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赵凰歌正在窗前坐着,瞧见那一抹暗影时,顿时将飞到九霄云外的神智归拢了回来。
“国师。”
见他进门,赵凰歌回头看他,萧景辰则是走过来,先行了礼,才道:“公主在等贫僧?”
他裹挟了一身的寒意,眉眼中的冷冽尚且未曾散去,整个人都带着沉郁之色。
赵凰歌点了点头,见他这模样,先给他倒了茶,这才问道:“如何了?”
那会儿她原本是要过去的,只是今日韶明王府里不太平,韶明王不知会不会再出幺蛾子,赵凰歌若是出门,势必得易容,但那样就会将桑枝锦心她们扔在险境,所以赵凰歌才压着心思,耐心在府上等着消息。
好在等来的,不是坏消息。
“暂且可以安心了。”
萧景辰说着,接了茶水,却只是端在手中捧着,简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李有仁如今就在那儿审讯,为了以防万一,宿罗也与咱们的人也都没有走。”
他这话一出,赵凰歌顿时笑道:“这李有仁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落了这么大一个把柄在,他势必不会放任这般好的机会溜走的。”
有了红莲教这个大把柄,不管这事儿是不是跟韶明王有关,李有仁都得让他跟韶明王府扯上关系。
不过……
“那些人,不会反水吧?”
眼下落在李有仁手中的那批红莲教众,基本都是先前被萧景辰抓起来刑讯过的人。
至于今日抓到的那些,几乎都在萧景辰这里。
闻言,萧景辰摇头道:“不会。”
他言谈笃定,赵凰歌便放心下来,见时日还早,便先让萧景辰回去休息了。
……
翌日一早,赵凰歌是被风声吵醒的。
外面风声呼啸,吹着窗纸哗啦啦作响,赵凰歌起身后,才发现竟然是下雪了。
天地之间皆是一片银装素裹,被白雪覆盖之后,周遭的一切都干净了起来。
大雪还在下,鹅毛似的纷纷扬扬,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这么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她眼前。
赵凰歌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里的浊气都散了干净,一面叫了锦心进门:“来了多少人了?”
那会儿关着窗户听不真切,赵凰歌这会儿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前院的喧嚣声隐约传来,这样的大雪天,也这挡不住有心人的功利。
锦心闻言,顿时轻声回道:“回公主,人来的七七八八了,奴婢让他们去前院探听过了,来的几乎都是这永韶城中有头有脸的。”
上到官差,下到商户,但凡是能跟韶明王府牵上线的,都要过来送一份礼物。
自然,大多数都是送了礼物就走,只有极少数的人,会被请到府上来,一同参加寿宴。
赵凰歌心中了然,叮嘱锦心留意前来的人,想了想,又问道:“外面还没有任何动静么?”
昨夜睡之前,赵凰歌便特意让人去盯着,若是有半分异常的动静,都要及时汇报。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韶明王寿宴在即,所以盯着的那几户,倒是一个比一个安静。
锦心再次摇头,压低声音道:“他们都没什么动静,不过昨夜的确有一桩蹊跷事儿——您睡下之后不久,城外有一处宅院起火,韶明王府还连夜出动了人过去救援。”
按理说来,只要不是天塌下来,都不应该惊动韶明王府。
不过是一处宅院走水罢了,哪儿值得韶明王府的人连夜行动?除非那处不一般。
赵凰歌显然想到了此处,顿时问道:“哪个位置?”
在锦心说了之后,她的神情却是有些若有所思。
那位置……
赫然是昨夜发现红莲教老巢的地方。
这事儿自然不会是巧合,不过韶明王这么清楚,可见她的猜测没有错。
红莲教与韶明王府的关系,还真是非一般的亲近呢。
否则,怎么连这些都知道的明明白白?
赵凰歌念及此,又招手让桑枝进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待得桑枝去了,这才换了衣服,带着锦心去了主院。
……
她并没有直接去找韶明王,而是去的韶明王妃的院子。
今日是韶明王寿诞,府上来的人不少,赵凰歌到的时候,房中已然坐了个七七八八。
赵凰歌一眼扫了过去,虽然基本都不认得,可从那服饰上,却可以看出些门道来。
譬如哪些是官宦人家的家眷,哪些是商户之家的家眷。
见她前来,众人当先站起身来给她行礼,倒是个个神情恭敬。
不过,那些恭敬地外表下,却又带着若有似无的打量。
似乎想要透过她这一张皮,瞧清楚她内里是个怎样的形状。
赵凰歌面上含笑,半分不泄露情绪,先让人起身,复又含笑问道:“怎么不见五小姐?”
