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两千岁生辰那天,亲手杀了阿昭和爹娘的时候,我就该死了。
但是我恨!我恨那狡诈阴毒的天帝和天后!
哪怕拼着神魂俱碎,临死之时我也要对他们咒下最恶|毒的诅|咒!
当神魂一点点虚无时,我受到了什么牵引,慢慢往一个方向飘去,原本几乎涣散的残魂也一点点凝实,混沌的意识也越来越清醒。
每一日,我都在极端的懊悔和仇恨中度过,若非依着这块女娲五彩神石蕴养神魂,修成人形,我几乎能立时冲去九霄云殿揭露那对夫妇的真面目。
可我已经不是过去凤凰一族高傲无知的公主,如今的我只是个得天机庇佑觅得再生希望的孤|魂|野|鬼。
我要忍,我一定要忍!
就这么煎熬着忍耐了数千年,我几乎麻木,也早已习惯了一个个梦魇里围绕着我满脸是血的爹娘和阿昭。
我已经不会流泪了,只会一遍遍的祈求他们的原谅,让他们等等,等到我报了仇取回荼姚母子身上的凤凰血脉复活他们,重整凤凰一族,我就会自裁谢罪。
忍耐的过程实在是太难熬了。
每一次我都极力克制才没有自毁元神以求解脱。
一直修炼着,我终于化成人形,从前我叫容绾,今后我只是绾绾。
我暗中搭救搜寻了自那次劫难侥幸生还的凤凰族人,有的被安置在忘忧谷,有的安插在翼渺洲做我的眼线。
穗禾就是我在翼渺洲的眼线。
她真身是一只白孔雀,也修火系术法。
表面上,她是鸟族前任族长表亲的血脉。实际上她是我的妹妹潇潇,与阿昭是双生姐弟。
当初她和阿昭降生,阿昭健健康康的,潇潇却天生体弱难养活,父亲就暗里把潇潇送去昆仑山金母元君处以天地灵气供养,还拜托金母元君收潇潇为徒,当然这一切对外都是保密的。
当初太微和荼姚灭我一门时,以为将我族赶尽杀绝,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潇潇得知了这个噩耗,不哭不闹的拜别了金母元君,潜入鸟族。
正好穗禾父母没有挨过天雷劫神陨,潇潇又与真正的穗禾真身体质相同,就冒名顶替了穗禾的身份成为了穗禾。而真正的穗禾其实早就和她的父母一起死了。
在天界的几千年,天后只拿她当枪使,不时的吊着根肉骨头驱策她,这些她都知道。
但潇潇万般小心,为的就是获取荼姚的信任,趁机取了那被夺去的凤凰精血,复生爹娘,我还有阿昭。
直到一次在下界的偶遇,潇潇和我相认,她方知我复生了。
自那以后,我们时常暗中联络,交换情|报。
有了几个眼线,我人在忘忧谷便可知天下事。
比方说,帝后感情不睦,独见世人吹捧的二殿下不见神秘低调的大殿下,隐世不出的水神,花界还有洞庭湖底的猫腻……
渐渐的,我看见了大势所趋,帝星微弱,暗地里,我和多个或有反抗之心或受压迫的部族联络,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不过这过程实在难捱,还好有酒这种东西可以稍微麻醉我。
私下里,我就喜欢那种微醺的感觉,仿佛一切烦恼都离我远去,耳边也不再萦绕爹娘和阿昭的哭泣。
由于我一直在压制着不飞升,加上心病,我的心魔日益壮大,突然就走火入魔,眼看奇经八脉就要寸裂,真气涣散着。
也许是命运,让我刚好遇见了他。
那时候他正在经历雷劫,我受到些波及,生了感悟,心境平和许多,心魔暂消,只是还有些气息不定。
恍然间,瞥见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只几个呼吸的功夫,我便下定了决心偷袭制服了他。
恰好他是纯阳之身,就拿他来补补我之前涣散的灵力。
此等双|修之法,在我急于增进修为时便有涉猎,只是还不屑使用而已,那次是我难得的放纵,却未想到也是孽缘的开始。
以前安逸的做小公主时,由于年幼,男女之事娘亲尚未教导与我,只告诉我女儿家应当自重自爱,不得轻浮放|荡。
爹娘不在了,也就没人管我了。
就像是苦海里难得的一场狂欢,我尽兴而归。
后来穷奇肆虐,搅扰的忘忧谷附近不得安宁,我便少不得出面了,未曾想到,又遇见了他。
那个可爱的男人。
那次我特意蒙住他眼睛,又改变了声音,就是防止被认出来,哪晓得还是被他识破。
天界抓捕穷奇的人就在附近,甚至还有股让我熟悉的灵力波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趁势遁去,结果他也跟来了。
上次的销|魂滋味就让我满意的很,平时忙碌着,其他男人的示好我也看不上,已经荒了够久了。
再说了,这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故技重施着,他也回应着我,甚至冲破禁制又不杀我,反而极尽能事的让我沦陷,一次次的满足让我沉沉的睡去。
自打复生以来,我就极少睡安稳觉,索性不睡,这次是例外。
哦,对了,他叫润玉,人如其名,就像块温润的美玉洁白无瑕,还一本正经的说会娶我。
我这种人,不配为女儿,为长姐,更不配为人|妻。
成亲根本不在我的考虑之列。
然而他是天界大殿,是我的仇人之子!!
