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板门开开合合,进出的人络绎不绝。彼此间即使靠近也没有任何交流,沉默才是雇佣兵的主旋律,交换名字往往意味着马上要发生血溅当场的惨案。
但是,哪怕没有交换名字,交易行老板也觉得自己马上要血溅当场了。
萨卡兹老板站在那里,点头哈腰:“先生,我最后说一遍,这真的是最低价了!”
“是吗?”咎城身体紧靠在柜台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麻布袋子,里面的名牌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哗啦啦的像海浪冲刷沙滩的声音。咎城饶有兴味地说:“足足四百多个。你却告诉我这些只能换来一个人半月的供需?”
萨卡兹老板擦去冷汗,绞尽脑汁地为了自己的脑袋不掉而作解释。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主了,这人每三个月来一次,每次来这里都是带着一身血气煞气,把一大袋名牌往柜台上一丢,随后拉过椅子坐着,腿一翘,靠在靠背上,眯着眼一昂首,任由交易行的人去清点堆积如山的名牌,而且从不过问别的东西,每次都是被交易行方大宰的肥羊,被笑盈盈地迎进来又笑盈盈地送走——结果这次突然转性,同样是克扣的货却被一眼看出,看咎城手掌按在刀柄上的动作,老板明白:自己如果不能给出一个让咎城满意的解释,他今天就要人头不保了。这种来钱快的黑路子他干了好多年从没失手,不过仅从偶尔听闻几个小道消息来看,如果被逮住只有死路一条。
“您这是什么话。”老板挪的离柜台远一些,“咱们不是一直都给这么多?”
咎城停下手里的动作,空中落下的布袋被稳稳当当地接住。他把袋子挂回腰间,用平静的语调发问:“你认真的?确定了?”
平静之下暗藏杀机。
萨卡兹老板忽然有一种如坠冰窟之感。他猛地想起一个熟悉的雇佣兵与他的闲谈,话语里浓浓的透着对面前这人的恐惧,似乎是因为自己的项上人头成为了这人的目标。三天后,他死了,就死在这交易所的门口。刃口切在脖子上,他面露惊恐,面朝下地栽倒在地板上成了一具死尸。血都未凉时就被扯下名牌换了赏钱。
而凶手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连话都只说了一句“这次换钱,用这家伙的脑袋”。
那之后,萨卡兹老板才报复似的克扣咎城的“劳动成果”,这让他有一种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强敌制服而带来的微妙的快感。
但现在他将要因为自己膨胀的贪婪而亡了。
但咎城只是拔出刀,静静地候在那儿,目光游离在老板身后的货架上,托着腮寻找着中意的物什。
“开玩笑的,你信了?”他终于开口说话,手里提着袋子,轻松写意地玩了个把戏,甩到了老板手里。“我只是想多拿点东西,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我想想……比别人多两倍就行了。”
老板没敢反驳,他只是连忙称是,也没再试图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哪里需要解释?这人哪是什么肥羊,分明是都弄猎物的恶狼,一个不乐意就能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他收下名牌,清点货品时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疑问:“那您是为什么突然想多拿点东西?”
“关你什么事?算了,告诉你也无妨。”
咎城故作神秘状,招呼老板把耳朵凑过来。
“因为终于有一个佣兵队愿意收留我了,我自然要回报这份恩情咯。”
老板蓦地一惊,手里抓着的一把金币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
*
关于咎城,萨卡兹老板是有些了解的。
咎城是个萨卡兹佣兵,详细点说,是个独行侠萨卡兹佣兵。
不是没有人试图招揽过这株摇钱树,只是咎城会不解风情的把所有传递消息的使节或者传令兵全干掉换钱,后来终于接受了一个佣兵队的邀请,当所有人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时,传来了咎城一个人屠杀掉了一整个小队的消息。
后来消息证明是真的,证据就是一大串带血的名牌。
这之后也没人自找没趣想着招揽咎城为自己所用了。一把背主的锋刀,一匹叛离的孤狼,尖牙利齿随时会咬住自己脖子的东西,不能置于身侧。
咎城为什么干出这种蠢事?萨卡兹老板不明白,但他觉得收留这个灾星的佣兵队可能也会步入上一批傻瓜的后尘了。
死了才好,死了就证明这个疯子的确是个该死的玩意儿了。他充满恶意的想。
*
难得的霁月晴夜。天穹下是熊熊燃烧的篝火,篝火旁围着一队雇佣兵,等待着火上炙烤的动物大腿肉,看着它从肉质特有的粉红变成让人食指大动的深褐色,再一块块撕扯开吞进肚子里。
雇佣兵必须要学会的就是沉默。大部分时候,他们以沉默抵御孤独,抵御疼痛,抵御漫长无边界的战争带来的绝望。但有时他们也会和同行者说上几句话,以消解心灵上的沉重与疲惫。
咎城在夜色最沉寂的时候来到了篝火旁。大多数人都已经睡去,只有轮岗的哨兵保持着清醒,除了那么一两个人。
“队长,晚上好啊。”他越过平石,挤到炎客身边。“怎么,睡不着吗?睡不着可是会没有精神的啊。”
“你可不是我的队员。”
好一会咎城才明白他是在反驳自己的称呼。他眨眨眼,觉得自己刚刚撑着个笑脸的样子才是真的好笑。
“别这么说,队长。虽然我不是你的队员,但你的强大实力让我发自内心的感到敬佩,我只是想和你更亲近些。”他说,“就算是我这种人也会觉得一个人待久了很无聊啊,不能因为我比较厉害就抹黑我对吧?”
