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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个深陷雪地中的、寒冷而寂静的梦。
路西菲尔什么都没有听到，或者说，身处梦这个概念时，听到其本身就是一个模糊的印象，他能听到的只是无法描述给他人的概念——像是最后一个巨人吟诵的歌谣，燃烧的太阳，坠落的火，雷电和冰雪的阋墙之争。
他听到了这些——而在这些古老的不明意指之间，混杂着些让他感到熟悉的东西。
首先是一声枪响，惊起了干冷树梢上停驻的乌鸦；再是熙熙攘攘地、聚在墓园的、幽灵似的披着黑衣黑袍的人哭泣的声音；他还听到圣歌的旋律，听到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低唱着的、灰黑色的童谣。
他听到这些。
……
…………
如果有学生自拉特兰最知名的那几所神学院毕业，那么，他就等于拥有了整个泰拉大□□分之三教堂的青睐。从这里走出的年轻人往往都会成为一位优秀的牧师或是神父——但也有少数人不会走上这条写明的道路。
上午十一点钟左右，毕业典礼结束。阳光轻柔地在校内的喷泉上蒙了一层轻纱，彩虹在水汽中软软地浮动。他摘了有些沉重的博士帽，思忖着该去哪里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哎呀路西前辈要走啦你快去！”
“你别推我，你怎么不去！”
“你先去我就去，你去啊，你去嘛！”
“我不，你先……”
路西菲尔心情愉悦地抿唇微笑，朝踌躇不前，你推我攘的两位年轻姑娘遥遥鞠了一躬，停下了步伐。
他等到那两位萨科塔女孩慢吞吞地走近，才开口道：“抱歉，未经允许偷听别人的谈话是很失礼的事。”他满含歉意，眼睛在太阳下辗转着流光，“但是如果是有什么话要说，就请直接告诉我吧，或者，我们可以找一家餐厅详谈？”
“不不不不。”短发女孩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马上就能说完……莎尔娜？”她朝卷发女孩挤眉弄眼。
“诶……呃，这个……”
路西菲尔维持着微笑，安静地等候着。名为莎尔娜的卷发女孩红着脸，慢慢从背后拿出了一封粉色的信。
她鞠躬，信被捧到了路西菲尔眼前：“路西前辈……请和我交往！”
“你是个好女孩。”路西菲尔只是接过那封带着香水味的信件，委婉地拒绝：“我很开心能得到你的喜爱，也因拒绝你而遗憾——但是，我不应该欺骗你的，莎尔娜。”
哪怕遭到拒绝，莎尔娜也是意料之中的样子：“没关系的，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告白成功。”半晌，在身旁短发女孩的怂恿下，状似无意地问道：“那……路西前辈，你打算去哪里的教堂工作呀？”
“教堂？”路西菲尔的微笑有些许黯淡，“我不打算成为一位神父——恐怕不会去任何一座教堂。”
路西菲尔必须成为公证处的一员，或者说，必须生活在公证处枪口所指之下。
*
他回到校宿舍内，换了身风衣，又把东西收拾进了行李箱。和他相处好几年的舍友目瞪口呆地看着路西菲尔未填满的木制行李箱，一副难以想象自己的舍友居然生活如此清简的样子。
黑发的天使离开了校舍，途中与数位和自己道别的人道过别，出了校园，转过三个路口，再拐入一处铺着银杏叶的长街，脸上的温雅笑容冰雪融化似的消散于无形。
礼节是很重要的——这是他受到的教育，他这样生活，这样与人相处，但不代表他真的喜欢戴着面具生活。
皮靴在落叶上碾过的声音充满着节奏感。前几天下了雨，潮湿的落叶有时会粘连在鞋底，又在下一段路跌回泥土和砖瓦间。
路西菲尔突然停步。
他被混混包围了——那么为什么？他暗暗思忖着，或许是自己这件一时兴起买下的昂贵风衣惹的祸吧。
“抱歉……先生们，”他拉拉风衣的领口，衣摆因这个动作被拢到了身前。路西菲尔用商榷的口吻道：“如你们所见，我很忙，可否让让？一步就好。”
回应他的是几个混混的啐声。
有人拧着脖子，掐着嗓子模仿他：“哟哟，先生们，我很忙。”
他们在恐吓他——路西菲尔确信，但这些混混们猴子似的夸张动作和表情实则是十分逗乐的，而他确实笑了，这个微笑使他们被激怒，嚷嚷着团团围住了中央温和微笑的青年。
“小白脸，别动，不然砍了你的头。”脑袋上留着一大块青皮的混混老大凑过去，顺着路西菲尔的侧腰摸进了他裤子的口袋里。他一边动作，一边漫不经心地抱怨：“妈的，穿的像个小阔佬，其实是个穷鬼。”
“如你所见，我确实没钱。所以，”路西菲尔仿佛完全不介意这样的冒犯，表情平静地耸肩，“我可以走了吗？先生们？”
……
“啊，好吧，我就知道。”路西菲尔脱掉了风衣，“——我警告过你们了，不长眼的废物们。”
他把衬衫袖口整理了一下，仿佛只是整理自身仪容的普通小动作——却在下一刻，趁混混头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朝着那人的鼻梁骨飞出一拳。混混头头毫无防备之下被这快得像猎豹出击似的一拳直接撂倒在地上，两只手捂着鼻子，嗓子里发出了恼人的尖厉惨叫。
像只烦人的狒狒一样。
而从他指缝里淌出的鲜红和不停止的痛呼来看，这一拳恐怕把他的鼻梁骨直接打折了。路西菲尔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他拽起了混混头头的领子，像提兔子似的把他拖到了墙边，发泄般地狠狠往墙面上砸，一下，两下，三下，他觉得差不多了，闹出人命可不太好——于是他又松了手，先前不可一世的混混头头趔趄着滑到地上，鼻血流进了他下意识张大的嘴里。Ｈττρs://wＷw.hしΧＳ9.ＣòＭ/