我竟然和仇人之子同塌而眠!
这又是我的罪业!!
但是看着他缠绕在我手腕的红线,还有生生摘下来的逆鳞,心口的衣襟还沾着血呢。
我问他,不疼吗?
他微微颦眉,说只是有一点疼,不过算不得什么,因为和水神之女的婚约一日不退,就一日不能给我名分,已经很愧对我了。取一块逆鳞又算得了什么?
我心里疑惑,真的要利用他达到目的吗?他似乎与天帝有所不同。
这个念头很快被我熄灭。
人有千面,当初那太微便是装作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给我下了失心蛊,毁我全家!焉知他的儿子就不是肖父。
我绝不能心软!
陪伴的半载里,我不主动他便不会轻薄我,哪怕是我有时候逗弄他,亲亲他,可只要我说句不要,他就会即刻收手。
我迷惑了,一个四处留情,甚至会公然把花神掳至天界的天帝,居然会生出这么个守礼克制的儿子?还是说他根本不是天帝的血脉?
愣神时,他又轻声唤我绾绾,我回神,看着那细长好看的手执着狼毫在为我画的画像上题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那副画一直被我保存着悬挂在卧房用结界隐蔽着,就像隐藏起我的罪恶感。
忘忧谷里不缺好去处,我们除了下棋画画,还可以游山玩水,泛舟湖上。
晴好的天气里,清澈湖水就像碧玉那样通透,我们乘着扁舟,欣赏沿途风景。
其实忘忧谷是我的地盘,哪里的风景我没看过?只是在他身边,往日不甚稀奇的景致也变得万分美好。
晚风吹过,拂乱了我的发,有些发丝还勾住耳坠,扯的我生疼,捏诀理顺发丝后,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说要帮我梳头。
木梳轻轻按压着头皮穿过发丝,衬着清凉的晚风,格外舒适贴心。
水面上我和他的倒影相依相偎,我根本不是好好的坐着,就是小孩儿撒赖似得伏在他的膝上,他力道适中的为我梳头,不时还问会不会弄疼我?
就说男人不会梳头,更不会梳髻,反而把我梳的就这么睡着了,梦乡里,我轻飘飘的像一团云,一双有力的臂膀托着我回了房间。
分离时我就像儿时对娘亲撒娇那样揪着薄薄的衣襟,嘤咛着让娘亲陪着我。
那一晚,甜蜜与痛苦交织,爹娘和阿昭虽然没有再瞪着我,我却不放过自己似得一遍遍回想起那些场景。
阿昭,爹,都死在我的手里。
我好不容易才有片刻清醒,就要粉碎真元自裁,娘亲阻止了我,我害怕极了,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眼看着爹的身体化作流光一点点消失,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会苍白无力的呢喃着。
娘,我好怕,你救救我……
娘亲嘴角溢着鲜血,含泪抱紧我,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可亲。
她说,孩子不怪你,娘知道你才是最苦的,不怕,都过去了,这只是个梦而已。
真的只是梦吗?
我心头笼罩寒意,不受控制的割下娘亲的头颅。
娘亲知道阻止不了我,她最后能做的事,就是闭上眼睛,免得我像看到阿昭和爹死不瞑目的模样那样受刺|激。
失声尖叫着,我在无边地|狱里沉沦,不得救赎。
好不容易有个人出现,却是那个金袍高冠的天帝,他依旧慈眉善目,只是嘴角溢出的笑意让我恶心。
现在想想,润玉的眼睛就和那个奸贼的眼睛很像,一样的明亮睿智,又深邃不见底,就像蛰伏着什么。
润玉只是拥着我一夜,就那么满足欢喜,他给我掖好被子,对我说,以后我们要一直这么好,就像一对寻常夫妻。
他摸着我双手冰凉,以为我哪里不舒服,问我我又不说话,他就望我手心呵热气,发觉还是那么冰凉,就把我的双手贴在他温热的面颊上。
望着他明亮的眸,我一时觉得心头酸涩,一时觉得头疼欲裂,匆匆把他赶出房间,躲在被子里止不住的颤抖。
我这是在做什么?
迟疑这些时日没有下手,原来我居然……爱上了他!Hττρs://wWw.hしΧS9.CòM/
我……我爱他?
我爱上了仇人之子?!!
容绾!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一边耳朵“嗡嗡”作响,红痕立显。
时间一久,润玉也察觉到我的不对,临别前的一晚,他告诉我,我们是最亲近的,有什么事都可以倾诉与他。
倾诉?
要我倾诉什么?
倾诉他父亲如何设计我亲手杀死家人?
还是倾诉清醒时我是多么痛不欲生渴求解脱?
亦或是倾诉过去做孤魂野鬼时,恨不能生啖天帝天后血肉的怨恨?
