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人不会知道,且足够安全的地方。”
早知听雨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听到对方亲口承认,楚秋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她虽然拆穿了凌雪阁门人的伪装,但没有刨根问底,甚至旁若无闻地重新看起了书。
而这凌雪阁的人也是奇怪,明明被楚秋揭穿身份,却依旧维持着听雨的外表,假装无事发生一般候在一旁。甚至在楚秋因看书觉得有些疲惫时,真就像个贴身丫鬟那样帮她捏肩捶背。
他垂眉顺目,她受得也是理所应当。
若非两人早就摊牌,怕是都被对方的表象迷惑了。
直到假听雨借着换茶水的功夫消失踪迹,楚秋才放下书,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间。
等到入夜,真正的听雨便回来了。
进门前还保持镇定的听雨,直到看到楚秋才露出些许慌张。
“大人,我——”
“嗯,我已经知道了。”
还不等听雨说出个所以然,楚秋便率先安抚。
“我认出了那人不是你,不用担心,没有暴露任何东西。”
“……是。”
听到楚秋这么说,听雨才松了口气,重回镇静地将她“消失”的遭遇说了出来。
——虽然没什么有用的情报。
毕竟听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失去的意识,只知道她醒来时,躺在隔壁镇子的客栈套房里。
听雨出客栈前遇到了店小二。
在她刻意套话下得知,自己几天前便交了一周的房钱,不仅吩咐没事不要打扰她,更是连饭也没让送。
“可惜让他给跑了!”
在楚秋说伪装自己的人不见时,听雨有些愤恨地说着。
楚秋摇了摇头,在听雨平复心态后,她依旧保持沉默。
——那个凌雪阁没走。
楚秋确信。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但即便暴露,他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
楚秋只是隐约有个猜想,关于这个人的“任务”。
但这件事,没必要告诉听雨。
兜兜转转也花了不少时间,楚秋终于在裴先生的帮助下,从书中找到了解决旱灾的办法,并加以实施,改善了萧关的种植和用水。
而后不久,楚秋赶在年出发回京。
他们一行人走的时候,有不少百姓跑来送行,但楚秋让魏将军派人劝走了。
而在回程那天,楚秋借着系统的视角,果不其然地发现那个凌雪阁人还在回程的队伍里。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易容成听雨,而是变成保护楚秋的普通护卫中的一个。
他扮演得还挺成功。
如果不是系统帮忙一眼看穿,楚秋要认出他还真得一阵子。
毕竟同行这么多月,楚秋和那些普通护卫说过的话也不过寥寥数语,有的连名字楚秋都没过问。
这次,楚秋没再拆穿他,而是装作不知情地让他混在队伍中。
只是路途中,楚秋不再和听雨提起红衣教的事情了。
和去时有意识绕远查看不同,楚秋回京的路线简洁明了,时间比较之前也缩短了不少。
不过刚下昆仑山,楚秋便收到了一封信——那是行走的商队拦住了楚秋的马车,才成功送到她手中的。
是一封邀请函,落款是崔元。
楚秋没见过崔元,但听说过他的名声。
扬州最大的富商,是卖盐起家的官商[1],在民间有不小的影响力。虽然没有富可敌国那么夸张,但也有钱到能让任何人讨好。
——但楚秋是被他讨好的那一个。
因为淮南的节度使[2],是左相一派。
崔元想在淮南地区少走些弯路,免不了和部分官员打交道。但他觉得,与其拜访诸多官员,不如直接讨好这些官员的上司——也就是楚秋。
楚秋会记得崔元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她某天一觉醒来,就多了万两白银的进账——还不算价值连城的其它古玩。
“信中写了什么?”听雨见楚秋陷入思索,不由询问。
“是扬州的官商,想邀请我在成都一聚。”
楚秋倒不是犹豫该不该去,她是在思考崔元这个时候找她的目的。
她的行踪虽然不是机密,但也并非随意就能知道的。
崔元若要邀请她小聚,比起在她回京前花费人力物力找到她、并发出邀请,不如等她回京后再直接去府上。便是看在他曾经送过的钱财的份上,楚秋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不论崔元的目的是讨好她亦或者有求与她,楚秋这番想法都该是最优解。
“那大人要去吗?”
