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君听言,脸色骤阴,双手死死钳住她的肩膊:“有人送你面首?”
望月听言一愣,肩膀被他捏得发疼,一边扯开他铁钳似的双手,一边摇头说“并没有”。
李绸这才放开双手,眉目一松,便听得公主冷静说道:
“郎君可知,为何当日我连襄阳侯那等□□,也能咬牙忍受?”
她的眼神很渺远,像是穿越了久远的时间,看向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她幽幽叹道:
“对我来说,这世上男儿这一面是相同的。无论嫁给谁,一样的三妻四妾,都需忍耐。似赵仁这一类最下流的,反倒容易。”
李郎君忽然问她:“那时,我在公主眼中,与赵仁之流,莫非是一般嘴脸?”
望月摇头失笑,拍一拍李郎君道:“不然,郎君与他,如何相提并论?但是,若郎君还是风姿绝世、前途无量的第一公子,我倒未必嫁你。”
李郎君眼中光色一暝,紧问道:“却是为何?”
望月阖目轻叹:“若是襄阳侯,我永远不会爱他;换作郎君,却不敢笃定了。”
李郎君晦暗的眸色,忽然大作光亮,悦色陡生,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按捺着胸中汹涨的喜悦,郑重其事地向她说道:
“我愿与公主比翼双飞,鸳鸯白首,你我之间,再无他人。若违此誓,皇天不佑,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望月蓦然听见他铿锵誓言,看着他苍鹰一样孤执的眼神,一时讷讷无言,却问了一句:“你舍得放弃这红尘欢乐?”
李郎君开颜一笑,那眼神软得直是洋洋春水,他说道:
“我本不好女色,又有生死相许的心爱之人。那些过眼烟云,何足称作‘欢乐’?公主无疑,若违此誓,直叫我应誓罢了。”
如此情意绵绵的氛围,如此一往情深的郎君,望月觉得,他眼中的一汪春水,快将她淹没了,心口“噗通,噗通”跳着,一颗心似都要跳出来。
可她想到许多人,尤其想到她的母后,从前想叫冯皇后诈死遁逃,让她逍遥世外的念头,最近又冒了出来。
她现下,不可能不顾一切,直求个与李郎君双宿双栖,永不分离。
她看着李郎君,他脸色越来越阴,她心慌意乱地说道:“郎君容我想一想。”
她一转头,远远见阿琳拿着弹弓,这会儿忽又打起蝴蝶蜜蜂,连忙喝住他,叫他过来,拉着他的手问他:“你把那些蜂蝶打死作甚?”
那琳公子委委屈屈,恨恨地瞥了旁边的李郎君一眼,拧着脖子不说话。
李郎君冷冷看这姑侄俩,心里油煎火熬一般,恨不得一脚将这琳公子踹飞到天边去。
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得失意地坐在一旁,忍受心里的煎熬。
公主为什么要躲避他的心意?她心中对他并无爱意?
不,不会,女子是否有情意,他还能分辨出来。
莫非,她心有旁骛,心里还眷恋其他男子?李郎君忽然想起一个人——公主身边人皆提过,近来让他很有危机感的章悦之。
青花异人夜袭那一回,章悦之的挑衅姿态,还有两回造访公府,他对公主毫不掩饰的觊觎,他现在还历历在目。
李郎君心神不定,胸间似有一头猛兽在狂啸。
公主教训侄儿的声音,像是扭曲在空气里,他怎么听也听不真。
李郎君正在心中难受,忽听公主的内侍小引子,疾奔过来嚷道:“公主,陛下有召,天使等在前院,安大伴正在排列香案。”
望月闻言,知道不是以往非正式的口谕,不及细思,叫左右速将李公爷送回宜安居,将那小安郎好生送回去,忙拉着琳公子,一同赶奔前院接旨。
望月直奔前院,见来传旨的是容大监。
在香案底下跪迎圣旨,听圣旨中,从皇帝有多少儿女说起,唯七女望月慧质纯心、德懋才臻,巧施谏诤,定国有功……
总之天花乱坠,夸了她一大通,而后赐了她一块封地,这块封地,正是才结束战乱的的江阴十邑。
十邑,竟有十邑之多?!望月心中震惊。
想保龄、庆丰这等公主,不过赐封三邑,权作父皇宠爱之意。
有封地的皇子里,似四、五两个皇子,约有五邑、六邑,而七皇子只有一邑。许多不受宠的皇子、公主,连一邑也没有。
这圣德帝竟一下赐她十邑!