她方才看了一圈,也发现了异常,寻常早该出现在这里的赵瑾晴,今日却是不在的。
听得她这话,韶明王妃的脸色有一瞬间不自在,旋即又镇定自若的回应道:“瑾晴身体不适,眼下在房中养着呢,公主快入座吧。”
赵凰歌闻言,却并没有坐下,关切的问道:“身体不适?可请大夫来看过了么?本宫去看看她吧。”
她神情不似作伪,韶明王妃见状,也不好阻拦,她想了想,不疾不徐道:“她身体一向不大好,这也是老毛病了,多谢公主关心。不过,瑾晴一向与你投缘,若公主无事,也可过去探望她一番。”
韶明王妃身体虚弱的很,不过这几句话的功夫,那声音便有些气虚。
赵凰歌原本过来,便是打算从赵瑾晴的嘴里掏出来些重要的消息来,如今听得对方不在这儿,自然也不会多跟韶明王妃多言。
她只含糊了几句,便带着下人走了。
赵凰歌来的快去的也快,有哪些机灵一点的,也都明白过来,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先笑着奉承:“公主与五小姐的关系着实好,可见亲情才是血浓于水的。”
闻言,韶明王妃却有些心不在焉,只恹恹的笑道:“那是自然。”
……
赵凰歌走后,一路带着人去了赵瑾晴的院子。
才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药味儿。
那味道刺鼻的很,她微微拧眉,从里面嗅到了几种药物。
她快步走了进去,正见赵瑾晴端着一碗药在喝。
“公主?”
见她进来,赵瑾晴一时有些讶异,旋即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说着,将手中的碗放了下来,却听得对方道:“五小姐这是喝的什么?”
说这话时,赵凰歌微微眯眼,走近了几步。
也让她更清晰的确认了那碗中之药,成分与寻常之物截然相反。
而那其中的一味药,也让她的神情越发生了些古怪。
赵瑾晴闻言,笑着起身迎接她,一面道:“没什么,不过是些补药罢了,公主请坐。”
她唇边沾了些药渍,拿帕子擦了,又让下人给赵凰歌准备茶水。
赵凰歌含笑道谢,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碗药,随着坐了下来:“方才去拜访王妃,她说你身体不适,本宫特地来看看,可有大碍?”
听得她说起来韶明王妃的时候,赵瑾晴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旋即又恢复正常,摇了摇头,道:“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大夫已经开了药,喝了就没事儿了。”
只是她这话一出,赵凰歌的神情越发有些古怪。
若是风寒……
怎会用到那一味药草?
大抵是她脸上的疑惑她过明显,赵瑾晴不知怎的心头一些不安,因笑着问道:“公主怎么这么看着我,可是我今日有什么不妥么?”
赵凰歌闻言,顿时摆手道:“不曾不曾,风寒一事可大可小,大夫是怎么说的?”
赵瑾晴轻笑一声,神情也有些恹恹:“无非都是那一套话,只说近来天气转寒,让我喝了药,发发汗就好了。”
她神情不似作伪,可这样就更不对了。
“原来如此。”
赵凰歌心中思索,复又笑道:“如此,五小姐可要好生将养着才是。”
眼见得赵凰歌说这话的时候,那一双目光还若有似无的打量那碗药,赵瑾晴骤然福至心灵,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跟公主说些体己话。”
得了她这话,下人们应声出门。
待得房中只剩下她二人的时候,赵瑾晴方才笑着问道:“公主,可是懂医术?”
她眼中明晃晃的试探,赵凰歌也不隐瞒,点头道:“略懂。”
但她这神情,怎么看也不像是略懂,至少,这碗药怕是有些猫腻。
赵瑾晴心头狂跳,面上倒是不显不露,只问道:“那大夫大抵是个庸医,母亲信任的很,我这心里却总觉得不安生,公主若是不嫌弃,可否帮我看看,这药开的妥不妥,可是治疗风寒的么?”
这话,她可以说十分直白了。
赵凰歌骤然明白了什么,见赵瑾晴也是一副谨慎不安的表情,想了想,才斟酌道:“若是风寒的话,以本宫的拙见——五小姐还是暂时别喝为好。”
这便是不妥了。
赵瑾晴下意识捏了捏衣袖,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那,这药适应的症状是什么?”
晨起的事情仍在眼前,赵瑾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
大抵是心中慌了,所以赵瑾晴说话的语气也与寻常不大一样,带着焦灼与不易察觉的慌乱。
赵凰歌见她这模样,不由得生出一个念头来。
她深吸一口气,先看了眼外间,却是低声问道:“外面守着的,是你的心腹?”
闻言,赵瑾晴克制着狂跳的心,应声道:“是。”
得了这话,赵凰歌方才点了点头,道:“本宫只是懂一点点,这方子到底放了多少药说不准,但有一味,我不会闻错。那味药草名为五行草,医书记载……散血消肿,利肠滑胎。”
最后两个字一出,赵瑾晴失手拂过桌子,那药碗瞬间便倾倒,内中的汤药哗啦啦流了一桌,顺着桌沿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赵瑾晴的衣服都被打湿,她却浑然不觉似的,只是瞪大了眸子,想要说话,却已然失声。
下一刻,她却又一把抓住了赵凰歌的手,带着惶然与困惑,艰难的问道:“你说,滑……胎?”