“去。”
楚秋将信撕碎,抛入一旁点燃的油灯里。
“下周便能到成都,到时候再递出回信。”楚秋看着信纸被烧为灰烬,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我赴约一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她微微一顿,继而补充,“包括李振将军。若他问起,便寻个理由推托了吧。”
“是。”
一周后,楚秋一行到了成都。
发出回信后,楚秋在入夜前离开了回京的队伍,独自前往无名小镇赴约。
推开大院的门,楚秋以过人的耳力听到了院内的脚步声。
——是两人的脚步。
她的脚步没有停顿,而是径自往屋内的方向走。
还不等她的手碰到房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并非楚秋没见过的崔元,而是楚秋认识的扬州大都督府长史,韦心虚[3]。
“韦长史。”楚秋抬手,虚握成拳,“倒是未曾想能在成都见到你。”
“左相大人。”韦心虚看起来脸色并不好,但见到楚秋还是勉强露出笑。
“不提韦长史……”楚秋的目光落到屋内的另一个人身上,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倒是崔老板,竟能查到本相的行踪,并将信递到了本相手中。”
“哪里。”崔元低头哈腰,虽然有些市侩,却又不叫人反感,“做我这一行,总是有些人脉才好办事的……左相大人一行虽说低调,但也‘独一无二’,让同行的兄弟们留意留意,还是不难的。”
“崔老板好本事。”楚秋反客为主地踏进屋内,“这倒是叫本相越发好奇了。”
她走到桌前,侧头看了一眼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韦心虚,“能让韦长史费心,不惜以崔老板的名义也要暗中将本相邀请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楚秋落座,一旁站着的崔元,这时才端起茶水,给楚秋添了一杯。
但和之前的谈话不同,楚秋和韦心虚说话的时候,崔元变得十分安静,只有楚秋将目光转向他时,他才露出旁人熟悉的、属于商人的笑。
“扬州最近出了一些事。”韦心虚跟着落座,并不客套地说起正事,“大人这些月在关中解决旱情,想来对此没有太多关注。”
“此事涉及诸多势力,在即将解决的现在,更是被微臣找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
“只是此物的去向,并非微臣可以轻易定夺。随即想到左相大人即将回京,不得已以崔老板之名,将左相大人请到这里。”
楚秋的视线掠过藏在屏风后的木箱,这才食指轻点茶杯,笑问,“是什么东西,能让韦长史也不敢轻易处置?”
韦心虚走到了屏风后,他拖出一节木箱,并将之打开。
“微臣想交予左相大人的东西……便是这些。”
楚秋在他打开箱子后,随意拿了其中的竹简。
解开绳索,她扫了眼其中的内容。
原本置身事外的心态顿时转变,嘴边虚伪的笑意也变得凝重。
她没有出声,而是将竹简捏在手中,抬眸看了韦心虚一眼。
而对方十分镇定,只有捏得死紧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那哪里是她曾想的财宝,分明是能令不少人万劫不复的罪证。
又是一周过去。
离开成都前,楚秋联系了好久未主动联系的邓通等人。
当然,是私下见的面。
楚秋原本出行没带什么东西,但等她回来时,马车里却多了几箱竹简。
她到了长安,连夜赶回了长安城。
李振碍于规矩,选择先一步返回天策府复命。但他还是看着楚秋一行人进了长安城,这才调头走远。
“左相大人。”
刚进城,楚秋便听到有人叫她。
她挑起车帘,看到了外面的人。
“安公公。”
她带着些许惊讶,认出了对方。
“左相大人旅途劳累,陛下深表关心。”
来人是伺候唐玄宗的贴身太监安公公,也是唐玄宗除了高力士外的少数心腹之一,“知道大人回了城,还专门派咱家走了这一趟。”
“有劳公公了。”楚秋适时地给他递上银两,“不知陛下有何嘱托?”