这江阴虽说经逆族姜氏盘剥、搜刮,还经过饥荒兵祸,一时收不上来什么税供。
然而,毕竟是水泽富饶、土壤膏润之地,要不了几年就会恢复元气。
她明面上并无多大功劳,如此厚赏,岂不是把她架在火炉之上烧烤?
不患寡而患不均,世上嫉妒艳羡之辈,岂不要活吞了她?
容大监宣完旨,满以为公主会欢天喜地,拜谢天恩,谁知却见她愁眉紧锁,满面焦虑,不由大大诧异,而后又听她说道:
“阿监,此事不妥,实在不妥。我与阿监一同进宫,请父皇收回旨意。”
说着,拉住容大监,叫下人备下车马,立刻往宫中赶来。
到得宫中,望月也不迁延,径直穿着公主制服,就往崇德殿而去。
公主入了殿门,从东面直往后殿而去,西面有几个侍臣从殿上退值,正要回衙,远远看见公主殿下身影。
见嘉善公主这样风风火火,随着容大监径往后而去,几个侍臣不由面面相觑,大感诧异。
这几个侍臣之中,便有工部侍郎张机,还有吏部尚书卫干。
他们出了安武门,走到阁台那里,张侍郎胳膊抵抵卫尚书,挤眉弄眼地问他:“卫尚书,你说,这七公主是否又有什么好歌舞,给陛下演练去了?”
卫尚书没兴趣与他眉来眼去,应付一句:“七殿下又没见带着伶人乐器,如何演练?”
张侍郎摸着下巴,点头称是,嘴里嘀嘀咕咕道:“怎么就嫁了那个瘫子?若嫁在我张氏门里,天天见她那些仙歌妙舞,仿佛身在天仙宝境里面。哎哎哎……可怜,可怜……”
卫尚书早已回他部里去了,没人听他说话。
还是书童出来迎接,逢迎张侍郎道:“大人,咱们家里的歌舞和伎人,是您亲自照管调理的,虽说比不过七殿下她老人家,放眼天下,谁又比得上咱们家的管弦歌舞?”
那张侍郎一听,暗觉童儿所言甚是,心里倒也有几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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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望月那里,她急匆匆往宫里推却封邑,好说歹说,还惹皇帝动了怒,才终于把这祸根推下大半。
处置好了这场隐患,后来与皇帝说了在家之事,都是一些闲话。
闲话说完,皇帝提了那婴儿安郎,说是宗正寺的人总在求见,不知婴儿名分如何来定,谱牒究竟要如何修改。
望月闻言,一半假装,一半真情,反正表情是不大好。
皇帝看见她如此不快,心里却暗暗趁意。
只要月儿不知真相,这安郎,就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望月不明白,皇帝已知安郎非李绸之子,却为何还要给他改换谱牒。
她干脆闹着说要从七皇兄那里,过继一个孩儿来做嫡长子,要不然,冯姨母家里也有选择。
左右这安郎只能作为庶子,不能叫他承袭爵位家产。
现在的宗法制度,毕竟是嫡长子继承制,若真将安郎落实成武通县公府的嫡长子,将来,恐怕会后患无穷。
但她闹是闹,却没想过一招成功。
谁知,她只闹了一闹,皇帝就放弃了将安郎改换谱牒的想法。
她还没说什么,皇帝就放软态度,哄她说道:
“这个婴儿,真叫你如此厌烦,不如这样,既不让在他皇家宗牒上,也不放在李氏的宗牒。权将他作个养子。
“过些日子,局势平定,你从其他兄弟姊妹那里,再过继一个嗣子也可。我儿,何必为个小儿不快?”