“我听说过你,你干掉了一整个小队的雇佣兵?”炎客掐灭了烟,把烟头丢进火焰里,转瞬间化成了灰。
“是我,很厉害是不是。”咎城回答道,“这是我最满意的战绩之一。”
“还不错。”
“还不错?就只是这样?”咎城对这种回答感到无趣,他凑上前追问:“害怕呢?敬佩呢?不可思议呢?你是没有情感波动的机器人吗?”
“就这样而已。”炎客的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瘦长而茧迹密布的手以一个漂亮的角度垂下。他随口回应着咎城的问话,仿佛只身干掉一整支雇佣兵小队和干掉一只兔子没两样。
咎城把自己是如何切下那些人的脑袋,他们的尸体又是如何从柔软变得僵硬,是如何冒出尸斑和血水泡泡的模样详细地描述给炎客听。但他只是又掏出了一支烟,敲一下响指将烟点燃,然后放到了嘴边。
“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你杀人的理由?”炎客说,“说说这个,别再说那些吓唬没见过血的孩子的话了。”
“你要知道,连绵战火也不能烧醒卡兹戴尔的一些傻瓜的脑子。”咎城的手指在脑侧敲打,轻蔑道:“他们的头儿想着把我骗去杀人越货。结果被我灭了个干净,只跑掉一个,没想到是个背后饶舌的软脚虾。”
他啐了一口,骂道:“废物一个。”
咎城在愤怒,不过,他愤怒于自己让人逃掉,而非诋毁的流言。
“相比之下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家伙。”咎城遗憾补充道,“如果你也像那个人一样,我的口袋就又能充实一下了。”
“你想杀了我?”炎客转过头来问。
“雇佣兵之间哪里有什么真感情。难道你不想杀了我?”咎城说着,起身抻了抻僵硬的脊背,迈过这方的明亮向远方的黑暗走去。他不是这个小队的一员,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他们之间。他戏谑道:“希望你别因为这事害怕的不行,队长。”
等到咎城隐没于嶙峋石堆中时,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哨兵忍不住向他的队长询问:“那个人很危险,虽然经他之手确实能让我们的开销低上不少,但是要承担的风险是否太大?”
“这件事你们别管。”炎客命令道,“他不会对你们动手。这家伙对我比较有兴趣。”
“那队长你不是接下了一个麻烦?如果那人突然翻脸的话?”
哨兵当然听闻过咎城的赫赫凶名,但他觉得,比起传闻中的杀神,还是登峰造极的刀术师更胜一筹。Hττρs://wWw.hしΧS9.CòM/
“我求之不得。”
战争会把一个人拆开又合上,只是现在的那个人和从前的那个人绝对不会一样了。战争在每一个参与了的卡兹戴尔雇佣兵心里都留下了阴影,但有些人心里并没有阴影扎根的土壤。他们只会泾渭分明地与其他愚者分开,他们往往心中永怀希望、信仰虔诚,且无所谓疯狂与死亡。这类人很少见。炎客过去所见到的,大多都是被战争侵蚀而不自知的人,偶然窥见一面的卡兹戴尔摄政王都是如此。
他眼中的人和花草没两样。只是一个表皮下流着血液,一个表皮下流着植物汁水而已。花朵被鞋底碾碎,和尸体被刀锋切开又有什么不同?
这想法是和主流格格不入的东西,是大逆不道,不应存在共鸣的意志。但在咎城身上,他看到了一些和自己相同的特质。
意外之喜。
夜风吹过大地,炎客需要一个人度过寂静的黑夜。他没有离去,依旧坐在篝火旁,耐心等待着拂晓的到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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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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