公公不着痕迹地收下银两,这才保持笑容道,“陛下听闻扬州出了些琐碎事,惊扰到了左相大人。”
楚秋的表情微动,并没有说话。
“现已入夜,陛下仁心,有意让左相大人先回府上好生休息,至于那些琐碎事……总该有轻重缓急。”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楚秋一眼,这才面色如常地继续道,“待大人明日向陛下阐明关中之事,再做定夺也不迟。”
“谢陛下体恤,”楚秋谢过唐玄宗,这才向安公公道,“也拜托公公替本相向陛下问安。”
“好说,好说。”
安公公说完便离开了。
倒是楚秋在原地思考数秒,才按照圣意,让一行人先回了左相府。
大概是习武之人的特性,楚秋回了左相府没多久,已经位列七品的江城子便找了过来,并谈起了楚秋在韦心虚那接下的“麻烦”。
“听说扬州的长史大人,交给左相大人一件重要的东西。”
“你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被楚秋问到的江城子一僵,视线偏移了一秒才垂下眼解释道,“与王郎中商讨升迁事宜时,听到旁人谈了几句。”
“哦?本相倒是不知,这件事怎会叫旁人知晓了。”楚秋没有计较他怎么知道的,只是肯定了他的说辞,“不过,韦长史确实托人给了本相一些‘东西’。”
“是扬州官员与水匪勾结的证物?”江城子立刻接道。
扬州的某些官员与水匪合作,抢劫了不少扬州境内的商队。
这件事在楚秋回来的前一个月才被揭发,在长安也是人尽皆知,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在一个月后的现在,朝廷却只捉拿了一两个“勾结水匪”的官员。就连被水匪劫走的钱财,也只讨回了十分之三。
“是,也不是。”楚秋见他如此关心,不免在心里猜想这到底是来自他本人的关注,还是他身后的长歌门对此事有所想法。
“本相拿到的,是扬州境内七成官员犯下的罪证。”楚秋微微眯起眼,示意江城子看向她堆放在堂内的木箱,甚至在他的注视下,随意地挑起箱子中的一个竹简。
“不止是扬州与水匪有关的证物,还有不少其它事件的‘真相’——譬如楚州的‘黄金失窃’,安州的‘人口失踪’,舒州的‘佛像被夺’,以及庐州的‘杀人埋尸’。”
江城子不免震惊。
楚秋说的这些,都是近十年来的“无头案”——直到现在,这些案子的主谋都没有找到,被朝廷惩处的,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替罪羊”。
“虽说拿到了这些东西,但于本相而言,却是‘烫手山芋’。”楚秋甩了甩手中的竹简,露出兴致阑珊的表情,“真是一堆麻烦。”
“大人为何不将这些罪证上交给圣上?”江城子试探着问道。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哦?”楚秋将手中的折子重新扔回了一旁的木箱,听到江城子的话,她饶有兴致地笑道,“你觉得应该上交这些证据?”
“犯下罪证的这些人皆是贪官污吏,若是留下岂不是祸害百姓?”江城子皱眉,显然对这些犯事的官员十分厌恶,又对楚秋的行为颇为不解,“但看大人的样子——是准备放过这些人?”
楚秋有些失笑地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水至清则无鱼’,本相不会处置他们。”
“可是——”
“没有可是。”楚秋合上了身边的木箱,“你以为这些人做的事情,陛下会不知情?不——他知道,应该说这朝中上下,就没有他、没有凌雪阁不知道的事情!”
楚秋还奇怪,为什么离开了成都,那个凌雪阁的人便彻底消失。
现在她知道了,他哪里是消失,分明就是提前一步回到长安,向唐玄宗汇报了她的事情!