我的罪业还不够多吗?
关上门,听着他迟疑的脚步一点点远去,我知道不能再迟疑了。
他是一片赤诚要娶我,可我绝不能嫁他!
分开的日子其实同过去没什么不一样,不过是少个人吃饭,少个人同游,少个人嘘寒问暖,少个人互道晚安。
一个男人,并非无可取代。
我肆意放纵,和很多男人饮酒作乐,以为这样能麻|醉自己,可是看着别的男人垂涎三尺的模样,我仔细的盯着他们的眸子,只看到肮脏的欲|望,让人很不舒服。
假的,都是假的。
他们都不是真心,任是奉上再多稀世珍宝,说多少甜言蜜语,都不及润玉和风细雨的关切,温情脉脉的陪伴。
酒醒了,知觉恢复,只会加倍的痛苦。
我按着快裂开的头,眼泪不自觉滑落。
我这是在做什么?
润玉是仇人之子,我们绝无可能的,为什么我要因为思念他流泪?
难道我那么下|贱|无|耻,居然离不开他吗?
扶额时,看到粉色的蔻丹又是一怔。
女儿家都爱美,我不时的也会采些凤仙花让水灵给我染指甲,那一次,润玉瞧见了,就要学着给我染。
我还道他是玩笑,由着他折腾,果然就弄得不成样子,打趣说女人的东西男人学不会的,他当时不做声。
之后水灵说看到过他私下自己给自己染指甲,不久后再试着给我染就熟稔许多,染的颜色均匀,阳光下照耀着好看极了。
这蔻丹我一直使灵力保存着,否则早该褪色了。
还有他给我画的画像,他给我刻的木梳,柜子里还存着他爱的茶叶。
他明明不在,却又无处不在。
润玉……
我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又灌了几口酒,试图再麻醉自己。
但是这酒像是兑了水,怎么喝也不能让我醉几分。
润玉……
他就像一束干净清冷的月辉,照映在我的心尖,让我一点点恢复知觉,就像死寂已久的枯骨长出新的血肉,让我贪婪的靠近又抗拒的跑开。
纠结了良久,在听得潇潇的情报之后,我下定了决心。
我不能再忍受分离的痛苦,更不能看别的女人亲近占有他!
既然我们注定生不能在一起,那就让我带他一起走。
他只能是我的!
一切都那么顺利,旭凤,那个得了阿昭和爹凤凰精血的庶鸟意气风发,我不过模棱两可的撩拨两句他就上钩了。
推杯换盏后,润玉也来了。
他看到我是那么震惊,每迈一步都那么沉重,同时对我的不解和怒火也在一点点积蓄,我都看出来了,他不过是装作淡然的喝酒,只需要四下无人,他即刻会抓着我不放问我要解释。
果然全被我料中了,他摁着我心跳如鼓,抱着我如痴如醉,缠绵缱绻。
我身体里种了黑心蛊,一经交|合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渡到对方身上,只要我想,他就会死。
其实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只要让他在还爱着我的时候死去,那他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可是他又对我说,你赢了。
我赢了吗?
贴在他的胸膛听着“咚~咚~咚”的心跳声,我迟疑了。
其实……其实不必这样操之过急,他对我还有用,将来起事,多个人相助胜算也比较大。
只是他留下的逆鳞和红线,还有那头魇兽,让我心头有块地方堵着渐渐的忐忑不安。
他要去抓穷奇,万一打斗过程受重伤提前催发了黑心蛊怎么办?
出于复杂的心情,我也跟去了蚩刃山暗中观察,没想到魔界另有阴谋,不过看到那个半残的穷奇,我有了大胆的想法。
反正魔兵包围重重,而我又有把握避开穷奇的毒,风风火火的,我就拉着润玉跃下了虞渊。
过程虽然惊险,但还蛮刺|激好玩的,拿到穷奇内丹时,我看出来润玉还是因为受伤快要提前发作黑心蛊了,只是他以为是自己受伤并没有察觉异样。
反正穷奇内丹我一个人贪不下,索性就分他一半,有了一半穷奇灵力的相冲,黑心蛊也被化解了。
在虞渊之极里,他只顾着关心我有没有受伤,却不知道自己刚在我设置的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我真是个坏女人,害人于无形,他若知道了只怕会不寒而栗吧。
但是不寒而栗的这才刚开始,因为穷奇内丹仍带有些魔性,还要靠我们自己慢慢炼化,才能收为己用。
偏生我心魔发作,哭哭笑笑如同疯魔的,就道出了那些血|腥|不|堪的过往。
带着报复的恶意,我对润玉说我们是死敌,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他。
因为我不稀罕什么怜悯歉疚,而且事情挑明了也好,我就是要吓吓他,免得这呆子那么单纯对我毫无防备。
而且他这块通透的美玉,难得的珍贵,还是离我这个满身罪业的女人远点的好。
虞渊之极,只有我们,那么黑,那么冷,可我们再不能拥抱彼此……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猪皮绾绾的香蜜之绾君心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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