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墨瑆便起身,准备出征了。
她跟着起来,要送墨瑆,这回墨瑆坚决不同意,外头朔风凛冽,生怕她冷着了。
等墨瑆走了以后,颜妤在房内呆坐了许久,总算明白了当初文绣郡主与她说的,这是墨家妇的日常。
不是不忧心,只是,墨家的男人,常年征战在外,若她们日日担忧愁眉,日子确实没法过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振作了起来。
刚走出门外,她冷得全身一颤。
墨瑆在外,他该多冷呀?
滴水成冰的天气,在外的将士,御寒衣物够不够?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颜妤立马安排人着手去制作御寒毛衣。
毕竟凭她一人之力,太微薄,她挨家挨户到各大世家去筹集物资和人力。
堂堂一品嫡公主亲自上门,那些世家哪里敢怠慢,人力物力迅速到位,嘉胤帝与颜禛对于她的转变,也甚是安慰,也给予了鼎力支持。
很快,制作御寒衣物的流水线,如火如荼开展。
历时近一个月,军用的御寒马甲与棉靴全部制作完成,并陆陆续续配送到前线。
近年关,墨瑆又一次凯旋归来。
她站在城门上,迎接她的夫君。
年廿二九,嘉胤帝犒赏三军,谢恩之声响彻天际。其中,不乏对颜妤的赞赏爱戴之辞。
民间对颜妤的爱民之举,更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与当年墨瑆大胜归来,满城百姓夹道欢迎的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也没有人说不着调的颐宁公主配不上战神一般的靖安侯。
城门之巅,一对璧人,相拥而立。
墨瑆一手拥着大腹便便的她,一手扶着她的腹部,自豪地道:“夫人的拥趸者众,倒是让为夫刮目相看啊。”
-
除夕。
寿康宫内,一片狼藉。
周太后气得将殿内的一应瓷器,砸了个稀巴烂。整个人魔怔了一般咆哮着,“没用的东西!你连颜妤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颜嫣跪在地上,面容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低垂着的头,眼眸里尽是愤恨。
“滚!”
闻言,颜嫣倏地冷笑了一声,“太后娘娘,您让孙女往哪儿滚?”
整个寿康宫已经被颜禛重兵把守,不过是一座奢华的牢狱罢了。
周太后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颜嫣,“你也当哀家黔驴技穷、一败涂地了?”
颜妤缓缓站了起来,理了理裙摆,眼里满是灰败和嘲讽。
“本公主若大婚,还有出宫的一日,你呢?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你不当,整日撺掇这个,撺掇那个,搅乱了满池的浑水,这般下场,还不够你受?”
若非她撺掇,他们母子三人,连同宇文邧,何至于落得如斯田地?
“哀家撺掇的?不是你们贪心不足蛇吞象?”周太后气笑,不想再见到这碍眼的东西,“你给哀家滚!”
颜嫣转身而走,身后裙摆有一抹血印,就连她方才跪过的地方,也有血滴。
“站住。”周太后喊住了她。
指了指地上的血迹,“这是什么?”
颜嫣冷冷嗤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道:“报应。”
说完,颜嫣大笑着走出了正殿,回到她的偏殿。
“真是疯了!”
周太后被她那阴阳怪气的调调气得险些七窍生烟。
“来人,传旨下去,哀家身体不适,要出宫修行!”
留守的宫人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有令,太后娘娘若凤体抱恙,传太医即可,若是修行……”
那人顿了顿,继续道,“太子殿下说了,修行在心,不在形式,寿康宫的佛堂,也足够了。”
好一个颜禛,怎么当年没能弄死他!
这明摆着就是在这等着她呢!否则,一个宫人岂敢传达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周太后气得想扔东西,却发现手头已经没有东西可扔,无处可泄的怒火,逼得她快要发疯了。
除了摔东西,她根本找不到可以发泄怒气的方式,这寿康宫,可用的人,都数不出来几个,她便是要发火,也都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哀家抱恙,传全部皇子公主到寿康宫侍疾!哀家倒要看看,以仁孝治国的皇帝,敢不敢让天下人知道,他是如何任由子女苛待失寡继母的!”