望月听了,也说不上高不高兴,只当他良心发现,终于想起来疼女儿了。
不入宗谱的养子,继承权和地位,是很不稳当的。
望月反省自己,对一无所知的小安郎,倒生出些愧疚之意来。
可皇帝既已发话,她也乐见其成。恐怕连李郎君,也不见得,愿意让安郎担了亲儿子的名份。
此事一了,望月怏怏不乐,正要借故告辞,忽见一个身着劲装的高壮老妪,大步铿锵地进殿参驾,不由心生好奇。
皇帝连忙两下引见,把着那老妪的手,对望月笑着说道:
“月儿,此是豹韬卫的阎大将军,她母亲原是我的乳娘,他们母女,对朕有扶持恩养的情谊,月儿,你当称阎大将军为姑母。”HttpS://WWW.hLχS㈨.CōΜ/
望月一听,一时惊讶,一时纳罕,连忙整理衣袍,肃容裣衽,恭恭敬敬见过这做大将军的姑母。
那阎大将军与公主见礼,稍稍避了一避,看向公主的眼神,直白而冷厉——看着完全的一副凶煞恶相。
望月被这女将军的眼神,骇了一跳,皇帝拉着她的手,对阎大将军笑道:
“阿姐,这是朕的第七个公主,名唤望月,只管以名呼之可也。”说着,又补充道,“阿姐,月儿宗牒已在中宫冯氏名下,却是朕与皇后膝下,唯一的嫡公主,切莫与他人一般看待。”
阎大将军又行了君臣之礼,望月也还一礼,口中又唤一声“姑母”,阎大将军低眉敛目,口中说一声“不敢”,态度不但不热络,神情还隐隐有点警惕的意味。
如此厮见过后,两下客套数语,却并无许多话说,便客客气气地道别告辞。
望月才离了那崇德殿,正欲赶去昭纯宫拜过皇后,却听之前守在崇德殿外的秋嬷嬷说,适才皇后遣派人来,说那严淑妃与沈贵妃,正在昭纯宫里闹事。
皇后叫公主千万不要过去,速速离宫归府为宜。
望月无法,想着本身还在装病,只得藏住沮丧,赶路出宫。
待坐到马车上面,秋嬷嬷又与望月悄声说道:“漪澜宫的杨昭仪,殿下可还记得?”
望月思想一番,诧异道:“怎么不记得?”
崇安公主的生母,前几年与冯皇后交往颇多,后来便疏远了。
之前燕国灭后,崇安公主和她与燕主生的儿女,生死不知,杨昭仪还想托请她,向皇帝那里求个人情,替她搜寻搜寻。
听那秋嬷嬷颇是感慨地说道:“燕国灭了,杨昭仪所出的崇安公主,本以为她早死了,杨昭仪眼睛都快哭瞎。谁知她竟带着燕国余孽,一直与西北军对着干。
“此番,西北军那里将士都死绝了,陛下因崇安公主,不但罚了杨昭仪,连杨氏一门恐也要迁怒。”
说着,秋嬷嬷暖呼呼的胖手,握着公主的手,说道:“杨昭仪求见皇后娘娘,希望求公主在陛下那里说一说情。这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事,娘娘之意,是叫殿下远远避开,万万不能沾身。”
秋嬷嬷语重心长地道:“娘娘现下所忧心的,唯殿下一人,殿下定要避开是非,不要辜负娘娘苦心。”
望月忧心道:“母后一人在宫,若被人欺侮,如何是好?”
秋嬷嬷笃定道:“殿下不必担忧,娘娘不是没有心机手段,只是以往太过心慈手软,现下为了殿下,也该硬下心肠了。”
听她如此说来,望月暂时按下隐忧不提。忽又听那秋嬷嬷慨叹一声:“那崇安公主,这样连累母亲外家,倒不如早早死在战火里。”
望月闻言,反而心生恻然。她,还有保龄、庆丰这类公主,也是侥天之幸,没有被和亲异国。
可是幸运的人,难道就该自觉高人一等,嘲笑甚至指责那些不幸的人吗?
暂无他话,一行人径直回了公府。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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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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