路西菲尔依然优雅得像是个普通的富家少爷，他拧拧脖子，朝一动不动的混混们看去，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野兽看待猎物时才会有的光：“继续？”他挑起嘴角微笑。
混混们静默了一秒，仿佛达成什么协议似的，一拥而上。
……
路西菲尔拽起还有些意识的混混跟班的裤腰带，把他翻了个身丢在地上——很好，这样就一个保有意识的人都没有了。
他抬脚从一片瘫倒的地痞旁边走过，整理了一下因混乱而折起的衣领，一切如常地按照以往的步调前进。
老师说有事要告诉他，约定了时间就不要迟到——同样是基本礼仪。
他应遵守。
*
他按下巨大铁门旁的门铃，在大门打开后，进入了房子的庭院内。
这是一座第一次看见就能被它的美丽所震撼的房子。庭院内种植着郁金香与玫瑰，湖泊旁的垂柳与白橡枝条被修剪得整齐，清透如宝石般的池水边蔓延出一条浪漫的裙带，绕过房屋，清浅的小溪与一排射击靶并行。朝北方眺望能看到教堂间升起的朝阳，朝东远目又能看到郊区森林的朦胧倩影。
路西菲尔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这里记录了他此前所有的人生，而在父母离去后，这栋他们曾居住的房子就成了他唯一的慰籍，连每一片落叶他都熟悉——但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敲了三声门，掏出钥匙推门而入。将鞋子脱下，再并拢放在鞋柜上。路西菲尔做完这些后，才朝客厅沙发上看报的老人鞠躬。
“我听说……你弄出了点事？”
老人先开了口，他放下了报纸，开始慢慢地卷着烟。他的手指粗糙，右手背上结着旧疤。但半垂的眼睛并不混浊，而是流转着威严审视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路西菲尔身上游弋。青年颦眉，朝前走了一步，解释道：
“我只是进行合理的自我防卫。”
“退回去，这种给对方施以心理压力的小动作对我没用。”老人命令道，把烟条放进了嘴里，拿起茶几上的相片轻轻地摩挲着，目光逐渐变得复杂而柔和，让路西菲尔想起了以前吃过的糖渍柠檬：“你应该注意礼节，你得成为一个有修养的绅士，而不是遇事就只会使用暴力的流氓，这是你父母的愿望，路西。”
“那么，老师，”年轻人与他的长辈针锋相对，“您也应当撤除对我的监视，别再以保护为借口窥看我的隐私。”
老人突然说起了别的事：“你的父母，他们希望你能远离拉特兰，在孤独中也能成长为坚强勇敢的人，工作最好是神父，教师也不错，然后遇到喜欢的姑娘后和她结婚，婚礼最好能举行在维多利亚的乡间田野里，季节最好是秋季——当然，不这样也没关系，只要你做的事是你想做的事就好。”
“您总是用我的父母来压我。”路西菲尔亲昵地抱怨，放下了行李箱，绕到老者身后为他捶背：“然后呢？”
“没有了，他们认为，这时候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该有自己的主意，不能再用期待去束缚你的想法了。”
“嗯，我明白了。”路西菲尔轻松地说，“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现在离开拉特兰呢？”
“我什么时候教导过你明知故问这种蠢事？”
“当然没有，老师，瓦伦各老师。”青年为这幼稚地戏弄而愉快，但很快，这种愉快又消失了：“那么，我什么时候去公证处报道？”
“很快。”老者——也就是路西菲尔的扶养者瓦伦各说道，“在他们全须全尾地得知你的父母进行的实验前，你都不可能安生。还有，”他的语气变得强烈，蕴含着深深的警告：“小心你可能的搭档，那是公证处的耳目，除了对你放黑枪，他们什么都可能做的出来。”
“我知道了。……那么，”路西菲尔有些踌躇，“我可以知道我的父母……做的那些实验了吗？”
他的扶养者，他的老师，他的长辈，无论如何称呼，都可以确定，这是一位威严而智慧的老者，他值得信任，也值得尊重。他从没在路西菲尔年纪尚小的时候欺骗过他，但只有这件事，一直被以“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为理由推脱。
“不行。”瓦伦各放下燃烧了一半的烟，“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路西菲尔从善如流，“那么，小心公证处的执行者——对吧？”
老人点点头，仿佛突然感到疲惫似的，靠在沙发上闭了眼休憩。路西菲尔小心地取来毛毯，又脚步轻轻地上楼，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公证处。
路西菲尔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不停飘落树叶的橡树，室内的温度因未燃的炭火而降低，黑色的金属窗框上结了半透明的霜。
真是犯人的东西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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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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