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冷笑,一个魔族,又是荼姚的爪牙,有何资格谈什么公不公平。
不过在润玉眼里,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好忌惮的,唯一怕的,就是湘宓的反应。
奇怪的是,听仙侍提起奇鸢被抓,就要审判处刑时,湘宓依旧无喜无悲,安静的用了一碗汤,然后就睡下了。
可润玉始终惴惴不安,暗里让人更严密的看着湘宓,又命司律堂将奇鸢的罪行审判清楚,再择日处刑。
闲暇之余,润玉又特意为孩子取了几个名字,他特意把几个不错的记下来,刚写完的字墨水也没干,他就去了玲珑阁,要和湘宓一起商量着看她喜欢哪个名字。
可是玲珑阁里空无一人,润玉被吓得几乎魂散,还是胭脂及时说清楚了才没事。
原来湘宓是悄悄去了天牢,这事她吩咐胭脂不可泄露给除了陛下以外的人。
润玉先是心下一宽,跟着又是警铃大作,奇鸢就关在天牢里,她去那里做什么?
天牢——
湘宓披着简单的素色披风,不簪钗环,孤身一人就进入了天牢最深处,天兵将她引至一间布有结界的牢房门口,“天后娘娘,就是这儿了。”
她看着结界里那人听着动静,扭头来看,立刻就被天兵呵斥,“看什么看?老实点儿!”
“好了,你下去吧。”湘宓丢了一袋沉甸甸的灵力珠给那天兵,那天兵察言观色自然安静退下。
天牢之内,冷风嗖嗖,偶有其他牢房里传来的尖锐古怪声音。
奇鸢只能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躯,因为琵琶骨被锁,动作稍微大一点,都是撕裂的疼痛。
他看着牢房外的湘宓张下另一重结界,隔绝了他们发出的声音,免得被他人听去。
湘宓挺着的肚子格外醒目,奇鸢眨了眨眼,低垂着头沉声道,“天后娘娘,这里是天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陛下已经决定在明日对你处以灰飞烟灭之刑,我来见你最后一面。”湘宓开口一个噩耗,奇鸢听了不慌不悲,只轻轻的嗯一声。
过去几千年颠沛流离,为人控制,哪怕不是自愿,但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他用灭灵箭造的孽哪怕灰飞烟灭百次也弥补不了了,与其再遇上卞城王父女之流,以各种方式希图他灭灵族的血脉,倒不如就这样结束来的干净些。
湘宓对他的平静倒有些意外,“你不怕死?”
奇鸢摇头,“过去我那么不择手段的求生存,可是我的心没有一刻得到安宁,我累了,该结束了。”
他说到这里,才抬头看向湘宓,眼神晦暗不明,斟酌再三才开口道,“他待你好吗?”
湘宓紧了紧披风,“他待我很好……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将死之人已不奢求什么了。”奇鸢长出了一口气,忽然低头看着自己心口处,对湘宓说,“我这里藏了个东西,你帮我取出来吧。”
湘宓只道是他被用刑,身上嵌了倒刺之类的很痛苦,所以施法隔着结界从他心室处将那物件取出,没想到只是个孔明锁,并非刑具。
她拿着孔明锁,静默片刻,又听奇鸢道,“不知你现在恢复了多少记忆,但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一直随身带着,如今我大限将至,可我是个罪人,我的血不能玷污了它,你收回去吧,还有……谢谢你的存在,给了我一些美好回忆。”
湘宓收起那个孔明锁,和奇鸢对视着,这时她才发现,奇鸢的眼睛和润玉一样黑的发亮,能映照出自己的影子。
无怪乎润玉总拿奇鸢说事,原来……
“湘宓……你不是会弹琵琶吗?在我临死之前,给我弹奏一曲吧。”奇鸢发出最后一个请求,跟着就好似虚脱似得垂下头去大口的喘气。
湘宓当即变出一把琵琶,席地而坐,轻轻拨动琵琶弦,醉人的琵琶声缭绕在这方寸之间,可随着曲调变化,转为无尽的哀婉凄迷,叫人闻之落泪。
走出天牢时,湘宓还有些恍惚,她握着藏在袖笼里的孔明锁,回了璇玑宫。
看着守在玲珑阁外脸色苍白,欲言又止的胭脂,湘宓就知道是怎么了,但她不慌不忙,解了披风就让胭脂收着,施施然的迈过门槛儿,走到端坐着润玉面前略施一礼。
“我等了你半个时辰,你去了何处?”还不待她开口,他便发问。
他的眼神冰冷,死死的锁着湘宓,湘宓垂眸,低低一句,“臣妾去了天牢看奇鸢。”
润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站起身来,搀着湘宓臂弯的手使得力有些大,倒像是钳制她的举动,半强迫的让她坐在榻上,然后在她面前蹲下。
“你是我的天后,他一个满是罪孽的魔族与你半分瓜葛都没有,你去看他做什么,没得玷污了你的清名。”