她这模样,看在赵凰歌的眼中,瞧出了些可怜劲儿。
赵凰歌隐约猜到了什么,点头道:“是。”
赵瑾晴的衣袖有些湿,手掌上混合着汗意与药汁,赵凰歌被她抓着一只手,连带着也染上了些粘腻。
她左手将帕子掏了出来,替她轻轻地擦拭掉那些药汁,温和道:“五小姐衣服都脏了,可要去换一套干净的?”
赵瑾晴这会儿才回过些神智,可看着赵凰歌的时候,却又满是惊惶与不可置信:“不,不必。”
她说着,又松开赵凰歌的手,呐呐道:“我,我有些不舒服……”
这话中送客之意太过明显,赵凰歌无意窥探旁人的秘密,当下便明了:“本宫也还有些要事,晚些时候再来看望你,五小姐早些休息吧。”
她说完这话,便要离开,然而还没走到门口,却又被赵瑾晴给叫住:“等等!”
赵瑾晴三两步到了她的面前,张了张口,却只问了一句:“公主,我,我……”
话没说出来,她人已然先红了眼眶。
这模样不同以往。
不是起初的板正的泥塑模样,也不是后来与她交锋的机灵精明,现在倒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却是个可怜人。
赵凰歌叹了口气,站定了脚步,看着她道:“五小姐若是有话,不妨慢慢说。”
赵瑾晴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却先问道:“公主,我能信你么?”
这一刻,她眼中泪意莹然,像是溺水之人,想要去抓浮木。
赵凰歌心下有些软,应声点头:“可以。”
得了赵凰歌的答复,赵瑾晴像是松了一口气,可心复又高高的提了起来。
桌子上的药汁撒的到处都是,那位置已然不能坐了,赵瑾晴带着她去了一侧的罗汉床前坐下,咬了咬唇,才将手递了过去。
“可否劳烦公主,替我把个脉?”
她这会儿着实有些六神无主了,赵凰歌却并未立刻伸手,而是问道:“你确定?”
闻言,赵瑾晴自嘲一笑,只道:“公主不是说,您是可信之人么。”
她说到这儿,神情又多了些诚恳:“我信你。”
况且,她现下也不敢信任其他人。
见状,赵凰歌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中也多了些怜悯:“好。”
赵凰歌将手搭在了赵瑾晴的手腕,却在诊出她脉象的时候,微微拧眉。
往来流利,脉滑如珠。
是喜脉。
赵瑾晴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赵凰歌,在看到她这表情的时候,心越发的揪了起来。
待得赵凰歌将手松开后,方才带着些迟疑,问道:“我这是……怎么了?那一副药,用的可是对症的?”
若是对症,那便是落胎之药。
也就是说,自己这腹中……
有一个孩子。
赵凰歌却只是看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赵瑾晴的夫君,卢家的少主卢修杰,早在两个多月前便死了。
她腹中这个孩子,要是遗腹子便罢了,可看那脉象上,她怀孕根本还未足月!
孩子是谁的不好说,可孩子不是谁的却一目了然。
至少不是卢修杰的。
赵凰歌念及此,斟酌着询问道:“那碗药,你想不想喝?”
这话,却是变相的承认了。
若她想喝,那么喝了这一碗药,府上必然有的是人替她来瞒着此事,这孩子来的悄无声息,去的也必然悄无声息。
可若是不想喝……
赵凰歌看着赵瑾晴,神情中也有些复杂。
恐怕此事,就不好办了。
赵瑾晴骤然了然了她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眉眼中带着仓惶。
“所以……”
赵瑾晴紧紧地捏着衣袖,指节用力到青白,她却浑然未觉,只是垂眸低笑:“我这是,这是,有了?”
她分明在笑着,可那声音里却带着哽咽,显然不是在问赵凰歌,而是在自言自语:“怎么会呢?”
说这话时,赵瑾晴又下意识抬起眼,想要从赵凰歌的眼中找到答案似的,盯着对方。
然而赵凰歌却看得出来,现下的她,却是早已慌乱的没了神智。
不过一瞬,赵瑾晴复又低下了头,死死地咬着下唇,声音里更是带上啜泣:“还真……不是时候。”
她极力的克制着泪意,然而到底还是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撕扯着人的心,赵凰歌的帕子先前已经替她擦了药,这会儿见她这模样,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她站起身来,走到桌前,给赵瑾晴倒了一杯水。Hττρs://wWw.hしΧS9.CòM/
“喝口水,缓一缓吧。”
赵瑾晴下意识接了水杯,却只是攥在手中,那力道之大,像是攥着一根浮木。
赵凰歌知晓她现下满心杂乱,虽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现下对方这模样,也能猜测到些内幕。
这会儿赵瑾晴的模样,赵凰歌唯有陪着。
好半日,赵瑾晴都没有开口,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哭声,偶尔泄露出半分,却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赵凰歌站在她面前,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想哭便哭出来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苏行歌的长公主的谋反日常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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