怕是要被人看出端倪。”
“我能演。”
“是,初见时明熙的模样深入我心,”花千宇莞尔,“但在‘财主带着小妾’的情况下,步行更引人怀疑。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想尽快远离。”
暗地里说不定留着敌人的眼线,徒步自然比坐马车容易跟踪,何况如今坐的是双轮的马车,比原先四轮的要快得多,若跟踪者要追上他们,徒步追不上,骑马容易暴露自身——就算拷问的两名跟踪者都说只有五位同伴,之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式的观察也没能揪出多的人,但这段在苏州的经历提醒着他一再慎重。
花千宇再补充:“出了苏州,我们便丢下马车,隐于众人。”
“好。”
琉火将簪子插于髻侧,收拾完头发后,她取出胭脂,但还未打开,便被花千宇叫住了——
“哥哥本就是顶好看的人,不必施粉黛。”
闻言,琉火收好胭脂,向两人点了头,下了马车。
招呼着已然是富人打扮的东启明坐上马车后,花千宇对众人道:“该出发了。”
他放下帘子,发轫,担心马儿突然跑快而不敢用力的他甩了两下缰绳才让马儿抬起马蹄。
他忽然可惜留在顾方山庄的那两匹马,怎么说也相处了近两月,说不定比别的马更好把控,何况本就是难得的好马。
若骑了马离开,甚至选择不入城,照理能甩开跟踪,但抓不出暗地的人也就错失了能套话的机会——正大光明地逃跑,然后正面迎击,一阵厮杀后不仅可能引出本就藏在山庄的刺客,还可能因为混战而造成敌人被杀或者自杀,以至依然得不到任何情报。踏入城内,营造自投罗网的假象使之放松警惕,再一一解决。
“公子,”隔着帘子,东启明道,“还是让我来吧。”
让他被公子伺候,他哪能安心坐着?
花千宇摇头,只道:“你好好演。”
“这……这还不如让泰远来,我一大老粗,哪能演好?”
“你外在形象比泰远更合适。”
而花千宇的少年形象比起扮带着四名小妾出行的财主更适合演小厮,只是那股天成的傲气需要收敛收敛。
“我……”
这是在说他满脑肥肠还是什么?
东启明摸摸自己的肚子和脸——都是精肉,也不胖啊?
“不必拘束,表现得自然就好——坐好吧,老爷。”
老爷?
东启明哑然,抬起屁股,不安地坐在了安明熙让出来的左位上。
安明熙淡淡说道:“抱着我小憩吧。睡觉不需要演,闭眼就好——我是你的妾,揽着我才显自然。”
东启明抓了抓脖子,发出一声:“啊?”想来有理,但即使都是男人,揽皇子的腰总觉得冒犯。
东启明没来得及答应,便被掀起帘子的花千宇打断他们的对话——
“不准!”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安明熙眉头轻蹙,心问:这都能听到?
但这也不是感慨他耳力好的时候,安明熙只对他道:“看前面。”
车子行驶缓慢,马儿也有灵性,因此即便没有他掌控,也行得稳。
“我都还没……”
才刚摆出委屈模样,他便被安明熙的话堵住了嘴——
“你还有什么没做吗?你什么都做了。”
忆起往日被花千宇“吃豆腐”的经历,才知当时的那份怪异感其来有自。
心怀不轨,便是非礼吧?但安明熙却厌恶不起来,只觉羞怯,又担忧这份羞怯会浮于面上,于是只能故意将眉头紧皱,强势道:“把头转过去,让马跑快点,不要浪费时间。”
花千宇做最后挣扎:“守卫不一定会掀帘检查。”
东启明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也不好插话问自己现在该怎么做。
安明熙只问:“你的谨慎呢?”
“我……是。”
花千宇眼带威胁地瞟向东启明,确认东启明收到他的目光后,放下了帘子。
东启明扶着脖子,问:“该怎么做?”
“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闻言,东启明也不多想,捞过安明熙的腰,没一会,找着舒适的姿势后,靠着安明熙的脑袋就在颠簸中沉沉睡去了。
安明熙想:昨夜大概一夜没睡吧。
事实上,子夜后,不见威胁的东启明便躺在地上,睡得很香,毕竟小公子也发话让他们睡了。
平安无事地出了城门后,再行五里绕进又一林子,花千宇缓缓停下马车,起身弯腰踏入车舆,就在他的拳头即将要落在东启明天灵盖之时,感知到危险的东启明霎时醒了,抬眼看到他悬空的拳头,东启明下意识松开安明熙,向后一倒,靠在车壁上。
花千宇甩下袖子,让出位置,道:“驭车去。”
“是!”东启明忙站起来,果不其然地撞到头,但他忍着没喊疼,拍了两下头便弯腰走了。
安明熙叫住刚要走出车舆的他:“把衣服换了。”
“是。”
东启明下车,去另一辆车中拿衣服。
花千宇肆无忌惮地坐在了东启明原本的位置,刚要握住安明熙腰侧,便被安明熙拍开了手。
安明熙无情道:“坐好。”
“哦?只有东启明能碰哥哥吗?熙哥哥原来喜欢这一型?”