乾元殿内,颜禛正在与嘉胤帝下着棋,听到宫人的禀报,两父子都顿了顿动作。
颜禛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棋子,“儿臣这就去给她侍疾,就看这孝道,她受不受得起。”
嘉胤帝罢了罢手,“不用你去,朕亲自给她侍疾。”
说着,拨了拨袍摆,起身往寿康宫去。
周太后见是嘉胤帝来,忍不住笑了,“怎么,怕哀家吃了你的那些心肝宝贝,要你堂堂大瑨一国之君亲自过来。”
“一日为母,终身为母,既是尽孝道,朕来,不是应当的么?”嘉胤帝阴沉着脸,径直走到了主座,坐了下来。
周太后这才发现,嘉胤帝身后跟着的一群內侍,手上都端着玉盘子,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了。
盘子上的东西,如此熟悉,她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
白绫、鸩酒、贴加官、匕首……
他这是要赐死她?
“你这是要干什么?!”周太后怒不可揭,手上已无东西可扔,拔了头上的九尾凤簪,往地上一摔。
落地的簪子,碎了一地,其中一角宝石溅了起来,向嘉胤帝射而来。
嘉胤帝纹风不动。
一群侍卫迅速上前,一人截住了那宝石碎,其余的人摁住了周太后。
“你何时才能消停?”嘉胤帝定定地看着她,“若非看在先帝面子,连一个体面,朕都不想给你。”
周太后浑身颤抖,怒极反笑,“你想弄死我?你这是弑母!”
“是朕太优犹寡断,才连累众多,你这般祸国殃民的毒妇,早就不应留了。”
闻言,周太后怔了怔,随后,蓦然地笑了,“祸国殃民?那就对了……”
嘉胤帝嫌恶地扫了一眼她,“本来想等年后再收拾你,免得晦气,你却偏偏上赶着找朕的不痛快!”
即可赐死她又如何,秘不发丧就是了。
原来事情早已经败露了。她竟不知道何时败露的。
她一直以为,裘莲是那只捕蝉的螳螂,而她是在后的麻雀,却没想,嘉胤帝父子一直是那最后捕雀的猎人!
当真是讽刺啊。
任由侍卫摁押着她,没有在挣扎,整个人颓败了下来。
“这偌大的大瑨后宫,埋葬了我的一生!不找点陪葬品,我如何甘心?”
当年,她与元皇后原本是闺中密友,两人一同在御花园陪同当年的先贵妃赏湖,一同遇见了先帝与嘉胤帝,然而,却走向了不同的命运。
她被先帝那个半只脚已经进了棺材的老不死看上,被迫与爱人分开,入了宫。
她恨啊,既然要她当宠妃,那她就要当祸国殃民的那种!最好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因为没有子嗣,她步步为营,才爬上了皇后的位置,皇后宝座还未坐暖,先帝就驾崩了,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而元皇后却嫁给了年轻有为的储君,最后入主中宫,宠冠六宫,如日中天。
她恨极了先帝,连同嘉胤帝、元皇后一同恨上了。
深知元皇后重情,她扶持裘莲,勾引了嘉胤帝。
元皇后郁郁而终,她直感痛快。
元皇后的一条命,不过是她顺带的,她最终的目的,是要大瑨王朝覆倾!
深知并不容易,但她有的是时间,她什么都不多,唯独时间最多,她以祈福的名义,出了宫,培植自己的势力。
当年元皇后临死留下了一对龙凤胎,嘉胤帝宠在心尖上,她原本觉得无可厚非。
然而,颜妤一日一日长大,越来越肖似元皇后,每次看到颜妤,她就膈应得慌,也瘆得慌。
后来,她借助裘莲父亲的关系,勾结邑国太子宇文邧。
目标便锁定在了被宠成了废物的颜妤身上。
谁知,颜妤的脑子却突然像被醍醐灌顶一般,清醒了过来。
不仅嫁给了靖安侯,拉拢靖安侯府,还与颜禛联手对付裘莲。
彻底打乱了她的谋划!
最后,宇文邧一败涂地,她也被颜禛软禁了起来。
前些日子,她策划了乱民暴动,做最后的挣扎。
战无不胜的靖安侯一出征,她的所有部署,彻底被击毁。
嘉胤帝对她动了杀心。想来,也是知道了是她做的。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缓缓起身,向那一杯鸩酒走去。
不过是一条命罢了,她一个没有盼头的人,生还是死,又有何区别?
就在她准备端起酒杯的时候,酒杯却被颜禛一把扫开,酒杯滚落,倒撒了一地。
“父皇,皇姐腹中胎儿见不得血腥,不如等她生产了,再处置这妖妇?”