湘宓凝视着他,言简意赅,“我可怜他,仅此而已。”
话音刚落,湘宓袖笼一抖,孔明锁就落到润玉手里,稍微用力,整个孔明锁就被碾成齑粉,散落了一地。
湘宓眉梢微动,犹豫着还是什么都没说。
润玉拍拍手上灰尘,面无波澜的取出一早准备的孩子的名字,“宓儿,你看看这些名字哪个好?你来定。”
湘宓忽然觉得好累,按按眉心,“陛下定就好了。”
“那怎么行?这是我们的孩子,男孩儿女孩儿的名字都应该宓儿你来定,宓儿,你就看看吧。”润玉说着话就像之前尴尬的气氛不存在似得,撒着赖就是要湘宓选两个名字。
湘宓无奈,看看那些名字,斟酌着选定了两个,“那就这两个名字吧。”
润玉定睛一看,湘宓选的两个名字分别是“子瑜”和“彬瑶”。
一看这名字,润玉就暗自欣喜,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瑜和瑶这两个字都暗指美玉,若是她含着心思选的这两个名字,那宓儿应当是对他在意的。
这样一想润玉胸中所有的气愤都一扫而空,但是又想到什么,刚升起得喜意又被压了下去。
他点头赞着湘宓选的名字好,“只要是宓儿选的就是最好的,就用这两个名字……”说着他又状若无事的挨着湘宓坐下,试探的说,“宓儿,我忙公事头昏脑涨的,你能不能用琵琶给我弹奏一曲解解乏?”
只有在湘宓母亲忌辰之时,她才会以琵琶弹曲,过去数千年,润玉也曾央着她给自己弹一曲,她却不曾应允。
闻言,湘宓陡然睁开半闭着的眼,定定的看了润玉两眼,扯了扯嘴角,“臣妾乏了,弹不好,陛下若想听琴赏曲,直接让司乐府的人为您奏高山流水,定强过臣妾这粗陋技艺。”
话一开口,润玉眼底就一点点暗了下去,但是看着和衣而卧的湘宓,他又不忍扰了她好眠,只好强压怒气,又想把手搭在湘宓肚子上说说话,结果湘宓这也不允,特意躲开了他的手。
手上没着没落的,再加上湘宓的警惕,忌惮,深深的刺痛了润玉的心。
他僵硬的收回手,用力的收拢,攥的指关节发白,默然片刻,只一句好好休息就出了玲珑阁。
回了七政殿,润玉满身的阴鸷气息骇的仙侍不敢靠近,还是一个新来的仙侍硬着头皮端着一盅汤上前。
“陛下,这是天后娘娘叮嘱让您准时喝的冰莲汤,已经在灶上煨了一个时辰了。”
润玉一个恍惚,对啊,每日这个时辰宓儿都会亲手给他做一盅汤,然后吩咐仙侍给他端来用完,这已经是他每天必有得习惯了。
捧着汤碗,润玉心里熨帖了些,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他表面平静,心里的波涛依旧不能止歇。
是奇鸢!是他对宓儿说了些什么,引得宓儿又对自己改变态度,把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全打破了!
为什么他都要死了还能影响到他们?!
心里着恼之下,润玉将空了的汤盅重重一搁,发出巨大的声响,七政殿内的仙侍都吓的匍匐在地。HttpS://WWW.hLχS㈨.CōΜ/
这时,仙侍来报,湘宓出了玲珑阁不知去往何处,润玉闻言一惊,才说乏了要休息怎么就出去了?正起身就要追去,忽然脚步一顿。
天界各出入口已经在指令下戒备森严,无他的旨意,谁也不得随意放行,宓儿怎么也走不掉的,也许……也许就是太闷了,所以在其他地方转转,散散心而已,对,应该就是这样,他不能总是紧张兮兮的吓着宓儿。
过去他做错了太多,不能再同样的错误犯两次了。
话是这么说,可之后润玉捏着奏疏的手都在冒汗,心不在焉的,勉强集中注意力批着奏疏,也是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湘宓回了玲珑阁,润玉心里的大石也落了地,再加上湘宓的贴身丫鬟胭脂回禀说,湘宓邀他晚间时一起用膳,更是乐的润玉一扫胸中郁结之气。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宓儿一定会想通的,这是自他们有矛盾以来宓儿第一次主动邀请他过去,一定是有心里话想和他说,太好了!
心情舒畅,做什么事都顺了很多,润玉专心致志的奋笔疾书,一口气把所有奏疏批完,就一刻也等不得的要去玲珑阁,但是想想还是先拿了一卷自己最新整改过的修炼心法才过去,宓儿对修炼比较执着,如果等会儿他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惹得她不痛快,还可以用指点修炼法门的借口缓和一下。
湘宓听七政殿的仙侍回禀说,润玉已经批完了奏疏,就让底下人开始摆膳,照旧,都是她亲自下厨做的菜肴,这已经是她的习惯了,哪怕是有孕在身亦不曾改。
一旁的胭脂看着一桌丰盛的膳食,忍不住劝道,“娘娘,您不知道,之前奴婢去见天帝陛下时,陛下有多欢喜,以后,您就别和陛下置气了。”
湘宓抿了口茶,不经意的抬眼盯着她,“你在教我做事?”