“闭嘴。”
一个时辰后,扮作丫鬟的乐洋牵着带着遮去视线的白色帷帽、拄着拐杖伪装盲人的乐离忧走出了城门。行至城门外一里后,乐洋望天——
压根就没人在意他们,连检查都没有,这么费劲到底是为了什么?
……
外表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在下人的带领下踏进了顾方山庄,还未至大堂,在坐在主位的顾明泽注意到男子的那一刻,男子便示意丫鬟退下。
顾明泽起身,引得堂内分做两边的王语蝶、吴雪曼和顾君泽也朝来人望去。
顾明泽先唤了声“舅舅”,顾君泽确认来人后,顿时喜上眉梢,跑去抱住来人的腰,也喊了声“舅舅”。
男子笑摸摸顾君泽的头,笑道:“一年不见,小家伙长高了不少。”
享受着长辈爱抚的顾君泽蹭了蹭男子的胸膛。
男子将手搭在顾君泽头上,看向顾明泽,问:“在商量什么,这么严肃?”
顾明泽坐下,后道:“君泽想去城内的学堂读书。”
“有何不可?”
王语蝶接话:“明泽以为离开山庄不安全。”
男子调侃:“谁敢伤害我的侄子?”
王语蝶摇头:“最近山庄发生了点事情……我再和你仔细谈谈,现在有件更主要的事。”
“何事?”
问着,男子点点顾君泽的肩,示意他回位置上坐好。顾君泽归位,男子也坐在了他身旁。
王语蝶叹气:“明泽也要三十了,早该成家,但至今也没个着落,还不肯我找人说媒……唉……”
“明泽要留在山庄了吗?”男子问。
顾明泽点头:“一再变故,我怎能安心离开?”
男子仍笑着,语气温和:“天底下指腹为婚的父母不计其数,姐姐开明,为你操了十来年的心都不忍逼你,如今她只是更不忍见你孤老终身罢了。”
顾明泽沉默。
男子便接着道:“若是过了元宵还寻不得意中人,便听你娘的吩咐吧!”
“……是。”
王语蝶掩面轻笑:“还是尹弟说的话管用。”
顾君泽问:“舅舅成亲了吗?”
男子答:“自然成了,女儿都比你大了。”
“为何不把姐姐带过来瞧瞧?”
男子摇头:“小女生性文静,不爱远行。”
顾君泽点点头。
王语蝶又问:“尹弟怎有空来庄?”
男子叹了口气:“家中生了事,来找姐姐谈谈。”
王语蝶的忧虑展露于面:“何事?”
男子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姐姐可与我单独谈谈?”
王语蝶点头,随后起身,向堂中的人们示意后,与男子一同出了大堂。
顾君泽看着两人消失在视野中,忽然道:“大哥,可有觉得舅舅的气质很像明熙?”
顾明泽断然:“没有。”
于是顾君泽又问吴雪曼:“娘觉得呢?”
吴雪曼看着地面,沉默。
……
王语蝶端着烛台,领着男子走至杂物室,把烛台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转动书柜上的花瓶后,将没放多少书的书柜往右推,藏在柜子之后的暗门便现出了。
王语蝶重新拿起烛台,带着男子走进暗门。
男子将门关上,跟着缓步而行的王语蝶,道:“在自己家中动手,兴师动众,就不怕将怀疑引到自己身上?”指的自然是在庄内袭击安明熙之事。
王语蝶轻笑着,外表依然温婉:“伯尹阁下是怕我出事,还是怕自己出事?”
伯尹也挂着笑道:“若你暴露,我自然会毫不留情将你抹杀。”
王语蝶不恼:“意料之中。张怀太多毫无必要的举动,既然你没能阻止他,我自然要做些弥补——像张怀这种做着坏事,却又畏畏缩缩得深怕时刻都没命的人,真不知主上如何不在事情暴露前了结了他。”
伯尹沉默,王语蝶便自问自答:“也许是他和主上是同样的人。”
“放肆。”
伯尹难得沉下脸,背对着他的王语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得出他的不快。
“怎么?难道不是吗?主上确实谨慎过了头,深怕这星星之火烧到自己身上,这才导致如今的局面……事到如今本该杀了丞相家的公子一了百了,却还在坚持原先的做法……谁知皇帝一定会处刑丞相?”越是深入,王语蝶的神色便越是严厉,“既然皇子一同南下之事能被主上知晓,说不定是陛下故意放出的消息呢?也许是为了引蛇出洞。”
“拿亲骨肉的性命引蛇?”