不愧是眼线远超隐元会的凌雪阁。
不过是几个木箱,就知道她借着崔元和韦心虚见了面,甚至被委托了这些罪证。
但楚秋知道的事情,江城子却并不知情。
于是在楚秋说出这话后,他免不了出声,“那为何……”
“为何陛下还放任这些案子了结,甚至派人候在城门给本相传信,让本相先回府休息,晚些复命?”楚秋接过他的话,眉眼皆是了然,“——这不过是在提醒本相,要本相在明日前,拿出能让陛下满意的结果。”
“不提那些陈年旧案,便说现在。”
“如今扬州水匪一案的主谋早就缉拿归案。如今告示已发,他将于午后问斩……是与不是?”
江城子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你觉得为何如此?”
“这人不过是推出的弃子,只因那些幕后人还动不得,这才草草结案。”楚秋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你以为陛下不想动他们?”
“错!不是不想,而是动不得!”
“这案子牵扯众多,各高官勾结,隐隐自成一派。他们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砍了他们的头容易,但他们空出的位子,又该找谁接手?”楚秋问得江城子一时哑然,可她还继续道,“太多了……若是连根拔起,不仅朝中会弄得人人自危,更是让天家的颜面无存——所以他们现在杀不得。”
“本相便是将这些证据交于陛下,结果也不会变化。”
“相反,陛下若因此左右为难,被迁怒的便会是本相!”
“……那便由着那些人逍遥法外?”江城子并不赞同她的做法,“人命大于天。若是放了他们,日后——”
“——只是现在不动他们罢了。”
楚秋点燃了火折子,在江城子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一把火烧了这些木箱,“有些事急不得……这样一群人,就该抽丝剥茧,一个个剔除——这也是韦长史选择将这些罪证交于本相的原因。”
她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比起李林甫,她的立场也更加“飘忽不定”。
纵使她不会惩戒这些人,这些人也会因为她所代表的势力妥协,变得收敛。
——也是韦心虚的无奈之举。
比起轻拿轻放,韦心虚选择将楚秋变成悬在那些官员头上的剑。
只是以韦心虚的性子,应该很难想出这样“皆大欢喜”的点子。
除非……
是有人指点。
“况且,清官固然办得实事,但贪官,也有贪官的用法。”
楚秋将这件事记下,准备事后派人查查。
“他们的人脉非寻常官员能及,有些命令交于他们,反倒能更快办好——虽然其中,必然会产生中饱私囊的行为。”
“你若让那些清廉小官站在这些人的位置,却未必能做得更好。”
“……歪理。”
江城子这么说,却没有干预地任由楚秋将这些箱子一一点燃,“大人有大人的想法,我虽不赞同,却亦无立场干涉。”
他停顿了片刻,又像自言自语般轻声道,“而大人的想法,总比我考虑得更远。”
楚秋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心情不免好了些。
她露出笑容,回了句,“那就多谢小橙子的信赖了。”
这次江城子没对她的称呼产生反感,甚至难得感觉到不带负面情绪的羞耻。
火焰燃起。
这些足以惊动小半朝堂的罪证,也烧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楚秋如期上朝。
除了汇报这次的关中之行,楚秋还以“不小心失火”为由,将扬州的案子彻底了结。
一功一过。
唐玄宗判了她办事不利的罪,罚了她一个月的俸禄,但楚秋解决旱灾、惩处害臣有功,且大于过失……到最后,不仅免于责罚,更是添了不少奖赏。
这样的结果,也侧面说明她的举动正和唐玄宗不谋而合。
她最终,还是间接保下了此案涉及的诸多官员。
「宿主,真就这么烧干净了?」系统也有些唏嘘,「没了这些东西,那些人现在看起来感激涕零,但以后保不齐会反咬宿主你一口。」
「谁说我烧干净了?」
楚秋站在高处,看着整个长安城,淡定如常。
「烧的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足以让他们‘一击毙命’的罪证,我早就在缴获的同时备了一份转运到了红衣教。」
系统沉默了一会,这才迟迟说出了感叹。
「不愧是宿主,真是老奸巨——咳,真是料事如神!」
楚秋没在意它的贫嘴,只是垂首,露出无声的笑来。
「有一种账,秋后才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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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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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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