嘉胤帝一想到颜妤,想到可能会冲撞了颜妤的胎儿,整个人也镇静了下来。
“那便暂且留她一条贱命。看好她,秋后再处死。”
周太后却不愿意多活一刻钟,恨不得即刻赴死,说着就向匕首冲去,颜禛见了,喝道:“摁住她!”
侍卫迅速上前,将她给摁住了。她抱着必死之心,疯狂挣扎,然而,她根本拧不过武力高强的侍卫。
嘉胤帝与颜禛,不愿意再留下看一个疯子发狂,起身就出殿了。
两人刚出了正殿,就见到了颜嫣跪在了地上,“嫣儿叩见父皇、太子殿下……”
颜禛一言不发。
倒是嘉胤帝见了她一脸苍白,想到她前些日子一直抱恙,原以为她是为了逃婚,刻意装病,如今见了她那病容,心底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悯。
“地上凉,起来吧。”
“儿臣未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不孝。如今,儿臣已经知错了。今后会痛定思痛,将来与齐翰林成婚,做个贤妻良母,辅助夫君,为国效力,以报父皇养育之恩。”
嘉胤帝见她那楚楚可怜的病弱模样,又如此诚恳认错,叹了叹气。
“你若知错,那便是好的。起来吧,今晚的团圆夜宫宴,齐翰林也会来,你好好梳洗,见一见。”
细究下来,裘莲与颜垣做了不少错事,颜嫣虽心比天高,但终究没有做出对谁有实质性伤害的事。
若她安安分分嫁了人,今后安分守己,他愿意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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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的颜妤,近大半个月未见墨瑆,如今他回来了,整日缠着他,恨不得挂在了他的身上。
墨瑆没想到,出征了一趟回来,小娇妻变成了粘人精,总算让他多日来积攒的思念,得到了慰藉。
夫妻俩在屋里闹腾了好一会,才磨磨蹭蹭出了门。
一进景和宫,颜妤见到了墨依依,百感交集,从前,墨依依的身份是,作为墨家小姐、颐宁公主的小姑子,如今却是作为太师儿媳妇、礼部尚书夫人。
两人一见面,激动得好像多年未见一般,凑在了一起,就有讲不完的话。
明明就是相隔两条街的距离。
被冷落了的靖安侯,深呼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睨了睨墨依依,她嫁出去了也挺好的,省得他每回都只能作为替补,还是墨依依的替补!
陆圻则瞪着墨瑆:你不管管你家夫人?
墨瑆唇角冷冷地扬了扬,慢条斯理地瞟回他:那你怎么不管你家的?
两人视线对望了一阵,顿感索然无味起来,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有什么好瞪?还是各抱各夫人最好了。
墨瑆命人拿来了芝麻羹,以崽崽饿了为由,才把他家夫人给哄了过来。
近些日子,她听闻说,多吃芝麻,崽崽头发可以黑一些,她便迷上了吃芝麻类的甜品。
宫宴尚未开始,墨瑆端着玉碗,专注地一口一口喂着自家小姑娘。
陆陆续续就席的朝中大员及家眷,都被墨瑆那低眉哄人的温柔模样给惊住了。
早就传闻靖安侯对夫人宠爱入骨,可传闻是一回事,亲眼所见是一回事,无一不惊掉了下巴。
“谁说颐宁公主嫁过去连靖安侯的衣角都摸不着?”
“可不是,连靖安侯这般人物,公主都能拉下神坛,捧在心尖宠着,可见公主驭夫有术。”
“有机会得向公主讨教讨教……”
一旁的颜嫣,听着一众女眷讨论着,袖摆下的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手心肉里,似乎不知疼一般。
一路来,她就听到了不少关于颜妤的事迹,她没想到,短短数月,颜妤的民望竟如此之高。
若说名声,她当年的那些贤淑名声,也不过是空中楼阁,不比颜妤,这都是实打实地为国为民,所得的名望全是敬仰与爱戴。
就连高冷的靖安侯,乃至靖安侯府,都这般宠着颜妤。
反观自己,未来夫婿齐轩见了她,礼数周全却带着深深的疏离感,他没有靖安侯的权势与本事,凭什么还要端着?
凭什么颜妤拥有的一切,这般唾手可得?