“有何不可?”
伯尹忽然想到了尉迟香,片刻的沉默过后,他道:“若是花家势力太大,皇帝有意借四皇子之死为由拔除花家,那利用此举推波助澜,有何不可?”
“呵,”王语蝶轻笑一声,“我便是这么向他们传递消息的,如此我们一行也算是有皇帝当后盾了,但若是皇帝有意将主上和花家一同拔除呢?”
“那么事到如今,无论主上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皇帝的决定——暗中培养军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面对这一天吗?”
“大胆又怕死,果然和张怀很像呢。”
忽然,靠近的伯尹伸手掐住了王语蝶的颈部,宽大的手掌一用力,王语蝶便觉得自己骨头都快被捏断了。
他说:“我说过,让你放尊重点。”
就在王语蝶将要失去拿烛台的力甚至晕阙之时,伯尹松了手,拍了拍手,宛如何事都未曾发生,风轻云淡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不然不会让你活到现在。我与你商讨确实是因为看得起你,但不代表我不杀你。”
王语蝶忍住不做出任何失颜面的动作和表情,只咽了口水,用着发疼的喉咙出声:“是,伯尹主人。”
“主人”二字带着隐隐的讽刺。
王语蝶依然不改原先的态度。她将烛台放在墙上盯着的木板上,道:“若是‘主人’只想听顺从的好听话,那我必然没有留下的价值。”
她转身面向他,双手扶着他的两肩,眯起眼,勾唇笑道:“杀了我吧,让你后悔,我的死便有意义了。
“你一定会后悔。”
她幽幽地说着,背对着微弱的烛光,像一个鬼魂。
伯尹闭上眼,再睁开,沉静地问:“你还要说什么?”
王语蝶轻轻推了他一下,转身将拿烛台重新拿回手中。她道:“若是田税一事暴露,私养军队之事不就藏不住了?”
“你知道,幕后指使者将指向令尊。”
“果然是替死鬼吗?”
“舍不得?”
她转身看向伯尹,笑而言:“我像是有那么丰富情感的人吗?——不管如何,将他们一行人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决断。”
“我必须将事情回报主上。”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闻此,伯尹不反驳她,只说:“他们已经逃走了,脱离了我的控制。”
王语蝶沉默,而后缓缓吸了一口气,又呼出,道:“不就是你放跑的吗?为了让他们顺利离开苏州,即使他们自投罗网,你也没让张怀设置关卡拦下他们,不是?”
仍然与她意见相左的伯尹直接避开了她的问题。
“派出跟踪的人,都没了消息,有三个已经找到尸体。”
“无所谓了,既然他们有能力杀那几个人,那么在你们畏手畏脚的情况下被他们逃跑也是想当然的事,现在只盼着涉世未深的他们能蠢笨些了……被拷问了吗?”指派出的眼线们。
“是,但他们说不出什么。”
“也是,毕竟是伯尹养出来的。”走至开阔处,王语蝶将连枝灯上的一盏盏油灯点燃,暗室的全貌逐渐显露,墙壁是不规整的石墙,地上也只摆了少数箱子,落满灰层的箱子们,像是藏着什么宝藏,又像是只装了灰层,密闭的木箱让人难以猜测里面的模样。
除去走来的那条,这处宽敞之地还连着另外两条道,通向望不到头的黑暗。
“连我也不知主上身份,他们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但让人称他为“主上”……到底是单纯享受被尊崇,还是野心蓬勃到想换掉当今天子成为真正的“主上”呢?通常来说是后者,但在国力强盛的当下,在有后路的情况下,她不认为她那胆小的主上会冒这么大的险。
“话说回来,你把那位姓尉迟的娘子培养得很好啊。聪慧听话,牺牲也没有二话,不怪你对她透露那么多,”她将烛台放在桌上,“但,不要有下一次。”
“她叫尉迟香,随了母姓。”
“这话是……”王语蝶听出端倪。
伯尹淡然道:“她是我女儿。”
“女儿?闻所未闻,”想起看上去已经成年的尉迟香,她忽然又好奇起伯尹的年岁了。
她问:“你恨我吗?”
伯尹摇头,淡淡一笑:“香儿从小就想得到我的关注,如今她死了倒比活着让我记得更多,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无情啊……”王语蝶漫不经心地感慨。
沉默过后,她环顾四周,自言自语般地说着:“等秋收,最后一次将此填满。”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黑白世的花间集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