胭脂瞬间就汗毛直竖,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宓儿!”
忽的一声呼唤,润玉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不必多说,从他眼角眉梢都看得出喜意。
湘宓起身施了一礼,“参见陛下。”
润玉想上前挽住她的手,又怕会被拒绝,停顿一下改为搀住她的手腕,挥退左右,就和她一起坐下。
熟悉的菜肴,温暖的烛光下,他们给对方布膳,平淡而温馨,仿佛回到从前,一切都没有改变。
用完晚膳,润玉沉吟着刚想好措辞,却是湘宓先开了口。
“陛下,臣妾有几个不情之请,不知陛下能否答应?”
听到她提出要求,润玉反而很开心,顺势握住她的手,“好,宓儿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其实也不算多难,”湘宓的手被握住时,身子僵了僵,还是任由他握着,“第一件事,臣妾想请求陛下给与邝露公主的头衔。”
这并不算什么,润玉点头,“好明日我就下旨封她为公主,授予恩典荣耀。”
“第二件事,请求陛下给邝露选一位品貌才学,德行修养都是上乘的夫婿,且家中父母都是性子和顺,免得将来邝露会被夫家苛待。”
“这是自然,原本太巳仙人也请求过此事,不过当时闹得没了下文而已。有你这句话,我一定给邝露指一门天界最好的婚事。”这第二件事提出时,润玉怔了怔,还是顺着湘宓的话应允了。
湘宓思索着,本欲开口,但话到嘴边转了转,“第三件……第三件臣妾还未想好,可否等臣妾想好了,再提出请求?”
润玉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点头,“好,都听宓儿的,只要宓儿有要求,我都会帮你办到。”
湘宓看着他满含希冀的眼眸,好似喝了一壶仙酿那样醉人,心头又是一阵悸动,赶紧避开了他的目光,就要给他宽衣。
忽的手腕被扼住,他声音里的柔情几乎快溢出来了,“宓儿,你可是气消了?”
气?
纵然知道他那是不得已的做戏,但两千多个心碎欲死的日夜。被迫饮忘川水,被修复陨丹,她就像个傀儡娃娃一样从来没得选择,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气呢?
湘宓垂眸,“臣妾又怎会气陛下呢,臣妾气的从来只有自己。”
她气!气自己生而低微,如今他已经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了,可她仍旧在原地踏步。
润玉无限疼惜的拥住了她,可是一开口却又是叫她滋味难言。
“宓儿,你可以气我恼我,但是不要气恼自己好吗?过去的一切,什么言不由衷,什么奇鸢我们都忘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好吗?”
湘宓悄然落泪,奇鸢,奇鸢他比自己幸运,起码他能解脱,可自己却还困于牢笼,究竟怎样,自己才能获得自由呢?
就寝时,润玉帮着湘宓摘去耳坠,他是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还怕手劲儿重了弄疼了湘宓,轻轻的给她揉了揉耳垂。
可是渐渐的,他靠着湘宓越来越近,那龙涎香越发浓郁,引得湘宓的心跳也乱了节拍,两团红云不知何时飘上了她的脸颊。
岐黄仙官说过湘宓胎相稳固,应该是不打紧的……
但他还是非常小心翼翼,亲近之前还询问她的意愿,直到她柔弱无骨的倚在他的怀里,他才大胆起来。
以往他多是温柔而霸道,有时粗鲁了些让她哭了也不肯打住,这次他却百般温柔,从背后小心的搂着她,捧着她,仿佛她是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哪里碰坏了磕破了。
渐入佳境时,他们像两泓一柔一刚的清泉交融在一处,发出的声音低沉而美好。
云收雨散后,润玉心满意足的从背后拥着湘宓,给她盖好被子,为她拭去腮边香汗,大手安抚似得在她的肚子上轻拍着。
忽的又是一下胎动,润玉惊喜的睁开眼睛,被水汽沾湿的睫毛颤动着,扶着湘宓的肩头欢喜道,“宓儿,孩子又踢我了!”
湘宓却是倦的不想再多说,微微侧了身子不去理他。
润玉也不气馁,又在她肚子上摸索着,然后又被踢了一下,他闭着眼睛自顾的说着话,声音低沉好似催眠曲。
“孩子,你们爹实在太笨了,老是惹你们娘生气,以后你们出来了,多帮帮爹说好话,好不好?”
回应润玉的又是胎儿的胎动,只不过这回只有一边有反应,不过这也给与了他信心,嘴角上扬着就沉入了梦乡……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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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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