而她费尽心思都得不到。
她冷冷地看着,远处的墨瑆,将手放在了颜妤的腹部,似乎在说着什么,专注的眉眼里只容得下颜妤一个人,而颜妤满脸都是刺眼的娇羞与幸福。
她抬手摸向了腹部,嫉妒之火在她的眼眸里熊熊燃烧。
曾经,她的腹中也曾孕育过一个生命,宇文邧承诺了要娶她为太子妃,御花园的假山里,在宇文邧的温柔诱骗下,她将自己给了他。
然而,宇文邧在提裤子走出去,遇见颜妤后,整个人的态度都变了。
那时,她就恨啊。
可惜,她很快就被颜禛软禁在寿康宫。
颜禛想要软禁的是周太后,只是觉得她会是一只不安分的蚂蚱,偏偏就连多余的人手都不愿意浪费,将她与周太后顺带关在了一起。
再后来,宇文邧落败被囚,直至死了,她心里挺解气。
然而,两个月后,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敢传太医,私下让宫女寻了堕胎药喝了。
那药下肚后,排出了一团肉,随后大出血,她喝了不少止血的汤药都没有效果。拖了几日,才宣了太医。
可恨来的太医,是一个新晋太医,根本不能对症下药,以至于她至今都还在滴滴答答出血,止都止不住。
身子伤了根本,怕是做母亲的机会是没有的了。
她这辈子已经毁了。
晌午对嘉胤帝的那一番认错之辞,不过是想要一个出来的机会。
即便是死,她也要拉上颜妤当垫背。
终于等到墨瑆走开,她悄悄握紧了袖摆中的匕首,起身,正欲往颜妤走去。
谁知,展云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道:“侯爷有请。”
靖安侯怎么可能要单独见她呢?颜嫣狐疑地看了看展云,又看了看颜妤,最后耐不住心头侥幸,跟随展云走了出去。
一直走一直走,景和宫的丝竹喧嚣声越来越远。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一群羁押了。
侍卫迅速从她身上搜出了匕首与一瓶鸩毒。
她这才发现,不远处正站着嘉胤帝、颜禛以及墨瑆。
嘉胤帝失望的眼神,让她心头一颤。
她绝望地笑了一声。
她知道,此刻,她是死不了的,这些人,都捧着颜妤,会怕冲撞了颜妤的胎,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的。
不过,她也是活不长的了,下身的血,一直止不住,她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逐渐在衰败。
甚至,她觉得,天也越来越冷,穿再多,都捂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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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妤一直到宫宴结束,都不知道方才墨瑆出去的那片刻,曾为她解决了一个危机。
冬去春来,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颜妤的肚皮也像皮球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肚子里的小家伙,将来是个什么性格,从胎动中可见一斑。
没日没夜地在颜妤的肚子里翻滚,扰得她不得安眠。
墨瑆每日闲暇,光看着颜妤的肚皮,就完全够打发时间了。
肚子里的小东西,一会伸拳头,一会踹脚印,甚至撅着屁股翻身,更不用提各种打嗝和抖动。
颜妤的肚皮上的鼓包,此起彼伏,就没消停过。
有时墨瑆见小家伙闹腾得厉害,闹得颜妤都不得安歇,也会去戳一戳肚皮上的脚丫子,以示警告。
然而,小家伙一点都不买账,墨瑆戳一下,小家伙就回踩两下,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墨瑆的父亲威严。
越来越有混世大魔王临世的架势。
饶是清冷的墨瑆,都被气笑无数回,最后,放下狠话,等他将来出来,这一顿揍是挨定的了。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小家伙产前这般折腾,众人都怕颜妤生产时得经一番大波折,不仅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光有名的稳婆都请了数个!以确保颜妤安然无虞。
然而,颜妤没怎么受折腾,很顺利就生了。
还以为会是一个大胖小子,谁知是个肉呼呼的小姑娘,糯团子。
眉目与墨瑆如出一辙,娇憨软萌的神态却像极了颜妤。
一出来,就闭着眼睛睡大觉,乖巧萌态瞬间将墨瑆的心给萌软了。
曾经信誓旦旦要揍她屁股的亲爹,抱着她都舍不得放开。
窗外春光明媚,墨瑆一手抱着糯团子,一手紧紧握着颜妤的手,宠溺地看着她们,母女俩正在甜甜地沉睡着。
呼吸均匀而平静,如那静好的年岁。
这只是他们以后漫长而幸福的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缩影。
此后经年,岁岁红花开。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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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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